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想到那人说的话:“山上没有人接应……”难道是来接他的?可为什么不骑马反而赶车来?
蓉卿有些不确定。
赶车的男子靠在车辕上,单腿垂下,姿态看着很闲适,但是蓉卿却看到,他的目光在四处游走,手中的马鞭也从未松开,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戒备的状态。
难道要上去问问是不是来接那人的?
可若不是呢,若对方根本就是来诱抓她们的呢?
心中飞快的转动,蓉卿朝身后看了看,茂密的树丛荆棘葱茏……要是从这里绕开,只怕是不容易。
至少,耽误时间。
她又朝山上看去,天色慢慢放亮,山上的火光也渐渐转弱,再过一会儿庙里的人安定下来,定会想到派人去苏府报信。
怎么办,是冒险出去还是绕山路?
就好像一个饥饿的人,看着一个硕大美味的面包,却怀疑被人下了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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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朱朱问背景是哪个朝代。依旧是伪明朝哈……因为我各种喜欢明朝的历史,所以就还是和前一本文一样。
虽是明朝,东厂,西厂,锦衣卫虽然也有,可是不会有太多笔墨去渲染的,不要自动带入哈…毕竟是种田文嘛,还是以家长里短女主的人生为主,朝堂会有,但江湖不涉及!
最后,群啵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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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启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明期有些沉不住气。
“小姐。”她擦着头上的冷汗,“你们在这里等着,奴婢出去问问,要是……”要是对方真的是庵庙里派来诱她们的,那抓也只能抓她一个。
蓉卿摇摇头,皱着眉头道:“……再等等。”若对方真的是在等“人”,她相信,时间一长他定然会有所动,不可能一直这么从容。
明兰也点着头,压着声音道:“别急,听小姐的。”她现在对蓉卿已是毫无保留的信服。
明期没有再坚持,蓉卿透过灌木丛的间隙,依旧看着赶车的人。
忽然,他神情一动,似是听到什么动静一般,视线如利箭一样,猛的朝她这边看过来。
被发现了?
蓉卿一怔,将明兰和明期护在了身后。
赶车人视线利索的一扫,在蓉卿藏身之处停了一息,忽然跳下车来,步履矫健的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人不论动作还是表情,都决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车夫!
明兰巴着明期的胳膊,吓的大气不敢喘。
蓉卿的心也砰砰直跳。
对方一步一步走近,神情狠厉的握住手中的鞭梢,朝她们躲藏的灌木伸过来……
蓉卿屏住呼吸,从身后摸出一块石头,紧紧握在手里。
虽没有什么威吓力,但聊胜于无。
不过眨眼的功夫,蓉卿却紧张的手心出了汗,论是她有昨晚的事情磨练,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生出害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机智和反抗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鞭梢慢慢靠近……
蓉卿呼气吸气,打算一跃而出先下手为强。
蓄势待发……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还不待蓉卿反应,那人忽然一顿突然转身过去,极其高兴的喊了一声:“五爷!”丢开她们这边飞跑离开,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该死,拖累了五爷。”昨晚若非他急躁妄动,也不会失手,更不会连累五爷受伤。
蓉卿松了一口气,这人果然是扮作车夫,在这里等人的。
她拨开灌木朝外面看去。
一人负手而立,身材纤长眉目英俊,果然是他!
他完好无损的下山,这么说来,庵中留守的辽王侍卫,就应该解决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蓉卿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松懈下来……
明兰和明期也是轻吁了口气。
“起来吧。”那人开了口,声音沉沉甚至显得有些呆板,“是我策谋失误,怎能怪你。”说完,视线淡淡在周围一睃。
赶车人没有起来,低着头满面的愧疚:“是属下失职!”说完,一副要领罚的样子。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一次虽失手可我们也并非一无所获。”那人安慰着属下,“你无需自责,起来吧!”
“五爷……”赶车人站了起来,顿了一顿后,方才道,“属下按您的吩咐将马换成了车,您有伤在身,请去车上休息吧。”
“不着急。”他转身四处查看,像是在找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可见到有什么可疑的人?”以她的聪慧,不该盲目逃到后山才对。
蓉卿挑眉,是为了她们才临时通知手下将马换成了车吗?
还有,这个叫鳌立的属下喊他五爷……是家中排行第五吗?
不过这一声五爷,到真符合他的作派!
蓉卿朝外探了探头,见他虽有伤神情略有疲惫,但胜在年轻这会儿精神依旧很好,他负手而立眼睛四处游走寻找什么,眼底流露出担忧之色来……蓉卿感觉有点奇怪,他们刚才一个是劫匪,一个人质,转眼功夫好像就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她想到了那句很经典的话: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说的就是这样吧?
