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古子澄惊恐地叫起来。
“古子澄小姐,委屈你了。”高个警察奸诈一笑。
“你们不是警察!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古子澄稳了一下心绪喊道。
“是的,我们是假警察。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安分点好。”高个警察得意地笑着,掏出手枪在手里把玩着,随即对其他两人说:“把她的嘴封上。”
另外两名假警察把古子澄的嘴封住,说:“现在带走吗?”
“不,就待在这里,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安全,等候老板的命令。”高个假警察说完看着古子澄,“你乖乖的听话,在我们的要求得到满足之前,不会对你怎样的。”
古子澄明白了,她被绑架了。
……
岭南警备区地下保密室。
军情部唐建国中校苦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不断在眼前踱来踱去的邋遢中年人。
邋遢中年人猛吸着烟,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虎愤怒地转着圈子。
“我他妈的就知道你们军情部干不出什么好事情!”邋遢中年人突然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夹烟的那只手指着唐建国上下抖动。
“老林你……!”唐建国闻言一怒,但还是按捺下来,走到邋遢中年人身边,“老林你消消气,消消气。都几十年了,怎么还是改不了那个臭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这些都是政治部的一贯做法,我们军情部管不上。政治部这样做也有它的考虑,再说了,你怎么证明现在的张成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忠党爱国的成刚?”
“我拿性命担保!”邋遢中年人吼道。
唐建国看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吼了起来:“你拿性命担保?你他妈的这条活了一半的命担保的起吗?幼稚!幼稚!幼稚至极!亏你还是短刀大队长呢!”
没错,那个邋遢中年人正是林军。
唐建国的话触到了林军的禁忌,他吼道:“老子不是短刀大队长!被撸了!”
“行行行!我说错话了,老伙计别生气。”唐建国忙安慰说,“不过上面默认你参与这次行动,那就证明没有把你老林忘了,假以时日是官复原职还是更上一层楼还说不准呢!来,抽根我的。”说着递过一支烟,替他点燃。
发泄了一阵,再被唐建国这么一讨好,林军胸中的怒火慢慢压了下去。
半支烟后,林军盯着唐建国说:“老唐,小G不是你的手下吗?你怎么就管不着了?”
“你呀你呀,你怎么还不明白?”唐建国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前小G确实是直接对我负责,可她是政治部的人。而且我接到的命令中也包括了对成刚进行政治审查,小G就算是军情部的人,只要有命令在,这些都得进行下去!”
“我跟他接触过,他不会叛变的!”
“你接触有什么用?你是政治部的人吗?就算是凭你和他的关系,你的意见也不会被作为参考!”
林军沉默了,无论如何他都是阻止不了的,这是规定,几十年来的规定。
唐建国拍着他的肩膀,“老伙计,其实上面不把成刚当作潜逃重犯看待,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要知道,他可是一个背着公安部A级通缉的重刑犯。在军队里,他上了阵亡名单;在你我这样的知情人里,他是被冤枉的假死人;在上面眼中,他是有待审查的陆军少尉成刚。唉,当了这么些年兵,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混乱的事情。”
“军队里的那些监守自盗的王八蛋你们军情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挖出来?一天不挖出来成刚他就一天要背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跟他妈的丧家之犬似的!”林军眼睛红了。
唐建国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却时刻铭记着纪律:“老林你冷静点!你刚才的话已经涉及了刺探军事机密了?别说你现在转业了,就算你还是短刀大队长,你都没全力过问军情部的事情!真没想到身处枪林弹雨仍能冷静如铁的你会说出这种话!”
林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说:“他受的委屈够多了,我们不能再让他寒心啊!”
唐建国别过脸去,不忍心看到林军那副模样,自己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红了。堂堂一名曾经的“短刀”特种部队大队长、陆军上校、越战老兵,身中十三块弹片都笑嘻嘻的七尺高的汉子,此刻却掩脸哭泣。
是他懦弱么?
林军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唐建国说:
“丧家之犬,他是丧家之犬,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家,更没背叛过这个家。”
中午懒洋洋的阳光下,由两辆别克商务车和一辆厢式重卡组成的车队匀速沿着东南沿海高速向海峡省方向驶去。
这是华兴集团的运输车队,别克商务车上坐着旺叔和他的十几个心腹手下,厢式重卡上装的是电脑配件,当然有一部分是披着电脑配件外衣的古董文物。
此刻闭目养神的旺叔想起了华城星说过的话:“什么最赚钱?不是海洛因,而是古董。海洛因可以生产,古董不行。一吨的海洛因颠峰时期,我们的批发价也没有超过50万美元。可一件上了年头的可乐罐子般大小的古董动辄上百成千万的价格,想想,这里面的差距有多大?”
