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俩孩子又聊了一会儿,要了文娟的生辰,沈家人就告辞离开了。他们求娶的心急,但是该忙活的却是绝对不能少,甚至要更郑重才能表达他们的诚心,哪怕时间紧,他们也要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体体面面,不然都对不起人家杨家的通情达理。
送走沈家人之后,杨文江给杨厚朴夫妻俩打声招呼,也先回自己家,前几年,杨家手头宽松点儿,抵不住老大媳妇那不省心的闹腾,在宅外起了房子,算是把人分出去住了。
文娟协助杨母把堂屋的茶杯洗洗收起来,这套茶杯在这个时候还是个稀罕物,也是之前杨厚朴给人看病,人家当诊金硬是送过来的,他们也只有来了客人,才拿出来用用,用完之后,要赶紧收拾起来,免得打破了。
“就是这样,以后嫁了人学的有眼色点儿,操持一个家不容易,好在你是个有福的,沈家没有婆娘,你也省的和村里那些小媳妇一样,太婆婆,婆婆能把你磋磨死。人家卫国是个当兵的,昨天那么大冷的天,救人都不迟疑,人品过得去,你要好好给人家相处,日后也要好好和人家过!老沈家咱们都是知根知底,嫁过去委屈不了你!”
收拾着东西,杨母语重心长的给文娟嘱咐分析道:“你看我,在村里也是数得着的,你在你爹他娘那老太婆是怎么对待我的,怎么对待你们的,那时根本没把我当人看。没分家三天两头闹腾,躲不及还想打我,要不是我机警些,你们几个妮子早就不知道被她卖了多少次。看着那老太婆,你就知道能寻摸到老沈家这样的人家,你享了多少福气,就知足吧!”
“卫国看着前途不差,日后再有出息,你想收拾那个抢了你上大学名额的混账也不是难事!”杨母看的明白,杨万成家的那个死丫头纯粹是个傻子替死鬼,真正出主意,在背后捣鬼的,是那抢了名额回城的白眼狼王文亮,当然,杨万成媳妇那个死婆娘也是最大的帮凶。没有他们怂恿着,杨艳芸那死丫头就是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脑子做那事。
“我知道的,娘!”文娟轻轻地点头,她娘说得她都明白,除了她考出去,日后能够打拼出一番事业,再站在成功的位置上,即使她有后世记忆的协助,也不是万能的,至少也要十余年的时间,那样的拖延,是父母不能接受也不能承受的,沈卫国基本上就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不委屈。
日子是人过的,只要沈卫国不服她,她定不负他,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
“明白就好,你放心,你爹和我总不会坑你的。你和你爹在家,我去找找小海和小雨去!”大人谈事的时候,就先把杨文海和杨文雨打发出去玩了。不过,说是去找俩孩子回来,杨母最重要的还是想要出去好好出口气。
那老太婆和杨老二是当家的老娘和兄弟,再怎么不好,她也没得报复。但是那个该死的烂婆娘杏花娘,敢为了她家那不成器的娃蛋传笑话,败她家的名声逃避罪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脸,看她不去好好骚骚那不要脸的死婆娘,骂不死她。
三闺女的事情定了,圆满解决,阴差阳错寻了个好婆家,心头大大的痛快放松了,杨母也就有心思去那传播谣言,说得死难不中听的杏花娘的晦气。村子里的村头村尾,水渠旁,永远是妇女们说三道四交流的最好地方,杨母拿了个簸箩刷子,借着洗洗刷刷的空头,和身边相熟的人家已经把那些流言蜚语翻了本。
“卫国那个可是好孩子,昨天文娟多亏了他。你说文娟咋落水的,还不是杨老根家的娃蛋,他们玩归玩,闹归闹谁说什么了,把我家文娟撞水里,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吗,说我家文娟笑话的时候,她倒是声音大,这出了事,也没见她露头去我家说一声。
咱这做大人的,我也不好和孩子计较,只是杏花娘实在太过分了。你也知道,我们当家的和沈家老大哥感情一向好,要不是没有合适的时间早作了亲家,这刚好卫国还没结婚,我家文娟正合适,俩孩子的事情就被孩子他姑牵煤拉线说成了!
