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结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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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结良缘-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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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成亦是满脸冷笑,指着戚妈妈对齐宵道:“五弟喊她来,就为了让我们听这些废话?”一顿又道,“你未免也太过心急了吧。”

    齐宵根本不理他,看着戚妈妈。

    戚妈妈回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就见台矶上蓉卿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戚妈妈心里一顿安定下来,又道:“奴婢收了碗筷,大奶奶还打水给大爷梳洗,然后奴婢就去歇息了。”一顿又道,“奴婢年纪大了,每夜都要起两次,最后一次是丑时三刻,奴婢起来后就没有再说,而是回房梳洗开始打扫庭院,那时候奴婢听到了成大爷和大奶奶在房里说话!”

    也就是说,大奶奶那个时候还是活着的,没有自杀!

    “然后呢。”齐瑞信终于听出一些问题,戚妈妈又回道,“奴婢也没在意,提着扫帚去扫后院,半个时辰后奴婢回来,就看见成大奶奶吊在前院的横梁上了。”

    戚妈妈的话乍一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也没有亲眼目睹成大奶奶自缢,亦没有看见齐成出现在周围,只是零散的没有头绪的说了一遍当晚她和成大奶奶的交集,以及她自己的耳闻目睹,都是细碎的情节。

    但是,只有细细一想就能觉出里头问题,丑时三刻齐成夫妻两人还在说话,半个时辰后,成大奶奶就拿了后院墙角的麻绳把自己吊死在横梁上。

    要知道,当时戚妈妈可是在后院洒扫,成大奶奶若是过去她不可能看不见,那成大奶奶手中的那根麻绳是什么时候拿走的?一个半个时辰前还在和丈夫聊天说话的女子,为什么转眼就拿了绳子自缢……莫说她会不会这样做,成大爷当时在做什么?不可能说着话就昏睡过去一无所知吧?

    “那根麻绳何时丢的,你可知道?”齐瑞信面色渐冷,戒备的看着戚妈妈,戚妈妈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没有在意,那边有三根绳子,是平日正院送柴火过来的绳子,存在那边还未取走。”

    很明显,齐瑞信听出了里面的问题:“你发现方氏的身体时……”他回头看了眼齐成,“成大爷又在何处?”

    戚妈妈一一答道:“大爷在房里,听到奴婢的惊叫才披了衣服出来的。”一顿看了眼齐成手里拿着的汗巾,“腰上系着那条汗巾……可头一晚大爷进来时,身上并没有那条汗巾。”

    齐瑞信眼睛眯了眯看向齐成。

    张姨娘冷汗簌簌的看了眼蓉卿,心里突突跳了起来,五奶奶怎么会想到这些的,是她察觉里面有问题的,还是五爷发现的?

    平日看上去和气的五奶奶,这会儿她再去看,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怯意。

    “父亲!”齐成大怒道,“您怎么能听一个疯婆子胡言乱语!”一顿又指着戚妈妈道,“你说这些废话是想证明什么?方氏既抱了必死的心,自然早就准备好绳索才是,你这么说能证明什么!”他们竟然从一个婆子的只言片语中查出来这些,齐成怎么也没有想到。

    戚妈妈被齐成的态度惊了一跳,脑中飞快的转了转,又结合齐瑞信方才的问题,忽然明白过来,是啊,成大奶奶的死确实有些,她还记得当时两人在房里说话,声音不高她似乎还听到成大奶奶轻笑的声音……

    不管她是不是听错了,但那气氛却非是悲伤难掩,以至于她自杀的样子。

    戚妈妈左右看看,见所有人脸色都极其的难看,她又回头去看五奶奶,五奶奶笑着点了带你头朝她招招手,戚妈妈如蒙大赦忙行礼退出来,五奶奶低声道:“你回去吧,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无论谁问起都不要再提。”

    戚妈妈满俯身应是下了台阶。

    张姨娘不可思议的看着蓉卿,她笑容娇气语气和蔼,可她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她远一些,方退了半步耳边就听到齐宵的声音:“能证明什么你不明白。”齐宵声音很冷,“大哥不是一向最喜这种手段吗。”

    齐成拍着桌子:“齐宵,你把话说清楚,你今天污蔑我和方氏的死有关,不就是为了那世子之位嘛,你真是太卑鄙了!”

