《凤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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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天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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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诸位兄弟能来捧场感激不尽。”把酒杯放在案上,易宸璟不动声色在下面拉住白绮歌手腕,目光直射向低头不语的易宸暄,“我在昭国为质子十年,比不上诸位皇兄皇弟知书达理、了解国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兵打仗,少不得粗鲁大意些。祈安公主入宫后备受五皇兄照顾,如今能顺利成婚也多亏了五皇兄撮合,不知五皇兄可接受臣弟这杯酒聊表心意?”

    易宸暄抬起头,脸色不是很好看:“七弟今晚已经喝了太多,我看这杯酒不如——”

    话未说完,满坐寂然。

    传闻中备受冷落的联姻公主红衣如蝶,柔软身子被揽在有力臂弯里,整个人几乎倾倒,狼狈地倒于易宸璟怀中,而突然发力将她拽倒的遥国七皇子当着朝臣与皇子,尤其是易宸暄的面,扭着白绮歌的脸重重吻下。

    那种姿势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是反抗了,白绮歌唯一能做的就是屏息紧闭双唇,看着近在迟尺的漆黑眸中映出自己慌乱失措的丑陋面容。

    滚烫唇瓣带着酒香,辗转许久不肯离去。

    白绮歌无力挣扎,只能任由易宸璟毫无感情的吻因在唇上,眼角余光扫过,话语被打断的男人愣愣站着,表情与其他大臣皇子别无二样,好像都被这一幕称不上香艳的景象给震住了。

    震惊吗?难道他不知道易宸璟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折磨她、侮辱她的?还以为他会是那个救她给她光明的人,结果,他能给予的只有失望,心死。

    就如现在一般。

    微微偏头,在席下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上,易宸璟终于放开唇下禁锢,目冷如冰。

    “你爱他是吗?我偏要让你明白,他不会为了你付出任何东西——白绮歌,你爱的永远得不到,只要我还活着!”耳畔声音低沉,只有她才能听见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在已经残破不堪的心上狠狠刺下,一瞬血流如注。

    脑海中已经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白绮歌紧紧抓住易宸璟衣袖,毫无血色的脸上居然露出嘲讽笑容。

    原来,易宸璟以为她爱着那个男人。

    在她还相信着易宸暄的温柔时或许与爱字有关,可现在,再没有什么人值得她爱了,易宸璟也好,易宸暄也罢,他们都只当她是一枚棋子,而她也不会再妄想有谁来拯救她,不是说过吗,人,要自救。

    再度四唇相触,惊讶的人又多了一个。

    “殿下醉了,我看也是时候休息了,这最后一杯就当做收席酒敬在座诸位,可好?”

    温软远离,易宸璟一时无话可说,只看着怀里半躺的女子手执酒杯笑靥如花,就连脸上那道伤疤也失去狰狞之感,变得没什么意义。

    他没想到白绮歌会主动吻他,虽然挡下了在座众人对她和易宸暄的怀疑,却总觉得感觉怪异。

    “殿下既然为今日宴席主人,这酒理当殿下提起。”白绮歌面不改色,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又如前般动作将壶中美酒倒入碗内,双手捧着递到易宸璟面前。

    她不是疯了也不是傻了,而是比谁都清楚明白,今晚,易宸璟不会放过她。

    既然如此,干脆把他灌醉一觉睡到天亮吧。

第023章 无处可逃

    面对白绮歌的敬酒提议,易宸璟根本无法拒绝,眼前时而忍耐退让、时而主动出击的女人总让他措手不及。

    众目睽睽主动送吻,此般表现足以挑起众皇子戏闹之心,加之又都是年轻人,喝些酒越发没了规矩,不论年长于易宸璟的还是排位在其后的,除了易宸暄外所有皇子都开始以酒杯敲击桌面,嘴里不清不明地喊着洞房等等。

    深吸口气看看白绮歌捧着的碗,易宸璟阴沉地瞪了一眼。

    她是知道他酒量的,刚才已经断断续续喝了不少,这会儿要一口气喝下这么大一碗定要醉到明日午时了。可是,情势容不得他拒绝,便是酩酊大醉也不能扫了一众朝臣皇子兴致,更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由此猜测他的自制力与谨慎究竟有多高。

