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服侍梳洗,等忙完了已经是子时,新郎官折腾的酒半醒免不了一阵折腾,到了下半夜她们又累又饿不待休息,就要忍着腿脚酸痛起床……
新婚三天,没有一个不喊苦累的。
这还算的好的,有的人家婆婆严厉还要立规矩,那几个月下来,说不定连顿热饭热汤都喝不上。
所以,这会儿她听到齐宵吩咐婆子来给蓉卿送吃食,打心眼里对齐宵又满意了一分,人家说男子只要稳重有本事就成,她经过先夫人的事情后,就觉得男人有没有本事那是给外头人看的,夫妻两个过日子,最重要的还是彼此能知冷热,踏实细心才是夫妻和睦的关键。
门开了,婆子提了两个食盒进来,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案上,蓉卿让明兰打了赏,待婆子退出去,她笑着道:“刚吃了几块糕点,觉得好了些,这会儿见着饭菜,肚子里又咕咕的喊饿了。”
几个人一阵轻笑,蓉卿喊蕉娘和几个丫头都坐下来:“也没有外人,这么多菜吃不完,我们一起吃。”
“我们都吃过了。”蕉娘笑着给蓉卿盛汤,“你趁热吃点,趁着时间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蓉卿见她们都摇头,便也不客气,埋头吃了大半碗的饭,喝了一碗汤,这才笑着道:“现在舒服了。”
“先起来走动走动,别积食了。”蕉娘扶着蓉卿起身,在房里转了几圈,忍不住低声叮嘱她,“你和姑爷是早相熟的心里有感情,又是新婚头夜我知你们心头恨不得黏在一起才好,可姑爷毕竟年纪轻,你一会儿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明儿一早还要进祠堂拜祖宗,事情多的很……以后日子长着呢。”
蓉卿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没想到蕉娘会说这话,含含糊糊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蕉娘见她害羞,也不再说,就招呼着青竹和红梅把东西收拾了,让明期去打热水:“先自己梳洗了,今晚我守在外头,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蓉卿大囧,她这么几年只有住的地儿紧凑时,才让明兰和明期睡在外头,大多时候隔间里都只是值班聊天用的,到了睡觉的时候大家都各自回房去睡,蕉娘这会儿要在外头守夜,她舍不得更不习惯。
“别。您年纪大了,又累了好几天,我可舍不得让您守在外面。”她拉着蕉娘,哄着到道,“您就放心回去歇着,晚上睡觉能有什么事,我心里有数,不用人守着。”
蕉娘还想再说什么,明期已经和明兰抬了热水进来,蕉娘收了话扶着蓉卿去里间梳洗,蓉卿换了件新做的粉白中衣,外头罩了间半新的妃色通袖袄,裹了头发抹着膏脂,就听外头有人喊道:“五爷回来了。”
蓉卿心头忍不住的咯噔一声,紧张起来,蕉娘就带着几个丫头去开门,又蹲在门口给齐宵行礼。
齐宵由人扶着脚步踉跄的进了门,蓉卿回头去看,就见他迷蒙着眼睛,靠在那夜给他开门的少年身上,少年垂着眉眼将齐宵交给蕉娘,就退了出去,蕉娘和几个丫头扶住了齐宵,唤道:“姑爷喝醉了,快去拧条毛巾来。”
红梅赶忙拧了条毛巾过来,齐宵已经半靠在床头,蓉卿接了毛巾给齐宵擦脸和手,叹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齐宵未开口,站在门外的卫进隔着门接了话回道,“是几位总兵还有侯爷敬酒,说是小盅不成要换大碗,爷喝了五六大碗……”
“知道了。”没想到喝这么多,这些人存了心要灌他的酒,几个人忙活了一阵,把齐宵放平在床上盖了被子,蓉卿累的手脚发酸,就想倒头好好睡一觉,对蕉娘和明兰几人道,“你们也都去歇着吧,今晚应该是消停了。”
蕉娘皱着眉头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叮嘱了蓉卿几句,就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反手关了门。
“再有酒量也禁不住这样喝。”蓉卿咕哝了一句,脱了自己的外套,就朝床里头爬,刚爬了两三下忽然腿上一紧,被人一扯就跌在了软软的锦被中,整个人陷了进去,她哎呦一声还没有出口,某个该醉的不省人事的人,一个原地翻身动作利索的压在了她的身上,一双狭长明冽的丹凤眼中,皆是笑意!
