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老天,饶了她吧!她当时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胆敢揪着他的衣领朝他嘶吼叫嚣……
事后,因为耗了她足足一整日才生下小兰月,导致产后脱力昏睡。之后几日,又要洗三,又要准备满月,胤禛里里外外也忙得紧,并没和她提及此事,她也乐得当只失忆的鸵鸟。孰料,此事竟然还惊动了老康……这下,她真的丢脸丢大发了啊……
'正文 192八贝勒的私生子上'
三月来临时,褀玺给胤禛拾掇好了准备南下的行囊。还特地找随行的苏培盛叮嘱了一番。
初九这日,因为次日胤禛就要启程南下,褀玺特地下厨做了一桌极为经典的港式佳肴,还让喜梅取来了一坛梅花酿,当是给他践行。
一直等到酉时,才盼来他的身影。
然而,当褀玺看到眼前一脸无奈的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呼呼酣睡的小婴儿,又听他解释了一句:“八弟的孩子……皇阿玛赐的名,叫弘时,如今要在咱家暂住一阵子……”时,她彻底无语了。
倒不是因为这孩子的名字。事实上,褀玺对历史上雍正帝的子嗣后代,只记得两个,一个是风流倜傥、早被连续剧演烂了的乾隆皇帝,另一个就是喜欢大办丧事的抽风王爷弘昼了。
至于雍正帝其他的子嗣,早殇的也好、赐死的也罢……也就听她老娘方宜梅在看康、雍、乾系列剧时看到兴起,偶尔和她老爹方树志唠上几句,至于对那些历史剧素来兴致缺缺的她,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啊……
褀玺无语的是,为何八阿哥的孩子要他们来养啊……这两人明明不是不对盘的吗?这也太诡异了……
胤禛自然没错过褀玺狐疑又无语的神情,遂挥挥手,摒退旁人,并让小兰月的奶娘嬷嬷将弘时抱下去喂奶后,这才揽着褀玺坐在沙发上细细解释起来。
原来,今日午膳后,胤禛去房山找萧驭谈“悦兮”拓展的事,回来途中遇上一脸失魂落魄的胤禩,下马寒暄,方知胤禩这是在刻意等他呢,手里抱着的孩子正是他刚满月的儿子,生母因产后出血不止,没来得及看儿子一眼就撒手西归了。
因为八福晋的善妒。这个孩子的生母是胤禩唯一放在心上、偷养在别庄的女子,两年前,他跟随康熙南巡时认识了柔情似水的南方女子,回京后。相思不断,遂遣人去江南将她找了来,瞒着八福晋和她在偏静的房山安了个小家,一个月前诞下两人甜蜜的结晶,喜得贵子的胤禩自是开心不已。
然而,孩子的生母因难产过世又让胤禩颓丧了多时,直至十日前。别庄的管家禀报说,接连找来的三个奶娘嬷嬷不是暴病身亡,就是无故失踪,就连小阿哥也差点被闷死于棉被里,胤禩这才恍然回魂。
他不惜代价,暗地里托名扬江湖的情报组织探查,终于发现,一切的源头竟然出在他自己的府邸。八福晋郭络罗氏……
胤禩拧着袖中那封早上方才收到的密函,又恨又怕。他今日方才得知,从他成亲到现在这四五年间。他那个嚣张跋扈的福晋,竟然用尽了一切的心机和手段,对他那几个妾室格格,不是下药导致她们不孕不育,就是让她们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胎死腹中、或是诞下早夭……
“四哥,弟弟知道,咱们这么多兄弟里,只有您,后宅是安顺和乐、和四嫂真心恩爱的。弟弟我不求别的,只求您能暂时帮我将养时儿一阵子,只要弟弟寻到信得过的嬷嬷,就将时儿带回来。”胤禩痛哭涕零地跪在胤禛跟前,抱着刚满月的弘时,就差没以头磕地地拜托胤禛……
“皇阿玛得知弟弟喜得贵子。特赐名弘时,取’光明可待’之意,却不想……”胤禩说到这里,语带哽咽,无法继续往下说。
胤禛见状,轻叹了声:“四哥暂代你抚养弘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身为堂堂八贝勒,竟被一介女流逼迫至此……”
“弟弟如今也已明了真相,只是,郭络罗氏乃安亲王之外孙女……又是皇阿玛指的婚……何况,弟弟所知的这些事,尚无人证物证可以辅佐,若是闹到皇阿玛处,想和她休离,也不见得能成,故而,弟弟只想先把弘时安顿好,再从长计议……”