    “父亲。”蓉卿笑盈盈的走进来,朝众人行了礼,又看着齐瑞信道,“其中真假,何不验一验呢。”话落,就见齐瑞信垂在身侧的手,极快速的抖动了几下,继而平静下来,他转头去看齐成,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道,“成儿,方氏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齐成脸色一暗,怒道:“父亲还用来问我吗?就在方才,您已经认定了不是吗。”他心如刀割,觉得万分的讽刺,当齐瑞信开口问齐宵时,他就知道齐瑞信相信了齐宵,在两个儿子之间,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最满意自己,他潜意识中更相信齐宵一些。

    齐瑞信眼前一黑,砰一声倒座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蓉卿看着一惊和张姨娘一个国公爷,一个父亲的喊着,蓉卿问张姨娘:“平时吃的药呢。”张姨娘慌了神,胡乱的点着头,抖着手在书桌上找,蓉卿见她没头脑的翻了半天,就指着桌脚一瓶开了盖子的青瓷瓶子,“是不是那个。”

    “对!”张姨娘倒了两颗在手里,她捏住齐瑞信的嘴,蓉卿将药塞进去,张姨娘又喂了半杯水!

    与此同时,齐成攥着拳头似是紧张又似是懊恼的站在那里,而齐宵则是面无表情未有动容之色。

    “国公爷。”张姨娘红了眼睛,给齐瑞信顺着气,“您没事吧?”过了一刻齐瑞信转醒过来,但明显没什么精神头,他强撑着看着齐成,依旧问着方才的问题,一字一句,“成儿,你和我说实话!”

    齐成冷笑一声,毫不退让的道:“我没有!”他说的斩钉截铁,回头去看着齐宵,“若这些就是你所为的证据,那五弟还是省省吧。”

    齐宵言简意赅:“是与不是,一查便知。”转而回头看着一直守在门口,垂首候着的银冬,“你去查!”

    银冬没有立刻应而是去看齐瑞信,齐瑞信痛苦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银冬天抱拳应是进门来要去拿齐成手中的汗巾,齐成把汗巾攥的紧紧的,脖颈上轻筋暴突,喝道:“父亲,您怎么能听他们的,您怎么能不相信儿子!”

    齐瑞信闭着眼睛,朝银冬挥挥手,银冬低声道:“大爷,劳烦您将汗巾给小人。”

    齐成怎么可能给,他瞪大了眼睛,抓着汗巾一把将银冬推开,连连朝后退了好几步,眼眸血红瞪着齐瑞信,咬牙切齿的问道:“父亲,您不要逼我!”

    “成儿!”齐瑞信语重心长,“你若清白,何惧查验,若此事莫须有,为父定给你主持公道。”

    齐成摇着头,手中的汗巾被他揪成了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将它揉碎化为烟沫:“您还是不信我!”他声音拔高,带着一份尖锐,他蹬蹬朝后快速的退了几步,一转身就到了门口,却忽然发现齐宵高大的身躯将门堵的死死的。

    退无可退!

    他脸色发白,唇角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杀了方氏父亲对他愧疚,然后和以往一样,他说服父亲,将爵位传给他……他成为齐家当家作主的人。可是,怎么会就突然变成这种局面了呢?

    是哪里错了?

    哪里错了?

    齐成摇着头,一瞬间脑子里混乱一片,他理不清,父亲明明就要答应了,这么多年他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好兄长,为的就是今天,能让父亲点头,让他坐上世子之位,什么庶出,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爵位是父亲的,他是他的儿子,只要父亲同意没有人能说半句话!

