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与我一起进宫。”
“是!”蓉卿笑着道,“我也不懂规矩的,就怕进去哪里失了规矩也不知道,心里惶恐!”杨氏轻笑,摆着手道,“皇后娘娘也不是拘礼的,你去便是,再说,你若是也能失礼,那那些外命妇们可都不敢进宫了。”
蓉卿陪着笑,杨氏又道:“说起来,一直没问过你义学的事,如今办的如何了?”
这些事一直都鲍全明在办,他隔一个月便会来一封信,回几个铺子和义学的事情:“滦县和登州各开了一间,就在我铺子的隔壁。”话落,掩面一笑,“依旧是打着娘娘的名号……”
杨氏一愣,叹了口气:“你啊……”又无奈的摇摇头,“历来就是这样。”话落,正要开口,外头就听到有人喊道,“太子妃娘娘,诚王妃和诚王侧妃求见。”杨氏闻言就朝蓉卿看去,蓉卿也是一愣,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单氏和马清荷……
“请她们进来。”杨氏有些尴尬,她也没有料到这么巧,门帘子掀开,单氏和马清荷一前一后进了门,单氏穿着一件茜红色的素面褙子,容颜清秀施施然进门,气度雍容,马清荷则是藕荷色的通袖袄,垂着眉眼亦步亦趋显得很恭敬的样子。
蓉卿起身立在一边。
两人朝杨氏行了礼,杨氏微微颔首,指了指椅子:“别客气了,坐吧。”单氏应了在椅子上落座,这边马清荷跟着坐在她下首,蓉卿过来欲朝两人行礼,单氏微微一愣,道,“齐夫人?”没有想到蓉卿在的样子。
“是!”蓉卿态度恭谦的应是,又去和马清荷行礼,马清荷一愣忙扶了蓉卿的手臂,很惊喜的道,“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蓉卿朝她笑笑,打量了马清荷一眼,微微一愣,没有想到马清荷的变化如此之大,以前的她端庄秀丽,如今瞧着倒是多了一份俏皮灵动,她暗暗疑惑又去看单氏,难道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才变成这样的?!
“你们早就认识的。”杨氏笑道,“都不是外人,坐下说话。”
马清荷在蓉卿对面落座,笑看着蓉卿,单氏眉头微拧眉头端了茶盅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茶,马清荷很高兴的看着蓉卿,问道:“说是搬出来单过了,可好?”
“回侧妃的话,挺好的。”蓉卿回的一板一眼,马清荷一怔,随即了然的样子,笑道,“那就好,前些日子听娘家的母亲说起,我才知道你们搬进了督都府,原想过去看望你,可总也不得空,今儿能碰见你真是太高兴了。”真的很欢喜的样子。
“多想侧妃挂念。”蓉卿话落,马清荷转头去和杨氏道,“忽然想起来在北平时的日子,有一次我与五夫人也是这样,坐在您的府里……仿佛还在眼前呢。”话落掩面一笑。
杨氏笑笑,点头道:“是,时间过的真快。”
单氏落了单!蓉卿余光打量着单氏,她没有开口,显得有些冷漠疏离的样子,这边杨氏仿佛注意到似的,就拉着单氏说话:“俊逸可在府里,昨晚他在这里吃过饭,又喝了点酒我看他醉成那样,就和太子留了他在府里歇下来,一早上醒来他听人来回他已经出府了,也不知道他回去没有。”
“没有。”单氏淡淡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听他身边的小厮来回,说是直接去早朝了。”话落,看了眼蓉卿。
蓉卿微讶,只当没注意,侧目朝门外看看,盼着苏容君早些来,她们姐妹见过她也能辞了回去,无论是太子府还是诚王府的事她都不想知道,更不想掺和进去。
“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想请教五夫人。”马清荷轻笑着说着,“我让人照着北平你建的花房的样子,也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只是也不知工匠没领会意思,还是我太操之过急了些,这屋顶上也没有留通风的口,你看要不要紧,若不然拆了重建?!”
马清荷话落,蓉卿就看见单氏脸色一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的单氏对她有些抵触的样子:“应该是无妨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当年的花房也是五爷建的。”把自己撇干净了。
马清荷一怔,打量了蓉卿一眼,笑容一瞬有些尴尬,随即道:“是吗,那得空请王爷帮着我请教五爷。”
蓉卿笑着点头。
“嫂嫂。”单氏站了起来,“我想起来府里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改明儿再来看您。”不等杨氏点头,她又对马清荷道,“你坐一刻吧。”
马清荷也跟着起身:“妾身陪您一起回去吧。”单氏摆着手,有些不耐烦“不用了。”就和杨氏还有蓉卿微微点头,挺直了腰背出了门。
马清荷有些尴尬的朝杨氏行礼:“姐姐一个人回去妾身不放心,妾身还是陪着她吧。”杨氏颔首,“也好,多陪她说说话。”
马清荷应是又和蓉卿道:“得空去我那边坐坐,我们好久没有仔细说话了。”
蓉卿笑着送她出去。
待两人一走,杨氏面露无奈,和蓉卿道:“你别介意,弟妹她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
单氏不喜欢马清荷她可以理解,没有女子会喜欢丈夫的妾室,只是她表露出来的那么直接,让她有些吃惊,那日里见单夫人到不是这样的人……
杨氏对单氏评价,蓉卿却不能发表言论,笑着应和,杨氏又道:“说起花房来,诚王府建的着实很大,里头摆了许多花,前一次我去瞧过,花开百朵姹紫嫣红,不单我瞧着高兴,就连诚王也很喜欢进去坐坐。”
蓉卿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幸好苏容君来了,蓉卿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见身材高挑的苏容君穿着一身湖蓝色拽地高腰宫裙施施然进门,她眼前便是一亮,喊道:“七姐。”
“八妹!”苏容君很高兴的过来,携了蓉卿的手上下打量,“家里都挺好的吧?”
