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志，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你们作为小死者张一维的爷爷奶奶，有义务协助我们的工作，你们作为死者的密切联系人，都是我们要调查的对象，你懂吗？你们两个，马上把自己11月22日当天的活动，详详细细的写下来交给我们，我们要逐一的查证”
张老头突然又不说话了，继续闷头抽烟，张老太太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警察同志啊，我们会配合你们调查的，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也是着急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呢”
从老张家出来，他们唯一的收获，就是一张纸条，写了几行歪歪扭扭的字，那张老照片他们没有要，照片里的张晨光才十四岁。
“这个老头，肯定有问题，行为很怪癖”老赵一出单元门，马上说道。
“嗯，我上次还以为他是不善言辞呢，就算死的是陌生人，也不应该是这种态，他和大儿子，一定有很大的矛盾，不过，你不会真的怀疑他爸爸会是凶手吧？”
“怎么说呢，从体力上来讲，可能性不大，我刚才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的，张晨光的弟弟呢，你约他了吗？”
“约了，不过他是上三班倒的，要明天才能回家”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外走，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劈头就问：
“咳，你们是警察吧……”
陆文哲他们猛一看，还以为是个中年妇女呢，可听说话那声音，又不太像，再仔细一端详，原来是一个貌似妇女的中年男人，体态丰满，皮肤白皙，圆胖的脸上是长的很平淡的五官，陆文哲不由得在肚子里暗笑，这难道也属于最近很流行的中性美吗？
“是吧，我一猜你们就是警察，这个女同志，我上回见过的”中年妇男见两个人没否认，一脸笑容的继续说到。
陆文哲冲他笑了笑，没说话，妇男受到了鼓励，马上凑近陆文哲，悄声的问“听说，张长风家的老大出事情啦，遭火灾啦？”
“你和他们家很熟吗？”陆文哲开口了
“当然熟了，都一个厂的老工友吗？他们家老2，现在也在我们厂里呢”
“哎，同志，我一看你就是个热心人，我跟您打听个事，行吗”
“行啊，只要我知道的”妇男同志一副就等你们开口的期盼表情。
“这个张大爷，和他大儿子的矛盾，是什么时候结下的啊，是为了什么事情呢”陆文哲耍了个小滑头，假装自己已经确定知道他们有矛盾的样子。
“哪有什么矛盾啊”妇男的回答，却很出乎他们的意料，两位警察诧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说白了，不就是当爸**偏心吗？这个张长风啊，是个老迷信头子，不知道听哪个算命的瞎诌的，说他们家老大命硬，克家人，从小就扔在乡下奶奶家养大的，后来爷爷奶奶都去世了，才接回自己身边的，你说，他能对老大好吗？”
妇男顿了一顿，两个警察连忙点头赞成，向他投以鼓励的目光。
“唉，两个人都偏心的很，他**也一样，就偏小儿子，毕竟是在自己身边一手带大的吗，他们家老大真不错的，就这样，还是很孝顺的，平时他们家上上下下的力气活，都是老大干的。他爸本来可以早点退休的，身体也不好，就那么硬扛着，非等他们家老2高中毕业了才退的，让为了让他们家老2顶班，就不想白给他们家老大，弄的他都三十好几了，才结的婚。这老大的命啊，还真的很硬啊，这日子刚刚过的好一点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怎么又遇上火灾了呢，哎，同志，我听说，他们一家子都被烧死了，是真吗？啊？你们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妇男同志的表情很丰富，从同情到悲哀，再到好奇，一点过渡都没有，陆文哲他们应付了他几句，又热烈的感谢了他对人民警察的帮助，就脱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陆文哲按计划是要走访张晨光的弟弟，张亚光的。她和小丁刚要出门，就被顾楠的电话给留住了，鉴定中心那里，最终结果已经出来了，顾楠让他们都集中到会议室去，把情况通报一下。
“通过dna鉴别，两位老年死者，和两位成年女死者之间，均确立为亲子关系，抱孩子的成年女性和客厅里发现的成年男性，与死亡的婴儿之间，也能确立亲子关系，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六位死者，分别就是房屋原居住成员，王连平、张士芳两夫妻和的两个女儿，以及女婿、外孙，一共六个人，也就是说，这是一起灭门惨案”
修主任为自己的发言，做了一个总结。
虽然大家早就预计到了这个结果，真正被证实了，还是都感到了一阵寒气，究竟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进行这样的屠杀呢？
第四章爬行的尸体
第四章爬行的尸体
“正好，今天修主任和小林都在，死者的身份也明确了，我们先来还原一下作案现场吧”顾楠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小林，你先谈谈吧，你最了解现场的情况了”修主任说道
“我有这么几点看法，第一、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是陌生人的话，很难在室内完成所有的杀害行动，受害人中有三名成年人，反抗逃脱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而实际上，在小卧室里的被杀的王义莲，压根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坐在椅子上就直接被割喉了”
