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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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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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那阵香风,回不来了。
  忽尔,半月弧形窗上,又陡现一张美靥:一张很狐很媚的美脸。
  “我忘了告诉你,”她咬着下唇,说,“我也会吹笛子的。”
  然后嘻的一笑,要转身而去。
  那一截雪玉也似的脖根,又半拧了过来,无情一急,叫道:
  “你——是谁!?”
  他说“你”字,许是拖得太长,说到“是谁”时,窗上的人儿,已然不见了。
  离去了。
  走了。
  窗口空了。
  ——所谓窗口,不就是空的吗?
  ●
  可是,此际,无情的心,怎么又似给掏空了的呢?
  ●
  这天回到“一点堂”,无情一直微微笑着。
  吃饭,他微微笑着。
  读书,他微微笑着。
  练功,他微微笑着。
  睡觉,他微微笑着。
  就连睡着了之后,他也微微笑着。
  ——如果这一天,诸葛小花在,问他到底练了什么功?读了什么书?吃了什么菜?他一定为之瞠目,张口结舌,无辞以对。
  因为那一天,他一直没有回来。
  他还在后院。
  柳旁。
  槐下。
  窗前。
  他没有回来。
  也不想回来。


  就算是睡着了之后,他做的梦,也梦到自己还在那儿,没有回来。
  也不愿醒来。
  ●
  第二天,他还是去了后院。
  风凉。
  柳摇。
  阳光好。
  但她没有来。
  无情推着轮椅回“一点堂”的时候,遇上几个纨绔子弟在挑衅,他也不以为意。
  他嘴角还微微笑着。
  没有抠心。
  也没有动气。
  ●
  第三天,他仍忍不住,到了后院。
  她还是没有来。
  这一天,依然风和日丽,但在归路上的无情,却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
  路上,他一直在揣想着一件事:
  那天,为什么不早点问“她”是谁?问的时候,为什么不礼貌一些,改为:“大姐,你叫什么名字?”不不不。好像叫“大姐”不太好……叫“姑娘”吧?还是叫:“小姐,你叫啥名字来着?”——这样叫出来的话,是不是会有些轻浮?她,是不是嫌他问的唐突?猝问的冒昧?
  她是不是生气这个,才不来的?
  他百般寻思,尽是这个问题。
  于是,回去之后,用膳的时候,他问了大石公:
  “可不可以求石公一件事?”
  “你说。”
  大石公知道这孩子是很少开口求人的。
  “带我到‘相公府’中走走,可以吗?”
  无情眼里充满了希冀。
  大石公倒是怔了一怔,没想到这行动不便的孩子会提出这个要求。
  “这,不是不可以……”大石公有点为难,“只是,实在不是时候。你要去,我可以带你,但一定得乖乖听话,就是不动气,只能忍。”
  “为什么?”无情不解,“请道其详。”
  大石公想了一想,说:“我是照事直说,你小哥儿听了,可不要气恼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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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把心一横。他心中渴切的是什么,他自己心里知道。别的,都不重要。
  他摇摇头:“不生气。”
  “又摇头了。”大石公挺疼无情的,于是就说:“两件事。”
  “第一,蔡攸近日受主上宠信,气焰滔天,极尽奢靡。他在这个月内又还娶第五十三位妾侍,据说,在今年之内,至少还得娶进门来七个,凑够六十,六十是一甲子之数,他认为那是吉利祥寿之意。对他而言,是大喜的日子,你这样过去,他们认为是……不太妥当,所以,万一受到蔡家的人奚落,你也不要动怒,不要冲突就好——一旦入了蔡相公府,给打死了活埋了,也是有冤无路诉的!这点你可要记住了。”
  “第二,近日皇上要御封几位钦定‘名捕’诸葛本要荐举你去,但又未立功,而且你武艺根基未固,正犹疑间,给外派江南调解叛变之际,蔡卞把他儿忆蔡烟、蔡撤的名字呈了上去。加上蔡京从旁游说,马上就给御准了。近日,这干相爷府的子弟往来皇宫,了无忌惮,作威作福,而最近蔡卞实权,不但不如蔡京,却连他侄子蔡攸诉风头也比不上,他一家子心头必然有气,你到蔡府万一遇上他们,少不免又有难听的话,你也得答允我忍辱负重,不要意气用事为重。知道吗?”