胤禛无奈地看看胤禩,以及他手上这个呼呼酣睡的小子,弘时……弘时……不就是历史上雍正帝的第三子吗?如今怎么就成了胤禩的私生子?这下,饶是心思缜密的胤禛也着实头大了……
“然后,明明是八贝勒的儿子,就成了你的私生子?”听到这里,褀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插嘴问道。
胤禛瞥了褀玺一眼,语带委屈:“他可不是爷的私生子,是爷的侄子。既然皇阿玛都赐了名,日后,玉牒上也不会没他的名字。我想,等皇阿玛南巡回来,八弟应该也已办妥这件事了吧。”就是找到信得过的奶娘嬷嬷,将小弘时带离雍郡王府邸。
然而,刚等胤禛离京赶赴扬州、接应銮驾返京,京城里就流传出了一则关于雍郡王有了个私生子的八卦新闻。
放心不下女儿的敏容,递帖子来雍郡王府探望了。
听敏容又是旁击侧敲,又是安慰劝导地对她转述了如今京城里,特别是皇家贵族圈里广为流传的这则八卦流言后,褀玺很想对敏容解释说:”其实弘时和胤禛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就别这么骂自己女婿了”,可一想到这事还与八贝勒府有关,一解释难免将八贝勒的辛秘之事揭露出来,褀玺就收了口。
况且,她想,既然连老康都知道了,甚至连弘时这个名儿都是老康取的,不怕皇家不认帐,等老康南巡返京,相信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于是,她只好干笑着听敏容不厌其烦地开导劝解,生怕自己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似的……
接下来几日,无论是大福晋、三福晋,还是一脸看好戏的太子妃,打着拜访的旗帜,实则前来打探有关流言的真假性,褀玺一律四两拨千斤地推说“不知道”。
除了坐月子时,她不得不让几个妯娌入应惜阁探望她,其余时候,除了敏容,其他无论谁来,她都一律在南昊园接待。故而,即使几个妯娌有心想刺探真相,也不得法。
送走前来“关心”、“安慰”她的太子妃,褀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信步往北褀园走去。
见晌午的阳光明媚馨暖,索性就放慢了步子,在南昊园和中晴园之间的花园里徜徉了片刻,选了几支盛放的牡丹,打算插到主屋书房的花瓶里去,这才一扫而空接待太子妃带来的衰气,心情舒畅地穿过中晴园的九曲连桥,往北褀园走去。
尚未踏入北褀园的院门,就见前院的丫鬟急匆匆地跑来叫住了自己:“福晋……八福晋来了,说是来探望小格格,奴婢留她在前院喝茶……”丫鬟喘着不稳的气息,说明来访者的用意。
褀玺秀眉轻颦,立在原地沉吟了片刻,这才对前院奉茶的小丫鬟笑着点头:“你做的很好,我这就去前院看看。来,你帮我将这束牡丹送去应惜阁,交给喜梅。”
“是。奴婢这就去。”小丫鬟红着脸,小心地接过褀玺手里的牡丹,喜滋滋地往北褀园跑去。入府没两年的丫鬟,平素是没资格去北褀园。这回得了福晋的吩咐,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了。
褀玺望着笑意不掩的小丫鬟进了北褀园的院门,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往南昊园走去。
八福晋因何前来,褀玺心下一清二楚。可是,没有胤禛的吩咐,她自然不会将弘时暴露出去。
“八弟妹今儿怎么有空来坐坐?”褀玺笑颜明媚地跨入南昊园的正厅,清亮地招呼道。
“自从四嫂出了月子,做弟妹的还没来看看小兰月呢。这不,听太子妃说,小兰月可懂事乖巧了,馋的弟妹也想来看看呢!”八福晋一脸玲珑地笑答。
啥?太子妃夸小兰月懂事乖巧?哈,真不知是太子妃空口白话,还是八福晋惯会编谎。自从她出了月子,太子妃和八福晋一样,只在今日来过一次,应该说,太子妃前脚走,八福晋后脚到。因为褀玺的故作不知,压根没让太子妃探得多少”敌情”回去。
再说了,夸一个刚过双满月的女娃儿懂事乖巧,岂不明摆着是在奉承拍马吗?