“你没醉?”蓉卿眉梢一挑,齐宵轻轻喘着气,笑着道,“我若再在那边呆着,一会儿就真的要被抬进来了。”
蓉卿轻笑起来,闻着他呼出的酒香,推着他道:“既是没醉,按赶紧去梳洗,重死了!”
齐宵不答应,手插在她的后背和被子间,将她环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处,闷着声道:“先让我抱抱!”
蓉卿叹气,只得回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道:“乖,先去洗洗。”心却是砰砰跳起来,紧张的呼吸困难,齐宵凑在她细腻的脖颈处啄了几口,抬起头来眼神微黯,声音也沙沙的哑了几分,“丫头,我好想你。”
蓉卿心头一软,抚着他剃了胡子朝气蓬勃的脸,笑着道:“我也想你。”她直白的回应,齐宵身体微怔,继而眼睛透亮欢喜之色毫不掩饰,他贴着蓉卿微敞开的衣襟出,亲亲蹭着她的锁骨,爱怜的道,“这一刻我盼了许久!”将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带着隐隐的占有。
蓉卿靠着他的肩头,手抚着他健硕的后背,轻叹了一口气。
自九莲庵相遇,北平再遇,再到她夜奔济南……她对他的感情,从最初的心无杂念,到对他生出惦念,摇摆不定中得知他身受重伤,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心早已经做了决定,只是不自知罢了。
她随着心走,一路提心吊胆到今日,她满心的感恩,回报着齐宵:“嗯。我知道。”
得到她的回应,齐宵抬起头来,面容之间半指的距离,鼻尖蹭着鼻尖,淡浓的酒香熏染在两人之间,却更让热度加深,周身火灼般的发烫起来,蓉卿的心砰砰跳着,对着他火热的占有的深谙的眼神,她微有心虚侧过目光,脸上亦是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蓉卿……”轻吟般的叫唤,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他满腔的深情仿佛急于找到一个宣泄口,啄着她的锁骨,顺着脖颈一路而上,嘴角,鼻尖,眉梢,似是急于要将她一切的美好都刻上属于自己的烙印,“蓉卿……”
齐宵的深情她感受得到,甚至比她想的还要深浓,她心软成了水一般,惊涛骇浪般拍打着,她环上他的臂膀转面过来回望着他。
明亮的眼眸,娇俏的鼻子,细腻的肌肤还有……艳红的唇瓣……
齐宵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像是被丢尽了巨大的熔炉里,他甚至能听到心头被炙烤的正滋滋的冒着热气,他手臂再次一紧,却碰到了她胸前的那一团柔软,高耸着绵软的在他身下,仅剩的一点清明,就在这无意间的触碰下,岿然崩塌,他垂头敷面而下,寻了她的唇,滚烫的唇瓣贴在一处,翻覆辗转,越吻越深,越吻越急。
容卿急促地呼吸着,继而双臂环上,绕着他的脖子,被他搂着随着胸腔空气一点一点流失,她仿佛在怒海中飘摇浮舟般无依……
八仙桌上,凤烛跳动,合着帐幔之中轻吟喃唱,像是一首优美的旋律,缓缓宣泄而出,甜蜜的令人心醉。
不知过了多久,蓉卿抵着他喘着气,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不由紧张起来,推着他道:“先去洗澡!”继而嘟着红艳艳的唇道,“你压的我快断气了。”
齐宵的眼神一点一点清明过来,他啄净她嘴角的蜜丝,点着头声音暗哑满脸不舍的道:“好。”又捏了捏她红红的小鼻尖,“等我!”继而翻身起来,朝净室而去。
蓉卿松了口气,忙坐起来整理了发髻,想找点什么事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听到里间哗啦啦的水声,她越加的像没头苍蝇般在房里打着转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杯子一会儿朝里头看看,一会儿又坐在椅子上……
虽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也并不是娇俏的想要拿捏,只是……只是不由控制的紧张起来。
“在做什么?”忽然的,齐宵出现在净室的门口,梳洗过后他穿了一件藏青的道袍,松散了发髻束在脑后,狭长的凤眼中露出一丝戏谑,靠在那里嘴角微翘愉悦的朝她招招手,“来,到我这里来。”
蓉卿放了茶盅小步挪了过去,齐宵猛地将她拦腰抱起来,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含着笑意道:“刚才在做什么?”
