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鸳何必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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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鸳何必相报-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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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由一位私人老板私自隐秘地开办,经由三川都市报社会新闻曝光之后,市委书记李志耀主动向上级举报,此老板系自己妻弟,并申请连带责任,降职处分……”
  吧嗒,邵谊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消息是都市报爆出来的,旨在引出幕后黑手,但李志耀这一招丢卒保帅也太狠了,把妻弟供出去垫背,怕被波及先申请处分,求得自保肯定是没问题,只要不脱离领导班子,收回权势是迟早的事,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中。
  他没有事,那先前想拖他入水的三川都市报一干人等,会不会反过来受制于人?
  想起迟焰是站在头一个的,他就一口也吃不下。放下碗,他给迟焰拨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宋家。
  宋兆言幽幽吐出一口烟:“李志耀妻弟的嘴很紧,没供出他来,他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但他在这里头捞的好处上面都看得出来。”
  “主动申请处分,哼,真绝,省里完全没有处罚他的意思,看来他上面的关系也走得比较通透,这一点,我们都低估了他。”宋老爷子靠在在藤椅上,赞许地了一眼旁边端坐的迟焰,“不过你们报社的年轻人,真是勇气可嘉。虽然这次没能借机扳倒李志耀,事情做得还是很漂亮的。”
  迟焰微微垂下眼睛,表示谦逊。
  宋兆言掐灭手中的烟,说道:“近期李志耀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了,但还是得防着点。”
  “防着?”宋老爷子不屑地轻哼一声,“我老了,也撑不了几个年头,当初你要是肯听我的话去从政,为自己打下基业,现在何至于要提防一个小小的李志耀?”
  宋兆言沉默不语。当初选择继续做报业是为了赢得和白凡的赌约,这也是他能做出的,对家庭的最大反抗。如今他赢得赌约,白凡却已不在他身边。
  “你岳父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在,李志耀翻不出什么花儿,你就放心吧。”老爷子把烟掐灭,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头也不回地下逐客令,“我要休息,帮我把门从外面关上。”
  宋兆言带着迟焰,走出了父母家的雕花铁门,从外面轻轻把门带上。两人一路沉默地上了宋兆言的车,往三川的宿舍开去。
  
  宋兆言开着车,低声问旁边的迟焰:“怎么,还是不习惯这些政治争斗?”
  迟焰并出声回答,表示默认。
  “我看你应付得很好嘛,老爷子挺喜欢你的。过几年我要是从政了,总编这个位置肯定是留给你的。”宋兆言凝声说。
  “应付得好,也只是应付。”迟焰沉声回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宋兆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浅笑:“等你过了三十岁,就明白了,男人还是要有事业。有了权势,才能保护家人。”
  说完这句,他心下一沉。对他来说,家人除了父母和儿子,还有离开他近十年的白凡。他想保护他,可白凡却丝毫不肯给他任何机会。
  迟焰把眼镜戴上,继续看窗外:“我父母都在国外,用不着我保护,顾得上自己就行。”
  闻言宋兆言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年轻人的倔强,还要再磨一磨,才能成为锋利而无往不胜的刀刃。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看迟焰,正色问道:“对了,你和那个小记者,怎么样了?”
  迟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答:“没有再联系了。”
  宋兆言惊讶道:“怎么。他帮你这么大的忙,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迟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宋兆言刹那间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挺在意他的嘛,都可以做到这一步。没种追?。”
  迟焰冷冷看他一眼:“他不喜欢男人。”
  “哎。”宋兆言一个急刹把车停在路边,熄火,紧皱眉头,严肃地转身面对迟焰,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
  迟焰下意识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这么多年,看你第一次动心,真是不容易。他不喜欢男人怕什么,想当年我和白凡也不是天生同性恋,遇到了一样干柴烈火。喜欢就去追,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再不济直接扒光强上,第二天醒了你就主动要求负责。”
  迟焰:“……”
  “有些事情不能等的,那个孩子看着不错——我草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对他没兴趣!我是说,你看得上的,别人更看得上。如果真不喜欢男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个姑娘给收了,结婚生子,尘埃落定,你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宋兆言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几乎就差现身说法了。
  迟焰似乎丝毫不为所动,轻咳一声,施施然回了一句:“你先把白主编追回来再说吧。”
  前一秒还滔滔不绝的宋兆言,此刻被这句话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盯着迟焰看了半晌,愤怒地一拍方向盘:“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板起脸把车开走了。
  
  迟焰仍旧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盯着前方被车灯照出一小片光明的夜色,宋兆言刚刚说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回放,内心天人交战。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川报业为员工配置的住所。宋兆言把车停在迟焰住的那一单元楼下,低声叮嘱了几句李志耀的事情,迟焰点点头,下了宋兆言的车。
  楼道的灯坏了,他摸黑沿着楼梯走上去,掏出钥匙准备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线把门打开,陡然一亮,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惊慌的大叫:“啊——”
  迟焰一惊,往后退了一步,面色不改冷然呵斥道:“谁?”
  那人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凑近看了看迟焰的脸,然后劫后重生般重重呼出一口气,惊喜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迟焰此时也看清了那人的脸,他心下一惊,诧异地叫出那人的名字:“邵谊?”
                          