  无情深吸了一口气。
  这回他点了头。
  大石公端详着他,道:“这次,轮到大石来问你一件事。”
  无情在等他问。
  “你为何非去相公府不可?”
  ●
  无情去了相公府。
  那是一次不愉快的历程。
  他是遇上了蔡攸的儿子:蔡庆、蔡源、蔡虎。
  他也受到当面的奚落。
  他在那儿也遇上蔡卞的儿子:蔡奄和蔡摘,甚至受到了语言上的羞辱。这种人一得势就找人来欺负,一失势就找人来出气。
  他忍了下来。
  都没有发作。
  他进去了蔡相公府,并没有把蔡府的豪华排场,惊人奢华,看在眼里;也没有把凌辱讽嘲,以及蔡府食客众多,邑从如云放在心上。
  他心上另有人。
  但却没遇上。
  碰不着。
  见不到。
  少年无情 … 第八章 一夜艳芳,盛开怒放
  所以他很失望。
  失落。
  ●
  他心中默默盘算,按照地形方向,从“相公府”南门而入,设法向左绕行,要到后院厢房去。
  由于他坐着轮椅,年少文秀,加上大石公人面熟络,搀扶推行,不教人疑,一路上也没遇什么阻挠。
  蔡府权高望重,工于智计,守卫势众,高手如云,可是,他犯上了四大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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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好享乐。
  但凡好享乐,一定好招朋唤友,像他这种人,锦衣夜行,美肴独食,醇酒自斟,一定甚觉无瘾。是以他彻夜歌舞,整天饮宴,狂欢作乐,食之费,耗赀惊人。
  二,是好炫耀。
  蔡攸家赀万贯,富可敌国。他贪污纳赃,搜括聚敛,掊剥横赋,穷奢极侈,因恭徽宗恩宠,更是得志猖狂,加上有大权在握的老父蔡京照应,更是强取豪夺,明贪喑吞,简直对平民百姓是作竭泽而渔,焚林而猎的大搜刮。他尽取民资,还跟蔡京父子串通联络,肆行聚敛,他有了用不定的钱财,便起美厦华居,把数千百房全部拆掉,尽搜民间珍宝花石,置于“相公府”,让高官贵人,过来观赏,满足了他的奢华狂妄。
  三,是好养士。
  由于不学无术,所以更加心虚,因而养士以壮声势。他养的“士”,不是用以忠言敢谏的,而且对他诸般呵谀奉承,极尽巴结谄媚的摇尾小人,这些人只会藉蔡攸权势,到处敲诈勒索,中饱私囊,大都贪猥性鄙之徒,趋炎附势之辈,这些人都寄身“相公府”中,行酒作乐,纪律荡然。
  四,蔡攸好色。
  一旦好色,更加无可约制。良民妻女,稍有姿色,都会让他千方百计陷害罹罪,夺其美妇,为其淫辱。这一次“相公府”喜宴,便是蔡攸迎聚第五十三小妾之故,大石公跟小无情,也因而得以堂而皇之,悄而掩行。听说他这个月还至少得多娶一个妾侍方休。
  就是因为品流复杂,一老一少,一般卫士只以为是垂老醉翁,垂髫之童不予重视才得以迂回突进,穿过了三进宾客楹门的前、中、偏厅,到了“绮罗院”之后,形势却是一变,守卫戍卒倒是森严了起来。
  好不容易,几经周折,经大石公行贿打点,才得以通行,到了“香玉楼”,就更加驻兵林立。
  老少二人,不敢直闯惊动,转入“天衢台”,要再下长廊,穿入右院,但到了“赞琴阁”前,还是给守卫截住了。
  这次查得很严。
  不肯放行。
  还惊动了蔡攸的儿子出来,出言羞辱。
  大石公插科打诨,先是陪笑,又赔不是,还付了赂赀,加上大石公跟蔡攸妻宋氏有交情,才得全身退走。
  无情不明白这儿为何守备那么严密。
  ——可怪了,这儿又不像是贮放蔡攸搜刮饮敛得来的奇珍导宝所在之处啊。
  他们只能来到“绮罗院”和“天衢台”,“香玉楼”和“赞琴阁”始终进不得,也近不得。虽然通不过中庭,进不去后院,但无情记心奇佳,已对“相公府”的地形布置大致有了轮廓。
  当然无情还是失望而归。
  心中纳闷。
  大石公只是陪行。
  他尽力去促成无情愿望。
  他却没有问:
  为什么?