蓉卿先是一惊,搂住了他的脖子,尴尬的道:“没……没什么。”齐宵在床沿坐下来,将她搁在自己的腿上,搂着她的纤腰贴着面轻声道,“我怎么瞧见,刚才有人在房里打着转?”一顿又道,“是不是害怕,嗯?”
蓉卿摆着手:“没有。”齐宵轻轻笑了起来,搂着她像捧着至宝,“傻丫头,刚刚还好好的,担心什么?”
蓉卿能说什么,难道是要告诉他自己怕疼,一会儿轻点?
就是活了两世,她也没有脸说出来。
“别怕!”他在她耳边吐出热气,声音轻的只有她耳闻,“有我在!”
蓉卿斜睨着他,想反问你只怕还没有我懂呢吧,想了想还是垂了眼帘不说话,齐宵见她这样忍不住笑起来,抱着她道:“好了,好了,不早了我们就寝吧。”
“我们说说话吧。”蓉卿拉着他不让他睡,在他腿上拱了拱找了个舒服位置坐稳,搂着他的腰昂头问道,“今儿我在房里见到了府里的几位嫂子和弟妹了。”她歪头看他,“怎么听说你为了娶我,费了许多力,为何都没有和我提过。”
齐宵平着视线,是她微翘的嘴角,垂了眼帘是她胸前的波澜起伏,侧开目光他手心是她软滑的腰肢,腿上是软玉温香,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和她聊天,心不在焉的回道:“哦,起初祖母不同意,我做通了几位伯母的工作,劝了祖母罢了……”说完挪了挪身子。
他一动,蓉卿就是大囧,脸色通红的不敢动,却强撑着镇定和他胡扯:“原来是这样,国公爷……嗯,就是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齐宵言简意赅的回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口干舌燥的添了添唇瓣,低头看着蓉卿,捧着她的脸,生怕她再开口猛地攫住她的唇瓣,身体朝后一仰,躺在了床上,令蓉卿趴在他的胸前,强压制住的欲念溃堤而出再难掩饰,蓉卿嘤咛一声也不再反抗,回应着她……
**帐幔,锦被温床,齐宵闷着声音咕哝道:“这么瘦,吃的营养都到这里来了。”
“说什么呢。”蓉卿推着他,“才成亲你就嫌弃我了。”齐宵声音越发的闷,头也舍不得抬的回道,“不是,欢喜的很!”
蓉卿咯咯笑了起来。
花烛摇动,气氛旖旎,不知过了多久,蓉卿轻轻泣了起来,捶着齐宵道:“你骗人……”
“宝贝。”齐宵哄着她,声音里满是小心翼翼,“对不起,对不起……”亲吻着她的耳际,“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蓉卿咬着他的臂膀,撒着娇的道:“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却又不忍心推开她,嘟着嘴满眼的妩媚,“那你慢点。”
齐宵忍着喜,含糊不清的嗯着……
隔着院墙的凉国公府里,敲更的棒子咚咚敲了四次,齐宵掀开帐帘问道:“要不要喊你的婢女进来?”
