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主任很为难，陆文哲又话里有话的恐吓了他一通，他才答应找几个还没被接走的学生接受询问，不过，苟主任要求，在警察问话的时候，自己和学校的法律顾问一定也要在现场，陆文哲同意了。
第九章动机不明
王维倩和周童都还在学校，王维倩的父母在国外，周童的父母下午才来接她，陆文哲他们故意把她们两个放在中间询问，先随便找了几个学生，了解了一下两个事件发生时，她们所知道的大概情况，然后，才轮到两个主要目标。
由邓姐负责出面问话，三组里最具问话技巧的就是她了，两个女孩都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这两天的经历，是够她们受的。
“倩倩，你们前天晚上一直在宿舍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情况”
王维倩看了看周童，两个人一起摇了摇头，周童说“前天慧慧老师和文医生来看了我们以后，我们两个没再出去过，一直呆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事情好干，书也看不进去，就干脆洗洗睡了”
周童说话很快，象蹦豆子一样，她中等个子，剪了个男孩头，眼睛不大，可是又黑又亮，椭圆的脸孔，是个很爽利的姑娘。
“晚上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呢”邓姐很宽泛的问了一句。
“没有”周童回答的很快
邓姐把自己慈爱的目光又移向了王维倩，王维倩也摇了摇头。
“你们几点钟睡的？”
“恩，倩倩十点钟不到，就吃了文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去睡了，我迟一点才睡得，大概快十一点了吧……”
“安眠药？”邓姐反问了一句
王维倩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说“恩，我这两天一直睡不好，老做噩梦，就和陶老师和文医生说了，文医生让我少吃一点点安眠药，先把作息调理过来”
“哦，那也是的，你们还在长身体，睡眠是很重要的，小童，你呢，你睡的还好吗？”
周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每天一挨到枕头，就能睡过去的，叫也叫不醒……她们以前都老是笑我的”
邓姐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平时和叶子敏关系好吗，她前一阵子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们知道吗”
“我和她关系一般”周童的回答还是来得那么快，邓姐都被她给逗笑了。
周童自己也笑了起来，房间里凝重的气氛暂时得以松弛了一下，连一直如临大敌般的，坐在一旁的苟主任也僵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倩倩，你呢”
王维倩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和倩倩平时比较要好，叶子敏她太……”周童好像想帮王维倩说话的样子，可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大概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再说叶子敏什么不好，很不合适吧
邓姐理解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董子文呢，她和叶子敏的关系走的近吗？”
“董子文不爱说话的，她和谁的关系都一般般”周童回答道
“昨天上午，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啊”邓姐问的很随意
周童这次没有马上答话，而是转头看着王维倩，王维倩迟疑了一下，说道“具体时间不太清楚了，昨天上午叫早的铃也没打；我又吃了安眠药，睡的挺沉的，早上是被隔壁宿舍的人叫醒的，她们一直在拍我们的门，然后我又摇醒了童童，两个人一起下的楼”
邓姐看了看陆文哲，方便直接问的，基本都问过了，陆文哲使了一个眼色，表示可以让她们走了。
等两个女孩子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陆文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平时住在宿舍里，晚上睡觉都锁门吗？”
“当然锁的啊”周童回答道
“昨天也锁了吧”
“锁了，我睡觉前锁的”周童
“哦，那其他同学也都是这个习惯吧”陆文哲又故意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剩下的女学生，邓姐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尽快的完成了询问任务。
他们离开前，陆文哲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陶慧慧，向她证实了一下王维倩和周童所说的情况，陶慧慧肯定了安眠药的说法，也确认了女生宿舍晚上都是要求她们一定要锁门的。
陶慧慧那头的电话里很吵，她好像在应付记者或者其他什么人。
一回到队里，陆文哲立刻向顾楠汇报了最新情况，老赵也从其他案子上赶了回来。
“如果说王维倩吃了安眠药，周童又睡的很死的话，那凶手，倒是有可能潜伏在她们宿舍的，晚上可以睡在床上，早上的时候，先躲在阳台上，等她们两个都出去了，再乘着混乱逃走，可问题是，凶手怎么可能知道王维倩当晚会吃安眠药呢？这个事不可能预判的啊……”
“如果是鬼，就会知道……”小丁轻轻的嘀咕了一句
“讨厌”邓姐一巴掌拍了过去，
“知道王维倩吃安眠药的人，应该只有陶慧慧、安茹萍、周童、和王维倩本人吧”陆文哲说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们隔壁宿舍的女孩子偷听到了呢”老赵插嘴说道，然后又有些着急的说“哎呀，你们别这样没头没脑的从中间说起，好不好，为什么有人要杀这个周美珍，动机呢，周美珍的死，和叶子敏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吗”