    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抬头看看齐宵,又回头看看齐瑞信,视线一一转过房间中所有人,迷茫绝望的眼神中,突然就有什么爆发出来,一瞬间烧红了他的眼睛,他蓦地转身过来,眼睛死死盯着齐瑞信。

    齐瑞信坐在椅子上,昂着头无力的看着头顶的承尘。

    蓉卿拧了眉头看着那父子俩,齐瑞信在等吧?他十几年来弥补也好,疼爱也罢,对于齐成他是真的爱护和看重的,可是现在呢,他心爱的儿子竟可能亲手杀了儿媳,为的就是那世子之位。

    齐瑞信满心冰凉怅然了吧?!

    齐成呢,是穷途末路吗?那根汗巾一旦被银冬拿走,拿去的不但是齐瑞信的信任,还有齐成的命!

    是他杀的,总有痕迹可寻。

    胡思乱想间,忽然的就看见齐成崩溃了一般,双眼通红含着热泪,大步一跨蹿到了齐瑞信的身边,三两下将手中的汗巾缠在了齐瑞信的脖子上,丝丝绞住!

    蓉卿惊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齐宵一把拽走护在了身后,张姨娘惊叫一声,银冬一个箭步上前准备出手。

    “你们都给我闭嘴!”齐成勒住齐瑞信,虽在房中可并没有燃炭炉,蓉卿手脚冰凉,可齐成却是额头上冷汗如珠,“给我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成大爷。”张姨娘瘫坐在地上,“你快放开国公爷,您不能一错再错啊。”她去看齐瑞信,齐瑞信依旧是闭着眼睛,没有半点的反抗,满脸的失望和悲痛。

    齐成咬牙切齿,指着银冬道:“滚,立刻给我滚出去,若不然我就将他勒死!”

    银冬没有动,侧目去看齐宵。

    齐宵将蓉卿护在门口,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才抬头去看齐成,冷笑一声根本没有打算动手救齐瑞信的打算。

    银冬眼中划过失望,回头对齐成道:“成大爷,您松开国公爷,他身体不好,经不得折腾!”

    齐成根本听不进任何的话,他低头看着齐瑞信,问道:“您不信我?”一顿又道,“您宁愿相信那个小畜生的话,也不相信我的话!”

    “成儿。”齐瑞信睁开眼睛,脸色由白转成了紫色,“你不要做傻事!”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啊……

    齐成摇着头,纠缠着一句:“您竟然不相信我,质疑我,这么多年我像狗一样为整个家做事,听您的话孝顺您,从不敢有半点忤逆,您生病时是我守在您身边,您出事时也是我陪着您,那个小畜生在哪里?他带着叛军打回来,才让您削官,名声扫地,让您不得不临老了被人耻笑,您却选择相信他而质疑我?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蓉卿皱着眉头,看着齐成的歇斯底里,看着齐瑞信的失望痛苦……或许对于齐成来说,齐瑞信的重视和信任以及对世子之位的觊觎,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大的追求和目标,而齐瑞信呢,齐成尊敬他,听他的话,做着天下所有孝子会做该做的事情,与齐皓齐宵的冷漠叛逆相比,齐成给予他的是莫大的满足和父子天伦。

    齐瑞信无意中露出的不信任,给了齐成毁灭般的打击,而齐瑞信呢,至爱信任的儿子,却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来,只怕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错了。”齐瑞信无力的看着他,眼角泪光盈盈,“为父就是因为相信你,才会要让人去查,成儿,为父只听你一句话,方氏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齐成摇着头,“我说过多少遍了,没有!”

    齐瑞信眼泪顺着青黑的面颊滑落,一瞬间苍老下来,他闭上眼睛泪水落在齐成的手背上,烫的他一惊,过了一刻齐瑞信道:“你读过律法,可知道弑父之罪当如何裁?”

