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仍如往日晚间那样,做两次行功,然后再修习半个时辰战技。这一次他便用那匕来施展刀法,只是再不砍树,而是对着空处挥舞。
练了半个时辰,结束时熟练程度已经有了大幅提高。一边往禁闭室里走,一边又想,这匕这样短,和真正运用刀的情况肯定大有不同。有条件还是要试试长一些的兵器才行。
次日早起之后,言欢整理完毕先去了树林里面,准备看看伊那的情况。一进到林间那片空地,就见伊那正拄着树枝做的拐杖,在木屋前慢慢行走。
伊那见到言欢,很是高兴,举了下手中的拐杖,道:“多谢你啦!”
言欢走上前道:“不用客气。你感觉好点了吗?”
伊那道:“好多了。我有我们瓦蓝山的密制伤药,养上一个月应该就能完全好了。”
言欢道:“那太好了。不过你眼下还是应该多休息少运动,到屋里躺下吧。”
常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寻常人要是骨折,要养一百天的时间。不过修习武道的人身体恢复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再加上一些有效的药物,一月之内能够恢复也很正常。
眼下到中试还有一月有余的时间,伊那能够尽快好起来,倒是省却了很多麻烦。只是到时候她如何离开,却是一个问题。
伊那点点头,拄着拐杖慢慢朝木屋走去,道:“看你年纪也不大,没想到却很细心呢。”
言欢道:“那也没什么,只是想一想如果换成是我,会有什么需要,然后就那样做了。”
由于前世记忆的觉醒,他的心理年龄比较奇特,可以算做个成年人,但很多时候又受到身体以及这一世性格的影响,仍像个十多岁的少年。不过伊那把他看成少年或是小孩,言欢也不介意,这样昨天的事就能少了许多尴尬。为她治伤虽然是事急从权,但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
伊那听了言欢的解释,脸上不禁微微一红。她早上起来小解方便,这才到外面来的。言欢为她准备这拐杖,当是于出这种考虑了。她虽然性格开朗,却终究是个女子,有些事情总是会害羞的。
轻声道:“能替别人想到这些,说明你已经是大人了。”语气倒很有种姐姐跟弟弟说话的味道,只是却还多了些别的情绪在内。
言欢对女子的心思没什么经验,分辨不出那些异样情绪,只是笑了笑,进屋后扶她在木床上躺好。
伊那问道:“这是你们云鼎别院的后山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进来?”
言欢道:“这地方比较特殊。虽然算不上什么要紧机密,但你出去后不能乱讲。”
伊那眨了眨眼睛,道:“我当然不会和别人说,难道你不相信我?”
言欢道:“当然不是。只是怕你不知道这一点。”便将这“小有洞天”的来历给伊那讲了,并说自己现在是被罚在这里用功的。
“小有洞天”于云鼎门确实算不上什么秘密,顶多是这地方有些特殊的意义。而且伊那进都进来了,给她说说也无妨。不过要是被师长知道,总归不好,因此言欢还是叮嘱了一句。
………【第21章 刀技小试(下)】………
伊那对博定瑜的大名也听说过,听后连连称奇,说怪不得在外面的石头上见到有博定瑜的名字。
言欢讲完之后,本来也想顺便问问她们的来意,见她脸倦色难掩,知她重伤在身,精力不济,便道:“你先休息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过来。我现在是受罚的弟子,一日只有两餐,因此你也没早饭吃了。”
伊那笑了笑,说:“我们平常都是吃两顿的。”
这个世界里,一般人都是一日两餐,只有富贵人家才吃三顿。习武道者,因体力消耗大,却都要吃三顿的。言欢虽然在禁闭室里属于自修,但省身阁里是受过的地方,因此没有三餐的待遇。
一般的武道宗派,多少都有些产业。宗派里获武师以上称号的,每年还可以从朝廷那领到俸禄,因此都不穷。伊那说他们都只吃两餐,也不知道是习俗,还是生活当真清苦。
言欢出来后掩上了门。刚才在屋里时他四处都看了,并没有什么可以用做武器的东西。在木屋四周又转了一圈,也是没有现,心中不由有些奇怪,那些前辈们在这里是拿什么伐木断板的?总不会是用手吧,这种本事,自己现在可还做不到。
又回到木屋正面,看到那两条立在门前的石板条,突然心中一动。上前仔细看了看昨日自己刻下的字迹,上面映着点点亮光,似是某种金属。这石头,有可能是一种金属含量极高的矿石。
博定瑜当年不可能从外面老远的弄两块石头进来,这两块石碑模样的长石,当然就是这山谷中的。看其颜色,倒和空地上有一处山脚的地方很相似。
言欢对元息这种特殊能量形式的本质全然未知,在这个世界也很难研究清楚这一点。不过他觉得既然大部分的金属都可以灌注元息而用来做武器,那金属含量高的矿石,说不定也可以。
只要有条件,他有了设想喜欢马上去验证,当下便朝记忆中有这种石头的地方跑去。
这段时间他在空地上跑圈,周围所见虽然没怎么留心,却早就看得熟了。在整个云鼎山区域,绝大部分山体都是青色或青黑色的岩石,只有这一处的石头是白色的,显得极为特殊。
言欢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又找了块小点的尖石在这里的石头上划了几道,确定这就是木屋前的那种石头,但闪烁的金属亮点,却似乎比自己刻字的那块还要密集许多。
与别的地方相比,这里的石头还有个特殊之处,那就是小。别的地方的山石极为巨大,甚至一个山头就是一块巨石,其中当然有很多断裂之处,但却仍然是一个整体。可这里的石头相比之下就要小得太多了,倒像是被巨锥敲碎了一般。
