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出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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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出阁记-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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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琛是在某次打赌失败后,被同僚架去广旎苑喝花酒,不曾想,第一次上青楼就被她清新脱俗的眼神所吸引,几次接触后,齐琛想为她赎身,却被她婉拒。广旎苑不能倒,那里还有许多因它而生存的贫苦家庭出身的子女。
  听完费扬古详细的阐述,槿玺和胤禛对视一眼,已经有些明白阿玛的意思了。
  “要改变广旎苑目前的状况并不难,不过……”胤禛顿了顿,看向费扬古:“势必要让齐琛失望一段时日了。”
  胤禛的意思是,由他出面将广旎苑整个买下,改装成酒楼,里头的人,依然可以留下工作,至于老鸨和头牌,他另有用处。江南正要开家能探询南来北往客商机密的青楼,正缺经验老道的老鸨。至于齐琛中意的头牌姑娘,因为之前已有不少人见过她的模样,不冷落一阵子,并重新给她安个适宜的身份,就这么大敕敕地娶进门,怕会影响齐琛日后的作为。倒不是说费扬古瞧不起这些风尘女子,相反,她们的重情重义,让他一介武夫有时也颇感佩服。只是,迎她进门不代表就能封住周边一群八卦看客的嘴,要想婚后家宅安宁如常,势必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失望一段时日总比烦扰一辈子好。”末了,费扬古拍案定夺:“诚如四阿哥所言,让那姑娘随老鸨南下,消失一阵子之后,再以另一个身份嫁入咱家,届时,就算有心人想怀疑,也没证据证明她就是昔日的广旎苑头牌。”
  “没错。这样吧,骆安没有亲人,就让她拜骆安为兄,留在江南一年半载,待骆安手头的事务一了,就带她一同入京。”胤禛思索了片刻,提议道,“不过,此事不宜与齐琛明说,否则,以他的性子,难免泄露端倪。”
  “这个自然。”费扬古点头赞成,这个也是他之所以不让兄弟俩进入书房旁听的原因。
  “正巧,咱们过了年就要下江南一趟,让她们随我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出意外,她可是女儿日后的二嫂了。”槿玺想到元宵节后的江南游,忍不住笑着提议道。
  不想却招来胤禛的白眼,“只要确定了这个事,她们的行程,爷自会派人安排。”
  “……我这不是想替你省点路费嘛!”槿玺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不悦,讪讪地摸摸鼻子,咕哝道。
  “不需要!”胤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下江南,不就是想与她独处嘛,竟然还当着他的面邀约其他人同行,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费扬古见状,心下好笑,这个四阿哥啊,想必真被自己女儿吃死了……也好,如此一来,他和敏容尽可以放心了。
  至于齐恪和那位清贫人家的坚韧女子,不注重对方出身的费扬古自是没有任何刁难,决定回头就让敏容出面去筹备一切事宜。若是没有意外,过了年,也该向女方家下聘了。
  三人窝在书房好半晌,商谈好一切细节,当务之急就等胤禛出手接收广旎苑。
  见时辰不早了,胤禛送了槿玺回宫后打算去广旎苑实地探看一番,故而打算起身告辞。一出书房,却见齐恪齐琛兄弟俩还静静地候在外面等两人的判决结果。
  “齐恪可以协同福晋准备下聘事宜了。至于齐琛,你这个不孝子若是还敢再踏进广旎苑半步,就别想再进这个家门了!”费扬古冷着脸说出决定,听得兄弟俩是一喜一忧。
  “阿玛!”齐琛痛苦地张了张嘴,虽然心知自己的要求于长辈而言确实过分了些,却不想就此放弃,“芙儿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她……”
  “闭嘴!我说了,从现在起,别再提起与广旎苑有关的一切人或事!”费扬古扬声喝止了齐琛的解释,状似不耐烦地挥袖离去。
  留下一脸沉痛的齐琛和惋惜的齐恪,以及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早就偷笑到打岔的槿玺夫妻俩。
  “唉,但愿二哥不会因此而自暴自弃。”与府里的女眷们道别后,槿玺跟着胤禛上了马车,透过车窗望着外头的街景,感慨地叹道。一想到费扬古当时冷漠又凶悍的表情,又忍不住一阵好笑。
  胤禛见状,笑而不答。
  “对了,明儿腊八,咱们炖锅正宗的腊八粥吧。记得当初在永寿宫第一次熬咸味腊八粥,太后一口气喝了两碗,皇阿玛还说我偏心,好吃的只会做给亲近的人品尝。这不,明儿让人给各宫主子都送些过去,也算是咱们南所的一片心意。你觉得怎样?”
