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指在半空的臂膀嘎然而止,瞧我一眼,“那可没有,我这儿最好的是冰糯种。”
退出店门,我跟打听了下一个典当行的位置,换了一家进去。
将近下午一点,我总共去了三家典当行,老板却无一例外地只给出俩字——没有。
正在我打算回茶叶城上班的当口,典当行外进来一个中年妇女,进屋后,她就从领子里拽出一件翡翠挂坠,“……这个要是做绝当,能给多少钱。”如果确认A货无疑,那此挂坠一定是高绿冰种,很难得的东西。
老板戴着眼镜瞧了瞧,最后给出一个三十五万的价格。
“才三十五万?”
“你也知道,近几月翡翠退热挺快,即使一些高档翠,也卖不到原先那么好的价钱了。”
中年妇女哦了一嗓子,折身走了出去。
我赶忙追出了店外:“请留步,您好,我想问下,您这挂坠卖不卖?”
她回头警惕地看着我:“你想买?”
“是,他刚刚给您出价三十五万吧,我给您三十六万,让给我行吗?”
“……我就是来探探价格的,没卖掉的意思。”
“三十八万。”
“……不卖。”中年妇女不再多说,转头离开了。
我也没气馁,折回到茶叶城继续下午的工作。
二点左右,借着去上厕所的工夫,我抽空给瀚海拍卖行的彭先生打了个电话,问他行里最近有没有高档翡翠要上拍。紧接着,那头响起彭先生苦笑的声音:“我们拍卖行有一年多没见过玻璃种翡翠长什么模样了,别说它,冰种都没有。”
无奈一叹。等晚上回到家,我就打开电脑上了QQ,给碧玉发去了信息,问她在不在。碧玉的爱好是股票赌球彩票一类,上回她还和我说,曾花几十几百万去赌过世界杯,我想,这么有钱的一主儿,应该会收集些高档翠吧?
碧玉:???
我打字道:您那儿有玻璃种翡翠不?
碧玉:什么意思?
我:我朋友想买,让我帮着问一问。
碧玉:哦,翡翠倒是有,不过我家里只剩个中档翠了,种水不是特别好。
我:您认识的朋友呢?有没有想出售的?价钱不是问题,比市价高点都行。
碧玉:她们啊?有是肯定有,但都不用问了,肯定不卖,虽说现在翡翠要跌价,可那也是她们费尽周折才寻到的好玩意,怎么可能脱手?除非是家里或公司出了事,经济周转不开时才会考虑。
我:哦,那,要是您听说有人想卖高档翠的话,请一定联系我一下,谢谢您了。
碧玉:嗯。
合上电脑,我再一次大失所望,还以为借着降价的势头能很轻松地买到玻璃种翡翠呢,谁想跟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啊,仍旧是供不应求、有价无市的行情。我不禁微微头痛,这可难办了,商场没有,典当行没有,拍卖会没有,好不容易瞅见个合适的吧,对方还不卖,那让我上哪找去呀?
咦?
她俩或许有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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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小靖,来接我】(五更,求票)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买彩票一夜暴富的农村保姆斐小红,前阵子还去她家收过许多件不错的老玩意儿呢。嗯,记得没有重生前,有次我跟爸妈去**广场遛弯时看到过她,那时,斐小红腕子上似乎就带了个成色不错的翡翠手镯,上回去得匆忙,我没注意看,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手镯在不在她手里。
前门东侧的一间平房小院内,咚咚咚,我敲开了斐小红家的屋门。
只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正翘着二郎腿,低头很不雅观地扒拉着面前的盒饭,盒子是国家早已明令禁止生产的那种类似塑料泡沫的一次性饭盒,里面盛着土豆、胡萝卜、大白菜,很素,没什么油水,看起来很像工地里包工头给农民工发放的盒饭,泡着米饭,她吃得很津津有味,嘴里含糊道:“……唔……你咋来了……我最近……唔……没收东西……嗯……还是上次那些……”我知道这个农村女人很抠门,但也没想她会抠门到这个地步,你能想象这是一个千万富翁的晚餐吗?
等她嚼完嘴里那点糟米饭,我立刻说明来意。
闻言,斐小红嘿嘿一笑,略有丝倨傲地把撩开右手袖口,在半空晃了晃:“这个行吗?”
那抹悠然的翠色,正是我重生前看到的冰种手镯,我问:“你想多少钱卖?”
斐小红把胳膊肘支在木桌上,显摆般地不停晃悠着,另手拿着方便筷子,继续往嘴里塞饭,“你想多少钱买?”
我一沉吟:“……五十万。”
“这么多!哦不!这么少!”斐小红面色一惊,估计买时没用那么多钱吧。
我苦苦一笑:“那你开个价儿。”
她眨巴眨巴眼,狮子大开口道:“……一百万!”
“太离谱了吧?”我差点给她气死,一百万?就算翡翠年年涨价,这镯子两年后也卖不到一百万人民币!