这个山谷被群山环绕,与山脚交接之处大多极为陡峭,而这里却相对来说平缓多了。这倒让言欢方便了许多,他不费多大力气就能走上去,最后选定了一块外形看上去比较适合的。将缝隙中的杂草拨除,再用小点的石头和树枝敲打撬动,比想像中还要容易就弄了下来。
看着手中这块大约三尺长、四指宽、一指厚的石条,怎么看也不像把刀,觉得倒有点像当年老夫子手中的戒尺,只是大了好几号。
他走到空地中,右手握紧石条,按照刀法基础中的心法运行。元息缓缓注入了石条中,与使用匕之时的感觉大不相同,但注入的元息与念力之间的联系却仍在。
言欢心中一喜,知道这石头基本上可以用,便继续注入元息。过了片刻,终于在石头表面看到了淡淡的光芒,右臂一展,轻喝一声,挥出了这一刀。
“哎哟!”言欢忍不住叫了一声。原来这石头沉重,远非那匕可比,就是比真正的刀也要重了不少,这一下力量没把握好,手臂差点脱臼。他把石条丢在了地上,活动了一下右臂,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刀法基础中所述,出刀有三个环节:蓄势、运息、力,言欢现在只是努力将运息这一环节做好,忽略了另外两个环节。幸亏他刚刚习练,出招缓慢,这才没有生意外。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言欢不由有些羞愧,心想要是被阿姚和张教习见到,可就太糗了。幸好这里只有自己一人,怎么出丑也不要紧,不过这样瞎练可是绝对不行的。战技虽然是以元息为根本,但身体的协调也不是不重要,自己可是太轻视这方面了。
再次捡起石条,按刀法基础中所述的要点,一丝不苟地照做起来。这次一刀挥出,右臂使力到位,没再生意外,但仍然有些不舒服。
言欢知道,这石条对于自己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就算将刀法基础掌握了,也不可能像野球拳那样连连出招,否则非受伤不可。既然一只手不行,不妨试试双手。
双手使用单刀,情况就要复杂多了。难点就在于双手的元息注入后对其的掌控。他之前习练的野球拳,左拳就是左拳,右拳就是右拳,不存在将两股出的元息于体外协调的问题。
当然,也可以采用双手握刀的架势,仍然用单臂注入元息,但言欢觉得这样练属于自欺欺人。
在刀法基础中,双手刀和单手刀的心法并无区别。修习者对元息的掌控,完全要自己领悟,这不是一门巧妙的心法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但越是新的难题,言欢就越是兴奋。他相信每跨越一个这样的难点,对于自己的实力都是一次提升。而且他对自己元息掌控方面相当有信心,决心试试这双手单刀战技。
他双手紧握石条的一端,依步骤进行,不急不躁。元息从双手注入石条后,便不再如在玄海内那般安稳听话,似乎出了门就不再是一家人了。言欢调整良久,也没让这两股元息和衷共济,颇有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思,只好放弃这次尝试。
协调两股元息,言欢在刚开始第八级修习时就碰到过。但这时的情况和修习元息时完全不同。最大的问题就是,双臂运入石条的元息,不存在平衡点。即使言欢把它们调整的一样多,仍然是个争执的场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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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念力笔记(上)】………
“一定是有什么我还不了解的关键之处。”
言欢心里琢磨着,暂时放弃了双手刀的修习。昨天只行功七次,今日是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当下第一要务,还是提升修为等级。如果不能在中试前突破境界,别的都是白扯。
这个早上做了点别的事,晨课的内容自然是要省略掉了,言欢直接进入了行功。
行功的间隙,他又去看了伊那一次,见她睡着,便没有打扰。看到床头木桌上的瓷罐,心想这东西又装水又装饭,味道掺杂不清,也不好清洗,再说自己也需要一个喝水的用具。
他到外面就地取材,做了两个大号木杯。伊那的匕锋利异常,再配合他初初习练的刀法窍门,做这工作极是得利。在削木为杯的时候,需要长时间不间断的注入元息,言欢对于元息的掌控又摸到了些门道,倒是意外之喜。
中午时小石头送来饭,果然多了不少,这让言欢很是开怀。再看阿姚的书信:“你说的,就是我想的。”一如昨晚言欢回信时一样,只有八个字,却让言欢反复看了好几遍,心中品味再三,才把这封书信珍而重之地折好放入木盒中。
给阿姚回信时,言欢请教了一下双手使刀的窍门。本来还想和阿姚说说伊那的事情,最后想想没有写,准备出去了当面再说。两人暗中书信往来,这事难说别院的师长们全然不知。万一被人知道伊那在这里,可是个极大的麻烦。
在新制的大号木杯中拨出了伊那的一份饭,剩下的则风卷残云般很快吃了个精光。虽然知道这种吃法对消化可不太好,但实在饿得紧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等小石头来取走食盒后,言欢卷了自己的被褥背着,抱了大木杯去了林间木屋。
伊那重伤之后身体较为虚弱,总是睡睡醒醒。这个时候已经醒了一会了,却是因为饿的,见言欢来了,便要坐起来。
言欢道:“你先不要动。”放下木杯,再把被褥置于床边,扶着伊那坐了起来。
伊那道:“你那一大包是什么,被子吗?”