褀玺乐呵呵地捧着茶盏径自品起了小汤山农庄刚送来的新鲜花草茶,没理会八福晋的满口胡诌。
八福晋见褀玺这般油盐不进,心下恼怒愤恨,索性坐正了身子,向褀玺挑明了来意:“四嫂可是有听说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了?说的……可真够难听的哦……换作我,怎么的也受不了……”
褀玺弯弯嘴角,啜了口花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既是流言蜚语,理它们做什么。”
“四嫂!”八福晋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褀玺,“都在说雍郡王外头有了私生子……四嫂就不生气?”
“我生气做什么?横竖没有的事……”褀玺搁下茶盏,顿了顿,严肃地说道:“就算是事实,我想,与八弟妹也没什么干系吧?弟妹今儿过来,是真想看看小兰月呢,还是想来探听这番流言的虚实?若是前者,我得说抱歉,小兰月刚喝了奶,睡下了。若是后者,我还是想说抱歉,我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没法回答八弟妹什么……时辰也不早了,八爷没有随驾南巡,午时该回府用膳的吧?弟妹不回去准备午膳吗?”
'正文 193八贝勒的私生子下'
“你……”褀玺一席毫不客气的话,堵得八福晋又气又恼,然而想发作又没立场,最终,只得跺跺脚,说了句:“既然四嫂压根不需咱们几个妯娌的关心,那弟妹也不叨扰了,告辞!”说完,就甩了甩帕子气呼呼地走了。
见八福晋这尊大神终于走了,褀玺这才舒了口气,暗叹道:做恶人果然爽啊!
只是不知那八福晋会如何谑传自己,算了,她本就不是什么温婉娴静的闺秀型女子。横竖还有胤禛撑腰呢,她乐得在嚣张跋扈之后躲在他身后装小女人!
从三月初六传出流言说雍郡王有个私生子,到后来的详尽描述:说该子因其生母难产亡故,已被接入雍郡王府由雍郡王福晋亲自养育……诸如此类的流言在京城上空流传,导致褀玺一出府就招来不相熟的贵妇之同情的目光,委实令她哭笑不得。
流言的威力真的很大呢。到四月初九,銮驾返京,胤禛回府时,褀玺就差没真信了流言的内容。
“啪!”中晴园正书房内,胤禛将手上的密函重重掷于案上,面色铁青,“好个胤禩!竟敢这般利用爷的同情心……”
“鹰!”胤禛低喝一声,祈鹰在他身后现身,单膝下跪,“主子有何吩咐?”
