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落雪则着急的问道:“见到他了吗?”
两人一齐发问,反倒把梅霖弄的不知如何是好。梅霖用力喘了几口大气,才说道:“我们能不能回去说?”
“行,好,”两人都不愿违背了梅霖,便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两女嫌梅霖走的慢,一边一个提着梅霖,展开轻功,瞬间即到月冲宫。
梅霖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这才慢吞吞的开始说道:“要问我这大包,你奶奶的,都是这破缩地术的事,哪一次用它,老子非倒霉不行。这不老子又碰到了那石墙上,老子又没练过铁头功,哪能碰得过那石墙?所以,老子的脑袋便变成现在这样了。”
“你不会小心点,谁叫你走的那么急了?你不会算准点再走?”香姑一边为梅霖包扎,一边埋怨道。
“算准点?你说的倒轻松,要不你来试试?这么短的距离,总共移动那点路,多了一点,老子就钻墙里去了!”
两人絮絮叨叨的尽说些缩地术的事,半天还没说到智刚,早急坏了旁边的苗落雪。
偏生香姑还犹自不觉的向苗落雪道:“苗姐姐,他的头破了,拿来点金创药来?”
苗落雪冷冷的道:“这点小伤,死不了!”不过,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递给了香姑,向着梅霖问道:“你到底见没见到智刚?”
“见到了,当然见到了!我已经把你的东西给他了!”
“他说什么没有?”苗落雪的声音里充满兴奋和焦急。
“说了,他说做人第一要忠诚,因此他不希望我们去劫狱!”
苗落雪听到梅霖如此说,差点跳了起来,声音抑制不住的高了起来:“他不想我们去劫狱,难道他想去死?”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梅霖回答的倒老实。
苗落雪低下声音幽幽问道:“他有没有提起我?”声音里还有一点点听不出来的羞涩。
“没有啊,”梅霖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苗落雪的声音里又有点焦急起来。
“真的没有啊!”
“你再想想!”
“还是没有啊,对了,他说要我好好照顾师兄弟、师姐妹们,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你?”
“死智刚,你是不是石头做的?”苗落雪恨恨的说道。
夜已经过了子时,三人东奔西走了大半夜,早把梅霖累坏了。
说了一小会话,梅霖便嚷着要睡觉,香姑连忙带着梅霖去安排住宿的地方了。
只剩了苗落雪在这里走来走去,一对皱在一起的倒蚕眉,显出她的忧虑。
“哼,说什么亲哥哥们,亲弟弟,根本就是冷漠无情!”苗落雪低低骂了一声,整理了整理背上那个从不离身的花篮,飞身跃出窗去。
苗落雪潜伏蹑行,小心翼翼的接近着关押智刚的地方。
天柱峰上只有一个所在能够住人,那就是金殿。当然,人并不是住在金殿里面,而是住在金殿外面紫金城里。
紫金城里有数排小石屋,因为刚经历了大战毁坏甚多,但天霸到来之后,立即进行了重修,虽无以前那样超凡绝俗,但也简朴纯净。
住在这天柱峰上,本身就会给人一种居高临下,飘然若仙的感觉。
天霸、黄毛道长等人住在右手边,而左手边那一排最后一间便关押着智刚。左右手两排小屋间隔一里多路,中间还有一排。
苗落雪蹑手蹑脚的来到紫金城的城墙边,屏心静气的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用手轻扶墙头,悄无声息的翻了过去,已经到了石屋的后面。
石屋后有一个极小的窗户,苗落雪用手把住窗沿,向里探头一望,只见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掌风无声无息的攻向苗落雪右肋,苗落雪急忙一个翻身躲过,那道掌风并不停顿又攻向苗落雪右肋。
这掌法如此迅捷,苗落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继续向左闪,那掌风连续攻她右肋,她不断向左闪,几个闪动,已经到了石屋的正面。
那掌风停了下来,苗落雪借着一点新月的微光,这才看清当地上站着一个枯瘦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腊黄的脸庞,深陷的眼窝,里面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这人的武功显然在自己之上,但苗落雪并不在乎,反正是要见智刚,就要把他打倒。
苗落雪一咬银牙,正要使出“御蜂术”,却听一个雄厚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响起:“十队长,为何深夜来此?”