言欢道:“是啊。这床板对你来说太硬了,于你这伤处很是不利。我这被子呢,也不太干净,你将就用一下吧。”
他这话倒不是谦虚。地字十二馆的少年男子,很少有几个能把自己的卫生全然搞得干干净净的。这些人成日修习,被褥总是有些汗味。虽然在教习的检查令下,大家都定期浆洗,却大多难以洗干净。起初还有些家境好的弟子,会花钱让人拿到外面去洗。后来时间长了,大家都成了一个样,也没人在乎这些了。
伊那拄着拐杖站在地上,看着言欢铺上被褥,心中涌出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再坐在床上时,果然舒服了许多。轻声道:“谢谢你了。”
言欢道:“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客气。快吃饭吧,已经有些凉了。”
伊那看着大木杯,不禁微笑道:“是你做的?真有趣。”言欢也笑道:“马马虎虎,能用就成。”
伊那断骨对正了位置,行动已经便利许多,不再需要人喂。她吃饭时见言欢的目光有些异样,似是没有吃饱的样子,便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再吃点吧。”
言欢道:“不用不用,我吃饱了。今天特意让人多打了些饭的。”
伊那道:“那以后我们一起吃好不好?一个人吃饭总是感觉不好。我在家里时,总是大伙在一起吃,好热闹啊。”
言欢道:“好啊,那我等下再做个木杯。你吃吧,我先走了,累了就多躺着。”
伊那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你忙你的去吧。”
言欢点了点头,便从木屋里出来,到空地上去用功。他今天吃了七成饱,比昨天晚上要强多了。不过对着食物,仍难免会露出些**。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说的就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正长身体的时候,食欲本来就大,加上修习武道,对体力的损耗也大。
这个下午行功三次外,言欢暂时没有修习刀法,而是打了半个时辰的野球拳。经过近十日的习练,他已经明显感到身体素质有了提升,现在每天已经可以多行功一次。加上自己琢磨整合出来的级化元法,这一级的突破,应该会比上一级所用时间更短。
晚上吃饭前,言欢先去了木屋,把伊那用的那个木杯拿出来洗了。以他现在的水准,除了给自己新做了一个外,顺手多做出几个也不费什么时间。只不过新木头总是有股特殊的味道,虽然并不难闻,夹在饭里多少有些怪,他觉得还是用一只的好,时间长了味道自然会淡掉。
阿姚的回信,对于言欢准备习练双手刀极为惊讶,她说一般到了第三境界的修为才开始修习双手器械战技,在这个境界之前很难掌握元息的协调问题。
难道是我太激进了?
言欢对阿姚的话还是很信任的。这一方面是她自己修习的体会,一方面她也会通过请教师长给出意见。在进来之前,张绮辉讲刀法基础的要点时,也没有讲过双手运息。显然这不是言欢当下的境界适合修炼的。武道修习,最讲循序渐进,言欢便暂时放弃了修习双手刀的打算。
给阿姚回过信后,言欢把饭菜装进木杯,放好食盒后便去了后面的木屋。在里面呆得时间久了,他底气也就足了起来。反正师长们知道“小有洞天”这个所在,小石头见不到他,料必也不会声张。
经过了一天的休息,伊那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估计她所说的瓦蓝山伤药,也是相当有效果的。
言欢忍不住问道:“你说的瓦蓝山,就是你们的宗派吗?”
伊那道:“是我们住的地方。但外面的人都这样叫我们。阿爹是族长,但外面的人会叫他掌门。”
武道宗派除了云鼎门这种门派外,还有很多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宗族形式门派。这种宗族式门派,不光南夷有,中原也有不少。云鼎门收弟子,主要看重品性和资质。宗族式的门派,却看血缘。如果是外人,基本上是得不到重视的,也很难学到宗派的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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