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烽火映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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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烽火映山红-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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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米的石崖下溜达着看守几十个在草堆里睡觉的劳工。

  满大爷带着区中队从右边逼近了石窝子,埋伏在草从里头。满大爷悄声对江鸣说:“我先出去结果那两条狼狗。”江鸣点了点头:“满大爷,小心。”满大爷弯着腰摸到石崖下,那两条狗刚要叫唤,满大爷从怀里掏出两块抹了醉貔子药的熟猪头肉扔了过去,然后起身朝那俩哨兵走过去:“老总们还没歇息?”狼狗闻出是熟人,便一声不吭地低头吃肉,俩哨兵见满大爷走过来,便疑惑的问:“老头,白天跑那里躲懒去了?”说话间就见两条狼狗倒在地上,两个哨兵背着的枪还没来得及端起来就被身后赶过来的区中队员掐着脖子放倒了。

  满大爷脚步飞快的冲到看山屋子门前,他蹲下身来用手一抬一扇门的轴子,门无声的开了,几个队员冲进屋子大喊:“都不准动!你们被包围了!”炕上的一个鬼子起身去拿堆在炕前的武器,被一梭子子弹扫倒在炕上。地上的汉奸从睡梦中惊醒被子弹压在地铺上动弹不得,江鸣大喊一声:“不准动!谁动打死谁!”炕上一个鬼子朝着江鸣说话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在黑影里擦着江鸣的耳朵打在门板上。一旁的队员们朝着炕上一阵扫射把鬼子打的七仰八合。地上的汉奸一阵骚乱,有个汉奸抬枪朝着门的方向打出一串子弹,满大爷和队员们退出屋子,一名队员把枪伸进窗棱往屋里一阵扫射,就听得屋里一阵鬼哭狼嚎后没了动静。

  队员们进屋打扫战场,满大爷点着了松油火把插在门边的柴堆上,老爷子布满皱纹的核桃皮似的脸膛被火把照得通亮。

  屋外石崖下的劳工们听见枪声停下来就都围了过来,江鸣催促大家互相照顾着赶紧下山回家,江鸣拉住满大爷的手说:“满大爷,这山上你暂时待不住了,去柴里村的西山石窝子找我二叔,在那里先住些日子吧。”满大爷说:“江队长,天黑,大伙没走惯山道恐怕走迷了,我先送大家下山,回头就去柴里。”石匠们和劳工互相搀扶着跟着满大爷跌跌撞撞地下山去了。

  架子山石窝子一战鬼子汉奸被八路军的区中队一窝端了,西港的日本驻军十分恼火,西海日本辅导分部指挥官咬牙切齿地决定对架子山一带几个村进行报复。

第四十二章 天佑
第四十二章天佑

  炕洞里的闷火大概是熄灭了,大清早俊子就被身下的光席子泥炕凉醒了。她起身替孩子掖了掖被,下炕要开了屋门抱草烧水做早饭顺便也热热炕。

  俊子睡眼惺忪地拉开了屋门,一道厚厚的雪墙扑进门槛,抬眼一看:老天下了一宿关门雪,一夜间院子里落了二尺多深的雪,那棵梨树上挂满了毛茸茸、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她转身到炕前弯下腰把盖住地瓜窖子入口的木板拿起来,用木板在屋门口和院门之间两尺多高的积雪中铲出条一尺宽的道来。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开了院子门,一阵西北风迎脸扑过来,吹得梨树枝桠微微的摇晃着,那一团团的雪球扑簌簌落下去,雪末儿随着风静悄悄的飘洒到地面的厚雪上。

  老栓在西屋咳嗽着起身下炕,拿了把木叉子出来推雪,俊子劝他:“爹,你冻着了还没好,歇着,我自己拾噔雪吧。”“我干会儿出出汗,兴许就好了。好几年没见这么厚的雪了,看这架势怕是封山雪,山外的人进不来,咱山里也出不去了,得个十天八日的才能化出道来。”

  房子紧挨着吉顺家的富得正把街门口的雪向两边推着;他和老栓父女俩打了个招呼;抬头看看天上的几绺云彩;回头喊不远处起劲铲雪的柱子和云祥:“雪这么大;干不了活;咱上山撵兔子去?”柱子一听来了劲:“行;吃了早饭咱就走!”云祥看了看不远处的山:“雪太深了;能上得去山?”富得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说:“东南山的雪被西北风吹得能浅些,带上晌饭,咱去东山,不爬高了,走到半山的落狼耩就停,那地方兔子最多。”

