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高喊口令:“第一二排,准备,第三四排,射。”“第五排,集中目标,射路不封。”眨眼之间,漫天飞刀如雪花一样向着路不封飞了过去。路不封连忙用手中竹棒拨打飞刀,飞刀来的又快又多又急,虽然路不封武艺超群,边闪边打,但右肩之上,还是中了一柄飞刀,竹棒几乎拿不住要掉下手来。
路不封见目的已经达到,高喊一声:“撤!”乞丐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潮水一样“哗”的一下退了回去,只是那些乞丐不走山路,却翻山越岭而去。值日领队高声下达命令:“第一排,追!”飞刀堂第一排弟子正要起步,突然听到马如虎高喊一声:“慢,小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那领队向着马如虎一鞠躬:“是,堂主。”然后,转过身来下令:“继续前进!”
五百名弟子沿路继续前行,正行之间,前方一声呐喊,又是二百名乞丐冲了出来,为首之人却是河北分舵舵主石斌。这二百名乞丐与前面乞丐不同的地方,在于每人手里拿了一个木盾,木盾由树枝编成,好象是刚刚才做出来的。这二百名乞丐高喊着:“报仇、报仇!”旋风一样冲了上来。
值日领队急忙下令发射飞刀:“第一排,上路;第二排,中路;第三排,下路,第四排,脚底;第五排,满天花雨;五排齐发!”
众丐面前,四路飞刀齐至,头顶上还有旋转而下的飞刀,一面小小的木盾挡的了上面,挡不了下面,挡的了下面,挡不了脚掌,挡的了脚掌,也挡不了头顶。一时之间,惨叫之声四起。不过,这些乞丐悍不畏死,木盾只挡住要害,其余地方,任你随便射好了。在留下了二三十具尸体之后,众丐终于身上带着飞刀,冲到了飞刀堂的面前,进行了短兵相接。
飞刀不仅仅是件暗器,更是件兵器,而且是件极其厉害的兵器,众丐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人家的飞刀对付自己的竹棒,就像是刀切豆腐一样,一刀两段,两刀四段,有时连木盾,也一刀削成两半。
飞刀堂弟子个个刀技如神,面对众丐的疯狂进攻,有的还玩起了杂耍,先一刀削掉面前乞丐的头发,再一刀削掉其眉毛,最后才一刀刺入咽喉。
石斌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早已两眼血红,狂舞木盾,就想上前拼命。眼前却出现了徐大勇的再三叮嘱:“石兄弟,你去诱敌,一定记住不要拼命。切记,切记。”
石斌恨恨的一跺脚,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二百名弟子都是河北分舵的四袋弟子,早就杀红了眼,一时之间,竟撤不下来。石斌连连狂吼数次,才缓缓的退了下去。这一战极其惨烈,虽然接触不到一刻钟,二百名丐帮弟子已经有五六十名,永远也不能起来了。其余的弟子也都带了伤,还有一些失去了一条腿或脚掌受伤的,不能撤退,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飞刀堂弟子上前,一刀一个,都结果了了事。看着剩余的乞丐缓缓的退走,值日领队看着马如虎,好象在询问,是否要追上去,把它们全部杀死。而此时,马如虎却直直的看着众丐退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马如虎只是觉的这些乞丐与以前所见到的,和自己了解的乞丐不大一样,具体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看到石斌那充血的双眼,却仍然率领群丐退了下去,这可不像以前那些只知一窝蜂般乱涌的乌合之众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我马如虎可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一切还是谨慎小心为妙,常言说的好:“小心驰的万年船嘛!”那值日领队看到马如虎不言不语,便按上例,整队继续前行,其中有两名弟子受了点轻伤,并不影响战力,包扎一下继续前进。