    “殿下明日还要与杜将军研究战事,依贱妾看这杯酒就免了吧……”素鄢终是心疼易宸璟,忙上前挡住酒碗一个劲儿朝白绮歌使眼色,陪着笑向席下众人求情。

    “姐姐糊涂了,哪有大婚第二日便要忙战事的?”白绮歌不为所动,推开素鄢的手又将酒碗超前探了探,满面笑容直盯着易宸璟,“这样吧,如果殿下实在喝不下,那就由我来代劳——”

    “不必。”

    易宸璟扬手阻止素鄢,接过酒碗生硬向众人遥遥一敬,闭上眼睛仰头灌下。

    再怎么想要隐藏光华,让女人替他喝酒这种事终归是做不出来的,哪怕对方是他恨了许久、怨了许久,几天前才让他又一次失望至极的白绮歌。

    最后一滴饮尽,从不觉得酒有多难喝的易宸璟第一次想要把喉咙里呛辣液体吐出来,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脑子也开始混沌不清。这酒似乎不是他平时常喝的,否则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看出今夜主角已经站立不稳,在素鄢近乎哀求的眼神下,一众人等终于放下杯盏懒散起身,互相寒暄着结伴离去。

    人散曲终,只有一个人还静静站在原地。

    “扶我回去。”借着最后的清醒,易宸璟紧紧扣住白绮歌瘦削肩头,另一侧手臂落在素鄢怀中,全然没有注意不远处还有个男人沉默站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贴得极近的三个身影。

    身在囚笼中任人宰割,白绮歌没有过多心思去哀愁伤感,心里想的只是赶紧把易宸璟送回去,看他醉倒在床上人事不知最好,那么今夜极有可能发生的劫难好歹算是躲过去了。

    与素鄢合力架着踉跄不稳的新婚夫君,跟易宸暄擦肩而过时,白绮歌麻木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随着瘦弱身影挪动目光,易宸暄喉结轻动,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

    所有一切都看在白绮歌眼中,黯然神伤的皇子,不知真伪的遗憾失落,还有她怎么也想不通猜不到的迷雾圈套。是是非非,真真假假,身在易宸璟的禁锢里她不愿再去浪费脑筋拼命思考,自保尚且困难,哪来的闲情逸致为谁伤心为谁恼?

    至于她到底有没有爱过易宸暄,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还是让它见鬼去吧。

    素鄢体态丰腴却没什么力气,所以大部分重量都压在瘦小的白绮歌身上,易宸璟醉意浓稠脚步踉跄,更增加了行走难度。好不容易把人扶到卧房门前,白绮歌已是满额细密汗珠,胸口因用力呼吸起伏不平。

    白绮歌本想就这样把易宸璟交给素鄢自己趁机离开的,谁想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易宸璟居然抓住她手腕不放,怎么掰也掰不开,素鄢不知其中曲折利害,还以为白绮歌是太过羞涩,一把把她推进房后竟反锁了门,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后带着素娆径自离去。

    房门被锁,床上横躺的易宸璟又不省人事,白绮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踱着步。

    醉成这样,易宸璟今晚必然不会对她做什么了,只是不知道明早醒来又会如何对待她,唯一能盼的就是素鄢早些过来开了门,让她能在易宸璟醒来之前躲远点。听着烂醉的男人嘴里不时冒出一句根本听不清的话,白绮歌渐渐放松,折腾一天后困意止不住上涌,索性去拿床上的枕头打算倚着圆桌小憩一会儿。

    枕头被易宸璟压在胳膊下,白绮歌试着想要从下面抽出没能成功,只好一手小心翼翼抬起易宸璟手臂,另一只手去拿枕头。

    突兀一声冷笑,还没待白绮歌现出惊讶之色,腰上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脊背重重撞在床铺上。

    “想逃?逃得掉吗?”