苗落雪转身一看,手中短木棒吓得差点掉在地上。
微微的月光下,站着一人,气势凝如山岳,更似下山猛虎,正是天神帮帮主天霸。
苗落雪虽然向来足智多谋,天不怕地不怕,遇到这种局面,却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是来劫狱的。
苗落雪一咬牙,正准备拼命,大不了与智刚死在一块就是,却忽听那枯瘦的中年汉子说道:“咳,咳,回禀帮主,十队长是想来探监的,因没有帮主令牌,故被我挡在此处!”
那中年汉子一边说话,一边抚胸大咳,显是有病。
天霸先看了看那中年汉子,又看了看苗落雪,出乎意料的说道:“十队长,既要探监,为何不来领取令牌?智刚虽犯了死罪,但必定是立过大功的,我不会那么绝情。今晚夜已深,如果想探监,大可明天领了令牌再来。”
苗落雪听了天霸这些话,立即意识到还有活动的余地,当即低头说道:“是,下属知错!”
边说着,边慢慢的走下峰去,到了峰边偷偷的回头看了天霸一眼,不想天霸却也正看过来。
两双目光一对,苗落雪立即躲了开去。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天霸那目光竟然极其温柔。
“大懒虫,不好了,不好了,苗姐姐不见了,快起床,快起床!”
“别烦我,老子还没睡够呢?”梅霖不耐烦的闭着眼拨开香姑的手,还以为此时是睡在遇真观自己的房里或是睡在无名山上自己的大帐里,早忘了此刻只过是十队一个小小的随军大夫了。
不过,在梅霖刚吼完这句话后,便“噢噢”叫着爬了起来,因为香姑正像以前那样提着梅霖的耳朵用力把他往上提呢!
“干什么?是不是要吃饭了?”梅霖习惯性的问道。
“吃,就知道吃,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哥哥智刚还在牢里?苗姐姐也不见了?”
“不见了?又不见了?”梅霖揉揉眼,迷迷糊糊的问道,突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那还不快去找?”
“还用你说?十队我早跑遍了,你不是什么‘十卦九准神算梅’吗?我是来找你算一卦的!”
“算一卦?给钱!”梅霖条件反射似的伸出了手,还犹自加了一句,“对了,普通的金银我是不收的,你有什么宝贝没有?”
“宝贝?我叫你宝贝?你算不算?算不算?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说八道。”香姑顺手揪住梅霖的耳朵,轻轻用了点力,立即使梅霖屈服了。
“好,好,快放手,快放手,我算,我算还不行吗?”香姑的手劲松了一下,梅霖又加了一句,“能不能我吃了饭再算?”
“你再说?”香姑的手又是一紧。
“好,好,我马上算,你总的让我洗把脸吧!你知道算卦前是要净手的。”
“呶,都给你准备好了,”香姑飞快的拿出脸盆和香巾,给梅霖仔细的洗了洗脸又洗了洗手。
梅霖这才不慌不忙的摸出三枚古钱来,合在手中,眼睛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只见梅霖往床上一洒,然后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摸了起来,用香姑早就准备好的笔在纸上画上一个符号,接着又一洒,又是一阵乱摸,如此六次,在纸上画成了两对八卦。
然后,提起笔里,口中一边念着法诀,一边在八卦的两边提笔写着字,什么“朱雀、玄武、白虎、腾蛇、勾陈、青龙”,还有什么“官鬼、兄弟等”,这些字香姑都识的,这些词也知是什么意思,但凑在一边,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香姑只看了一小会儿,便感到没什么兴趣,便悄然出去,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给梅霖端了来,等他忙完了好吃。
突然,梅霖一声怪叫:“嗯!”立即把香姑吓了一跳,问道:“怎么样?”