  东南山的山势险峻,山腰的落狼耩石崖凌乱树木稀少,好在坡陡,存雪只有一尺来深。富得三个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地来到落狼耩。日头被一层层飞过来的云彩遮的漏着半边脸,透过稀林子,照耀着白皑皑的雪岭。

  富得举起手里的火药猎枪朝着野地里轰的一声放了一枪,就见雪地里猛地窜起几只野兔子,老远看过去,那些浅竭色的兔子没命的扒着厚雪要逃命,只是雪太厚,兔子那短短的前腿扒着扒着就陷进雪里头,后腿倒是长可也使不上劲,扒了半天雪上下蹿着也逃不出多远。

  柱子和云祥来了精神,撂起腿追着兔子,可是两腿插到厚厚的积雪里头,踩得雪咯吱咯吱的就是迈不快,只能一脚一脚的插进雪窟窿里慢慢迈着走。柱子性子急,眼瞅着不远处拼命地在厚雪里逃命的兔子,他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说:“这他妈一步一挪地,半头晌也撵不上一只兔子。”富得冲着他一乐:“看我的。”

  富得紧了紧绑在鞋上的草绳子,又把腰上的绳子重新捆了捆,他看了看地堰子下边那只在雪上拼命扒着逃命的兔子,就地躺下,顺着山势朝兔子滚过去,柱子和云祥瞧着翻了几个翻就成了雪人的富得,只见富得滚到兔子跟前,爬起来拿着布袋一下子就盖住了兔子包了起来!

  富得美孜孜地用绳子栓住兔子的腿,他回头咧着嘴乐着朝着柱子和云祥喊:“还楞着当树桩子呀!赶紧照样滚那!”柱子和云祥一看富得一头一脸混身上下的雪,整个成一白胡子雪老头了,又好笑又羡慕,两人也把身上收拾利落了,找到目标,在雪地上滚着撵兔子去了。

  转眼一头晌过去了,天到晌午,三个人在一棵松树底下坐下来吃着干粮歇息,看着各自逮到的几只兔子,兴致勃勃地商量晚上烧兔子肉炖萝卜,富得看看山下的几个村子都被大雪蒙上了白被,他指着离麦山夼五、六里地的东阳村说:“你们看东山根的东阳村,山上山下让大雪遮了严实,不细看真看不出那里有个村子了。”

  正说着话,天突然暗了下来,起风了,只见云层由北边飞快的移过来越积越厚,不一会就遮住了半边天。富得抬头看看天,站起身说:“要变天,赶紧下山。”三个人收拾好了猎物踩着积雪里的脚印要下山,忽然听见天上响起了翁翁隆隆的响声,一架飞机穿过云层掠过山头向麦山夼方向飞过去。

  几乎在这同时,狂风卷着漫天飞雪呼啸着、翻滚着遮天盖地而来。霎时间山上山下混混沌沌皑皑茫茫,天空和山脉、村庄被风雪混成一片,半巴掌大的雪片夹着雪粒劈头盖脸的朝着富得他们抽过来,一会工夫,三个人就浑身是雪被狂风刮得睁不开眼、站不住脚。富得大喊一声:“是卷山暴!快进山洞!”拉住柱子和云祥,三个人用盛干粮的口袋包住头脸弯着腰抵挡着抽脸的狂风暴雪一步一个跟头的朝不远处一个山洞挣扎。

  他们跌跌爬爬刚进洞口,就听轰的几声巨响,飞机往山下扔下了几颗炸弹。

  架子山歼灭战,驻进石窝子的鬼子和汉奸被江鸣的区中队一窝端了,本来赶在上冻前能完工的扩建西港工程搁浅,这一耽搁,冬天到了,天冷水泥凝固不了,几个月内是不能动工了。西海日本辅导分部指挥官气急败坏地当即和文海日本总部联系,报告情况。他们分析,这段时间日军常在架子山一带遭遇埋伏,损失了不少兵力,虽然估计是八路的江鸣区中队干的,但是周围几个村的民兵一定也参与了战斗,就是那些老百姓也脱不了干系。