  “这些事自然由你做主。太后年岁大了,爷也觉得尝些咸味点心比较好,不过,惠妃和荣妃喜欢甜食……”
  “那好办,咸甜各熬它一大锅,咱们自己也每种喝一碗,另外,做些上口的小点心,送去各宫添些过年的喜气。昨儿听绛蕊说,果之语和花果酒庄送来了不少年货,趁着腊八分些给其他各宫尝尝……我给咱们自己留了一坛五年陈的杏花酒……”槿玺收回视线,眯笑着朝胤禛眨眨眼,“但愿这次你不会醉倒在我之前哦……”
  胤禛听出她话里的调侃,佯装轻咳了两声,有些羞赧地偏过头,不敢正视她眼里的戏谑。
  槿玺见状,迎着马车窗外午后的暖阳,笑得眉眼弯成了一条线……

129 年前的应酬
  接下来直至腊月二十三皇宫大祭灶神前,槿玺就一直忙于筹备送各宫的年礼。当然了,收礼也收得很忙,几乎每日都有赏赐入库。
  至于胤禛,这段时间可说是忙到脚不沾地。每日不是上朝、任岗,就是去他和槿玺名下的所有产业进行年终巡视,盘点库存、清算业绩、发放年终福利。除此之外,还要向祈鹰、骆安、秦朗月等心腹属下发布次年计划等一系列指令。
  看得槿玺直担心他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如此高强度的运作。好在胤禛每晚睡前都会运几个周天的龙啸经,次日醒来,疲累之感倒也不甚明显。
  至于补气养身的汤品,槿玺怕他年岁不大,喝多了给补过头。于是,只间隔些时日炖些较为平缓的养身汤,譬如本鸡煲、黑鱼汤、猪脚猪肺之类的清补汤品,让胤禛的随身太监来南所提了欧洲产的保温食盒专程送去他中午用膳的地方食用。
  如此几番下来,连康熙都嫉妒起自己这个第四子了。单单一道佛跳墙就能让他回味数日,遑论日日美食、周周鲜汤了……想御膳房的大厨都没槿玺这么会变花样……
  故而,自腊月一过完上旬,朝政之事得闲许多后,康熙就每隔上一日派人去南所探询当日的菜色,若是有合胃口的,就让人直接打包送去乾清宫,或是永寿宫,美其名曰陪太后她老人家用膳。
  槿玺在心里大大鄙夷了康熙一把劫匪似的行径后,该做的自然还是得做。于是,连续五次下厨为当今圣上和太后料理了几顿色香味俱全的营养膳食后,赏赐也如流水一般源源不绝地往南所而来。
  “皇阿玛这是打算将他的库房挪到咱们南所来吗?”这一日,难得空闲的胤禛翻完最近半个月以来的库房帐册,不禁失笑地叹道。
  槿玺听出他话里的感慨,也笑着抬眼接口道:“可不是嘛!我都怕其他各宫的主子要对我丢眼刀了。”
  “呵……光丢几把眼刀子还算好的……不过,皇阿玛这次的打赏时机倒是选的不错……届时过了元宵,咱们启程南下。想必也没人会反对了。”胤禛支着手肘靠在书房的软榻上,看着端坐在书桌前的槿玺埋头盘算两人出行需要准备的物什清单。
  主屋这间书房是他们两人共用的。
  临窗,两张紫檀木大书桌面对面放置,桌前各是一把做工精致、坐垫松软的太师椅。身后,依墙而立的是一组接天花板的书橱,进门一侧的墙边,依次立着一张欧式风格的煮茶柜、一张带玻璃门的储物柜、一组三脚花架。居中的空地上,一张布置舒适的檀木软榻。闲闲安置,软榻前,一张宽大的置物茶几,上头搁着几碟点心、一把茶壶。一对茶盏。
  这里只供胤禛和槿玺两人使用,从不招待外客。即便是康熙,也只在第一次来南所赴宴时,参观性地进来浏览了一番,随后就到堂屋后头的茶室喝茶小憩去了。