顾楠笑了起来，说道“是啊，主要是这个案子太诡异了，把我们的思路都给打乱了，我们是应该抛弃这些鬼怪乱说，按照常理去从头分析”
“老汪，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顾楠点了陆文哲的将。
“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是，叶子敏目前还只能判定为自杀，但是自杀的原因不明，而周美珍呢，虽然貌似自杀，但是有很大的谋杀嫌疑，一是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了身份不明的学生，拿着凶器，在死亡时间段进过周美珍的房间，二是修主任认为周美珍的死状比较放松，存在被乙醚迷晕后，再被勒死的可能性”陆文哲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说道。
“而两起死亡之间呢，还有一双死者的鞋子，曾经诡异的出现在叶子敏死前所住的宿舍门口，另外，那个疑似的凶手，外形和叶子敏也很相似，不管她是人是鬼，这都说明两起案子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
“至于凶手的杀人动机吗？我们目前，还一无所知”陆文哲下了一个阶段性的结论 。
第九章动机不明（二）
“其他人呢，也都说说呗”顾楠又看像了其他几个人
“我先说”小丁同志很积极，“那个杀死周美珍的嫌犯，为什么可以走进５０６宿舍呢，那两个女孩子，不是说自己睡前锁门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个还不诡异吗？”
“除了你的神鬼说，我倒还有一个解释”老赵开腔了，“如果周童说的是假话，她没有锁门，也能造成这个结果的，你们别忘了，她锁门的时候，王维倩已经睡觉了，周童锁门的这个事情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问题是，周童为什么要骗人呢，她和那个凶手会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杀周美珍”小丁反问道
“那就很难说了，周童和叶子敏是同一个宿舍的，关系越近，就越可能产生矛盾，你们别忘了，放在５０６门口的死人的鞋子，周童也有很大的嫌疑的，她和王维倩关系最好，最方便掌握王维倩的动态，据我们了解，王维倩回宿舍去拿药，确实是和周童打过招呼的，还叫她帮忙先打饭呢，而且，周童也应该知道停电时监控是拍不到画面的，我看啊，她最具有放鞋子的便利条件”
老赵说的很有道理，邓姐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老赵马上反问道“老邓，你不同意吗？为什么呢”
邓姐笑了一下，说道“我没有不同意啊，只是，我还挺喜欢周童那个丫头的，那倒是个爽快的孩子，不过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
大家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说完了吗？那我也来说说，我同意老汪的说法，这两起死亡，绝不是巧合，一定有联系，我觉得，这个联系，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顾楠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两个人，会有什么联系呢？一个学生，一个舍监，那些女生也都说，平时没见过她们两个并没有什么过度的接触”
“哎，我有一个想法，叶子敏会不会压根不是自杀啊，如果是周美珍杀的她，那么，周童有没有可能就是为了报仇才杀周美珍的”小丁叫了起来。
“恩，或者就算叶子敏不是周美珍杀的，但也有可能是周美珍做了什么，导致了叶子敏的自杀，这也可以解释周童她们为什么会把谋杀搞的那么复杂，要假扮叶子敏的样子，要把鞋子放在宿舍门口，故意把事情往叶子敏的身上联系”陆文哲补充道
“这些，都只是毫无根据的假设，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周美珍和叶子敏之间的联系找出来，我建议我们可以找陶慧慧老师帮忙，私下里找这些学生聊聊，这个事情，就由汪组长牵头来做吧，邓姐一起帮忙，你们女同志出面方便些”顾楠开始布置下一步的工作。
“赵哥和小丁，你们就负责寻找那个神秘的杀手，那个假扮叶子敏的女生”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这个工作呢？拿监控录像去给学生们看吗，会不会引起这些女孩子的恐慌和谣言啊”老赵问道
“恩，这个事情，恐怕要通过校方来做，否则确实是很容易造成局面失控，你们直接去找她们那个吴校长吧，我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不会再妄图掩盖真相了”顾楠回答到
“老项和大鹏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他们那个抢劫杀人案弄的差不多了吧”邓姐突然问道
“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配合湖南那边的同事收尾了吧，怎么了，你想他们啦”老赵故意斜眼问道
“切，你懂什么，我是觉得叶子敏自杀的监控，和周美珍被杀的监控录像，最好让老项再看一下，这老小子，眼睛比较毒的”
这倒是真的，老项在分析监控录像这方面确实有自己的本事。
晚上，顾楠到陆文哲家吃饭，汪老爸已经把顾楠爱吃的东西都摸透了，陆文哲最近一直在抗议，她觉得自己在家的地位明显下降了，现在，顾楠才是汪老爸的心肝宝贝。
顾楠拥着陆文哲，两个人站在阳台上消食，今天天气很好，感觉星光离得好近。
“老婆，你怎么越来越瘦了”