马如虎一边走,一边想着丐帮这次到底使了什么诡计。等到马如虎看到又有二百名乞丐冲了出来时,不禁恍然大悟:“他奶奶的,我以为是什么高明的计策啊!原来是‘分瓣梅花计’,想分散我兵力,各个击破,那是门也没有。老子就来个‘以不变应万变,看你有什么花招’。哈哈,哈哈。”想到这里马如虎长笑一声,登时觉的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可怕来源于无知或不知,这就是人们对黑暗存在着一种本能恐惧的原因。指挥战斗就如在黑夜中摸索前行,全凭天边的一点微光来进行判断,如果知道了对手的意图,那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
马如虎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一看面前为首之人却是一袭白袍一个的年轻人,在袖口的一块补丁上绣了一朵小小的白莲花。丐帮各个主要头脑的相貌、武功,天神帮早已打探清楚,通知给了各堂。马如虎长笑一声:“哈哈,没想连白莲圣使也亲身上阵了,不会是你们帮主解天元在同心谷里吧?”马大元这句话本意是在试探解天元是否在此,如果真的在此,只好马上退兵?因为以飞堂当前这五百人,还捉不住解天元,除非耶律艳珠率全部飞刀堂弟子在此,才能与丐帮帮主及两大长老一搏。
白莲圣使年轻经验少,当即冷哼一声:“少废话,帮主正在苦练打狗棒法,准备有一天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恶犬。今天就由本使者来给你们送终。”说着,竹棒向前一指。一时之间,石块、木棍、甚至连土块,破碗齐向飞刀堂弟子扔来。这匹丐帮弟子并不逼近,只是像飞刀堂掷飞刀一样,把手中能够捡到之物,向着飞刀堂弟子乱扔一气。白莲使者则展开“天犬追风”的轻功绝技,绕着飞刀堂弟子乱兜圈子,随脚把地上之石块,踢向飞刀堂。白莲圣使内力深厚,所踢石块带着一股奇异的啸声,直向飞刀堂弟子射去,威力并不下于一柄柄飞刀。
马如虎一听解天元不在此处,当下心下大定:“真乃天助我成此奇功也!”马如虎看到白莲圣使射出的石块,所附内力极厚,知道飞刀堂弟子抵挡吃力,自己便挺身而出,使出大摔碑手,一掌便把石块反击回去,甚至比来势更快更急。
白莲圣使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个头不高,其貌不扬,内力却是如此高深,能把自己全力踢出的石块反击回来,这需要何种程度的内力?怪不得天神帮发展的这么迅速,天神帮里能人真不少啊?看样子这人只不过是个副堂主之类,武功就如此了得,如果是堂主以上的,更是可想而知。在丐帮单打独斗能胜过此人的,恐怕不会起过四个人吧!自己此刻就万万不是此人敌手。
白莲圣使边想边奔边踢,身形一刻不停,可是无论自己踢向何处的石块,都给马如虎反击了出去。马如虎看到白莲圣使轻功极高,反击向白莲圣使的石块,都给他避了过去,便不再向他反击,而是改向把石块反击到群丐那边去。
这样一来,白莲圣使每踢出一块石块,最后都重重的打在了自己人身上,转眼之间,已有四五人倒在了石块之下。白莲圣使不禁大感气馁,到最后也不知到底该不该再踢出石块了。偷眼一看众丐那边,也是情形不妙。众丐所扔之物,威力极小,简直与飞刀堂所发出的飞刀不可同日而语。值日领队高喊:“第一排,防御;第二三排,射!”第一排便用手中飞刀,把飞来之物拨打怠尽,有的甚至用刀尖,把飞来石块反击回去,虽然力量小了许多,可也使众丐手忙脚乱一阵。而二三排射出的飞刀,势道劲急,有的甚至能射穿木盾,令众丐防不胜防。
白莲圣使看到此处,长叹一口气:“怨不得帮主下令,务必退到江苏。天神帮果然不可小视。丐帮弟子十个能抵的上一个,就不错了。还是赶紧撤吧。”当即下达命令立即撤退,扔下二三十具尸体,翻山越岭而去。飞刀堂也不追击,只是排成行进队形,向同心谷进发。
同心谷,光岳塔,岳飞铜像。
虎目含泪,昂首向天,满脸悲怆,恨不能痛捣黄龙。
徐大勇向着岳飞铜像拜了三拜,暗祝道:“愿岳王爷保佑我丐帮今日大展神威,痛击占我河山的飞刀堂。”暗祝完毕,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开进同心谷的五百名飞刀堂弟子,朗声说道:“丐帮与天神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先占我河北,杀我弟子,又攻我山东,是何道理?”