  故而,这间书房,是他们夫妻二人除卧房之外,最能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的安全场所了。
  “这么说来也是哦,皇阿玛对咱们越重视。巴不得咱们离开皇宫的人就越多……”槿玺边说边无奈地摇摇头,见罗列地差不多了,搁下手里的狼毫笔,朝着尚有些湿润的宣纸轻轻吹了吹,起身递给胤禛,含笑说道:“你看看,可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我估摸着正月之后。咱们也没空打理这些事务了,倒不如趁着这几日年货多,出去搜罗齐了,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唔,都按你说的办吧。明日开始休朝,我陪你出去逛逛,顺便去南堂看看老莫,那罐刚从福建送来的洞顶乌龙。他绝对喜欢……对了,还得约洛克见上一面。过了正月,咱们要准备启程下江南,他也该返航了。有什么计划得趁早找他商量妥当。”胤禛敲了敲食指,沉吟着说道。
  “嗯,那成。就明日去吧。后日就二十七了。街上的摊贩想必都要回家过年了,怕是货品不够咱们扫荡。要知道,咱们还要给骆安他们带些年货回去呢。虽然都过了新年了,可也不能少了礼数不是。”
  槿玺笑着将清单收入荷包,收拾干净书桌上摊乱的纸笔,蓦地像是想到什么,回头朝胤禛说道:“阿玛既然打算将大哥的婚事放在明年仲夏间举行,年前肯定要去女方家送礼,要不,咱们也借机去看看未来的大嫂吧?”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想探看八卦。能让素来冷静自持的齐恪为情所困的,究竟会是怎样的女子呢?
  “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若是被你二哥瞧到,他逮着你问起广旎苑的事,你打算怎么说?”胤禛瞥了她一眼,淡然地打消她冲动而起的念头。
  槿玺一听,顿时偃旗息鼓,“是哦,二哥这阵子就像只竖着毛的困兽,我还是少惹他为妙。不过,话又说回来,阿玛真有必要如此为难他吗?既然广旎苑已经易主了,里头的人,真需要远离京城下江南吗?”
  “我想,你阿玛还有一丝顾虑需要消除吧。”胤禛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似是自言自语:”常言道:风尘女子多薄幸……与其日后让你二哥悔不当初,倒不如让他现在就冷静个一年半载,倘若在这段期间内,无论你二哥或是对方,依然坚持非卿不娶、非君不嫁,那么,我想,你阿玛一定会成全他们,反之,你也能猜到结局了……”
  “啊……原来你早就猜到阿玛的用意了?没想到……老实说,我一直以为阿玛是个粗人,武夫,没想到……”槿玺心下惭愧。原来,她那个一脸粗犷的便宜爹竟然有颗如此纤细的心呢。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呵……若真是不知变通、不懂思索的粗人武夫,怎可能连升数级,在短短二十年内,就从小小的低等侍卫,坐到正一品的领侍卫大臣呢?”胤禛低笑,费扬古虽然脾性粗犷,可该细腻时绝不粗心,相反,比某些文官雅士还要细心百倍。否则,以康熙用人的制度,怎可能光因某个单一原因就厚荫褒奖他至此呢?