小林停顿了一会儿，大家都在点头，在这个问题上，每个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第二、蓄意谋杀的可能性，远远超过临时起意杀人的可能，根据火灾现场情况，凶手使用了大量的助燃剂，消防队说是汽油，一般家庭里，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存放那么多的汽油吧，那么，这些汽油肯定是由凶手带过来的，目的，就是杀人后毁尸”
“第三、关于几名被害人的受害顺序问题，我的初步推断是这样的，小房间里的王义莲，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接下来，应该是大卧室里的两位老人，客厅里的张晨光是第四个，王义萍和她儿子吗……”小林迟疑了起来
“怎么了？有问题吗”修主任问道
“我现在对最后两个被害人的顺序，还有点疑惑，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情况是这样的，王义萍和婴儿倒在客厅东侧的墙角里，王义萍抱着婴儿，婴儿的头靠在墙上，王义萍全身焦黑，烧伤非常严重，而婴儿的胸部、颈部、头部，都是完好的，可婴儿的胸部以下，也受到了严重的烧伤，当时，我和赵哥、月月几个人在现场的第一感觉，都认为是妈妈为了保护孩子，把他抱在了怀里，所以婴儿的上半部没有被烧到，可是等我回来做了尸检以后，发现了这个……”
小林和他领导一样，也喜欢分发恐怖照片。
照片里是焦黑的人体的放大图，看不清是哪个部位。
“这个，是受害人王义萍的大腿和膝盖，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腿上有大面积的伤痕，是被凶手打的吗？”小丁抢答成功
“对，王义萍的两条大腿和膝盖上都有明显的伤痕，可是，你们再看这张照片”
大家默默的观赏着又一片焦黑的人体，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都没有，是吗？可是，这里是王义萍的腹部，让她致命的刀伤，就在这里，不过在我们剥离尸体表面的焦损组织之前，是没法看到刀伤的，那么，为什么腿上的伤，会如此明显呢”
对比着两张图片，陆文哲默默的思考着，她习惯性的看了看顾楠，顾楠刚好从图片上抬起头，两眼发亮，嘴角上扬，陆文哲知道，他应该是想到答案了。
“顾队，别一个人偷乐啊，知道了，就说出来吗”修主任顺着陆文哲的目光，也发现了。
顾楠笑了笑，说“我的推测是，王义萍腿上的伤痕，是她被火烧后，才造成的，是在烧伤的皮肉上产生的二次擦伤，所以那么明显，这些伤，有可能是凶手干的，也有可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自己？难道她被烧成那样了以后，还没死吗？”
“是的，并不能否认这个可能，你看修主任他们的报告，六个受害人里，三个是被割喉，分别是王义莲、张世芳和张一维，王连平是胸腹、背部多处中刀，张晨光身上的刀伤比王连平的还要多，颈部、腹部都有，他们两个，我估计是进行了反抗的，而王义萍，是刀伤最轻的一个，胸腹部中了三刀……”
“对，我同意顾队的意见，对王义萍而言，是存在被刺伤昏迷，又被泼汽油烧伤后，并没有死去的可能的，而且，我并不只是推测，我有证据”小林补充道
“这是消防队提供给我们的助燃剂残留的示意图”
小林又舀出了一张大图，是王连生家的房子的套型平面图，上面画了好几个醒目的大红圈。
“这个圈，是客厅里张晨光倒下的地方，这两个个圈，是大卧室里老夫妻两个倒下的地方，这个圈比较小，正好在王义莲坐的椅子周围一圈，这四个发现大量助燃剂残留的点，都和尸体被发现的位置相吻合”
大家纷纷点着头，表示听懂了小林的解释
“我们再来看这个红圈，在客厅的西墙角，这个红圈的范围最大，经过的我们的调查和残留物提取鉴定，这里，本来放的是张晨光和王义萍夫妇的床，可是在案发现场，这里并没有在任何尸体，王义萍和她儿子，在客厅的另一个角落里，在发现这个问题后，我又去现场重新做了取样工作，在这个红圈和我们发现母子尸体之间的地面上，我找到了大量人体组织的残留，都是王义萍的，呈这样一条轨迹”
小林边说着，边画了一条线，从最后那个大红圈，一直连到了客厅东侧的墙角。
“现在，让我们把话题拉回来，就是王义萍和她儿子，到底是哪一个先被害的，是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妈妈抱着儿子的时候，一起被杀害了，如果是这样的，那么小孩的尸体，为什么上半身还基本完好呢，凶手应该会把他们的尸体倒上汽油，一起烧掉吧，就算王义萍的身子护着，也不可能挡住烈火吧”
“我推断是这样的，王义萍和她儿子是被凶手先后刺伤在客厅的床上的，两个人，原来都倒在床上，但是王义萍，并没有真的死掉，在凶手放火离开现场后，她在火堆里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被火烧着了，就抱着他，爬行到了火势最小的客厅东侧墙角，脱离了汽油圈，扑灭了孩子身上的火，所以，才会形成我们现在看到的场景”
会议室里的所有警察，都被小林描述的场景给微微震撼到了，一时谁也没说话。
“小林，你为什么认为张晨光是先于王义萍被杀死的呢？”陆文哲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哦，张晨光如果不是先被杀死的，他应该会去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吧，那现场就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了”