斐小红咧嘴一笑:“买不起就说买不起,我自己还留着带呢。”手腕一抖,又把镯子缩回了袖口里。
我知道她压根就没心要卖,便不再多言,转身回了家。
这也不卖,那也不卖,唉,只剩蒋妍了吗?
现在,我全部的希望都挪到了蒋妍身上,如果他爸店里再找不到好翠,希望也就不大了。电话打过去,告诉蒋妍我一个朋友想买高档翡翠,并说明只要冰种或玻璃种的,问她爸那里有没有。
蒋妍的叫声从手机里杀出来:“我靠!有没有搞错!冰种?玻璃种?你以为是地里的大白菜啊!镜子,你不是逗我玩呢吧?嗯,我这么说吧,你知道北京一天有多少场拍卖会吗?就算你每个拍卖去半个小时,一整天逛不完北京全部的拍卖场次,就这么些拍卖会上,每年上拍的玻璃种翡翠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这还是比较不错的时候呢,差一些的话,一年都见不到一件玻璃种拍卖,那可是翡翠中的极品,百分之百会升值的东西,傻子才会卖。”
我迟疑片刻,有点不好意思道:“你爸脖子上不是带了件么,这个,要不你问蒋叔叔一下?”
“那是他拿来充门面的镇店之宝,你让你朋友别打它的主意啦,好了好了,我正要洗澡呢,要是看见好翠的话,我帮你问问,啊,对了对了,忘了提醒你,现在翡翠价格在降,你朋友要是想买的话,最好过几个月再说,等价钱跌得差不多了,没准有人会卖玻璃种也说不定。”
几个月?几个月后就晚了!
第二天,我连上班的心思都没了,糊弄过上午,就趁着午休继续出去找翡翠,玻璃种我已然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期盼能淘回一两件飘绿冰种或无色冰种翠,虽然过段日子的暴涨行情里,无色翠与低绿翠的升值没有玻璃种高绿翠那么多,可也绝对不算少了。
但找了一中午,寻见的尽是一些糯种豆种之流。
唉,实在不行,也只能买一百万的糯种翡翠了,起码也是中档偏上点的货色。
我没完全拿好主意,还是缓一缓再看吧。
跟茶叶城卖茶具的货架百无聊赖地站了一下午,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是销售经理办公室里发出的,但响了许久,都未曾有人接听。我不由得眨了眨眼,我亲看见邹月娥中午进去办公室的,一直都没出来,也就是说,她又跟那天晚上似的,不接电话?
到底是谁打来的?她干嘛不接?
我好奇极了。
晚上下班时,也没见邹姨从屋里出来,想了想,就没再等她,而是跟老妈一起坐车回家。
吃过晚饭,看完新闻联播,皱着眉头的邹奶奶敲门进了我家,她手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对我道:“小靖,你帮我拨一下月娥的电话,问问她在哪呢。”邹奶奶没什么文化,大概只会接电话,不会拨电话。
我手机上有邹姨的号码,就没接纸条,从名片夹里找到,按下通话键,“邹姨没回来?”
“她打电话说晚点回,肯定又跑哪喝酒去了,给我催催她。”
“好,已经通了。”嘟嘟嘟,等了好半天,“……没人接?”
邹奶奶哼了一声:“这死丫头,喝起酒来就不要命。”
跟我家坐了一会儿,又给邹姨打了好几遍手机,可对面就是没有回音。邹奶奶坐不住了,“我去前门找找她,她常去那边溜达。”我妈劝她别着急,说小邹这么大人了,出不了事。
邹姨这两天的确很反常,我也有点担心,想了想,便走去老舍茶馆对面,看她在不在那里。
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邹月娥!
马路旁的我急忙接起电话:“喂,邹姨你在哪呢?”
那边非常乱,不时蹦出叮叮当当碰杯子的响动,还有音乐,“……呼……是……小靖吧?”邹月娥的嗓音透着一股醉醺醺的味道,“……我在……三里屯呢……抱歉……嗯……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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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你抱着我吧】
“三里屯?”我一拍前额,暗道果然如此,“好,我马上到,是哪个酒吧?”
“咯”地打了一个酒咯,电话那头声音模模糊糊的,“我也……不知道,忘记了。”
“那您走出去看看,不知道地址我上哪找您去?”
“……咯……头好晕……走……不动……”
“哎呀,谁叫您喝那么多酒的。”我是真的关心她,心里也有点着急,毕竟她是女人,又喝醉了酒,在三里屯那块地界不好是要出危险的。我一边跑到辅路上伸手打出租车,一边对着电话大声道:“这样,您赶快问问身边的人,要不,您干脆把手机给服务员,我跟他说。”噪音乱哄哄地响了一阵,等一辆捷达出租在我面前停稳,一个男子的声音也恰好传来。待跟服务生问清了酒吧名称后,我给司机往北一指:“麻烦您快点,去三里屯酒吧一条街。”
KAI酒吧内。
一进门,我一眼就瞧见了趴在吧台上的邹月娥,她手前面摆着个矮杯加冰块的外国酒,正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珠子,身旁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子靠在吧台桌上和邹姨搭讪。我发现,不止他们俩,酒吧里还有不少男性的眼光都集中在邹姨身上。眉毛一皱,我踱步走了过去,很不友善地对那俩男子道:“麻烦让一让!”说罢,看向烂醉如泥的邹月娥,微微一叹:“……回家吧。”
邹月娥缓慢扭过头望向我这边,唇角挤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你来了?”