今天他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张成、方杰以及一批华兴武装精锐拼了十几条人命千辛万苦运到中国的吨海洛因却没有区区几件古董文物值钱,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
九峰镇位于海峡省与南海省交界地带沿海处,是个偏僻的山区小镇,因为靠着海边,有了一个小渔港,小镇人们的生活倒不至于和其他内陆的山区一般贫穷。近年建成通车的东南沿海高速从小镇境内一穿而过,于是带动了小镇的经济发展,旅游业首当其冲。而更重要的是,九峰镇因为地处两省交界地带,也就成了某些试图使用法律外的手段获取利益的人群的聚集地。
旺叔的车队是傍晚时分到达九峰的,他们穿过小镇区,把车开进了海边的一家饭馆的院子里。一路上,旺叔都不曾发现他们的身后远远吊着一个尾巴——一辆北京吉普2500,看着他们进了饭馆,车子掉转方向开回镇区。
这家饭馆是旺叔开设的,一直由一个叫狼狗的心腹小头目负责。旺叔在中国经营多年,他的关系网络是华子瑶最为看重的东西。华兴集团能如此顺利如此快速在中国开设分公司,得益于旺叔的人脉关系。
“大哥,”狼狗跑过去替旺叔开车门,小声请示,“我都安排好了,要不要停业?”
“不,”旺叔说,“停业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照常营业。现在是旅游淡季,不会有多少人来的。”
“大哥说的没错,这段时间生意都很清淡,一天来不了几拨客人。”狼狗忙符合道,“大哥这边走,酒菜我都准备好了。”随即招呼其他人,“兄弟们一路辛苦了,进去喝杯水酒暖和暖和。”
狼狗把他们引到里面去,手下一早准备好了饭菜。
五百多公里的跋涉,又是大冷天,一路上绷紧着那根神经线,总算达到中转地了。旺叔也不再要求手下滴酒不沾了,大家都稍微放开了吃喝。
旺叔没有走进餐厅,而是自顾向院子深处走去,那边的狼狗知趣地急步跟了上来。
两人转进了院子僻静的地方,旺叔掏出一支烟叼上,那边的狼狗就把打火机凑了过来。
“家伙都准备好了吗?”旺叔问。
“大哥你放心,全部按照你的吩咐预备好了,就在地下室里。”狼狗轻声说,看见旺叔点点头,壮了壮胆子说:“不过,我听说中国海军要在对面的海域搞演习。”
旺叔猛地转头盯着他,压低声音怒道:“演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看到老大生气了,狼狗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我也是下午才接到消息的,那时候您已经快到九峰了……”
现在明显不是生气的时候,良久,旺叔问:“消息切实吗?”
狼狗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不清楚,这扯到了军事机密,我们很难打听到,再说时间也来不及……”
的确,这种消息不是随便能打听到的。旺叔没有再责怪他,独自在沉思。
看到老大不再生气,狼狗壮了壮胆子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按照往年的惯例,中国海军演习的海域正好横在我们的航线上,到时候那片海域一定会化为禁航区的。如果绕过去……那可是一个大圈子……”
旺叔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狼狗赞赏道:“你做得很好,会懂脑子,很好。”
狼狗受宠若惊:“跟了大哥这么多年,我狼狗再笨也多少受到了影响。”
“呵呵,”旺叔笑了笑,问:“演习的截至时间知道吗?”
狼狗闻言皱眉一想,很不确定地说:“听说明天开始,东北面的码头聚了很多军舰,看来是不假。结束时间不知道,不过如果像往年一样的话,顶多三天。”
“看来这三天,我们是必须等下去了。”旺叔说,“不过我们要做好准备,一旦演习结束马上出发。”
“好,我马上吩咐下去。”
说着便转身离去。
旺叔看到狼狗远去的身影,打开随手提着的皮包,掏出海事电话:“小姐,我是华旺。对,我已经到了九峰,不过有个突发情况。中国海军搞演习,附近的海域都会被封锁。是,是的,估计要持续三天,所以我希望你让‘日本丸’号在岭南港多停留两天。嗯,好,这边有我在,你放心吧。我的手下已经控制了古子澄,明天就会到达九峰。有了她,即使杀不了张成,他也会有所顾忌的。嗯,好,保持联系。”
他收起海事电话,四处打量了一下,转身走回餐厅。
距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不远处的一片藤草丛里,几株小草慢慢长高,张成的脸露了出来。他双眼闪着冰冷的目光,盯着旺叔的背影慢慢消失。他慢慢挪动身子退回去,接着猫腰像只猴子一般窜进一片海防林里。半个小时后,张成回到了镇区的旅馆里。
张成并不像某些人所猜测的那样仍然留在岭南。从古子澄的住处出来,他改头换面出现在岭南新城的别墅附近——华兴集团在岭南的实际大本营。
在人民医院遭到刺杀时,他就已经知道华兴集团对他起疑心了,因为那些杀手都是亲卫队的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特战高手。张成无法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但此刻去想这些问题明显是无补于事的。
本来打算潜入别墅刺探消息的,却发现旺叔带着大部分手下乘坐两辆别克商务车出门,看那样子像是要远行,但没发现华子瑶的身影。他略略一思索,便开着那辆偷来的北京吉普2500远远地跟了上去。
这么一跟就跟到了东南沿海高速路入口。旺叔他们很顺利通过了警方的临检站,张成慢下车速,考虑要不要继续跟下去。眼看别克商务车就快要从眼帘消失,张成戴上墨镜,一咬牙,提高车速开向了临检站。
他知道警方的临检站是为他这个嫌犯而设的,但他似乎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驾照、身份证!”警察敬礼。
张成面无表情地掏出一个红色本子递过去,警察仔细一看,严肃地再次敬礼,双手递还本子,打出了放行手势。张成收回红色本子,看都没看那警察一眼,挂上档轰鸣而去。
那警察看着北京吉普2500的屁股猛地冒出一股黑烟,小声骂道:“国安就了不起啊!操!”
