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子澄果然把电饭煲锅端了出来,“吃吧吃吧,跟猪似的!”她把锅放在茶几上。
就在这时,门铃声骤起!古子澄被吓了一跳,询问的眼神看向张成。张成脸上波浪不惊,向她打了一个镇定的眼神,向门口甩了甩头。
“谁,谁呀?”古子澄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你好!治安巡察!”
古子澄一听,懵了,看向张成,手指颤颤地指着门口。张成站起来,走到古子澄身边轻轻说:“你应付一下,别紧张,他们不会搜查房子的。”说完就要转身去藏起来,突然间他瞥见了茶几上的锅碗,鼻子抽了抽。
“用空气清新剂喷一下,别紧张。”他扔给古子澄一个鼓励的眼神,顾不得左臂的疼痛,拿起锅晚闪身进入古子澄的房间里,轻轻地掩上了门。
此时叫门声再次响起,古子澄定了定心神,装作匆匆忙忙的样子跑过去打开了门。
“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当头的年轻警察用眼睛斜了她一眼。
身后的中年警察轻轻推了推年轻警察,掏出证件递过去,客客气气地说:“你好,请配合公安工作。”
古子澄再怎么说也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没有乱了阵脚,她拉着脸接过证件扫了扫,还过去,不冷不热地说:“在这里住这么久,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治安巡察是要进入民宅的。”
“呵呵,”中年警察说,这时那名年轻警察渡着步子四处打量,“刚刚发生了一起重大案件,一名嫌犯跑了,我们正在全城搜捕,请你配合。”
“你怀疑嫌犯跑我家来了?”古子澄淡淡地说,却看见那名年轻警察走到她房间门口,想推门进去,她急声叫到:“你要干吗?”
年轻警察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回头说:“我就是想看看,你紧张什么?”
坏了,古子澄心想,但随即便气愤地道:“你们凭什么搜查我的房子?有搜查令吗?别以为是警察就可以随便乱闯民宅,我告诉你,我将保留依法维护自身利益的权利!”
几句话说得那个年轻警察无法反驳,他这么没有经过房主同意就到处乱闯的行为确实有违了警察的行为准则。
中年警察忙说:“他刚入行不久,请你理解。这样,如果你看到了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偏瘦、右臂受伤的男子,请及时与我们联系。”说完他向年轻警察使了一个眼色,礼貌地递过一张卡片,对古子澄说:“这是我们的警务卡,打扰了。”
俩警察一前一后走出门口,突然走在后面的中年警察停下脚步,鼻子抽了抽:“怎么有股腥味?”
坏了,忘了喷空气清新剂!古子澄心里暗叫糟糕,却冷声讥笑道:“我杀了鱼,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啊?”
中年警察尴尬地笑了笑,走了。
古子澄关上门,贴着猫眼看到他们走下楼梯,这才靠着门跑着胸脯粗粗地喘着气。想起刚才的情景,她心有余悸,但随即又对自己出色的演技表示佩服。
她那曾想,真正让警察如此迅速离去的原因是她住的这个小区。创业小区的业主大多是金领阶层年轻人士,这些人可不是像普通人那样容易应对的。这点中年警察很清楚,因此匆匆忙忙地结束每一户的巡察。
张成轻轻关上枪保险,把那支假保安用来刺杀他的中国造92式毫米手枪插回腰间。他刚打开房门,正欲推门进来的古子澄没有准备,一下子栽倒在他怀里。
“慌慌张张的干吗呢?”张成小心地让着左臂,他实在有点怕这冒冒失失的女孩。
古子澄急忙从他怀里爬出来,脸红耳赤:“我,那,警察走了。”
张成端起梳妆台上的锅碗,走出去:“我听见了,我说,在公司可没见你这么冒失过。”
是啊,自己不是一向都很稳住的么,今天这是怎么来?古子澄吐了吐舌头关上门没有说话。她却没想到,张成也在为自己今天的言行感到奇怪。他从未跟任何一个女人说过如此多如此平常的话,也从未像今天这样时不时绽开笑容,像是要把以前欠上的笑容一下子还清。他知道心里那块柔弱被古子澄触动了,没有经验的他却不知道怎样做,只是随意而为。
似乎因为刚才那无意一撞,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张成默默地扫荡着面条,古子澄默默地收拾着客厅。
夜深了,当古子澄洗完澡出来时,看见张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从房间里抱出一床被子,轻轻地替他盖上。
“早点睡吧,晚安。”张成突然吐出一句。
原来他没有睡着,古子澄被他吓了一跳,无声地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岭南市公安局所有机动警力出动进行全城大搜捕,刑警支队加班人数骤然增多。
现场勘察结果被送到省厅领导的办公桌上,当他们看到“罪犯使用了AK…74S 毫米突击步枪,发射了387发子弹,有2名群众死亡,18人不同程度受伤,其中3人伤势严重”这些数据的时候,一直以温文尔雅著称的刚刚转正的万厅长一巴掌拍翻了桌子上的文件,对着各个部门的大大小小领导吼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全城搜捕!全城搜捕!全城搜捕!”