    齐成一怔,齐瑞信又道:“为父日子早已所剩不多,你……又何必呢。”

    “父亲。”齐成魔怔了一样,“儿子去给你拿纸笔,你把折子写好,把荐位书写好,等办好这些,你若去了儿子一定斩衰一年守孝十年!”

    齐瑞信满脸的失望,视线就缓缓移过,落在齐宵身上,齐宵垂手而立静静站立,没有打算走也没有上去救他的意思,他忽然生出一股悲凉,他有五个儿子,可每一个儿子到最后都成和他成了仇人……

    到底是为什么!

    “翰哥儿。”齐瑞信语声艰难,“你能不能答应我,放过你大哥一命!”

    齐宵眼眸一眯,毫不缓转的道:“不能!”齐瑞信一怔,齐成疯了一样尖声道,“闭嘴,我不需要他饶我一命,事情为分胜负,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起床穿着一件墨绿的夹棉直缀,不过一刻功夫,他的领空已是湿漉漉的一片,拉扯着汗巾两端的手因为激动而不停抖动着,每每将要脱手他又死命的扣住。

    “成儿!”齐瑞信一把抓住齐成的手,紧紧的攥住,“你清醒一点,你不能一错再错!”

    齐成仰天大笑,一把甩开齐瑞信的手,咬牙切齿的道:“我很清醒,只要你写了奏折,写了让位书,答应把爵位给我,我就听你的话,咱们父子还像以前一样,四弟五弟我也绝不会动他们半分!”

    “不可能了。”齐瑞信摇着头,“怪只能怪父亲,让你生做了庶出之身,父亲对不起你!”语气很坚决了。

    齐成蓦地收紧了手,勒着他道:“你说什么!凭什么庶出不能继承爵位,凭什么!”一顿又道,“你对不起我,是,你确实对不起我,若非你和娘在一起,怎么会有我们兄弟三人,你既爱她喜欢她,为何不将她明媒正娶的带回家,把她养在外面家中还添了别的女子,是你让我们成为笑柄的。现在,你一句对不起就抹灭了?不可能!你必须把爵位传给我,否则我们一起死!”一副破釜沉舟决绝的样子。

    齐瑞信无言以对。

    齐成指着银冬道:“取笔墨来!”银冬去看齐瑞信,齐瑞信摇了摇头,“你动手吧,为父时日不多,你既一意孤行,那我就带你一起去找你母亲!”

    齐成巨震,仿佛没有料到齐瑞信会这样决绝,他怒道:“要死你去死,我还有大好日子要过,我还没有站在朝堂,我还没有成为人人尊敬低头的国公爷!”他低头看着齐瑞信,似笑非笑的样子,“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你带我们回来吗?”

    齐瑞信一怔不看着他,齐成就道:“因为我们过够了没有父亲的日子,你娶了徐氏就再没有去过三元巷,只有每个月送来的银子,我知道,你那时候想弥补自己的错,想补偿徐氏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没有父亲,我们跟着娘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连学堂都进不去,二弟被人拉去赌场,三弟被人当傻子一样摁在地上,被人吐口水……我知道,若你再不来,我们再不认祖归宗,过几年我们兄弟三人就会死在外面。死在外面你懂不懂!”

    齐瑞信心口一阵阵撕裂的痛,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滴落。

    “所以你进了府,逼死了夙香,逼死我娘,害我四哥坠马落得终生残疾?!”齐宵语气很冷,眉宇间一股杀气若隐若现。

    齐成挑着眉头,冷笑着满脸的张狂不可一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遮住了面颊,只有一双眼睛冷鹫的盯着众人:“是!你说的没错,是我逼死我娘,她若不死我怎么能进府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也不例外!”一顿又道,“至于你娘,她不过是个高傲的可怜虫罢了,什么都没有了,却存着那颗俯视众生的自尊心,真是可笑至极……”

    齐宵的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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