  他甚至没有问无情:
  ——你要找什么?
  (你想找谁?)
  他什么也没有问。
  在他睿智以及饱经世故,历遍人情的眼神里,仿佛已洞透了一些隐衷和隐忧。
  只不过,在平安回到“一点堂”后,无情返“知不足斋”前,大石公说了一句:“小崖啊,可以勇于任事,但切莫感情用事啊。”


  就一句。
  ——这么一句:略略点到,轻轻带过。
  那就够了。
  跟聪明人说话,说多了不美,说少了反而意在言外。
  ●
  无情的心也在外。
  他没有留在“知不足斋”,而是直接穿行,又到了后院。
  这时已近暮晚,他心头苦闷,取了箫和种种物品,推车到了后院,心里发苦,便无头无尾吹了几个韵,几阙短调来。
  他心上烦恶,从今天入“相公府”,眼见权臣聚敛财物,奢靡无度,舞智弄奸,而百姓惨受渔肉,;民不聊生,易子互食,源乃至此,心有大志,却无能为力,甚觉气苦,心中又有所念,就拈箫吹来,信口而奏,悠忽成调,自成无籁,如诉如倾,指尖咀间,化作怒忿悲情。
  他吹着吹着,不由生了几首曲子,回旋反复间,又自组合成一曲,慢慢吹来,也渐入佳境,继而入神,心中不快,于是去了近半。只是光是箫声,空洞凄寒,是无处话凄凉,夜吟不觉月光寒。
  忽尔,一声清音,乍然传来,就响在他箫曲的当口眼上,节骨眼中。
  他心中一震,如梦中苏醒,又坠入另一梦中。
  过了一阵,他才能敛定心神,再继续吹奏下去。
  果尔,笛又响起数声,尽在箫声将灭,意无尽处生起,让箫韵意味,得以衍生,使音谱意趣,更加延续。
  无情闻之,大为振奋。
  他奋起直吹,把刚才的曲子,一再回环,笛韵也不住自墙后传来,悠悠忽忽,要比箫声喜悦、清亮。
  于是凄伤者得到相伴,不觉悲怨;而清新十分明确得到沉殿,大增意境。
  双方就隔着红墙,一箫一笛,回荡互奏,达宫商和呜之境。
  无情越吹越神飞风跃,箫路一变,心情大畅,箫声也转凌厉,奇趣,对方笛声一荡,改为风情万种,百转柔肠,而人配合得端妙无间,天韵妙隽,似是一早已配合演奏多时,灵犀互通,心意相同,今生今世,永不相负,迂回曲折,幽胜洞天,水穷山尽,柳暗花明,万水千山,生死相依。
  奏到和鸣之处,箫争箫韵,笛抢笛声,到后来,箫夺笛调,笛取箫鸣,但到末了,箫笛已成一体,笛忧箫之怨,箫泣笛之诉,终于到了铁骑突出,伤心如一箭,银并乍破,温柔如一刀,鬼坟夜唱,惊艳如一枪,石破天惊,失神如一指之间,笛收箫此,陡然无声,夜空庭院,忽然一片静寂!