什么时候办事?卫国那孩子工作性质特殊,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我们年后给俩孩子办喜事的时候,你们可千万别客气,来帮帮忙,讨杯喜酒喝!”
你来我往的,杨母就用事实把流言逐个击破,相信过两日村子里就该没有那些恼人的流言蜚语,杨母故意扬高声音,欢喜又故意的让所有人过来过去都能听见。
第十六章 解恨
杨母就是故意的,要让所有看老杨家笑话的人知道,她闺女就算不被他们看好,被他们看笑话,也找到了好人家,日后更幸福,让他们羡慕死,才不会让他们笑话到底。还有那些长舌妇,她真想好好啐她们一口,特别是杏花娘哪个扯老婆舌的死婆娘,看她骚不死她。
“谁在哪里胡说八道,我家娃蛋什么时候推她那闺女落水了,欺负一个十岁的孩子好要不要脸!”一道喷怒的咆哮从村里传出来,人未至声先到,紧接着,腰里系着围裙的杏花娘急着走了过来,双眼愤怒心里却又有一丝心虚的看向杨母。当然,更多的是死不悔改的蛮缠无理。
“唷谁心虚我说的就是谁,娃蛋才十岁没人计较,也不知道是谁,明知道事实还要传那些没有的虚话,看我家文娟的笑话,那才是丧了良心的,回头一定要让我们当家的找杨老根好好唠唠!”就杨老根那个好面子的假大仙,看打不死这个让他丢了面子的死婆娘。杨母也没有避开,一手拿着刷好的簸箩,一手叉着腰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她出来就是寻杏花娘的晦气,做的也就是想把杏花娘引出来,老头子不让她去登门寻杏花娘的麻烦,她自己主动撞上来,总不能怨她找晦气了。
“公安抓人还要证据呢,谁看见是我家娃蛋把你家文娟撞进水里的!”几个孩子打闹,估计没人看到的,只要没人看到,她就死不承认,就是有人看到也是看错了,当时没有指出来,现在早就晚了,杏花娘有点儿心虚的侥幸想着。
一眼看出杏花娘打的是什么主意的杨母,没好气的道:“我家文娟向来聪明,闲着没事她会自己往水里跳,你也别以为没人看到,要不是看杨老根的面子,我早就砸上你家的门了,你以为你丧良心的不承认就没事了,想得美。我敢说要是我说的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五雷轰,你敢发毒誓,要是你说一句假话,让你家娃蛋不得好死吗?”
她家三闺女虽然肉不唧唧温吞吞地让人看着火气,但是有一点儿好的就是,从来不说假话,再加上杏花娘这心虚的态度,要是没有这事,有人敢泼污水在她头上,她可不就早登门大吵大闹,哪里是和她在这里搅皮,还不是心虚。
“你这个狠毒的老婆娘!”娃蛋那是她的心头肉,生了三个丫头片子才有的宝贝蛋,杏花娘哪里敢用她来发誓,辨不下去,一个蹲坐,她就想撒泼来逃避。
不过,还没等她发作,一个当时在在娃蛋后面追着玩的孩子摸着鼻子插嘴道:“我看见了,就是娃蛋跑着把文娟姐姐撞进沟里的,我在后面看见了,喊着他慢点儿,他都没停,就把刚从下面上来还没站稳的文娟姐撞进沟里了!”