    低语深沉,毫无温度,白绮歌浑身一抖,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喘息都变得万分艰难。压在身上的男人哪还有烂醉如泥的样子?那双眼藏着锋锐,迷离却不失清醒,嘴角挑起的笑意冷而无情,嘲讽般落在白绮歌眸子里。

    易宸璟是装醉!

    “不是只有你会演戏,想灌醉我以求自保,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宽大手掌紧紧攥住白绮歌两只纤细皓腕固定在头顶,易宸璟捏住枯瘦不少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散乱发丝垂在苍白面旁,“易宸暄注定不会救你,摆出一张失魂落魄的臭脸给谁看?到现在还愚蠢地以为会有男人疼惜你爱你,这股自信究竟从哪里来的?嗯?”

    白绮歌咬着嘴唇拒绝回答,挣扎一番后彻底放弃——与易宸璟的力量相差太大,两只手腕就好像被铁链锁死动都动不得,更别说挣脱了,而那些埋在心里想要说出的话却不敢说出口,她担心会刺激到眼前近乎疯狂的男人。

    现在的易宸璟就如同暴躁野兽,充满危险气息,哪怕只说错一个词一个字都很可能引发他的怒火与恨意,届时就不再是被压制逼问如此简单了。

    想毁了她的清白之躯,想让她彻底绝望,想让她心死,这才是他的目的。

    温热手指流连在丑陋伤疤上,感受到身下女子忽然安静,易宸璟只当这是妥协的信号,头颅又埋低几分:“告诉我,红绡到底怎么死的?”

    又是红绡。

    听天由命似的闭上眼,白绮歌几不可闻一声轻叹:“同样的答案你还想听多少次?我说了我不知道,之前的记忆已经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你听不懂吗?”

    “鬼话连篇。”面上笑容阴冷,易宸璟放开被捏出红红指印的脸颊,手指不急不缓一路向下,直至白绮歌略显散乱的衣襟旁边撩动,“你对我说过的话里可有一句是真?说什么不会嫉恨红绡,说什么宁愿隐藏心思,到最后却是你害了她!你的毒誓呢?非我不嫁、甘侯三生,若有异心天诛地灭……出卖昭国的是谁?与云钟缙定下婚约的又是谁?是不是每个男人你都会投怀送抱以身相许?”

    “云钟缙说过,是他利用红绡一事威胁我——”

    “那么,你是承认害死红绡了?”

    疲惫睁开眼,白绮歌哑口无言。

    不知道事实真相就无法掌握主动权,可笑的是,她是整个事件最有发言权的当事人,却也是知悉情况最少的,别人说的话都可信,唯有她说的,全被否决。

    “你有心机,比红绡会耍手段,可惜太傻太蠢。”似是想到什么,易宸璟目光忽地黯淡,“你知道吗,小莺歌,红绡早看出你的心意,她不忍见你这个最亲近的姐妹受求不得之苦,我们甚至已经约好,等我恢复皇子身份娶她为妻后再纳你为妾,这样,我们三个就又能在一起了——尽管,我爱的人只有她。”

    善良,温柔,这就是红绡之所以成为易宸璟此生挚爱的原因?

    与好姐妹共享自己心爱的男人,看起来的确伟大,然而白绮歌并不觉得红绡有什么高尚的地方,说起愚蠢笨拙,应该是易宸璟才对吧?

    “被同情施舍的感情,你会稀罕吗?”

    身心俱疲、思绪混沌,不知怎地,脑子里想着的话就这样顺口说了出来,而后当白绮歌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时,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布帛撕裂的声音尖锐至极,刺得耳膜生疼,白绮歌愕然看着易宸璟掌下被撕烂的衣衫,肩膀、胸口一片冰凉。脸上伤疤虽丑,可这身躯的每一寸肌肤都是近乎完美的,白皙,细腻,凝脂一般吹弹可破,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千金之躯裸露在空气中瑟瑟发抖。

    脑海一片空白。

    本以为看惯男欢女爱对此不会太过抵触,本以为思想开放对所谓贞操清白并不过分在乎,可是当被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压在身下眼看发生肌肤相亲时,白绮歌还是怕了。