  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草丛里的蟋蟀、纺织娘,才敢响起:
  一声。
  再一声……
  良久之后,才有东一声、西一声的虫豸发声。
  这一夜,他们没有见面。
  但他们的笛和箫却朝了相。
  碰了面。
  交了心。
  ●
  这一夜,无情的心怀大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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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他抱着箫睡他本来还要逗留在后院花间,抱月而睡。
  但他深深知晓,那无尽的笛意到了末了,仿佛还催他:回去吧,回去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所以他回去一点堂,去休歇,而且,他悟了一个“要害”。
  要进入“赞琴阁”,他就得先练好轻功——练好轻功,就可以见着她了。
  可是,“她”是谁呢?
  他不知道。
  也不要想下去。
  今夜他已很高兴。
  很满足了。
  今夜……
  ●
  无情过了一个他过去生命中最美满的一夜。
  这一夜……
  他梦到自己能夜渡长江。
  他梦到自身可以饮马黄河。
  ——他也梦到一夜艳芳,都在院子里盛开怒放!
  少年无情 … 第九章 那个那个,这个这个……
  到了第二天,无情天未亮就起来盥洗,而且吃早点时还哼哼唧唧。
  大石公看到他这样孖,就“咦”了一声,也没有问。
  之后,无情主动要到中庭去练轻功——由于他双腿行动不便,他练的轻功,都是藉力祛力的轻身提纵术,开始得特别艰辛。
  大石公又“嗯”了一声。
  望着他努力推行轮椅往中庭开去的伶仃影子,舒大坑“啊嗄”了一声。
  大石公剔起了一道(左边那一道)白眉:“嗯?”
  舒大坑小小声的道:“你有没有听到,昨天晚上……”
  大石公佯问:“听到什么?”
  舒大坑吞吐着:“——很吵,你没听到吗?”
  大石公“啊————”了一声,忽又回到懵然不知的样子:“什么很吵?”
  舒大坑也意会过来了,笑得稀奇古怪的,“就是那个那个……”
  大石公又扬起另一引眉毛:“哦,便是这个这个……”
  舒大坑恍然地说:“既然这孩子是那个那个,我们老头子也不好这个这个了……”


  大石公悄悄停了一下,说:“那个这个,都没问题,怕就怕在……”
  舒大坑一口气喝下一碗粥,抹去了唇边的粥碴子:“怕什么?”
  大石公眼里有隐忧:“这孩子,他别感情用事就好了。”
  舒大坑若思半响,颔首道:“对,不管这个那个,就事论事,总好过感情用事。”
  大石公若有所思地道:“唔。”然后,忽然指了指自己鼻子,再指了指舒大坑子鼻尖。
  舒大坑诧然:“哦?”
  用手一抹,始知自已鼻翼也有粥碴,笑道:“我只顾抹咀,忘了鼻子。”遂哈哈笑开去了。
  ●
  无情这一天又回到后院。
  他现在已不敢奢望能再能见到那女子,可是,只要他能奏起箫乐,多半不论早迟,忽然会有一二笛子声,越岑嘶秋、风过群山的过来应合,然后箫笛和鸣,充溢着这春夏交替的后院子里。
  有时候,蝉啦,蛙啦,蟋蟀啦,彷佛也听不过来,按捺不住那情怀,也来凑合几声数响,更显天籁。
  这段日子,无情最是快活。
  仿佛,他在箫声里寻找到自己。
  他在笛声里得到鼓舞。
  得到自信
  现在他苦练轻功,也苦修诸葛教他的暗器发放和机括操纵之法,他练得很辛苦,可是也练得很用心。
  很向上。
  也很奋进。
  可是,诸葛先生在南面的情势明显告急。
  江南一带,官逼民反,朱勔为剥,王黼为削花石残民,水火交煎,诸葛一方面要分神去平定平息各路崛起的义军,一方面又要分神力图保全受迫害流放的元祐党人:韩忠彦、苏辙、安焘等,可以说是心焦力瘁,忙得七孔生烟。
  有监于此“三舒一石”中的哥舒懒残与舒无戏已一早整顿出发,到南方与诸葛会合,助其一臂之力。
  不过,诸葛临行之前,已特别传授无情一些暗器发放的方式,一些方略机括的运用方式,还有两个锦囊,以及手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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