蓉卿红了眼睛,点头应她:“都挺好的,你呢。”苏容君也高兴的落了泪,点头道,“有太子妃娘娘的照佛,我在宫里一切顺遂,你不用担心。”
“瞧你们姐妹。”杨氏满脸的无奈,“难得见一面反倒是哭起来了。”
蓉卿和苏容君皆是忍了心酸笑着应是,两人当着杨氏的面也不可能一直说着家里的事,更何况苏容君还要给杨氏问诊,蓉卿道:“娘娘问诊是大事,我在这里坐着就成。”
杨氏就吩咐身边的丫头:“把刘嬷嬷请来陪五奶奶说说话。”又和蓉卿道,“若是无聊了,桌边有书,你随意翻翻,一会儿等问完诊你们姐妹再好好说说话。”蓉卿应是,她和苏容君就一起进了内间。
蓉卿端了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脑子里却想着方才单氏和马清荷的样子,赵钧逸三五日都不回家,两个女人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还有那花房,马清荷在北平时就特意去看过她的花房,没有想到,几年后她竟是在成王府建了。
想到这里她失笑的摇摇头。
“太子爷。”刘嬷嬷正巧进门,放掀了帘子跨进一只脚来,就看见赵均瑞带着杨宗文跺着步子进来,她微微一愣,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娘娘正在由苏医女问诊……”
赵均瑞视线在正厅里一扫,微微颔首:“嗯。”脚步不停直接上了台阶,刘嬷嬷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当然不可能拦着他,打了帘子朝守在里面的丫头打眼色,丫头进去给杨氏回禀,赵均瑞已经进了门。
蓉卿起身垂首站在一边,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愿来太子府,不愿进宫的原因,但凡见个人就要行礼问安一番:“臣妾齐苏氏见过太子。”
赵均瑞脚步不停,在正位上坐下,摆手道:“五夫人不必多礼。”从善如流的指了指椅子,“请坐!”
坐什么呀,蓉卿恨不得立刻告辞才好:“谢太子。”又和杨宗文互相见了礼,在原位上坐了下来。
她垂着眼帘,赵均瑞的视线便落在她身上。
蓉卿穿着一件芙蓉色绣淡粉芙蓉花的通袖袄,滚着银边,胸口带着一串指甲盖大小的珊瑚珠串,故意梳了个端方沉稳的圆髻,端坐在椅子上,比平日少了分灵动,老成持重的贵妇人样子。
赵均瑞瞧着微微挑眉,接了婢奉来茶端了轻饮,问道:“新府里办了乔迁宴,怎么也没有请我?”
“啊?”蓉卿一愣抬头看向赵均瑞,他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蓉卿回道:“您朝事繁忙,不敢为小事扰您。”
赵均瑞唇角微勾,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蓉卿端着茶盅拨着盖子,时不时朝里间看去,她向来不喜欢和赵均瑞聊天,说半句留半句,猜的也不定真假……心里胡思乱想着,杨宗文忽然问赵均瑞:“太子爷,那侍讲的事?”
蓉卿耳朵一动,赵均瑞已经是回道:“他资历太浅,纵然科考名列前茅也难担此任,明天你与董阁老议一议,再推荐个德才兼备的来。”
在选侍讲?什么人科考名列前茅了,却难挡大任?蓉卿心里头狐疑,这边杨宗文回道:“是,微臣明天就去和董阁老商议此事。”
这个时候看杨宗文,完全想象不出,他不过是十岁的孩子。
赵均瑞颔首,没有再说下去,视线又轻悠悠的落在蓉卿身上,就见她正低头喝茶,但神情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由想到她的性格,向来都是聪明心思活络的……
他笑笑,转目朝里间看去,杨氏正和苏容君相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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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来了。”杨氏微微蹲了蹲,笑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他很少这个时间回来,所以杨氏才有此一问。
赵均瑞笑容淡淡的,回道:“有点事,正路过家中,回来看看。”视线在蓉卿和苏容君面上一滑而过,“没想到家里有客。”
这边苏容君蹲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赵均瑞虚抬手示意苏容君免礼,“太子妃娘娘的病,辛苦你了。”
“殿下客气了,是臣女应该做的。”苏容君说着余光就落在赵均瑞的面上,清隽的眉眼,玉兰清风般端坐在那儿,她心头略跳侧开视线,恰碰上一边杨宗文的目光,歪着头若有所思有些疑惑的样子,苏容君心头一怔有些尴尬的朝他笑笑,扶着杨氏坐下狼狈的在蓉卿身边落座。
蓉卿朝她看来,微微一笑,低声道:“结束了?”仿佛被被人窥探了秘密一般,苏容君不敢去看杨宗文,转头回蓉卿的话,“好了。”
蓉卿笑笑点头,打算找机会和苏容君一起告辞。
“齐督都没有与你一起出宫?”杨氏说着看了眼蓉卿,赵均瑞闻言回道,“没有,回了衙门。”又看着蓉卿,“兴许还有一刻。”
和她说的?蓉卿装作没看见。
杨氏就笑着和蓉卿苏容君说话:“那你们中午就在这里用饭吧,宫中我让刘嬷嬷去说一声。”一顿看着蓉卿,“府中可有事?”