  隆冬季节,山陡雪深,日军进山行动不便,无法进山剿灭抗日军民,文海日本辅导部总指挥官川岛十分恼火,抄起电话兀立哇啦地向日本宪兵队长叫喊了半天,同时向青岛海军基地电话报告,要求出动飞机轰炸架子山一带,消灭八路军、武工队。西港码头扩建后将增加往来船只的停靠泊位,增加通往日本的货运船只。日军胶东部队的给养大部分也是从这里运出去。一个月后,日本驻青岛海军基地给西海日军派来了一架轰炸机。

  这天傍晌午,西海日本辅导分部指挥官见雪停天清便吩咐飞机起航去轰炸架子山一带的几个村庄。起飞的时候还是晴天,刚升空不到五分钟,老天突然变了脸,待飞到架子山上空,已经是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大雪飞舞,驾驶飞机的日本飞行员一看气候突变气象恶劣,朝下看看白茫茫乌蒙蒙,能见度极低,根本分不出那是村庄那是山川河流。飞行员朝麦山夼的大约方向慌忙扔下两颗炸弹就升空要返回西海。正迎着上风头,狂风暴雪冲撞着机身,飞机左摇右晃地在厚厚的云层中挣扎着飞行。

  富得他们三个在洞口透过雪帘盯着飞机,看飞机在风雪中蒙头转向地把炸弹大约扔到了离村很远的河套那边了,都长出了一口气。暴风雪中这铁鸟低一头高一头的乱撞,突然,飞机的右翼触到了山头,就见它在灰暗的天空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又提起来升空,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飞机撞到了山顶上,顿时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火光中,冲浪掀起的飞机碎片和树木碎石在坠机上空划过无数道弧线,随着狂风飞舞旋转,柱子一个高跳起来:“老天爷长眼灭了这个祸害人的铁家伙!”富得惊出一身冷汗:“这要不是遇上老人们常说的卷山暴灭了鬼子的飞机,麦山夼就被炸平了!真应了老辈子人说的老天保佑了!”云祥眼瞅着撞机前后的情景惊得发楞,半天才醒过神来:“我地妈呀,这叫天怒!”

  飞机扔下的炸弹和接踵而来的撞机巨响惊动了麦山夼的人们,听见炸弹落地的声音,人们不约而同的扶老携幼出门要上山躲避,老栓抱起小雨平到了街上看见满地满山的厚雪一下子坐到了雪地上,俊子搀起老栓:“爹,雪太厚了,跑不多远,咱回地窖子躲躲吧!”老栓长叹一声:“地窖子要炸塌了谁也活不成!”

  说话间卷山暴呼啸着向麦山夼压过来,老栓被突然卷来的风雪呛的说不出话,他急忙拉着俊子抱紧了雨平回屋,听着屋外狂风呼啸暴雪急降,惊得牲口棚里的几匹骡马刨着蹄子嘶声直叫,老栓跌坐到炕上:“多少年没见这卷山暴了,咋和东洋鬼子的飞机赶到一起来了?老天爷这是要帮那东洋鬼子灭了麦山夼?”

  就在这时候,山上那撞机的一声巨响把麦山夼老老小小震的半天回不神来,俊子用围巾包住头捂住鼻子和嘴冒着风雪出门一看就回头喊老栓:“爹!鬼子的飞机在落狼耩撞山了!”

  王财主一家十几口子在屋里正慌着一个个进炕下的地瓜窖子躲飞机炸弹,听见飞机撞山的响声,他那胆子大的二闺女顶着风雪跑出门看究竟,不一会王财主就听他二闺女欢声喊着:“快出来看落狼耩!飞机撞山起火了!”王财主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立刻落了地,他一腚坐到炕上,不顾窗外还嘶啸着卷山的风雪,支起窗棱看着山上冲天的大火,合起双手嘴里喃喃的念叨:“报应啊!落狼耩山神发怒了!天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三章 李啊哈日落坡镇鬼
第四十三章‘李啊哈’镇鬼日落坡

  
  田翻译官上次随龟田队长进山围剿八路的区中队中了埋伏,龟田和他的小队送了性命,田翻译官因为受伤掉进山沟反倒拣了条命,大难不死回了文海城。司令部又派来山崎担任队长职务。