俩男的看我一眼,相互耸耸肩,溜达回了后排的桌子。
邹月娥还是那副上班时的打扮,白衬衫,咖啡色OL裙,肉丝袜,黑高跟鞋,因为是趴在自己手上的,此刻,她右边脸蛋被衬衫印上了一圈扣子的印迹。她想起身跟我走,可屁股刚离开墨绿色的椅子,身子一晃,又是跌坐了回去。眸中掠着醉意的邹月娥笑了笑:“……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咯……给你添麻……烦了。”都醉成这样了,她还是那么爱笑。
蓦地,我心头微动,她没给邹奶奶打电话,没给同事打电话,没给好友打电话,为什么偏偏打给了我?就因为我跟她住一个院儿吗?呃,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问了服务员酒钱多少,听他说结过账了,我便把手插进邹姨的咯吱窝里,扶着她站起来:“先回去吧,邹奶奶还满世界找您呢。”
她体重不算轻,扶着一只手,她仍晃晃悠悠地站不稳。
见状,我先把她的手包挂在自己脖子上,犹豫了一下,我询问道:“搂着您行吗?”
邹月娥半垂着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瞅瞅她,我将她左臂举起,拉到我肩膀上,然后右手一环,勾住了她的腰,就这么架着邹姨离开了KAI酒吧。
外面停着几辆出租,我走过去想打开车门,但司机却摆手说不走,估摸是怕邹姨吐他一车。接连试了好几辆都不行,我不禁有点生气。这时,右半个身子忽而传来软绵绵的触感,或许站得时间太久,累了,邹月娥的重心全压到了我身上,她的头歪在我脸蛋上,她的胸挤在我的肋骨上,她的肉臀顶在我胯骨上,她的大腿贴在我大腿上。
此时的我根本无心占她便宜:“您是不是心里有事儿啊?能跟我说说吗?”
邹月娥徐徐睁开眼睛,把头从我脸上拿开,勾勾嘴角:“……我好着呢,能有什么事?”
“那你这么没命喝酒干嘛?”
“不是……说了吗……咳咳……没控制好酒量。”咳嗽了几声后,她突然脸色一白,“小靖……我想吐……行不?”
“唉哟,这还有啥行不行的呀。”我忙扶着她快步到不远处的一个树坑,待她弯腰去抠嗓子眼,我便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呃,也不知道她文胸穿得是什么牌子的,后面的扣子挺膈手,我就换了个偏下点的地方拍。五分钟后,邹月娥总算吐了个痛快,接过我递来的餐巾纸胡乱擦擦嘴后,手指路旁一张贴满了小广告的公共椅子:“歇会儿,好晕,好累。”
扶她坐稳,我去对面买了瓶哇哈哈矿泉水,拧开盖子往邹姨嘴边递了递。
邹月娥无精打采地一摇头,软绵绵地靠在椅子背上,稍稍仰头,顶着漫天繁星喃喃自语:“……一……二……三……四……”数到十五时,她自嘲一笑:“……好多星星啊……数一辈子……也数不完呢。”
她那孤零零的语气,说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您没事吧?”
“呵呵,没事。”邹月娥闭上了眼睛,但睫毛儿仍在以极小的幅度抖动着:“就是有点累了,乏了,倦了。”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也明白,别看邹姨一直在笑,心情却一定很不好。
喝了口刚买的矿泉水,我准备再去试试,看能不能打到出租。
谁知,邹姨却瞥了我一眼:“……我也渴了。”
“呃,刚问你你还说不喝的,那,我再去买一瓶。”我沾过嘴的东西,自然不能给她。
“这儿不是有吗?”她手伸过来,晕晕乎乎地抓空了两次,才将哇哈哈矿泉水拿到手里,咬着还残留着我唾液的瓶口,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不少水从邹姨的嘴角溢出来,顺着脖子快速浸湿了衬衫,那浅紫色的文胸渐渐加重了痕迹,若隐若现的。喝到还剩五分之一时,邹月娥想起了什么,眨眨眼,把矿泉水瓶伸到我这边:“你还喝不喝?”
我了个汗,我还怎么喝呀。
“不喝了。”
“哦,那我全……咯……全喝了啊。”
不久,见邹月娥舒舒服服地有要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迹象,我道:“回家再睡,先打车去吧。”拽了拽她,想叫邹姨起身。
可她却死活不动窝,懒洋洋道:“没力气,一点都不想动。”
“把手架我脖子上就好了,来,先站起来。”
“没力气。”
“不用你使劲儿,我扶着你呢。”
“……没力气。”
你换句话行么?我无语道:“总不能让我抱着您回去呀?”
邹月娥抬眼瞅瞅我,浅浅嗯了一声:“……你抱着我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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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裙子上的小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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