    不爱他,不想被他得到,不想失去女人仅有一次的资本。

    双手依旧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身上衣衫逐渐减少,看着大片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易宸璟面前,看着他毫无爱意却欲·火大盛的可怖眼神。

    白绮歌想要喊、想要叫,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酸涩肿痛,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滚烫唇瓣贴着微凉皮肤寸寸掠过,浓重喘息如若饥渴野兽,胸口的重压越来越沉,沉得使人忘记要如何呼吸,不知心里何处,疼痛欲裂。

第025章 命不该绝

    一整夜翻云覆雨索取无度,在易宸璟粗暴强宠下,白绮歌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倚在床头坐了足有半个时辰,床上一滩血迹触目惊心,有她**的证明,也有她咬破嘴唇滴下的血珠,总之颜色都深沉到不忍再看。缝制精美的霞帔已经破得不能再破,勉强把中衣穿在身上遮住遍体欢爱印记与青紫伤痕,白绮歌一步一步挪到门边,额上密布汗珠汇聚成股,顺着苍白面颊滴落。

    下身依旧撕裂般疼痛,疼的浑身无力,想要趁着无人看见快些走回房间也做不到,看着院外踌躇张望的人时,白绮歌可算能长出口气,只是开口要唤那人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只有嘶哑、仅她自己能听见的微弱声音。

    还好,虚弱伏在门边的身影也落入了那人眼中。

    “怎么……不过是洞房而已,至于如此激烈吗?”玉澈见房中似乎只有白绮歌自己,急忙快步走到身边搀扶,目光触及凌乱衣衫时蓦地倒吸口凉气,“血!”

    “做什么大惊小怪的……扶我回房……”白绮歌疲惫摆手,腿一软,整个人倚在玉澈肩上。

    玉澈一着急连话都说不完整了,直指着白绮歌下身一脸慌乱,白绮歌困惑低头,这才明白向来胆大的侍女何故这般惊慌。

    蜿蜒血迹自床边一直延续到她脚下,一滴一滴,还在流淌。

    疼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她竟没有感觉到自己还在流着血,一阵眩晕涌上,登时天旋地转双目昏暗。白绮歌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昨夜亦是第一次与男人有肌肤之亲,但常识她还是懂得的,便是初夜破瓜流血也不至于经久不停,看来她的身体是出现问题了。

    用尽残余力量握住玉澈的手,白绮歌强睁着眼睛冷静吩咐:“别声张,先扶我回房……等下你去找素鄢姐姐,让她来一趟……”

    话尾声音微弱得就快听不见,玉澈知道她这是到极限了,愈发焦急起来,比白绮歌还要矮上半头的小身板忽地爆发无穷力量,硬是拖着连步都迈不开的主子拼命往房间行去。

    血迹一路滴落,白绮歌的意识也跟着越来越模糊,等到玉澈把人放在床上想要去找素鄢时,白绮歌已经昏死过去。

    新婚皇子妃遭受近乎凌虐的折磨,这种事说出去只会影响到身为联姻公主白绮歌,玉澈也是个聪明人,心里明白此事绝不能外传,选择请来最善良也是最关心白绮歌的素鄢才是上策。

    令玉澈失望的是,这日是易宸璟新婚第二日,一早素鄢就陪着敬妃往皇后宫中告喜去了,整个敛尘轩还在的主子就只有素娆。听了玉澈慌慌张张的求救素娆并没有立即出手相助,而是让玉澈先回去,说是马上派人去太医馆请太医过来,然而回到住处的玉澈等了又等,直到晌午也不见御医影子,这时候的白绮歌已经是奄奄一息,偌大张床上满是血污。

    身体虚弱至极又流这么多血,再不尽快医治只怕这条命要不保。

    玉澈急得团团转,但在这宫中他们远道而来的主仆二人人生地不熟,便是想要求助也不知道该找谁才好,七皇子那样对待新婚妻子,想来是不会管她死活的。

    在院门外徘徊一圈又一圈,焦急回身时玉澈险些与突然出现的人撞个满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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