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问吗?”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希望胁生双翅,像逃避瘟疫似的,你在东海我飞到西天。”
“哦!”晃凌风心中一动:“你可知道六合瘟神詹无极老魔目下在何处?”
“你问对人了。”
“在何处?”
“他有一位姨表侄,姓李,叫李端公李大有,听说会驱神撵鬼,住在石首,颇有道行。这老魔经常在那儿,与他的表侄参研巫术。你到石首一问李端公其人,便有人告诉你端公的住处.你去找李端公问问看.只有李端公才知道那老魔的下落,他们是一狼一狈。”
“呵呵!谢啦!”昆凌风满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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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海船窝有水陆三途,水路沿江而上,或乘小船走市河。走陆路必须出望山门,然后沿江堤南下,或绕赤澜湖的长街走。
为免麻烦,走江堤比较方便些,不仅是人迹罕见,而且也近了好几里。
已经是午后,天气炎热,堤上万柳飘拂.江风吹来热浪全清。在堤上走的确快意,美景如画,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恰。
举目向江外望,对而的汉阳府像是画中的城镇,龟山鼓着眼睛.死瞪着这一面蛇山前的黄鹤楼。
再往上游看,江心的鹦鹉洲上水禽悠然回翔。
洲对面的河里万排云集,木排上的排屋屋顶比洲高,也像一座城市。
晁凌风没有心情观赏江景,有点意兴索然。
花了半天工夫,到汉阳去查江水隆李世鸿的底,果然一无所获,那两个家伙的身份住处都是假的,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乘客的消息,难怪没有家属到船行去领赔偿费。
他几乎已可完全确定,这两个人就是覆船案的凶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百密一疏,凶手总会遗留下一些不经意的小线索。只要他不断努力追查抽丝剥茧,早晚可以查出头绪来的。
他一面走,一面清理思路,脚下逐渐加快。
不久.东面的长街已经抛在身后.脱离了南湖地区.进入田野纵横交错,草木丛生的郊野。
这里,已是江夏县地面了。
偶或,有鲶鱼套巡检司的巡捕,在这一带走走,看有些什么人在这一带偷鸡摸狗。或者对岸有哪几个小混混偷渡过江避风头。
一丛杂林内,突然跃出一群劲装大汉。
“小姐,你看吧!”其中一个扭头向林内叫:“他果然来找青龙帮的人了,这就是他与青龙帮勾结的铁证,成副堂主的失踪,找他绝对错不了。”
接着,出来了八名大汉,拥簇着脸色相当难看的冉芳华姑娘,后面还跟着侍女小梅。
共有二十一个人,劈面拦住了。
晁凌风虽然感到不悦,但并没冒火,背着手踱着方步,冷然向前接近,二十一个人吓不倒他,他无所畏惧地向对方闯去。
“你出来。”他向刚才鬼叫连天的大汉招手叫:“你这狗东西胡说八道,说什么在下与青龙帮勾结,我要听听你的证据和理由,在下如果不满意,体准备把所放的狗屁吞回去。”
大汉哼了一声,踏前两步。
“阁下说过不再与一帮一堂的人往来。”大汉嗓门够大,似乎表示自己理直气壮。
“不错。”他冷冷地答。
“阁下说过不再管一堂一帮的事。”
“不错。”
“而阁下却前注青龙帮的总舵。”
“你怎么证明在下是前往青龙帮的总舵?”
“这是通向鲶鱼套青龙帮总舵的间道,阁下不会是来此地看江堤的吧?”
“这条路可以到达京师,可以到达长安,可以到达天底下任何地方。就凭在下走在这条路上,就可以武断的指证在下前往青龙帮的总舵,你也未免太霸道太自以为是了。在下也说过一句话,不知你阁下知道吗?”
“你说一句什么话?”
“你太极堂的人,离开在下远一点。”
“这……”
“你当然是太极堂的人,因为贵堂主的千金在此地,她已经是第三次与在下照面了,这次带了大批人手半途拦截,用意不说自明。你不够份量说话,滚!”