他没有把化妆的张成认出来。
很显然,那红色本子是足以以假乱真的国家安全局证件。对张成来说,这是小意思。如果他一心要潜出岭南,别说全城搜捕交通要道设置临检站这些措施了,就是全城*也挡不住他要走。他原本就是干这个的!
北京吉普2500远远地吊着别克商务车,很快张成就有所发现了。一辆厢式重卡在市郊的入口处跟上了别克商务车,三辆车马上保持在同一速度向东北方向驶去。
远距离跟踪是件困难的事,一路上张成三次丢失目标,最终有惊无险地重新咬上目标。于是就这样跟到了处于两省交界地带的九峰镇。
此刻,张成仍然不知道华兴这次要走的货并海洛因而是文物,更不知道华城星被囚禁了,现在华兴集团是掌控在华子瑶手中。
旺叔和狼狗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张成的耳朵里,他暗自庆幸自己决定的正确。听到他们要用古子澄作挡箭牌,张成有些心慌了,这一下正好打在了他的软肋上。其实即使是一个无辜女子,张成也会有所顾忌的,“保家卫国”四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头里。而古子澄则更令张成忧虑,他感觉自己无形中被缚住了手脚。张成也是人,他也会有七情六欲,古子澄是他爱上的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女人,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即使他不知道何为爱情。
想到这里,他起身离开房间,跑到旅馆附近的小店买了几张手机卡。他以前的号码没有再用,警方无疑是会监控他的手机信号的。
离开古子澄的住处之前,张成鬼使神差地把她的号码存在了手机里,没想到马上就派上用场了。
他慢慢走到僻静处,拨通了电话。彩铃响了很久,就在张成失望地准备挂掉的时候,古子澄的声音传来了:“喂哪位?”
“我是张成,你在哪里?”
起初声音无常,这时古子澄突然在电话那边大喊:“阿成救我!”接着好像手机被夺走,隐隐听到一个男声在大骂:“臭婊子!”接着那个男声顿时清晰起来,“张成你听着,现在你马子在我手上!她的生死就看你的表现了!”
“你是扎龙的弟弟扎赛吧?”张成冷冷地吐出一句。
电话那边的男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口气有点变了:“没错,我是扎赛。张教官,兄弟们知道内鬼是方杰不是你,但是你碍了小姐的路,没办法,我只能奉命行事了。”
张成没想到华兴内部仍然没有确定自己的卧底身份,不过这样更好。他说:“说吧扎赛,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教官……”扎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姐打算怎样处置你我不清楚,我只负责做好我的事情。”
“说吧。”
“你到九峰镇去,旺叔要跟你谈谈。到时候你就会见到古子澄小姐。教官,你必须明天凌晨五点前到达那里,才能保证古小姐的安全。”扎赛始终顾忌于张成那个华兴集团武装教官的身份,说话也客气了很多。
谈谈?恐怕到时候等着我的是杀手吧?张成心里冷笑,嘴里却说:“好,我答应你。”接着淡淡地一字一顿地说:“但是,如果她少一根头发,你知道我会怎样做的。”
扎赛脑子里闪过一年前张成以一己之力暗杀T国两大帮派数十名核心成员的场景,心里依然忍不住一寒,说:“教官放心,只有你配合,我保证没人敢动她!”
张成面无表情挂了电话,急步走回旅馆停车场,发动那辆北京吉普2500飞快地驶出小镇,上了东南沿海高速向岭南方向开去——他要赶回岭南!
他知道,他们是想利用古子澄做诱饵把他引出来,引到九峰镇痛下杀手。从今天的形势来看,岭南警察倾巢而出,他们不敢在那里下手。因此可以断定,他们已经在九峰镇布置好了杀手,只等他前去。
而古子澄呢?难道张成不打算救她了吗?
当然不会,张成急匆匆地往岭南赶,就是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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