他当时吓懵了,只顾得叫人救命,倒是忽略了这点儿事。比起老厚脸皮缠着他们,玩不过他们就耍赖,告他娘骂他们的娃蛋,这孩子显然更喜欢会和他们温柔说话,摘个野果子也愿意分他们的文娟。
“明娃子,你可不能说瞎话!”杏花娘还在企图狠狠地瞪着发言的明娃子,企图把他吓回去,她没想到,还真的倒霉的被人看见了。
村里的孩子大都在附近玩,看见明娃子上前,一起玩的小伙伴立马很讲兄弟义气的冲上前去:“我们也看见了,娃蛋当时都吓傻了!”他们没亲眼看见文娟姐是怎么落水的,却是看着追着他们的娃蛋吓的脸都白了,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可能下的那么狠。
事情明朗大白,村里围观的妇女指指点点,杏花娘没有理由闹不下去,不由拍拍屁股起来,变了颜色啐口痰不要脸的道:“呸呸呸,那又咋了,我家娃蛋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你们家文娟纸片薄的不经撞!”赔礼道歉还要拿东西,有那东西还不如给娃蛋补补。
“合着我家文娟受了罪还是我家文娟的错了,杨老根,你现在也听到了,我也没打算和一个十岁的孩子计较,只是杏花娘太过了,我家文娟那是幸运这次保住了清誉,下一次可经不起折腾了!”杨母正好看见村口抄着手出来的杨老根,不由奚落道。这可是杏花娘自己承认的,看她还怎么狡辩。
“你个臭嘴的婆娘,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大嫂子别气,我会好好收拾这婆娘的,等会儿我带娃蛋上门给厚朴大哥和文娟道歉,感谢您们不和孩子计较!”暗中提了狠狠的瞥了一眼自家那臭嘴的婆娘,杨老根目录寒光暗恨,因为这死婆娘,他丢了多少面子,要不是看在唯一的儿子娃蛋的份上,他才懒得管他。
娃蛋可是他杨老根唯一的根,不容有失,杨厚朴一家那是村里有数的厚道人,弯腰去登门道歉,倒不会为难,以后可不能让这死婆娘再教娃蛋,都教坏了。他就这一个儿子,可要好好培养,有出息了才能让他在十里八村彻底仰起头。
要说杏花娘最怕的,莫过于他当家的,杨老根一出现,立马让她吓破胆,捏捏诺诺不敢有任何犹豫的往家里疾步走去,却是恐惧着,一顿打少不了的,每次她惹事让当家的发现,都是这么个处理。心里暗恨,都是文江娘那个小心眼的,死追究什么,厚道都是装出来的,却是没觉得都是她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她先心怀不轨,谁也不会寻她的晦气。
最终,这是就以杨老根带着娃蛋上门,杨厚朴一家体谅不计较落下帷幕。杨文娟婚事既定,那么之前那点儿事就是天作良缘的引子,不再是风言风语的话题。再过三四天就要过年了,村里人的心思转了,这事也就淡了。最多,村里人开始好奇杨家和沈家的后续而已。
面对杨老根和有些后怕的娃蛋父子,杨厚朴一家,哪怕是之前恼恨杏花娘的杨母,想着杏花娘合该是被狠狠地收拾一顿,格外解气也都宽容原谅,没有计较。毕竟,和一个十岁的孩子,也都计较不起,最多就是让他下次小心,不然伤到自己伤到谁都不好。不管他们是不是诚心,有这个态度已经足够了。
最后送走这父子,天色也不早了,冬日里天黑的快,村里没有浪费着煤油灯去做饭的,天刚擦黑就做饭,基本上天黑之后,村里人都吃过饭收拾好,夏日里或者在天井村头村尾说说话,但冬日天冷,稍作停顿一个村子的人家估计都睡了。
现在家里也就这条件,能吃饱就好,谁也不会浪费。上午还有点儿折箩的剩菜,炖鸡的菜汤,杨母决定做面条,玉米面为主,挨进过年,今天高兴,她就狠狠心挖了一小碗白面放进去,和成面团,二和面的面条,放上中午炖鸡的菜汤和剩菜,就是很有味道的鸡汤面条。
一年之中难得过些油水,加了些白面的二合面面条又比单纯的玉米面劲道顺滑,杨文海直叫着好吃,一口气喝了三大碗面条才放下饭碗,十足的验证了半大的小子吃光老子。
杨文雨也足足吃了两碗,她是个逮着好吃的,不吃到嗓子眼绝不放下碗的主,正在发育期长身体孩子的饭量,还真是让杨文娟这个一碗饭还不是太满饭量的杨文娟看着还真是自愧不如。
杨厚朴杨母还有些收敛,两碗饱肚就放下碗筷。杨母是做饭的老手,安排的饭量刚好是一家人的总和,半点儿也没浪费,最后的锅底都是被她用锅铲铲干净放在杨文雨碗里。锅底特别有味,这点儿杨文雨最喜欢。中午刚吃过好的,这点儿杨文海倒是没有和她抢。