冉芳华不能不出头了,喝退了大汉独自上前。
“一切理由都不必多说了。”他脸色一沉:“你带了一大批人来,当然不是打算来说理由的,更不是来请我的。现在,你原来打算怎么办,你就说出来好了。我预先申明,哪一个该死的东西胆敢在我面前动武.我一定把他摆平在这里。相打无好手,动手的人,死活自己负责。现在,该你说了。”
“你承认与青龙帮往来吗?”冉芳华沉声问。
“小姑娘,你听清了,我与青龙帮有否往来.那是我的事,够清楚了吧?”
“好,那么,敝堂二副堂主镇八方成君豪.在上次我与你见面之后,他带了两名弟兄进城去找妙手空空柏大侠。竟然平白失了踪,迄今音讯全无。是你把他交给青龙帮了?”冉芳华的神情愈说愈激动。
“拿来。”他左手一伸。
“拿什么来?”
“人证,物证。”
“你……”冉芳华又傻了眼。
“你实在不像一个江湖人。”他摇头苦笑:“不要来找我,你应该去找那个什么柏大侠。我对那位镇八方实在毫无好感。更无兴趣,他实在一文不值,我哪有闲工夫去捉他来做礼物送人?要捉人做礼物,你才够份量,你知道吗?”
“你可恶……你……”
“我实在被你们烦透了。”他脸色一沉:“小姑娘,激怒我对你们毫无好处.你何苦也和一些乱起哄的手下一样胡来?带了人走吧!你们这一、二十个人,我相信绝对不比四大邪魔强。”
“我今天一定要找你说明白,你是青龙帮的什么人。”冉芳华嗓门也提高了一倍:“明人不做暗事,我希望公平地解决。敌友分明可以公平了断,不希望你在暗中偷偷摸摸计算我们。”
“好,你希望我是青龙帮的人吗?”
“当然希望不是。”
“好,我不是,你满意吗?”
“这……”
“小姐,别相信这鬼头鬼脑的小子,睁着眼睛说谎。”那位大汉厉声叫。
“我要保证。”冉芳华向晁凌风说。
晁凌风的修养有限.他已经表明立场让步,对方却咄咄逼人,立即引起他的怒火。
“不必要保证了,小姑娘。”他冷冷地说:“任何人带了一批气势汹汹的手下,拦在路上示威,那一定是有目的而来,不可能善了。你希望我不是青龙帮的.但在你的手下面前,你并不想真的希望如此。好了,在下就成全你们的心愿,你就把我当成青龙帮的人来对付吧!不必再说废话了。对你们这些无可理喻的人,和自以为人多势众的好汉,我实在不必浪费口舌的。你已经得到所要的答复了,现在你打算怎办?”
“你承认你是青龙帮的人?”
“是的。”他不再浪费唇舌。
“你没带兵刃吗?”冉芳华也不再追问。
“你就不必客气啦!我这种人手中有没有兵刃.无关宏旨。”
“我希望你我公平地决斗。”
“也好。”他解下腰带绰在手中,八尺长的腰带叠了三折:“腰带就是我的兵刃,你拔剑吧!”
冉芳华冷哼一声,徐徐拔剑。
剑出鞘冷气森森,光可鉴人,是一把吹毛可断的宝剑。
上次徒手相博,冉芳华有自知之明,不论是技巧与内力,自己都差了一截,当然不愿再徒手相博。
“姑娘请。”晁凌风拉开马步.行礼立下门户,手中的软绵绵腰带向前一拂,便绷得笔直成了一条硬棒,虚空斜指不再软垂,但在神色上和握带的大手形状,却看不出运劲驭带的情景,似乎腰带本来就是硬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二十余人都是行家,看得心头一震。
这可不是玩障眼法,而是不折不扣的,已修至化境的内功驭刃术,即使是一根棉线.也可以变成小铁枝般坚硬,这是极难办到的事。
冉芳华持剑行礼,一拉马步,剑诀一引,剑向前一伸,龙吟乍起,森森剑气彻体生寒,内功驭剑火候精纯,剑发的龙吟声已代表内功的造诣极为精深。
“唔!阳罡驭剑。”昆凌风点头说:“姑娘家练到如此境界,令人肃然起敬,没有大恒心大毅力。决难有此成就。令尊绰号称旱天雷。天雷掌足以称武林一绝。这种至阳内功,传给女儿的确不太恰当.难怪性情火爆刚愎自用,实在可惜!”