蓉卿摇着头:“不要。”她撑坐起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齐宵压着她披着衣服下床:“外头有些凉,你躺着别动,我去打水。”就阔着步子朝净房而去,蓉卿看着他厚实的沉稳的背影,嘴角高高扬起来,一会儿齐宵打了水过来,拧了帕子要给她擦洗,蓉卿红了脸拿了帕子过来,“我自己来,你转身过去。”
齐宵不依:“你累了,还是我来吧。”硬是按着她要帮她擦着身子,锦被一掀波澜起伏露在昏黄的烛光中,他鼻尖一热转头过去捂住的鼻子,蓉卿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齐宵摆着手拿了帕子捂住鼻子,回道:“没事。”蓉卿心头一转顿时明白了缘由,却又担心他真流出鼻血来,忙落地下床要用凉水给他浸额头,齐宵拉着她嘟着声道,“没事,你别着凉了。”
蓉卿拧了眉头扶着他坐下,随手抓了件衣裳披在外头,去净室拧了帕子出来搭在他的额头上,齐宵捂住鼻子,视线又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
素色的中衣随意系着的领口,锁骨明丽脖颈如雪锻般,衣领下风景靡丽,他想起方才的触感,心头又似是着了火一般,蠢蠢欲动起来,。
“快上去躺着吧。”蓉卿见他不再流血,担心他一会儿又犯,忙按着他去睡觉,她自己则端了盆子要去净室,齐宵想说什么,蓉卿已经转身去了,过了一刻她回来,衣领口的风景已然没了,他拖着蓉卿的手道,“早点睡吧,明儿还要起早呢。”
蓉卿嗯了一声,钻到被子里,齐宵拢在她在怀里,手抚着她的后背,问道:“还疼不疼?”蓉卿怕他内疚,摇着头道,“不疼。”
齐宵眼睛一亮,抚着后背的手顺着纤细的腰肢就探了下去,蓉卿眼睛圆瞪嗔怒道:“你不是说睡觉的嘛。”齐宵点着头翻身而上,开了她的领口,回道,“是睡觉没错!”
蓉卿呜呜的喘着气,推着他道:“你就是个骗子。”口又被他堵住,只剩下满腔的嘤咛。
迷迷糊糊间蓉卿只觉得睡了一刻,外头就听到蕉娘喊道:“五爷,奶奶,卯时了该起了。”蓉卿迷糊的翻了个身,抱着身边的胳膊应了一声,“蕉娘,让我再睡会儿……”耳边就听到轻轻的笑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瞧见齐宵正神清气爽的看着她。
蓉卿愣了一刻想起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不由笑道:“傻笑什么,还不快起床。”齐宵爱怜的亲着她的额头,搂着她道,“没事,你再睡一刻。”
蓉卿从枕头底下摸出怀表来看了一眼,强撑着道:“不是要去祠堂,还要敬茶认亲的嘛,还是别睡了。”说完搂着齐宵,在他脖子上轻咬一口,道,“坏蛋,净欺负我。”翻身要起来。
身体温软,齐宵顺手搂着她,一个翻身很娴熟的压着她,又是一阵耳鬓厮磨浓情蜜意,直急的蕉娘在外头咳嗽了数声,两人才不舍得分开。
齐宵穿好了衣裳去净室,蓉卿才喊道:“蕉娘,您进来吧。”话落,她已经下了地。
蕉娘带着明兰和明期端着热水进来,房间里弥漫淡淡的靡艳之气,明兰和明期满脸通红,垂着头放了铜盆服侍蓉卿穿衣,蕉娘视线落在床上,又落在蓉卿的身上,脖颈处星星点点的红印令她眉头微皱,指着明兰道:“去找件立领的来。”
明兰应是,翻了件正红色立领暗纹描金滚边的通袖袄来,蓉卿明白蕉娘的意思,强持着镇定由她们服侍穿戴,又坐在镜前梳了圆髻,戴了皇后娘娘赏赐的凤头钗步摇,转身过来,蕉娘仔细打量,昨天还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仅是一夜她的眉眼间便有似有若无的淡淡风情。
她心头既高兴又微酸,扶着蓉卿轻声道:“不是让你多睡了一刻吗,瞧你这眼底的暗色……”
“我……”她也没有办法,齐宵像是卯足劲儿,她拦不住,这会儿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