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小姐和沈胜衣都听得很仔细。
熊大小姐望了沈胜衣一眼,熊大爷转望着熊大小姐道:“君儿!一定是沈大侠将你救出来的,是不是?”
“爹怎会知道?女儿没对你说。”熊大小姐诧异地望着父亲。
熊大爷先不答应女儿所问,站起身抱拳一拱道:“沈大侠!大恩不言谢,此德,老夫永铭心中。”
沈胜衣连忙欠身拱手还礼道:“前辈!在下当受不起,扶危救难,乃是我辈份内所应为。再说,熊小姐也可以说是因我而失踪被掳,在下为了洗清嫌疑,有责任将熊小姐寻回,交还给前辈!”
熊大爷望了熊大小姐一眼,道:“君儿!这就是爹知道你是沈大侠救出的原因。”
语声一顿,又问道:“君儿!究竟是什么人将你掳去?”
“女儿也不清楚!”熊大小姐妩媚地看了一眼沈胜衣,道:“那天女儿和沈大哥分手后,因为有点不舒服,躺在炕上,怎知就昏迷过去,醒来后,已在那座大院内的石屋地窖中,实在不知是谁将女儿掳劫去那里的。”
“大院?什么大院?在哪里?”熊大爷问。
“就在镇东头,一所破落的大院。”沈胜衣说。
“镇东头?”熊大爷想了一下,望着熊大小姐问道:“那些人没有难为你吧?认得出那些人吗?”
“他们倒没有难为女儿。”熊大小姐想到被那戴雪帽的人在脸上摸了一把,不由哼了一声,道:“好些人都将脸蒙着,特别是一个人,像那些人的头儿,头上还套了一顶齐脖子、只在前面开了两个眼洞的雪帽。女儿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貌,认不出他们是谁,但那戴雪帽的人,眼神仿佛熟悉,但又想不起有这种眼神的人是谁,不过可以断定他一定是女儿认识的人!”
接着从被关在地窖,到沈胜衣将她救出,原原本本地细说了一遍。
熊大小姐说完之后,沈胜衣也将救熊大小姐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他道:“从他们的布置和手法看来,这班人的组织周密,其主脑人物诡诈多端,那个套着雪帽,被称作‘公子’的人,一定是主脑人物,据王七说,从声音判断,这人年纪很轻,只有二十多岁。”
熊大爷静静听后,点头道:“这群人的确可怕,也和我昨晚想的一样,老夫怀疑是熟人,现在听君儿一说,更加肯定了,可到底是谁呢?这个咱们认识、年约二十多岁的人到底是谁呢?”
“一定是认识的人!”熊大小姐补充道,“不然,他在见我时,不会掩蔽得那样严密,除了头戴雪帽,还穿了件宽大的衣服,故意佝偻着身体,变了嗓音,他就是怕女儿从他的身材、体态、举止、声音上认出他来,不过他百密一疏,在眼神中露出了破绽,只可惜那熟悉的眼神一闪即没,看不仔细,一时难以想起是谁,只要被女儿再见到,一定能认出他是谁!”
沈胜衣看了她父女一眼,道:“前辈!既是熟人所为,那就防不胜防,今后一定要小心,免致再遭暗算。”
熊大爷叹了口气,语调沉重地道:“已经遭到一次阴毒的暗计了!”
“爹!是怎么回事?快说!”熊大小姐迫不及待地问。
沈胜衣也目露疑色地问道:“前辈!莫非是他们三位遭到意外?”
他指的是古诚、雷莽、原白海三人。
熊大爷也明白沈胜衣的话意,摇摇头道:“不是,是七十二骑!”
熊大小姐惊急地道:“爹!七十二骑怎样了?”
沈胜衣因不知七十二骑的情况,没开口,望着熊大爷。
熊大爷沉痛地道:“毁了!彻底毁了!就只剩下李锷一人!”
“毁了?怎样毁了?是谁有这力量和胆量能毁了七十二骑?”熊大小姐真不敢相信,无坚不摧,神勇威猛的七十二骑被人毁了。
熊大爷道:“为了你的失踪,爹派你三叔从熊镇将七十二骑调来,哪知就在驻马镇外百里不到的一座大树林子里出了事,被人预先设下阴毒的埋伏,一举毁了!只有你三叔和李锷舍命逃出!”