大敌当前。依然谈笑自若,在气势上,他已经稳占上风,就看他是否真有真才实学以保持气势了。
一声冷叱.剑如电光激射,排山倒海似的向他强攻猛压。姑娘无畏地抢制机先出手。
噗噗两声怪响,腰带击中了电射而来的剑虹,剑发出震耳的剑鸣,似乎爆出火花。
狂攻的气势瓦解,剑虹疾退。
“是很不错。”晁凌风轻拂着腰带说:“但还不够好。小姑娘,你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冉芳华的脸色渐变.似乎仍然难以相信自己的剑是被腰带封住震退的。
腰带似乎成了一道墙,迎着她的杀着狠招迎面挡住,根本就不可能破墙而入,剑及墙震力并不凶猛,但韧性奇大,震撼得手臂发麻。虎口发热,身不由己,被这股可怕的反震怪劲震退,一招便几乎出彩。
她不信邪,再一次沉叱,再次发起猛烈的攻击,招发电射星飞,身剑合一全力扑上了。
腰带形成的墙再次涌现,刚与剑虹接触,突然剑发出奇异的啸鸣,墙突然消失,剑虹一无阻滞地长驱直入,余势似乎威力倍增。
可是,墙后没有晁凌风的身影。
想收招,已经来不及了,身右人影倏现,右胁已被腰带贴住,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及体,任何快捷的反应也无法自救了。
她感到身躯不受意志力控制.向前加快疾冲,直冲出三丈外,那股怪劲才突然消失。
她踉跄再冲出三步,这才恢复身躯的控制。火速转身一看,楞住了。
晁凌风仍然站在原处。背向着她,手中仍然轻轻拂动着腰带,的确不曾离开原地,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不曾向任何人反击。
这怎么可能?人闪避的身法,速度决不可能快过眼睛,除非这人的速度比光还要快。怪事!她是怎么冲过来的?她并没看到晁凌风闪避呢!反正腰带形成的墙与人影,在剑前突然幻灭,如此而已。
她的二十一个同伴,也一个个傻了眼。
一声怒叱,她向晁凌风的背影发剑冲去。
三丈距离一闪即至。速度已到了体能的极限.剑如电耀霆击,攻向晃凌风的背部要害上。
这次她看到了,晁凌风凌空而起,后空翻倒翻腾,在她的剑尖前逸走的。
一声娇叱,她收招变招,大旋身剑发似奔雷,招发吁翌射九日,向上方连续追击,真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攻了九剑之多,跟进了两丈。
可是,在空中的晁凌风急剧地翻腾,升腾起落翻转美妙极了,似乎完全配合她的连续攻击而变动,每一剑皆差之毫厘,险之又险,却无法一击奏功。
她的狠招攻势已尽,而晁凌风也在她面前丈余飘落,点尘不惊。
她吃惊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事不过三。”晁凌风冒火了,脸色一沉.虎目中冷电闪烁:“再向我递剑,我不饶你。”
“小巧功夫.算不了什么。”她仍不死心.沉着地挺剑逼迫:“你没有接斗的勇气,你……”
晁凌风哼了一声,腰带上升。
她人化流光,剑变逸电,带起一阵罡风,第三次狂野地扑上了。
………………………………………
第十五章
第一剑、第二剑……
“噗!”异响再起。她的剑不受控制。向右上方震起,空门大开,想收招势不可能,她只好警觉地疾退。
来不及了,身形刚动,敞开的中宫已被一只大手探入,一把揪住了她的襟领。
“噗!”她的左手扣住了大手的腕脉,神功骤发,一定可以把脉门扣断。
可是,她感到扣住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条钢棍,坚硬得似乎像是传闻中的万年钢母。