梅霖又是一声怪叫:“啊!”
香姑急忙追问道:“怎么了?”
“噢!”梅霖又是一声怪叫。
“到底怎么样?”香姑不耐烦的问道。
“算完了,”梅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收起了三枚古钱。
香姑气的娇喝道:“你算完了就算完了,怪叫干什么?这是什么怪毛病?”说着,又要来拧梅霖的耳朵。
这次,梅霖却双手成十字护住了自己的耳朵,叫声:“且慢,不要乱动,想不想知道结果?”
香姑闻言,停住了手:“当然想知道,快说!”
“拿饭来,我一边吃一边说”。
香姑把饭菜递了过去,梅霖果然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我算过了,智刚这次没事,有贵人相助,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最多不能再这里呆了就是。至于你那苗姐姐,老子连算都不用算,她此时正在那里和智刚聊天呢,你放心吃饭好了!”
“真的?”香姑先是一喜,接着笑道,“你还说什么聊天?现在苗姐姐还能有心情聊天吗?”
“那抱头痛哭总行了吧?”梅霖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鸡蛋,边吞边说道。
“咦,香丫头,今天这饭菜比平时丰盛了不少啊?平时早上不是小菜、咸菜吗,怎么连鸡蛋都有了?”
“什么早上?现在是中午,这是午饭,大懒虫!”
果然,过不了一会儿,苗落雪便落落寡欢的回来了。
香姑急忙抢着迎了上去,只见苗落雪精神比昨天略微好了一些,只是脸上明显有一道泪痕,想是在暗地里哭过。
香姑急忙兴奋的把梅霖刚才算的情况向苗落雪夸耀了一遍:“苗姐姐,乞丐哥哥已经算过了,智刚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乞丐哥哥说,他有贵人相助!”
苗落雪惨然一笑,用手抚了一下香姑的香肩:“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的,等你长了一些你会明白的,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贵人,而且别人都是靠不住的。香妹妹,你千万要记住,任何事情只能靠你自己!记住,求人不如求已!”
整个下午,苗落雪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也开始有说有笑起来,甚至还给香姑讲了一个故事,当然对梅霖依然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以前有个人遇到了难事,去庙里求菩萨。走进庙里,却看到观音菩萨像前一个人在拜,那个人长的与观音菩萨一模一样。
他不禁惊奇的问道:“你是观音菩萨吗?”
那人答道:“我正是观音!”
这人又问:“那你为什么还拜自己?”
观音菩萨笑道:“因为我也遇到了难事,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这个故事老谷主从小就讲给我听,我一听记到今天。”
香姑听了后,睁大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我也经常拜观音菩萨呢!观音菩萨拜过自己吗?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呢?”
“哈哈哈哈,”梅霖在旁边一阵狂笑,“我知道她肯定是想吃猪肉了,佛祖不肯,所以她求自己不要吃了!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还叫什么菩萨啊!我看还不如拜我算了,把猪腿变成玉米不就可以啃了吗?哈哈哈哈!”
一句话说出来,二女皆掩着鼻子,离着他远远的。
二更初上,一轮新月残挂天际,一缕清光照在天柱峰上。
突然,金殿的那镏金大门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倩女在月光中缓步走来,脸上不施脂粉也嫩,一点红唇不描也红,轻轻抖手间,身上的罗衫缓缓褪下,凄冷的月光照在光洁如玉的肩上和赤裸的双足,一笼轻烟锁在眉角间,更显得楚楚动人。。。
庄严的真武大帝像下,坐着那个虎一样的男人,此时他的目光中已经透出一种饥渴。。。
“不好了,不好了,苗姐姐又不见了,大懒虫,你怎么又睡了?快起来,快起来?”香姑焦急的拉着梅霖。
“怎么了?现在不是晚上吗?为什么不能睡觉?”梅霖揉揉眼睛问道,“我都告诉你一天了,智刚没事,他有贵人相助。”
“你睡了一天了还睡,我不是问智刚,我是问苗姐姐。快起来帮我找找苗姐姐,我怕她会出事!”