那边,鳌立疑惑的呢喃了一句:“可疑的人?”随即身体一转,就朝蓉卿藏身之处看过来,杀气四溢。
那人也顺着鳌立的视线,朝这边看过来。
草丛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随即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壮士。”一位穿着僧尼灰袍的女子走了出来,露出一张似喜似笑的面容,清秀绝伦……
鳌立微怔,朝五爷看去,就见五爷也是面色一动,似乎还松了一口气。
认识?五爷怎么会认识庵里的尼姑?
鳌立满腹狐疑,就瞧见五爷朝那女子点了点头:“你们没事就好。”语气里透着一股轻松……他也这才发现,女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尼姑。
“五爷,她们是……”鳌立忍不住问出口,却见五爷朝他摆摆手,道,“一个朋友,无需多心。”说完,朝那边走了过去。
“五爷,好巧啊!”蓉卿走了出来,从善如流的随着鳌立喊他五爷,说着话笑盈盈的上下打量着他,“你的伤没事吧?庵里的事情解决了?”他甚至还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暗纹的直缀……玉树临风……若非知道他昨晚的事,蓉卿只会当他是贵公子出游。
五爷也打量着她。
着了一件灰色的袈袍,袍子的长短刚好遮住她里面的中衣,满头的青丝也被打散裹在了半旧布帽中,却衬托的巴掌大的脸肌肤莹莹如玉,唇瓣艳如瑰蜜欲语还休比起这初秋的日光都绚丽几分,尤其是那一双圆润清澈的杏眼,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无暇,令她的美多了一份脱俗和清雅。
这么美的尼姑……
五爷有些不自然的侧开目光,僵硬的道:“暂时安全。”尽量忽视蓉卿的视线,“你们下山时还顺利吧?”他看见了倒在墙边的缘慈师太,没有想到她竟还有这样的胆色。
“很顺利。”蓉卿笑容明净,“真的要多谢你,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原本说是合作,最后她成了坐享其成的了。
“那就好。”他微微颔首,对鳌立和蓉卿道,“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走。”辽王睚眦必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鳌立一愣,五爷的意思是准备带上这三个……尼姑吗?
明兰也扯了扯蓉卿的衣襟,蓉卿只当不知道,笑着点头道:“真是不好意思,给五爷添麻烦了。”虽有约定,可他大可现在反悔,要知道多她们三个人,会多很多的麻烦,所以,她很识趣的摆低了姿态。
而明兰的顾忌她根本不在意,这个时候讲究男女大防,犹如溺水的人注意自己临死前的形象够不够端庄一样可笑。
五爷眼底划过笑意,不动声色的转了视线过去,对鳌立道:“先去迁安,到了迁安后再租一辆马车。”又对蓉卿道,“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蓉卿摆着手:“没事,没事!”
鳌立终于弄明白状况……他不敢置信,现在他们可谓是处处是险境,带着她们三个不太好吧?还是三个尼姑,他又忍不住看了眼蓉卿的脸,即便她垂着头,依旧惹人注目:“五爷……这样我们容易暴露。”
鳌立的话没有说完,就见五爷摆了摆手:“别的事情稍后再说。”说完,朝蓉卿看去,“上车吧。”
“是!”五爷如此做必有缘由,鳌立不再多说,将车辕边的脚蹬抽下来。
蓉卿笑眯眯的朝两人蹲身福了福,带着明兰和明期上了马车。
鳌立也跟着跳上了车,却见五爷未动,他问道:“五爷,您要不然委屈一些,坐在属下这边吧。”总不能让五爷和三个尼姑坐在车里吧?!
蓉卿也挑开了帘子看着他,表示自己不介意和他同乘。
“你们先走。”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迁安城门边有间福来客栈,我们在客栈的巷子里碰面。”
鳌立跳下了车,显然很担心他:“五爷,您身上有伤,而且辽王在到处追查我们,属下怎么能让您一人上路。”
五爷面色微沉,鳌立顿觉失言垂下了头。
“鳌立常年在外面行走,有他送你回去,不会有事。”五爷视线淡淡投向蓉卿,破天荒的和她解释了一句。
看着他沉着脸,满面的端肃,蓉卿脑海中就跳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词:少年老成。
不过才十几岁,行容举止却没有半点少年人的蓬勃朝气生涩懵懂!