马如虎认出此人正是丐帮山东分舵的舵主徐大勇,当下冷冷的看了围在徐大勇身边的二千多名乞丐一眼,此时同心谷里的乞丐已经都围在了光岳塔四周,同飞刀堂中间隔开了一块空地,据住谷底,而飞刀堂则堵住了谷口。马大勇冷哼一声,这次徐大勇是跑不掉了,我非来个关门打狗不成,当即大踏步向前,走到阵前,高声喝道:“当今武林门派林立,各行其是,弄的四分五裂,互相攻伐,每年武林弟子死伤无数,有的门派世代结怨,报复不已,如此江湖,有违天理。我天神帮帮主天霸顺天应命,一统江湖,彻底解决江湖纷争,乃替天行道。识时务者立即归顺我天神帮,否则杀无赦!徐大勇,你降还是不降?”
马如虎话音刚落,五百飞刀堂弟子齐声高喊:“神刀无敌,一统江湖,神刀无敌,一统江湖。”把手中飞刀高高举起,齐整划一,在冬日的暖阳之下,灼灼生辉,光耀山谷。
徐大勇冷哼一声,运起内力,远远的送了出去:“有我丐帮之时,天神帮还不知尚在何处?我丐帮世代自由,岂能降人,今日之事,有我无你,有你无我!”身后丐帮弟子也是大哗:“誓与舵主共存亡,誓死保卫同心谷。”只是声音此起彼伏,乱哄哄一片,声势反不及只有五百人的飞刀堂。
马如虎一听此音,微微一笑,知道徐大勇内力虽深,比自己却还差了一截,至于丐帮弟子,人数虽多,更是不足为惧,当即向后一招手,五百名飞刀堂弟子缓缓的逼了上来。
此时,群丐已经退到光岳塔边,无处可退,都是紧紧盯着逼近的飞刀堂弟子,握紧了手中的木盾和短木棍,就像是看着一只逼近的毒蛇。群丐本来是使细竹棒的,梅霖献计之时,考虑到了这一点,要对付飞刀,必须要用盾牌,既然一手拿了盾牌,便不能再使细竹棒,因此改成了短木棍,好给敌人以重击,也防被飞刀削断。因此,众丐利用飞刀堂未进谷的间隙,给自已换了装备,统统换成了木盾和短木棍,只有徐大勇只拿了一根又长又粗的钢棒,没拿木盾。
到了飞刀射程之内,马如虎手一挥,飞刀如雨般向群丐倾泻而下。马如虎也一扬手,三柄飞刀带着一股疾风,向着徐大勇飞去。徐大勇狂吼一声,一杖砸落了三柄飞刀,断喝一声:“杀!”犹如晴天中打了一个霹雳,惊醒了只知防守的群丐,如下山的猛虎一样,率领两千名乞丐向飞刀堂发起了冲锋。
短短的几十米距离,飞刀堂已经轮射了三轮,已经有二百多名丐帮弟子倒在了地上,另有一些飞刀插在了一些乞丐身上或是被木盾挡住了。不过群丐早已知道今日有死无生,都踩着地上不住呻吟的同伴的身上冲了上来,受伤不能走动的乞丐也在地上向前艰难的爬着,希望临死之前,能够咬上飞刀堂弟子一口。
面对群丐的疯狂进攻,马如虎只是面露冷笑,就像看到是一群死人,飞刀堂弟子也是不慌不忙,列成圆形阵法,缓缓转动,外层抵住群丐的进攻,内层则不停的射出飞刀,向群丐头顶上泻下,每一轮的攻击,地上的乞丐又会多了一大片。
梅霖和香姑此时正趴在光岳塔最高层的窗户上看着同心谷中的情况,梅霖听着香姑不停的介绍,不禁像个大人似的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问道:“徐舵主呢?”
香姑仔细的看了一下,只见下面有一条又长又粗的钢杖在迎空飞舞,在冬日的暖阳下发着寒光,便对梅霖说道:“徐舵主已经亲自冲进去了!”