不等她再次发力,突觉天旋地转,砰一声大震,她被摔翻在地,背脊着地手脚朝天,似乎全身骨头皆被摔松了,护体神功抗拒不了沉重的摔劲。反而反震得五腑似要离位,眼前发黑喉间发甜。
她总算没被摔昏,吃力地挺身坐起,感到胸口一凉,原来胸衣已裂,里面的胸围子也断了带,半熟的酥胸暴露在阳光下,十分刺目。
“哎呀……”她吃惊地叫,惶然急急掩襟跳起来。
当她看清眼前的景况时,只感到心向下沉。
二十一个人。包括了侍女小梅在内,由于她的陷入险境而冲出抢救,被晁凌风一根腰带,打得七零八落,一个个鬼叫连天。
腰带已经抖长,成了八尺长的灵蛇,刀剑一触腰带便被震飞脱手,腰带一及人体,便将人打翻或摔飞惯昏,有如风卷残云,片刻间人体撤豆子似的摔了一地,而且倒了就爬不起来。似乎骨散筋松,成了一团烂肉。
最后被卷住拖近的人,正是那位口出不逊的大汉。
“噼啪!”晁凌风先给大汉两耳光,把大汉打得牙松颊肿星斗满天。
“我要好好整治你这杂种。”晁凌风怒声说,抓住大汉的脑袋向下按,抬膝来上一记,噗一声撞在大汉的下颚上,手一掀,大汉狂叫着飞翻而起,仰摔出丈外。
一声厉叫,她强提真力挺剑再冲。
晁凌风似乎身后长了眼,挫步旋身,腰带排空驭电回卷,啪一声缠住了锋利的宝剑,向外一抖。
“不再饶你!”晁凌风怒叫,左手已长驱直入,一把扣住了她的咽喉。
手大指长,象一只大铁钳。她那娇嫩的粉颈哪禁得起一扣?幸好晁凌风手上有分寸,没扣破她的咽喉,像捉鹅似的将她先提离地面,再旋身倒拖而走。
她想叫,叫不出声,剑已被卷飞,一双绝望地拼命抓扳扣在咽喉上的手。想稳住身躯站起又力不从心,被倒拖着走了几步,全身一软.快闭气了。
“砰!”晁凌风把她摔倒在地,被抓破的胸襟再次松散,酥胸再次裸裎。
“我要让你们八辈子都记住今天的报应。”晁凌风凶狠地说:“你们这些结帮组堂的狗东西,倚仗人多任意鱼肉天下弱小,让你们这样横行霸道,日后不知要坑害多少无辜的人。”
堤两端,都有人急奔而来。
晁凌风不加理睬,柬好腰带,快速地将所有的人,拖到冉芳华两侧一一排好。
拖到最后两个人,堤两端的人已经到了。
“怎么一回事?”北面来的人急叫:“凌风,你……你怎么啦?”
是飞燕杨娟,带了四侍女和四名骠悍的中年大汉,看到一地哼哼哈哈痛苦叫号的人,愣住了。
南面来的人也不少,青龙帮帮主龙王的次子白鲤公冶胜宙、女儿公冶纤纤,四珠传旗使者入云龙太虚羽士、武昌分舵主分水犀廖勇……还有十四五名帮众,一大群,实力空前雄厚。
“果然是太极堂的人,在咱们左近设伏。”公冶胜宙大声说:“晁兄,怎么一回事呢?”
“你们。都不要管。”晁凌风虎目含威,语气充满火药味:“杨姑娘,请带了你的人退,我不希望有人干预,更不希望让人认为我做得太绝。”
飞燕杨娟嫣然一笑,伸手阻止她的人跟进,独自缓步上前。
“唷!凌风,你这人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态度说变就变,连好朋友都不认啦!”飞燕不在意他凶霸霸的神情,俏丽的身形傍在他身旁:“不管你怎么变。我对你的情谊是不会变的。这里怎么啦?”
“这些人在这里设埋伏、要向我兴师问罪。”他真不便赶飞燕走:“倚多为胜,一而再行凶,我把他们都摆平了,正要狠狠地整治他们。”
“哦!这些家伙该死。”飞燕的目光。落在冉芳华裸露的酥胸上:“咦!那不是太极堂堂主的女儿冉芳华吗?她为人并不坏吗!”
“不坏?哼!可恶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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