蓉卿想拒绝可又想和苏容君多点时间说话,不由转头去看苏容君,苏容君目光回过来,也是疑问似的看着她,只是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蓉卿想了想,还是点了头,道:“多谢太子妃娘娘,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杨氏又去问赵均瑞,“太子爷午膳可有旁的安排?”
赵均瑞转过视线看着蓉卿,就瞧见她垂着头玩着手里的茶盅,他微微一顿,回道,“你既是留了客,那我便和宗文在外院用些吧,下午还要去詹事府。”
“这……”杨氏有些为难,蓉卿心头哀叹一声,总不能因为留了她们吃饭,就把堂堂太子爷赶去外院吧?再说看杨氏的样子,他许是难得回来用饭,这样做岂不是她和苏容君坏了人家好事,想到这里她露出歉疚的样子,道,“我还是和七姐告辞吧,今儿托娘娘的福我们姐妹能见一面已是满足,就不多打扰了。”说完去看苏容君,苏容君也是点头笑道,“是啊,臣女和五夫人告辞。”
姐妹两人说着站了起来。
杨氏有些尴尬的样子,看向赵均瑞,赵均瑞目光一顿眉梢微挑,道:“反倒是我回来的不对了。”
“怎么反倒变客气了。”杨氏笑了起来,看向刘嬷嬷,“去看看午膳好了没有,就摆在这里吧。”又对赵均瑞道,“索性都不是外人,太子今儿中午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话落,掩面微笑,又去看蓉卿,“五夫人和苏医女也别推辞了,说起来我们可还都是早相熟的,往前也不是没有同食过,何必讲究这些莫须有的规矩呢。”
赵均瑞未说话,朝蓉卿看去,蓉卿总不能端着架子拒绝,笑道:“是!”
刘嬷嬷笑着出了门。
赵均瑞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好,淡坐在那边喝着茶。
蓉卿和苏容君也坐了下来。
杨宗文有些好奇的出声问道:“五夫人和苏医女是从北平来的?”不大知情的样子,杨氏颔首道,“五夫人前几年在北平住过,我们可是旧相识了。”
“原来是这样。”杨宗文点着头,去看苏容君,“苏医女何以学医?”
苏容君一愣,抬头看向杨宗文,回道:“只是闺中闲暇,又机缘巧合认识了师傅,便学医了。”杨宗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学了几年?”
“约莫有四五年了吧。”苏容君说着有些唏嘘的样子,杨宗文又道,“那果真是了得,医学博大精深,短短时间苏医女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
苏容君回道:“不敢当夸奖,是太子妃娘娘不嫌弃臣女医术不精,臣女才敢献丑。”
杨宗文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口,蓉卿看了眼杨宗文,垂头喝茶,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忽然就听到外头王乔回道:“殿下,齐督都在外院。”
齐宵来了?蓉卿一愣,朝外头看去。
赵均瑞眉梢一扬,就朝蓉卿看了去,蓉卿恰转目过来,双双视线碰上蓉卿顿时收了面上的期待,朝赵均瑞笑笑,赵均瑞目色微凝颔首道:“请他进来!”这边杨氏笑道,“今儿人聚的到是齐了。”
齐宵来了,蓉卿心头的不适顿时松了不少。
转眼功夫,外头就听到沉沉的脚步声,蓉卿几乎一耳就听出来是齐宵,他的脚步与别人不同。
“太子。”齐宵穿着一身绯红官袍,大刀阔斧的进了门,朝赵钧逸抱拳,又和杨氏见礼,杨氏颔首,赵钧逸笑着道请齐宵坐,齐宵点头又和杨宗文见了礼,一回头看见蓉卿,面色虽依旧严肃但眼底却是划过笑意,在蓉卿对面坐了下来。
“你来的正好。”赵均瑞开口和齐宵道,“我正也有事与你商议。”
齐宵颔首,露出恭听的样子,赵均瑞就道:“父皇的意思,将曽义调回京城,你看北平布政使之位,何人担任合适?”
曾义要调回来了?北平布政使?蓉卿心头一动,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位穿着灰扑扑的官袍,不修边幅的老者廖如海,她朝齐宵看去,齐宵目光也正投向他,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齐宵开口道:“北平布防举足轻重,曽义留守已久,只怕一时难寻到合适人选。”一顿又道,“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