接着,他将经过说了一遍。
只听得沈胜衣和熊大小姐动容不已。
沈胜衣沉思地道:“有预谋,手段阴险恶毒,这班人好可怕。前辈!只怕这只是第二步,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熊大小姐赞同地道:“沈大哥说得对,爹!咱们从今后行动一定要特别小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爹也想到了,沈大侠,多谢你的提醒。”熊大爷心里很感激沈胜衣。
沈胜衣道:“前辈不用多谢。在下也在提醒自己,在下百思不得其解,在下初到塞外,却遭遇到接二连三的袭杀,从这几次事件推断,只怕在下也卷入了这个漩涡中,在下敢肯定,袭杀在下的人,和暗中对付前辈的人是同一个组织的人!”
“有这回事?沈大侠!快说来听听!”熊大爷吃了一惊,他想不到沈胜衣初出塞外便遭到三次袭杀!
“沈大哥,我只知道那次雪崩的事。其余两次是怎么回事?”熊大小姐很关心地问。
沈胜衣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第一次是在雪原上遭受到‘雪原五狼’的暗伏袭杀,第二次就是亏了你将我从雪崩中救出的那次。第三次是你失踪后,在下追查你的下落,在破庙中被一个叫王七的,另一个叫曾九的人将在下引到一处小院落中,在下不便贸然动手,怎知在下第二天去探看时,就险遭暗算,幸得在下命大,躲避过了。”
语声微顿了顿,接着又道:“在下肯定,他们是同一伙人,只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们将在下也要杀掉!”
熊大爷听得不禁耸然动容道:“好可怕的手段,特别是利用雪崩来杀你,可说杀人不见血,恶毒得很!”
熊大小姐也听得惊心动魄,但脸色却不由红了,她又想起在大雪山,为了救沈胜衣,不惜女儿家清白,将他搂抱在怀中的情景。
熊大爷忽然转变了话题,道:“沈大侠!你此行目的究竟何在?可否告知老夫。老夫敢肯定,你不会无缘无故到塞外来的!”
熊大小姐也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沈胜衣,等待回答。
沈胜衣迟疑着,呐呐道:“前辈!熊小姐!在下……在下……”
熊大爷见沈胜衣如此,知他定有难言之隐,立刻截断他的话头道:“沈大侠!如不便说,老夫不会勉强。”
熊大小姐也道:“沈大哥即有难言之隐,小妹也不想知道了。”她口里虽然这么说,目中却有失望之色。
沈胜衣却爽快地道:“前辈,熊小姐,不是在下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下是怕走漏了风声,被那人逃了,又要费一番手脚。在下实告两位,在下是来找一个人的!至于他是谁,请恕在下目前还不便奉告。”
熊大爷谅解地道:“沈大侠!如有需用老夫之处,只管开口,只要老夫力所能及,无不从命!”
沈胜衣连忙道:“前辈!在下先多谢了!”
“这是什么话,你救了君儿,老夫也应该帮你!”熊大爷充满感激地说。
“前辈!莫忘了令千金也救了在下一命!”沈胜衣感激地望了熊大小姐一眼。
熊大小姐嫣然一笑道:“我是凑巧救了你的,不值一提。”
熊大爷忽然道:“沈大侠,你和君儿也劳累了一夜,现在天已大亮,要不要吩咐店家弄些吃的来,吃饱后休息一会儿?”