“就是啊，以前要减肥的时候好辛苦，现在想胖一点起来，怎么也这么难”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把自己养胖一点，太瘦了，穿礼服很难看的，你看你这个小胳膊，跟芦柴棒一样，我给你买的巧克力呢，你每天都有吃吗”顾楠攥着陆文哲胳膊，轻轻的摩挲着。
陆文哲和顾楠已经领了结婚证，计划在两个月后正式摆酒请客。
“吃吃吃，万一我再胖回最开始的那个样子，怎么办啊”
“原来的样子怎么啦，你原来也很可爱啊”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的”陆文哲转过身，盯着顾楠的眼睛
“我干嘛骗你”顾楠一脸的无辜
陆文哲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哎，你有没有怀疑过，女校这个案子会不会真的是鬼魂做怪啊”
“不会吧，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顾楠很惊讶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吗”陆文哲连忙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有原因的。
这阵子，陆文哲越来越频繁的会想起一些事情，都是汪月月的事情，小时候的、以前的、陆文哲不可能知道的。
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她会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当然了，就算是汪月月偶尔回来，陆文哲倒是从来没离开过，所以，她很费解自己目前的状态，到底算什么呢。
连自己本身都是一个灵魂附体的人，陆文哲会怀疑有鬼魂做怪，也就不难理解了吧，现在的陆文哲，按世人的常理来解释，何尝又不是一个鬼魂呢。
姜还是老的辣，事情还真被邓姐给说中了。
老项一回来，就从监控录像里发现了蹊跷，大家又一次集中到了技术室，听项老师的分析。
第十章自杀有因
“你们一直认为，叶子敏从陶慧慧那里出来，在教室里发了一会儿呆，就跑回宿舍自杀了，是这样的吗？”老项又开始志得意满的出题目了
大家点了点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你们来看看这里，这一段，是叶子敏在教室发呆时的那段监控，因为监控头安在黑板上方，叶子敏的位置又比较靠前，这段监控是所有影像里画面最清楚的，叶子敏的脸部我们看的也比较清楚，对不对？”
老项按下了播放键，画面开始变化，录像里，叶子敏双目呆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周围的女孩们还是会翻动着书页、偶尔交头接耳一下的话，真让人怀疑画面还是静止的。
“就在这里，你们仔细看”老项突然叫了起来，迅速把画面调到了最大，屏幕上，满满的都是叶子敏的脸。
“你们看她的眼睛”，老项叫到
画面里，叶子敏的并没有动，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她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盯在了画面左下方的某一个地方，瞳孔好像迅速的收缩了一下，然后就那么定定的盯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了好几秒钟，接着，叶子敏突然眨了两下眼睛，站起身就跑出了教室。
“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啊”陆文哲叫了起来
“对，她就是看到了什么，而且这个东西直接导致她跑回宿舍楼，跳楼自杀”
“到底是什么，她看到了什么”老赵急急的问道
“别急吗”老项把录像倒退了回去，又把画面恢复成了正常的大小，重播了刚才那段影像。
在正常画面下，他们没法再看清楚叶子敏的脸部表情的和眼神的细微变化，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叶子敏面前，除了铅笔盒和摊开的课本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异常的东西。
“没东西啊”老赵越发急了
“怎么没东西啊，铅笔盒、课本不是东西啊，还有课桌，也是东西啊”老项说的很是理所应当。
老赵正要发飙，却被顾楠用话给截住了，“项哥，你是不是想说，课本上或者铅笔盒上有可能有什么东西，让叶子敏看了以后，突然起了自杀的念头？”
“是的，我不能肯定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叶子敏的表情变化来看，她肯定不是只在教室里发呆，她就是在教室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了最终的跳楼，这就是我的想法”老项铿锵有力的说着。
叶子敏的生前用过的书包，已经被他们当证物收集过来了，小丁去鉴定中心取了回来，大家把所有的课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铅笔盒也细细的搜检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唉，又是一场空”老赵扔下了最后一本作业薄。
“别急，不是还有课桌呢吗”老项说道
“我说，你这老小子还真的相信那课桌上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女孩子去跳楼吗”老赵一贯最喜欢和老项掐架
“赌一包中华，敢不敢，敢不敢”老项当然也是掐架爱好者
负责去学校查看课桌的，是陆文哲和邓姐，她们两个今天本来就约好了陶慧慧，想私下里了解一下叶子敏和周美珍平时的个人情况，正好顺便先解决一下课桌的事情。
“啊，怎么会这样”
三个女人站在初三一班的教室里，首先发出了惊讶的叫声的，不是两位女警察，而是女老师陶慧慧。
叶子敏的课桌上，左手边中间的位置，有一大块油漆的漆面被人给刮掉了，而且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