作者有话要说:JJ真是抽得让人泪流满面……这是昨天的份,现在补上。
我的存稿已经用完了,接下来的一章写了三天,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感觉都不对。下面的情节是两个人感情的大转机,我不想随便带过。而且家里又出了些事情,心情特别差,一直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写,所以今天晚上停更一天,准备好好梳理一下情绪。抱歉大家,我老是出这种乌龙……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很忙很忙,可能日更都没办法保持……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加更谢罪。各种打滚求原谅。




☆、情衷

  迟焰打开门把邵谊放进去,借着亮起来的灯光,才看清楚邵谊脸上已经被衣服的褶皱印出了浅浅的红色印子。他走近客厅,看着毫不客气坐在沙发上的邵谊低声问:“等多久了?”
  “九点多到的吧。”邵谊看了看时间,“等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撑不住就坐下来睡了会儿。”
  迟焰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来找我,有事?”
  邵谊皱着眉头回答他:“我看新闻说李志耀把妻弟抛出去做炮灰还主动请求处罚,怕是不会有事,就想打个电话问问你有没有事,可是你电话打不通……”
  “打不通?”迟焰疑惑地掏出手机,一看,不知道何时没电了。
  “你没事就好啦。哎。”邵谊看了看那个黑屏的手机,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只是怕那个李志耀会对你不利……”
  迟焰眼中蒙上了一层乌云,的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压迫感:“我电话打不通,你就找到我家里来了?”
  “嗯,我打电话给唐雨……”邵谊被他突然黑下来的脸色吓到,不禁越说越小声。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迟焰靠近一步,话语中满是逼人的寒气,“在我家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确定我是不是有事?”
  邵谊闻言涨红了脸:“我们是朋友,好歹也算功过患难的,关心你不是很正常么?”
  “电话打不通可以明天再打,就算李志耀对我不利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就算是朋友的交情,还没有深到需要大晚上跑来家门口坐着等的地步吧。”迟焰盯住邵谊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地说。
  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把利刃,戳中邵谊心中游移不定的部分,迟焰的目光把他牢牢地钉在沙发上,他动弹不得,心下慌乱不堪,连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等他做出反应,迟焰抓起他的衣领往上提,强迫他站直身体,转了个方向,直直把他抵在了墙上。
  邵谊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压迫力,似曾相识——是那一晚,两人在暗巷与那几个彪形大汉畅快打斗时,迟焰身上散发出的,野兽一般的气息。
  “不要再做多余的事。”迟焰凑近来,嘴唇贴在邵谊耳边,不容他动弹分毫,话语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最好不要让我有奇怪的想法。”
  邵谊本能地缩紧了身体。迟焰突然像变身了一样,不复以往的冰冷,整个人像嗜血的野兽,凶残而富有攻击性。他有那么一点害怕。
  脖颈处被衣服勒住,快要窒息了,邵谊感到一阵晕眩,他紧咬着牙关,两臂用尽全力格开迟焰的双手,破釜沉舟地一推,居然堪堪摆脱了迟焰的钳制。
  “你他妈疯了!”邵谊大吼道,往旁边闪开几步,警戒又愤怒地与迟焰对持。
  迟焰他在原地站定,目光如炬,声音里带着浓厚的煞气:“是你先越界。”
  邵谊气急地质问:“你给我解释下什么叫越界?操,掐着我的脖子想杀了我是不是越界?”
  “我只是想警告你,如果不想发生什么意外,就不要做这些蠢事!”
  原来,在他眼里什么都是蠢事。邵谊怒极反笑:“是,我做的都是蠢事。我担心得要死在外面等了半天你一句好话都没有,大晚上被你亲了你一句解释都没有害我天天失眠,从川江回来到现在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我他妈天天想的都是你,整天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都神经衰弱了!我就是天下第一号蠢货!”
  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段话,邵谊被自己吓到了。糟糕,怎么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迟焰眼中有一瞬间的迟疑,紧接着,像突然被点燃了一样,他逼上前去,紧紧扣住邵谊的肩膀,厉声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好,好话不说第二遍!”邵谊脸红到了耳根,还梗着脖子硬撑,“没听清楚拉倒,傻逼!”
  他一把挣开迟焰紧扣在他肩上的手,夺门而出。
  没曾想门外居然站着一个人,邵谊跑得快,冷不防跟那人撞了个满怀,两人站定,邵谊借着客厅透出来的灯光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宋兆言!
  宋兆言表情复杂地看着他,邵谊突然想到,刚刚跟迟焰在屋里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一时羞愤难当,他连礼貌都顾不得,招呼也不打,奔着楼梯落荒而逃。
  