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全都被震得心里猛跳,当下敬礼急步赶去部署行动。
如此大规模的枪战案件不仅在南海省,就是放眼全国,也是极度少见的,其危害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难怪省厅领导如此震怒。
全城搜捕,所有执勤警察都佩戴了满弹夹的手枪,机动队的依维柯载着全副武装的特警四处游弋,全时待命。
而此时嫌犯却在搜捕重心附近的创业小区某房的客厅沙发上香香地睡着觉。或许是因为那颗孤独漂泊的心找到了归宿,又或许因为别的什么,张成睡的特别香。丧家之犬得到了收留。
古子澄睡不着,翻来覆去,她失眠了。
披上一件外衣,她轻手轻脚地跑出了客厅。接着暗淡的月光,她看到了张成睡觉的样子,想笑。这么大的人睡觉还流口水?
她掩着嘴,轻轻地挪动脚步绕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支着下巴端详着张成。
“跟猪似的。”看着张成微张着嘴巴,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的睡态,古子澄心里说,“不过,他这个样子也挺有意思的。”想着想着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急忙捂住嘴,看到张成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很稳重的一个人,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会表现得跟小女孩似的呢?”她在琢磨,她在回想和张成在一起的那几个瞬间。上次的公交车劫匪事件,华兴公司的偶遇,以及今天,数来不去,能称得上和他待在一起的也就这三次,说话不过百句。这个男子,到底有什么地方让自己如此……甚至冒着窝藏嫌犯的罪名……
难道自己爱上他了吗?忽地,她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瞬间心里小鹿乱撞脸颊发烧。
她是有过恋爱史的,还是读研的时候,她就有了这种经历。正如许多初恋一样,她的经历也是失败的,但那毕竟是经历。
即使如此,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爱上了这个相谈不过百句的男子。
很多人都说,恋爱其实是依靠感觉,感觉会告诉你,谁是你的一生伴侣。何为感觉?膝盖不小心被桌角磕了一下,很疼,这就是感觉;寒冷的冬天躲在被窝里,很舒服,这就是感觉。这些是实实在在的感觉,然而对爱情来说,要的是那种虚无的、通过心灵来传递的感觉……
古子澄没有再往下想,她突然发现,就是不吃不喝想上三天三夜,依然会搞不懂。
世界上研究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研究爱情的。为什么?因为爱情不需要研究。
“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傻坐什么?不冷吗?”
“冷,外面警笛好吵,睡不着……”古子澄瞪大眼睛看着张成,“你,你什么时候醒了?”
张成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你屁股一沾沙发我就醒了。”
“哦,我打扰你了?”古子澄把手夹在大腿间,低着头小声说。偷看别人睡觉实在是不好的行为。幸亏没开灯,要不然她脸红耳赤的样子一定会被张成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我本来就很容易醒。”张成说。
无话,两人再次沉默了,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古子澄悄悄地抬起眼睛看向张成,此刻张成也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丝毫没有被黑暗的环境影响。这回,两人的目光都没有躲闪,而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黑暗中他们才有这份勇气。
“你,你不冷吗?”张成轻松说,声音听在自己耳朵里,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柔声。
“冷。”古子澄声音有点颤抖,她是真的冷,客厅没开空调器。
张成卡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他说:“快去睡觉吧。”
古子澄不动。
“那,那过来吧。”张成神差鬼错地说。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的话暧昧了,但他却硬着头皮说下去:“你要是冻坏了,明天我的面条就没着落了。”
古子澄动了,她扬起小拳头扑上去在张成身上乱擂。
“哎哟!”张成轻轻叫唤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你还有伤,我不是故意的。”古子澄这才想起他的左臂有伤,顿时乱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就要去查看伤口。
张成看着她快要急哭的样子,心里不知道被什么碰了一下,没受伤的右臂轻轻一揽,把古子澄拉到怀里。
古子澄不动了,躺在他怀里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
“我碰到你伤口了。”古子澄埋头蚊语。
“没有,我吓你的。”张成说,接着他就感觉到胸口被轻轻地捶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臂弯,“还冷吗?”
“很暖和。”古子澄抬起脑袋,“现在能跟我说说你那些伤口的故事吗?”
张成沉默了,他的思绪在大幅跳动,丛林、凌晨、露水、任务、潜伏、格杀、摧毁、撤退、牺牲……一幕接一幕,接连涌上他的脑海。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热泪滚上眼眶,为猴子,为自己。
他眼中的晶莹让古子澄慌了,“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对不起。”
“没事,已经过去了。”张成始终没有让眼泪落下,眼泪慢慢退了回去。他转移话题:“说说你吧。我看见这小区挺高档的,要花不少钱吧?”