“她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梅霖不耐烦的问道。
“哎呀,不管了,反正我感觉不对,你快算算!”
“这还用的着算?看我给你找找,”梅霖集中灵力,调动灵息,慢慢的延伸出去。一个影像显现在梅霖的脑海里,那是什么?
梅霖猛然跳了起来:“她怎么跟天霸搅到一起去了?”
香姑根本没听明白梅霖说什么,急忙问道:“你说什么?”
“不管了,我去找智刚,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地上腾起一阵白烟,梅霖已经消失不见。
“轰”的一声巨响,铜铸的金殿晃了几晃,一个如雷的声音响起在天柱峰上:“天霸,你给我滚出来!”
“谁这么大胆?”天霸还未看清扑来的人影,已然一掌轰出。
“轰”的一声巨响,两股掌风一撞,天霸竟然被震的稳不住身子,身边一个苗条的身影凄叫一声,窜了出去:“你疯了!”
那个被震退了十几步的魁梧的身子飞纵过来一把搂住了那个苗条的身子,大喝一声:“我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天霸仓促间一个球形雷发了出去,一个大火球燃烧着向前冲去。
眼看就要飞到了那人身后,那人大喝一声,回身一掌,重重的击在火球上,火球炸裂开来,火花四散。
在同一时间,天霸突然感到一股暗力击在自己胸口之上,虽然劲力还攻不破自己的护体罡气,只是这精神的震动,远大于肉体上的打击,天霸惊呼一声:“无相神功?”
这时,被惊醒的南宫隐、黄毛道长、沈小聪都匆匆赶了过来,看到智刚跳下天柱峰的背影,正要飞身去追,却听天霸大喝一声:“不要追了,让他们走!”
这时,负责守卫石屋的杜化虎和另一名带刀护卫以及一小队藏在暗处的天神帮弟子都跑了过来,齐齐跪下:“帮主,犯人逃走,请治我们的罪!”
天霸扫了一眼杜化虎胸口处那个大大的掌印,把手一挥:“都起来,这件事以后谁也不准再提!”
第五卷 泽地萃之南鬼北神 第十五章 勾魂六狱 相士对决
“四队长皇甫纯鹰死了!”
“什么?”天霸惊的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
听到黄毛道长的警告,各队早就针对此事做了最严密的防范,没想到这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
十里坪,小小的四队队部里挤满面了人。皇甫纯鹰冰冷的赤裸的尸体仰面躺在床上,那庞大的身躯早已不再温暖。
双眼微闭着,脸上一片安祥,看不出一丝惊讶或是愤怒的神色,就如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七八个随军大夫团团的围着那张床,满头大汗着正在忙碌着。因为天霸已经下了死命令:“我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好端端的一个人不可能说死就死了,一点痕迹也没有,你们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
虽然天霸说的极为严厉,那些随军大夫也知道这是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刻,但结果忙活了半天,七八个人都停下了手,一脸的沮丧。
结果已经不言而语了,但天霸还是恼怒的问道:“怎么?是找不出原因,还是不方便说?”
七八人都垂下了头:“回禀帮主,属下实在看不出他是怎么死的!”“看不出来?怎么会看不出来?”天霸的吼声震的房子都要倒塌,“被人杀死应该有伤口;上吊而死应该有淤痕;中毒而死身体应该有毒素,骨头应该变黑;被水淹死肚里应该有水;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有脑子?还是猪脑子?再给我查,查不出来,一个也别想活!”
七八个人又一齐忙活起来,不过能够看得出来,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沈小聪,你把这里情况去跟黄军师说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沈小聪接到天霸的命令,答应一声急急忙忙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