梅霖气的一跺脚,大骂一声:“有勇无谋的老匹夫!”心说:“你冲进去,谁指挥战斗啊!幸好小爷我早有准备。”随手拿起一个绿色的信号弹,点燃之后,伸出了窗外。带着一声尖厉的哨声,直飞上半空,那尖厉的哨声,立刻充满了整个山谷。
马如虎听到声音有异,只见一个绿色的信号在光岳塔上方炸开,知道这是丐帮的通信信号。可是仔细的扫视一下整个光岳塔也看不出是谁放的信号。梅霖和香姑长的还太矮,不到窗台高,香姑要被梅霖顶着才能露出窗口,看到谷内的情况,此时两人早已躲在了窗户后面,所以马如虎自然看不见了。
马如虎心知丐帮一定会有什么动作,只是等了一会儿,见厮杀的仍然是那所剩无几的丐帮弟子,并没有什么新冲进来的乞丐,才放下心来。
隔了一会儿,接着又听见一声奇异的哨声响起,一颗红色的信号弹飞起。这一次,只听山谷四面的山坡上,喊杀声四起,无数乞丐高举木棍,从四面山坡上漫山遍野冲了下来。
马如虎心里一惊:“坏了,中了丐帮的四面埋伏之计。不过,不要紧,看这些丐帮弟子战力这么差,就是把我们全部围住,也绝不是飞刀堂的对手。”
马如虎指挥飞刀堂收缩圆圈,就如一块礁石,在群丐如波涛一样汹涌的进攻之中,始终屹立不倒。马如虎早已展开大摔碑手,一掌一掌的向那些乞丐劈去,只是那些乞丐好象结成了一种奇怪的阵法。等众丐攻到面前之时,手臂全部连在了一起,开山裂石的大摔碑手打在上面,只能将其震死,却不能使之后退,而且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从乞丐身体上传了过来,震的马如虎内脏隐隐发疼。马如虎知道这是将受内伤的标志。马如虎心中疑惑:“丐帮弟子中无人有此功力,听说丐帮有一种极厉害的阵法,叫做打狗阵。难道这就是了?”
马如虎四下一看,只见此时飞刀堂弟子也已陷入了苦战,这些乞丐人人不怕死,往往成群结队的连在一起,口中高唱着:“要饭罗,要饭罗。”直冲进飞刀堂弟子中间,想把飞刀堂分隔开来,有的乞丐中了飞刀以后,往往怒吼一声,把自己身上的飞刀拨出来,反手插入一名飞刀堂弟子体内。就是已经死了乞丐也在人墙的带动之下,冲入了飞刀堂中。在无数丐帮弟子人墙的封堵之下,飞刀堂能够活动的余地是越来越少了。
马如堂在劈死了七名丐帮弟子之后,正在力敌徐大勇。突然觉的腿上一紧,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不知何时,一条碗口粗的大蟒竟然缠住了自己的双腿。再一看地上,无数五彩斑斓,奇形怪状的长蛇,正在四处游走,寻觅着美食。原来,梅霖的那个绿色信号是放蛇的信号。梅霖在知道丐帮弟子麻袋之中装的是各类毒蛇之后,就想出了这么一个蛇攻加打狗阵围逼的计策,要让飞刀堂弟子全部葬身蛇腹,而丐帮弟子身上早就涂了蛇药,是以不怕毒蛇。
在这危急时刻,才看出了马如虎的真实功力。马如虎一提丹田之气,右手大摔碑手全力一击,迎上了徐大勇凶猛的砸向着自己头顶的一杖。
那条钢杖如蛟龙一样,飞上天际,一瞬间已是无影无踪,徐大勇双手虎口尽裂,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向后倒去。
马如虎顾不得追击徐大勇,左手奋起一掌,击在那大蟒身上,那大蟒已是筋骨皆断,蛇口一张,就向马如虎咬来。马如虎一把抓住了蛇的七寸,内力到处,竟把蛇头抓了下来,掷在地上。那蛇头生命力极其顽强,犹在徒劳的一张一合。
马如虎眼见情势危急,许多飞刀堂弟子已被毒蛇咬伤,惨呼连连,连那值日领队也在与几条毒蛇纠缠着。“难道我飞刀堂今日要中了丐帮奸计,葬身于此吗?”
马如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耶律艳珠临出发之时曾给了自己一个锦囊,对自己说道:“这是帮主亲自给我的护身符,如果与丐帮激战,危急之时,才可打开。现在我把这个锦囊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小心使用。保我飞刀堂弟子平安无事。”当时,马如虎毫不在意,认为这是耶律艳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