吃过饭趁着亮收拾好,用碎烂的柴火烧了些热水烫烫脚,一家人也就分开各自回屋躺在床上养神,杨厚朴疼孩子,怕孩子暖不热,一个孩子都给准备了一个用过的玻璃盐水瓶,灌上热水,罩上杨母用破烂补不出来的衣服拼接做的套子,放进被子里提前暖着,等他们上床睡觉的时候,被子里暖暖和和,能有一整夜。
从早上醒来,先是杨老太闹事,后世沈家上门提亲一天大事小事接连不断的冲击,让杨文娟都没有时间好好整理自己,忙完了一天躺在床上,趁着还没有睡意她不由开始整理一下今天的冲击,也简单地确定一下以后怎么样才能更好的生活。
第十七章 金莲空间
杨文雨还小着,又是在外面疯玩了一下午,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此刻这西屋里,静谧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让文娟很容易就静下心来,仔细的思考。不管是迫于形势也好,还是为以后打算也好,答应了沈家这门婚事,沈卫国就她能观察的来看,也挺欣赏合适的。
日子总要好好过,眼看若是顺利,年后就要进入已婚生活,文娟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还真没有碰触过这方面,那是一个陌生的板块。她想,双方信任,互相支持,互相尊重应该是婚姻必须得前提,就着这一点儿,她们今天也研讨了,达成了共识,这一点儿倒是很好的开局。
他们既然已经统一思想,必定会往这个方向慢慢走去,互相了解。按着目前的信息来看,沈卫国会在婚后返回部队,以目前的交通和信息传达方式来说,他们应该要保持信件联系,天暖时间合适,她可以去探亲
这样看起来,就算嫁到沈家,也就是换了一个地方需要熟悉,有沈大伯需要增添一份孝顺,和她一个人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改变,这样的改变对于一向随遇而安,适应性很好的文娟来说,倒是问题不大。
盘算了一个的生活,杨文娟又开始盘算以后他要做什么,前世她也不是什么女强人,企业家,只是大千世界很普通的上班族,有一份还看得过去的工作。哪怕她知道九二年股市开盘是个人进去都能赚钱,九六年零八年牛市,投资的人都赚翻了这样快速赚钱的方法,对于目前身处于七十年代的她,无异于太过遥远,无济于事。
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现在是七五年,公社公分才是命根子,所有的小摊小贩都是投机倒把不被允许,她也没有那什么异能工具,那么多的手艺可以用来去做生意,这一点儿首先就要先被排除不作考虑。
至于出去打工,这一点儿也不用考虑,目前进城的名额能被抢破头,出个村去个远方就要开证明,家里人显然也不会同意,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以她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好的发展就是七七年的高考,好好筹备考个好大学,借此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村子,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证明,可以更方面的去接触更广的界面,改善她的生活,只要她考个足够好的学校,哪怕是毕业分配,也都是被用人单位抢着要,未来前途也可以说是可观的,慢慢积累资本,改革开放后有了更好的机遇,她能够插足一些,就足够她很好地生活了。她并不贪心,日子过得好就足够了。
对于复习这一块,目前成绩本身就很不错的文娟,前世的记忆里也是从大考小考,一路考过去,穿过高考的独木桥,考上了重点大学的,要是可以,文娟还想靠近那个熟悉陌生的首都城市,却又想考个更好的学校,有个更好的起点。
这一个目标,对文娟来说有些压力,有这两年时间的缓冲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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