“那个……”蓉卿有点过意不去,“……你的伤……要不,还是上车吧。”
蓉卿眼眸明亮如夜空中的星子,他又想到昨晚的情景,不自然的拒绝道:“我的伤已经处理了,不会有事。”朝鳌立道,“我们迁安城中见。”
鳌立惊愕的看着他,有些结巴的道:“五爷……保重。”迟疑的上了车辕,鞭子一挥马车便嘚嘚动起来。
蓉卿见他已是意决,只能打了招呼放了车帘。
马车飞快的行在官道上,带起身后的尘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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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融洽
鳌立只当她们是九莲庵偷跑的尼姑,一路上只驾车并未和她们说话,蓉卿也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有明兰和明期满腹的狐疑,不停的追问着蓉卿:“小姐,那个五爷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为什么要送我们回府?还有……他为什么会去杀……”后面的话不敢说,明兰偷偷的瞥了眼车外。
鳌立仿似什么都没有听见,挥着鞭子,马车虽快却极稳。
“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蓉卿脸上没了方才的轻松笑容,脑海中不期然的去想五爷一个人要怎么进城,他没有马车,难道是要步行而来,“按照这样的速度,天黑前我们就能到永平城,你们休息一会儿,先养好精神……”回去后的事情,可比这些要复杂的多。
明期欲言又止,明兰拉住她朝她摇摇头,明期收了声两人也学着蓉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车里恢复了安静,鳌立侧目朝里面扫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他武艺虽不如五爷,可听力也不差,按她们所言,似乎并非是庵中的尼姑,那么这三位女子是谁?和五爷又是怎么认识的?
还有,五爷虽年轻可向来不苟言笑,更不会与女子多言,怎么会……
鳌立越想越觉得奇怪!
路上行人渐多,马嘶车沓,喧嚣热闹,蓉卿掀开车帘朝外看去,就瞧见迁安城门已近在咫尺,而城门之下果然如同明期所言,有两排侍卫守着门,正挨个检查询问过路的行人车马。
她们并没有身份文牒,蓉卿脑中飞快的想着对策。
正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鳌立以极快的速度对她们道:“不要下车!”然后便笑着朝城门走去……
不知道和侍卫说了什么,不过一刻钟,鳌立就回来驾着车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城门,那些侍卫根本连查问都不曾有。
蓉卿白担心了一场。
不过,若真要查问,她心中也做过腹稿,有把握蒙混过去,只是比起鳌立娴熟的手段,她的计划就显得有些稚嫩。
他们的马车进到事先说好的巷子里时,里面已经停了一辆车,鳌立堪堪将车停稳便丢下她们,径直朝那辆车走过去。
是一辆比他们略大些的车,也是黑漆平顶,驾车人是个白发须眉的老翁,虽弓腰而立却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而在他身前长身玉立的人,正是在孤竹山与他们分开的五爷。
蓉卿讶然!
他竟然比他们还早到,这个人难道肋生双翅了不成?!
咦……他的袍角似乎有些血迹……难道在路上遇上追兵了?
蓉卿不由去看打量他的脸色,比起上午来,脸上的疲惫又添一分,此时正皱着眉头和鳌立说着什么,也恰好朝这边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一碰,蓉卿从容的朝他点了点头,他却是目光一怔侧开了脸,继而才转过来和她打了招呼。
真是别扭!
蓉卿失笑,心情显得轻快了一分。
五爷朝她这边了走了过来,站在车下:“你们坐那辆车吧,车里有干粮,今天要赶到永平,所以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这多不好意思……”蓉卿看看对面的车,那车明显比她们坐的这车要豪华一些,她想到他身上的伤,脸上就露出犹豫的样子,五爷见她如此就解释道:“周老是我的至交,你放心!”
误会她意思了。
蓉卿没有解释,说多了反倒显得她小家子气:“多谢!”本来想问问他追兵的事情,不过见他如此说,想必是心中已有按排,便没有再问。
五爷微怔,表情有些僵硬的冲她点点头,看着蓉卿跳下了马车……
全然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娇柔虚弱。
蓉卿下了车,和鳌立打了招呼,就上了对面的马车,明兰和明期跟在后面,明兰时不时回头看看五爷,待进了车厢里,她好奇的道:“小姐,他是怎么赶在我们前面的?”难道真是飞的?
“孤竹山到迁安有山路可行,只是山路难行常人不会轻易进山。”他能这么快进城,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走的是山路,可山上毒虫蛇蚁密布……他是怕连累她们而选择走那样一条难走的路吗?
想到这里,她将明兰的包袱拿来,又掀开车帘看着正上车的五爷道:“伤药最好六个时辰换一次!”说完,将包袱朝他摆了摆,“药我给你带来了。”
她当初带药时,只是想在途中显出他带上自己的好处,现在拿出来倒真的感谢他这一路的照顾,毕竟彼此毫无瓜葛,他完全可以不再理会她们。
五爷一顿,看着她,目光又落在包袱上,在明亮的日光下,他微黑的面上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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