“嗯,我自己买不起,大部分钱是我老爸出的。”古子澄说,“租房子他不放心,说这里的保安措施好。”
“你老爸真疼你。”
“那是,他就我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哈哈,还宝贝闺女呢。”
“就是宝贝怎么了!”
“好好好,你是宝贝,价值连城。”
“哼哼……”
此时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12点,悦耳的报时铃声想起。
“这曲子叫秋日私语吧?真好听。”
“嗯,是秋日私语,你也喜欢这曲子?”
“军歌听得多了,这曲子读书的时候听过,已经忘记旋律了,呵呵。”
“嘻嘻,我也喜欢军歌……”
…… 。。
9、秘密接头
清晨,太阳苏醒之前,建设大道,偶尔一辆载货卡车粗粗喘着气轰鸣而过,
这个时候是车流最稀少的时刻。人们在沉睡,城市在沉睡,天空在沉睡,大地在沉睡。
辅道上,一辆猎豹越野车和吉利美人豹车头相交,车窗摇下,美人豹对猎豹说:“有张成的消息吗?”
猎豹说:“没有,我们在商业街的一条小巷失去了他的踪迹。全城搜捕扩大到了城郊,目前没有任何线索,不过我总觉得他还在市区。”
“嗯,你上次不是说华兴内部有卧底吗?查出来没有?”
“方杰,他是国际刑警总部的B级卧底。直到昨天,我们局的副局长才被授权公布他的身份,让我们马上前往医院对他进行保护。可是在路上就接到了医院发生枪战的通报,等我们赶到那里,除了五具杀手的尸体,没有任何发现。”
“你的意思是说,方杰失踪了?”
“是的。我在他的病房里嗅到了另一个人的气味,你是不是派杀手去了?”
“嗯,但很明显,他没成功。”
“哼,何止没成功……我们又多了一块绊脚石。”
“是我失策了。现在态势已经很明朗了,方杰是卧底,张成就算不是卧底也是我们的敌人。华兴内部我已经掌控了,下一步就是撬开华城星的嘴,在此之前,需要把手上的那批文物运走。你要密切注意警方,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这些我一直在把握,警方知道之前缴获的那批海洛因不是全部,但他们不知道走丢的一部分是文物,所以案件还是会由禁毒局负责。放心吧,都在掌控之中。”
“好,另外,你尽快找到张成,那么多警察不用白不用。杀手我已经准备好了,一旦发现他的踪影立刻格杀。这个人不能久留,对我们的危险太大。”
“嗯,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还有什么要交代吗?”
“两百万美金我已经打进了你的海外账户,剩余部分百花冠出手后准时支付。”
“好,爽快!我有一个问题,既然你们的目的在百花冠,何必大费周折跑到这里又是开公司又是用吨海洛因作诱饵的?”
“必须纠正一点,那些海洛因不是诱饵,我本来想用它们换取金钱的,没成功,但挖出了卧底,也算没白费。其次,为什么要在这里费那么大精力?”美人豹想了想,“因为我怀疑华城星把百花冠藏在中国!”
“明白了。”
猎豹点点头,发动车子呼啸而去,美人豹随即向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建设大道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宁静,不久之后被更多的发动机轰鸣声打破。
1、突发事件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大气层洒在大地上。古子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身上好端端地盖着被子。她直起身子,抹了抹朦胧的双眼,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张成。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掀开被子看了看,轻轻舒了口气,两朵红晕却攀上了脸颊。
“这家伙身上有伤还起那么早。”她嘟囔着爬下床,披了件外衣走出去。
客厅,没人,洗手间,没人,厨房,没人,阳台,没人。跑哪去了呢?古子澄急了,急忙跑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到外面找,却瞥见了梳妆台上的一张纸。
“我走了,谢谢你的面条。另外,不要再去华兴公司上班了,切记,张成。”
短短一句话却使得眼泪模糊了古子澄的双眼,她坐在床边,任由泪水无声地滴落。
门铃声骤响,在古子澄听来犹如天籁之音。她顾不上抹干泪痕,欣喜地冲到客厅打开门:“你回来了……”
她下面的话硬生生地收住,心中的欣喜被重重的失落取而代之。
“你好,我们是街道派出所的。”外面站着三名警察,个子最高的那位隔着防盗门说。
“怎么又来了?”古子澄连忙抹干泪痕,打开防盗门。
几个警察相互对视一眼,进了屋。
高个警察向其他两人打了个眼神,那两名警察突然出手,擒住了古子澄,用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将她牢牢地绑了起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古子澄惊恐地叫起来。
“古子澄小姐,委屈你了。”高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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