  迟焰倚着门框,冷冷地看着一脸趣味的宋兆言。这样戏谑的表情放在他那张平时威严稳重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你都听到了。”迟焰冷道。
  宋兆言摸了摸下巴:“只是个巧合……”他把手中的记事本递给迟焰,“忘在我车上了。”
  迟焰接过记事本:“谢谢。”又问宋兆言:“进来坐?”
  “不了,石头还在家等我。”
  “嗯,不送了——楼道灯坏了,看着点儿。”
  “好。”宋兆言准备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对准备关门的迟焰说道:“那个小娱记刚刚是对你表白了吧?要把握机会……”
  “我都知道,不用你教。”迟焰冷漠地打断了他,见宋兆言终于转身走了,才缓缓关上门,背倚靠在门上,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
  我担心得要死……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邵谊说的那些话反复在脑海中回放,一时间喜悦和暴躁两种情感交替喷薄而上,他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微笑。
  
  邵谊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迟焰家楼上下来,怎么出了小区,怎么坐上出租车,怎么会到家里在沙发上坐了半天还缓不过劲儿来。
  一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他就忍不住抓狂,倒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地嚎叫,想起迟焰那双看不出表情和反应的眼睛顿时又停住动作。像一个开关坏了的铁皮青蛙,一会动一会停。
  我只是发了一通脾气而已,应该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思吧!
  不过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不然那天为什么会亲我……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这么说我岂不是也变成同性恋了吗?!
  邵谊想不出以后要怎么办,索性闭上眼睛不停默念“新闻的定义”,果然,没出十遍他就睡死过去。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处理好头天的照片和报道,刚想出外勤,就看见小七一脸悲壮地走过来低声告诉他:“白莲花有请。”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他悄声问小七:“所为何事”
  “不知。”小七摇头。
  邵谊想了想,接着问:“那他情绪如何?”
  “看不出来。”小七继续摇头。
  我擦。看不出来是心情坏到极点的S级状况!真是流年不利!邵谊悲怆地扯住小七的袖子:“记得替我收尸。”
  小七郑重点头:“骨灰盒给你买最好的。”
  
  交代完后事,邵谊赴死一般进了白凡的办公室。
  白凡站在窗边,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但仅这个清瘦的背影,就已经让邵谊感到了无限的压迫力。
  半晌白凡都没有出声,邵谊咬了咬牙,轻轻喊了一声:“主编?”
  闻声,白凡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看不出息怒,眼神却犀利得把邵谊的身板刺个对穿。
  他缓缓走近,在离邵谊只有半米的地方停下,微眯起双眼,轻启薄唇,极轻极媚地说道:“你呀,真是越长越能耐了。”
  邵谊被他的声音激得全身一颤:“皇上,此话怎讲?”
  “人家领导都打电话羞辱我了。”白凡凑近一点看他,“说是我的得力属下上门勾搭他培养的接班人呢。”
  “卧槽!”邵谊刹那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禁羞愤地大吼出声,“宋总的人品也太烂了!节操呢!下限呢!都被狗吃了!”
  “哼。不用你说,我都知道。”白凡冷笑一声,捏住邵谊的下巴:“不过呢,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再凑近些,右手轻拍上邵谊的脸,“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搞基的潜质呢?居然送上门去给人压,我这张脸啊,都被你丢尽了!”
  邵谊的下巴被钳制,动弹不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谁说……谁说我会被压!为什么不是我压他!”
  白凡松开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能压得住谁?别做梦了。”说完自顾自走到椅子前坐下,手肘撑在桌上,眼睛堪堪定在邵谊身上,散发出一股巨大的压迫力。
  邵谊被他打击得脾气都没了,又尴尬,又激愤,说什么都不是,简直要一头在墙上撞死。
  白凡看了半天他的窘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知道宋兆言为什么要给我打这个电话么?”
  “想跟你拉关系讨好你啊!”邵谊毫不犹豫地回答。妈的,为了跟旧情人套近乎,不惜出卖无辜的路人,哼,明天就把你之前那段深情告白全写出来发微薄配上你的照片@你,让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白凡根本不想要这种答案,他低头扶额,觉得邵谊真是没救了,于是无奈地提醒道:“他想让我帮忙撮合你们,那个姓迟的小子,挺在意你的。”
  不是吧!那个姓迟的小子在跟我一起撮合你们俩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混乱了!
  邵谊感觉到麻烦程度升级到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控制的点。原来这个社会的人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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