“是啊，我的疑问也在这里，不管他是否先被杀死，如果他有心要保护自己的妻儿，他都应该在他们附近啊，在床那里，可是，他尸体的位置和动作，都是正好相反的，我觉得，现在还很难确定他的死亡顺序，他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死的，前面三个的顺序，我还是比较赞同的”
“我同意汪副组长的看法”说话的是邓姐，陆文哲无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邓姐继续说道：
“我看到现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丢下自己的老婆孩子，先跑了，根本没有保护的企图”
“恩，邓姐和月月的这种推测也有道理，不过，我倒对第一个被杀的是王义莲，还有点疑义”顾楠说道
“修主任，根据你们的验尸报告，王义莲死时，头上是戴着耳机的，是吗？”
“是的，她应该是坐在电脑跟前，戴着耳机”
“这就对了，小林推测王义莲第一个被害，是因为她完全没有挣扎和反抗的迹象，说明在她之前，还没有别人被害，她没有被惊动，就毫无预兆的被割喉了，可是，如果她戴着耳机，那就不一样了，如果房门再是关着的，说她是最后一个被杀害的，也是有可能的”
小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也就是说，凭我们现有的证据，还并不能完全确定凶手当时的作案轨迹”老赵说道。
“是的，不过我相信经过我们进一步的侦查，一切都会逐渐明了的，对了，老项，凶手作案后逃离的踪迹，有线索了吗？”顾楠看着对面的老项。
“没有，他们那种老小区，也不是封闭式管理的，连个物业都没有，也没有设监控，外围的监控，我们排查过了，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对了，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要纵火？大家都说他为了毁尸，那又为什么要毁尸呢，就算是被害人的体征被破坏了，又怎么样呢，他们又不是什么不该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人物，他们就是住在这里的六个人啊，而且，现在的dna鉴定技术又这么发达。而他毁尸的方法，偏偏又选择了放火，这不是给自己脱身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吗？他要悄悄的走掉，还容易些，一放火，不是把大家都引过来了吗？虽然目前周边的群众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可毕竟还是有风险的吧”老赵，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会不会，是一种变态的仇恨心理造成的呢，哼，看我把你们统统都烧成灰……”邓姐模湣判资值目谄窈莺莸乃担硌莸暮芡度耄蠹叶疾挥傻男α似鹄础�
第五章死前在聊天
第五章死前在聊天
“汪月月，晚上有空吗？”下班的时候，修主任叫住了陆文哲。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陆文哲在肚子里对自己说，现在，整个刑警队都看出来了，修宜楷，想追汪月月。
陆文哲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说“我……没空”
修宜楷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请你出来吃顿饭，聊一聊，并不代表什么的”
陆文哲也笑了“我只是怕你误会……”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请人吃了一顿饭，就认为有什么了的小男生”修宜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陆文哲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修宜楷说要去索菲亚，陆文哲没再推辞，她知道修主任有这个实力，没必要故作贤惠善良的和他客气。
直到甜点上来之前，陆文哲一直在认真的对付着她的食物，舀着汪月月的工资，她已经很久没到这种地方来了，先好好享受一下再说，修主任也没多说什么，直到提拉米苏上来了，陆文哲才暂停了一下，坐直靠在了椅背上。
“我很好奇，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修主任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陆文哲不明就里
“很多事情，车技、英文、口才，包括……老练的点菜和使用餐具……”
“哦……呵呵，呵呵，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也有权利追求上进的吗，呵呵”陆文哲只好用傻笑来应付。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修宜楷没理她，突然来了个单刀直入。
“哦，我也很好奇”陆文哲也只好有话直说了
“我喜欢，聪明的人”
陆文哲，一下子笑了出来，然后看着修主任有些不悦的脸，连忙收起了笑容。
陆文哲笑，是因为这句话好熟悉，这曾经也是陆文哲的口头禅，下一句是“我不能忍受傻蛋”
记得那时候是陶惠、还是其他什么人，问她为什么会选择沈少渊，她的答案，和修宜楷的一模一样。
“我这话，有什么好笑吗？”修宜楷有些困惑
“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下子想到了别的事情上，对不起啊”
“那么你呢，我能问问，你喜欢顾楠什么呢，能让你这么的义无反顾、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