  槿玺一愣,随即嘴角逸出一记脆耳的轻笑,“没想到我这个做人家女儿的,还没你这个半路出道的女婿了解的通透啊……”
  “旁观者清吧。想我与你阿玛打交道时,你还在你额娘怀里撒娇呢……”胤禛听她这么比喻,也莞尔一笑。
  “呿,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也不想想,我五岁时才来这里的好伐!论时长,我到这里不过才六年,比你硬生生少了八年唉……要混到现在这副光景,我容易吗我?”槿玺斜眼睥着他,嘟嘴咕哝道。
  “是是是,老婆大人很不容易。所以说,现在一切有我啊……有爷在,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放手去做吧。”胤禛含笑睇道。见槿玺耳脖子泛起红晕,这才收回凝视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眼内襟口袋里的怀表,见时辰不早了,遂伸了个懒腰起身。
  “走吧,还要换身衣裳,早点准备。免得太后她老人家又对咱们抱怨……”
  今儿个腊月二十五,民间祭灶神,皇宫里则是家宴的起始日。第一日在永寿宫,太后做东,宴请各宫各殿的主子。故而,她和胤禛也不得不参加。去了,有些人不愉的面色,徒惹他们不快。不去,太后的懿旨谁敢不从?
  槿玺收拾干净茶几上的残局,将待洗的杯盏茶壶放在煮茶柜上,待会儿绛蕊会进来拿去清洗。至于晚宴要穿的正装,早上就已经让喜竹拿出来悬挂、熏香了。
  “……今晚上,你说太子会不会逮着由头向皇阿玛说你收购广旎苑的事啊……”槿玺跟在胤禛身后,往卧房走去,边走边忧心地问道。
  “不怕。爷早有对策。”胤禛见她如此忧心忡忡的模样,弯弯唇角,拉过她的小手,捏在手心轻抚着,“这件事,我早在收购之前就向皇阿玛聊起过了,他完全支持我将青楼改成酒楼的计划,太子若是拿这件事来说事,只会让皇阿玛反感。丝毫影响不了爷什么。”
  槿玺听他这么一说,也彻底放了心,“那就好。就怕皇阿玛不理解咱们的所作所为,继而打压咱们……”既然事先知会过,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横竖又不拿国库里的银子,都是胤禛的私房钱,你太子有本事,大可去将霓霄阁改建为酒楼啊……
  “你哦……”胤禛轻笑着捏了捏槿玺的鼻尖,揽着她走入卧房更衣去了。
  从腊月二十五开始,至正月十五止,皇宫里几乎每日都有安排大大小小的宴席,最大的,莫过于腊月二十八的除夕宫宴,最小的,就是腊月二十九的南所团圆宴,就南所上下的成员参加。其他的,譬如今日的太后做东的起始宴、年三十康熙做东的全家宴,正月十五的元宵宴……
  啧啧,数不胜数,这就是身为皇家一份子的难处啊,几乎都没时间能让肠胃好好休息……

130 别样的蜜月
  康熙三十一年正月十七一大早,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驶离了皇宫,往城南行去。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准备下江南补蜜月的槿玺和胤禛一行人。
  此次出行,胤禛并没有带很多护卫。
  一来,龙虎鹰豹蟒凤狐七组,除了凤组归属槿玺调遣,其余六组均已被他派至大清除京城外的其他六座流通较为繁盛的大城筹建商贸总行的分据点。
  二来,风雨雷电四组,在四方义盟成立后,分别前往江浙、滇南、顺天、川西等四地建立了义盟据点,既能协助四方义盟的其他三方组织顺利进行各自的商贸营运,也能为日后的商贸总行多累积些人脉广地。
  既然想在整个大清乃至海外建立一个堪称世界性的大型商贸组织,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土地资源,无疑举步维艰,根本无法实现。
  故而,在号称”魔鬼师傅”的祈鹰训练出下一批得力的助手兼暗卫之前,京城就只有祈字辈留守看护了。至于划归槿玺使用的凤组,目前除了凤一依然是槿玺的隐卫,近身随护外,其余十人,也都被她派至了各处。一人守护乌喇那拉府邸,两人驻守小汤山,两人守护房山的庄子,其余五人,分别以管理者的身份加入“果之语”、“花果酒庄”、“蜜语香薰坊”、“寻芳布艺馆”及“玺藤茶楼”,方便守护各处产业。
  于是,留守京城的祈字辈九名成员,肩上的任务堪称艰巨。
  事实上,祈一作为祈鹰的接班人,一直隐于暗处保护胤禛,几乎不现人前。祈二、祈三和祈四、祈五四人因为身手好,故而从一出陇西抵达京城,就一直轮流伴随胤禛左右。一组随胤禛出行,另一组就驻守南所。至于谁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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