“速命祈九,找到这起流言的缔造者……”胤禛眯眼下令,“至于八贝勒府,从今日起,让祈九派人日夜不离地监控起来……”
“属下明白。”祈鹰点头领命,转身离去之前轻声提醒了胤禛一句:“主子,福晋那里……”
“爷心里有数。”他南巡刚回来,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惊人的爆炸消息,只得马不停蹄地先来正书房处理此事了,至于褀玺那里……但愿她没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转而失了对自己的信任。
应惜阁里,褀玺从前来传话的苏培盛口里得知胤禛已经安然回府。目前正在中晴园处理公务,也就没急着前去找他,而是挽袖下厨,准备为他洗手作羹汤。
“主子。’纪念号’这次带来的海味可新鲜了,您瞧,埋冰里都快十日了,取出来还像刚舀回来时的活物一样呢!”佩兰笑盈盈地从储冰的地窖取出褀玺今日打算做的清蒸翡翠石斑鱼的食材——一条足有两斤重的青斑,朝褀玺晃了晃。
褀玺失笑:“海鱼只要新鲜,舀来直接冰冻,温度够低的话。自然可以储存多日。”
“纪念号”三月底时抵达天津港,洛克遣人送来了口讯,褀玺让祈四带着一干得力助手,连夜驱车前往天津港取货。
除了一车满载的海鲜外,还有从欧洲带来的新潮化妆品、最新批号的西药、珍珠玳瑁等西洋饰品以及各类精巧别致的西洋摆件……都是褀玺之前吩咐他们采办的物什。
因为胤禛还有事要吩咐洛克和莫林生,故而,“纪念号”将在天津港休整两个月,直至办妥京城的差事。再扬帆启航……
胤禛回到应惜阁时,褀玺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清蒸翡翠石斑鱼、冰梅鸭、清炒佛手瓜、上汤芦笋和野生菌菇汤,正解了围裙洗手。
“佩兰。递块干净布巾给我。”褀玺边洗边说,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块干净的白棉布巾,只是,一声不吭地将布巾递到她跟前,好似不是佩兰的作风呢。
褀玺下意识地侧头一看,“呀!回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吓我一跳!”边说边看看四周,果然,丫鬟们早已跑的一个不剩。想必又被他以眼神摒退了。
胤禛倚在厨房的餐桌旁,扫了眼桌上备好的四菜一汤,又抬头看看一脸欣喜的褀玺,确定没在她眼底看到陌生又疏离的怨艾情绪,这才松然了神色,一把搂过她。轻轻叹息:“回来了……”
褀玺心下有丝好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回来了呀,苏培盛早就来传过话了,说你一回来就躲进了书房……我想你可能有事要忙,也就没去前院找你。瞧,我也没偷懒哦,知道你回来,已经做好午膳了……呀……唔……”
胤禛等不及她说完,俯身撅住了她那让他思念不断的娇唇,直吻地褀玺娇喘连连,才缓缓离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有没想我?”
褀玺双手环紧他的腰身,将头埋入他厚实温暖的胸膛,点点头,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你呢?”
“你说呢?”胤禛捧起她泛红的脸颊,脸贴脸地亲昵地叹道:“没你在怀,爷几乎夜夜不得好眠……”
“噗嗤……”褀玺听他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不信?”胤禛刻意虎着脸,在她脸颊上啃了啃,不悦地追问:“还是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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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呢!”褀玺听出他话里满满不悦,赶紧讨好一笑,转移话题:“累了吧?回屋换身衣裳,马上就开饭了。”
“褀玺……”胤禛拥紧她,不让她离去,“外头哪些传闻……说实话,你可有信过?”
褀玺听他如此问,有些纳闷,抬眼瞥见他眼底的沉郁,知是他已经听到了京城里近期正流传的八卦新闻,遂抚着他的胸口轻问:“是关于弘时的吗?你担心我受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怀疑他真是你的私生子?”
褀玺见胤禛半晌不语,知他心里真这么想,遂举起握拳的手,在他胸膛捶了几捶,学他一贯的调调:“竟敢不信任我!该打!”
胤禛见状,放下心头的担忧,轻叹一声,将她的小拳握住,举到嘴边吻了吻,“我只是担心你会胡思乱想……”
“我胡想什么呢?你走之前都已经和我解释清楚了,又不是将弘时丢给我就一声不吭地南下……若是那样,我或许真会起疑……除非,你之前对我做的解释,也是假的……”
“天地良心……”胤禛哀怨地竖起右手的十指和中指,欲要对着她发誓,好蘀自己洗清莫须有的罪名,却见褀玺溜出了他的怀抱,笑盈盈地朝他娇嗔了一句:“信你的啦,笨蛋,还不快去洗漱更衣,再不用膳,菜都凉了啦……”
是夜,趁着被胤禛压在身下翻云覆雨的时机,褀玺狠狠咬了他肩头好几下,当是发泄对他怀疑她的不悦。
可越是吃疼,这个男人表现地就越是亢奋。他不停不休地纠缠着她,直战到天蒙蒙亮,方才肯放过连呻吟都无力的她,自己则稍做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