  这山崎挺有背景:他叔叔老山崎是日本陆军驻文海司令。山崎是田翻译在日本留学时结交的一个同学的哥哥,山崎又是个中国通,他戴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慢悠悠,对田翻译还和气。他经常要田翻译带他在文海城四处逛荡,进剧院下澡堂子,去各店铺商号收集中国瓷器和字画。山崎还有一爱好:逛窑子嫖妓女,田翻译带着山崎四处领略中国习俗风情,不必象龟田在的时候那样拘谨,而且还有了山崎这个靠山,田翻译很是得意。

  田翻译名叫田丰渊,他是田财主的长子。田财主从他爹手里接下了村西的十八里山岚。这十八里山岚土质好日照时间长,租出去的土地收成好,年年租子回收都挺顺利,日子过的很是富足。

  这天山崎接到上峰命令,配合几个据点进山扫荡,抢、强征粮食补充给养。山崎是头一次进山,一路骑在马上急行军有些闷的慌,拐过一道山梁,只见眼前连绵起伏的大山延伸向远处望不到边,唯有一座孤令令高高的圆形山丘在众山怀抱中格外显眼。山崎回头问道:“田,这山叫什么名字你地知道?”田丰渊催马紧走几步:“山崎君,我问问前面那拾粪的老头。”

  田丰渊催马紧走几步追上前面山道上一个扛着粪叉撅着粪篓子的老头,他在马上用马鞭子指着那圆形山问:“日本太君问了,那山叫个啥名?前面的村叫什么村??”老头双手揣在袖子里胳膊搭在粪叉把上转身瞟了他一眼:“这山叫日落坡,山下是东阳村。”山崎紧跟在田翻译身后问道:“落日?东洋?就是你们中国人称日本是东洋的那几个字?”老头不识字,不知道那东洋和这东阳是不是一样的字,没吭声。田翻译也没问,山崎就当那是叫东洋村了。

  田翻译问这老头:“到东洋村还有多少里?”老头慢悠悠的上下看看了骑在马上的田翻译:“这年头山里山外的道都乱了,那还有理,望着落日坡走吧,快到头了。”田翻译听着不是味,又挑不出毛病来,瞪了一眼头戴破毡帽弯着腰袖着手的老头,山崎听着这老头的话来了兴趣:“这山乡僻壤的老头说话挺有玄机。”他向身边的田翻译说:“原地休息。”田翻译用日语喊着通知了后面的队伍。

  山崎跳下马问老头:“你地说说,东洋村村名的由来?”拾粪的老头吃了一惊:这鬼子会说中国话!老头瞅着田翻译说:“日本人会说中国话稀奇,长官你好象是中国人?说日本话挺溜。”田翻译没接话茬,催这老头:“太君问你这东洋村的村名有什么讲究没有!”老头颠了颠肩膀上的粪篓子眼珠子转了转心说:“东洋鬼子咋对这个好奇?看俺编上几句诓诓他们。”

  他不看山崎和田翻译,看着天上的日头说:“俺这的村名子都是老辈子传下的,说是因为山里的日头起的晚落的早,日头金贵,可东阳村南近两里没有山,日头照这村的时辰长,到了傍天黑日头挂在山顶上一点一点地朝下落,就有了这山名、村后头这又高又圆的日落坡,老辈子人说,如今的日落坡还矮了,从前这山高的在山顶晴天能看见东海那边的房子。”

  老头看了看山道上歇息的鬼子兵:“你看那日落坡的摸样像座坟丘不?这日落坡可是古战场,古时候多少大将在这里征战都折了兵丢了性命,当地的人做了大官大将就没有再靠近这日落坡、没有肯进东阳村的。”老头说完正眼不瞧他们,转身撅着粪篓子下了山道往山上放牛的地堰子拾粪去了。

  田翻译看老头走了刚要喊回来,山崎挡住他说:“走,顺路日落坡看看。”

  日落坡,山虽高却不陡,山势平缓,山顶长满了密密的落叶松,向阳的南面山腰杂生着一些桑树和柞树。东南方向是半山坡长得油绿的麦地。田翻译官四面看看山势,认出这里就是上次龟天和一个小队宪兵送命的地方,那次唯有他自己因为受伤滚进山沟保住了一条命,他心有余悸地四下看看,低声对山崎说:“山崎君,龟田队长就是在这里殉职的。”山崎停住脚看看落日坡又看看山下的东阳村,他眼珠子一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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