第十五章 露情愫 爱女对父吐真情
三人在昏暗的房中谈说着,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房中已现天光。
熊大小姐这时也感到肚子饿了,很累,不由关心地转望沈胜衣道:“沈大哥!肚子饿了吧,吃些东西好吗?爹!女儿去吩咐店家弄些吃的来。”
她不等沈胜衣答应,已快步向门前行去。
沈胜衣想阻止已经不及,只好站起来,对熊大爷道:“前辈!不知在下的房间还留着吗?在下想换件衣服。”
“留着,你快去换衣服吧!”熊大爷也站起来。
“如此,在下失陪一会儿。”沈胜衣抱拳一拱,别过熊大爷出房往他所住的房间走去。
熊大爷望着沈胜衣的背影,一时间怔在当地,似有所思。
“爹!你在想些什么?”熊大小姐从店堂回来见熊大爷站着不动,忽然一眼看到沈胜衣不在,不由焦急地一把把抓住熊大爷手臂,语气关切地问道:“爹!沈大哥哪里去了,是不是他走了?”
熊大爷看在眼内,不由摇摇头,从熊大小姐的急切神态中,已证实了他刚才想的不错:“先坐下来,急什么?”
熊大小姐摇着他的手臂道:“不,你先说沈大哥去了 哪里?”
熊大爷就是拿这个宝贝女儿没有办法,只好道:“他回房去了。”
他话未说完,熊大小姐已急步向门外走去。
熊大爷一把将女儿抓住,道:“你到哪里去?”
“去找他!”熊大小姐说。
熊大爷不由在心里暗叹了口气,道:“他在房中换衣服,一个姑娘家,怎可随便到男人的房里去?”
熊大小姐不由满脸通红,娇嗔道:“爹!你怎不早说!”
熊大爷不由苦笑道:“好蛮的女儿,你也不等爹说完说要走,叫爹怎说!”
熊大爷看着女儿娇憨的样子,不由爱怜地道:“君儿!你年纪也这么大了,还是孩子气,唉!爹真拿你没办法,来!坐下来,爹有话问你。”
拉着熊大小姐坐下。
端详了一眼娇美的女儿,熊大爷正色道:“君儿!你要老老实答爹所问。”
熊大小姐见爹如此严肃正经,不由诧异地道:“爹!有什么事,快说吧,女儿几时骗过爹!”
熊大爷心里实在很矛盾,女儿喜欢沈胜衣,已从刚才的言行中表露出来,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但他内心实在希望熊大小姐嫁给他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原白海。他不明白,女儿为何会喜欢一个相识不久,了解不深,而又到处流浪,居无定所的人,而不喜欢家业殷实,有名望,才貌俊逸的原白海。
其实很简单,人与人之间,完全要靠缘份的,特别是男女之情,正如一句俗语所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现在熊大小姐对沈胜衣和原白海,正是这种情形。
熊大爷不是想不到这一点,而有种先入为主的见解,他认为原白海才貌双全,和女儿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原家是世家,有名望,而且众人也说他俩是天生一对,女儿结婚后也不至于离他远去。
而且他还有个愿望,希望女儿将来能生个男孩,继他熊氏香烟。
沈胜衣什么也比不上原白海,女儿若是嫁了他,必定离他远去,那么,他偌大的家财产业,由谁来承继?
熊大爷心中一时纷乱,望着女儿不做声。
“爹!你怎么啦,说有话要问,现在怎又不问?”熊大小姐责怪地望着她爹,爹很少会这样失神的。
“哦。”熊大爷被他女儿一说,回过神来,神色一怔,道:“君儿!爹现在问你一个句话,你要从实回答,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
熊大小姐甚少见熊大爷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她眨眨明眸问道:“爹,究竟是什么话,快说吧!”
熊大爷一字一字道:“君儿!你说,是不是喜欢沈胜衣?”
熊大小姐骤然闻听她爹提出这个令她脸红心跳,极敏感的问题,不知她爹是何意思,不禁满脸飞红,低声道:“爹!你怎会无缘无故提出这个问题,你看女儿喜欢他吗?”
熊大小姐不答反问,骤然间,她实在很难开口承认,才反问一句,但却露出了马脚,那句问话等于承认了。
熊大爷哪有听不出来的,接着问道:“你只答爹是不是喜欢他就成了,不要问,爹看得出来。”
被爹知道了心中的秘密,熊大小姐不由娇羞地道:“爹!你是怎样看出来的?既然看出了,还要问!”
这等于承认了。
证实了心中所想的,熊大爷此刻心情复杂,不由道:“君儿!你是爹亲生的,爹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语气神态,爹岂会看不出。你年纪太轻,不懂世情险恶,你连人家的底也不了解,怎可盲目喜欢一个人,君儿!爹是为你好。”
熊大小姐撤娇道:“爹!什么都是你说的!先前说女儿长大了,现在又说女儿年纪轻,女儿今年已经十八岁,什么都懂得,他是个好人,女儿看得出来,就凭他是好!人,这应该就够了!”
熊大小姐撤起娇来,熊大爷还能说什么,但他仍不放弃地道:“君儿!白海那孩子一表人才,自小和你在一起长大,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女儿就是不喜欢他,爹!你不会逼女儿嫁给他吧?”熊大小姐明眸眨动了一下,忽然反问。
“君儿!爹几时逼你做过你不喜欢的事?”熊大爷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这个任性的女儿实没有办法。
“唔,爹!您真好。”熊大小姐的笑靥有如春风解冻,霎那,什么心事烦恼也没有了。抚着女儿的背后,熊大爷由衷地笑了:“君儿!你就是会讨爹喜欢!”
父女俩正在说话,门外响起脚步声,熊大小姐以为是沈胜衣换完衣服回来了,忙离开她爹身边,走向门口。
熊大爷不觉摇头,又不好拦阻她。
“君儿!你终于回来了,那就好了,你知道吗?这几天你爹急得茶饭不思,寝不安席。”古诚在门口一眼看到迎出来的熊大小姐,不觉惊喜万分地上前一把拉着熊大小姐的手,细细地端详着她。
这实在太意外了,令人意想不到,失踪好几天的熊大小姐突然又出现在面前。
“君儿!想煞你三叔了,几时回来的?没事吧?”跟在古诚身后的雷莽大声嚷叫着,高兴地道:“你平安回来,咱们就安心了,大哥也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了。
熊大小姐正想说什么,第三个人从后闪上,一把拉着她的手,欣喜欲狂地道:“君妹!你好吧?你可知道,自从你失踪后,愚兄简直急死了,恨不得将驻马镇翻个天,将你搜寻出来。君妹!愚兄想得你好苦啊!”
第三个人是原白海,只见他双目痴痴地盯视着熊大小姐。
熊大小姐被三人这一说、,不知回答哪一个好,恰在这时熊大爷在房内已听到是谁来了,喊道:“君儿!快请你二叔、三叔、白海哥进来说话。”
熊大小姐连忙道:“二叔!三叔!白海哥!快请进去,坐下再谈吧。”
退身闪在一旁,待三人进房后,才走向前,分别向古诚、雷莽一礼道“二叔!三叔!侄女向你二位请安,为了侄女儿累二叔三叔千里奔波,侄女儿感激!”
古诚和雷莽呵呵大笑道:“君儿回来就好了,自家人,不要多礼。”
熊大爷此刻心情大快,呵呵一声大笑,欢声道:“二弟、三弟,君儿是晚辈,要的,要的,你们别和她客气了。”
看了一眼原白海,熊大小姐不愿失礼,福了一福道:“白海哥!为了小妹,劳累你,小妹心内不安!请受小妹一礼!”
原白海面上欢笑,内心吃惊不已,还了一礼,道:“君妹!愚兄身受不起。对了,你是如何回来的?”
他实在想知道熊大小姐是怎样能够从地窖里逃出来,平安无事地回到客栈的。这时沈胜不在房中,他想不到是沈胜衣将熊大小姐救出来的。
“是沈大哥将小妹救出来的!”熊大小姐一提起沈胜衣,一丝甜意在心中滋生,脸上也闪动着光采。
“真的?”古诚、雷莽、原白海三人同时问。
古诚和雷莽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原白海语声中只有惊异,没有喜意。
他此刻真想立刻脱身到十里香酒铺向老狗头问个清楚,偏是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一离开就可能会引起怀疑,此刻的他,真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熊大爷含笑点点头,说道:“正是沈大侠!”
人随声现,沈胜衣出现在房门口。一眼见到三人,忙跨步进房,抱拳为礼道:“古前辈!雷前辈!原兄,三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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