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问题是赵珽和宋可儿自身不硬,惹出未婚先孕的丢脸事情,便是以后由章氏之子继承四房。赵珽都叫不起来,毕竟赵珽算是败坏了门风。
“可儿姐,今后的事情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好,你婆婆也算是个有分寸,做事断不会太过分,所以这些事暂时不要多想,如今最紧要的是让你夫君好好读书。听世子说,明年皇帝六十大寿,要加恩科,明年先加秋试后年初再加会试。便是不中,接下来又正好是三年一次的大比之年,只要努力。能够登榜。那便是出人投地,便是之前的过错又如何?人谁无过,改之就好。”阿黛轻声的道。
说起来,赵珽目前只有这一条路走,如果不走这条路,便是章氏无子,赵珽支撑门户,可因着这事,那在有份量的人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真的?明年会加恩科?”宋可儿一脸惊喜的问。
“是真的。”阿黛点点头。听赵昱说过,这事情过了年。朝廷就要宣布的。
一听是真的,宋可儿便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她如今再不是钱塘那个不知深浅的女子,自也晓得,她们夫妻要想出头也唯有在这上面努力了。
挺了这去,那今后,她和小萱儿还能抬起头来做人,要不然,以后便只能窝窝囊囊的一辈子了。
“嗯,我晓得怎么做了。”宋可儿点点头。
阿黛便不在多说。
“对了,我婆婆让我提醒你,二房那边你要心中有数,那赵璋能升百总,若没有阮家放手,是断然不可能的。”这时,宋可儿看了看四周下人离的远,且都在忙碌着,便压低着声音跟阿黛道。
这是章氏让她提醒阿黛的,毕竟许多事情,章氏是不好出口的。
阿黛微微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她自是心中有数的,恭王妃玩这一手也不过是一种平衡。
先扶一把赵家二房,让二房有跟赵昱抗横的能力,这样,赵昱要想完全掌握恭王府,就离不开恭王妃的支持。
这王妃的手段耍的是不错的。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天意是最难捉摸的。
阿黛此时看着天空,风起云涌。
京城的鞭炮声便开始此起彼伏。
申时,一切准备停当,接下来就是准备团圆饭了,阿黛起身,准备回屋里换一身衣裳,路过抄手游廊时,就看赵云笙赵云锦两个肩并肩的坐在游廊的廊杆上,一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上不时闪现的火花,一边聊着天。
虽然是阴沉的天,但倒底还只是申时,也就相当于下午3点钟,天自然还是亮堂,因此天空中的焰火并不太明显和炫丽。
“云锦,你在钱塘可听说秀姐姐的事情了?”一片鞭炮声中,云笙压低着声音在云锦耳边低声的问道。
“什么事情?”云锦问道。
“听说秀姐姐在钱塘跟一个姓安的秀才不清不白的?”赵云笙八卦的问道。
十二岁的女子,半大不小的,却未真个懂事,对什么都好奇,也容易人云亦云。
“这我不知道,我去钱塘的时候,秀姐姐已经回京城了。”赵云锦道,她在钱塘时,因着全氏当权之故,她多数同章氏都是待在衙门后宅,并不去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
“你真是的,怎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听彤姐姐说的,总之是挺不要脸面的。”赵云摇着头有些不屑的道。
这时,两人听到了阿黛的脚步声,连忙回过头来,见到阿黛,连忙从那廊杆上跳下来。齐齐全阿黛行礼:“见过嫂嫂。”
“再说什么呢?”阿黛自是听到她们之前的话了,这会儿只是故意问道。
听着阿黛的话,赵云锦正要老实的回话。那赵云笙连忙拉着她:“嫂嫂,没什么。”
“云笙。开始读书了吗?”阿黛问道。
“读了,我九岁就开始启蒙了,到现在已读了三年了。”赵云笙道。
“那孔子观于周庙那一篇读过吗?”阿黛问道。
“何止读过,我还会背。”赵云笙说着,便背负着手背道。
孔子观于周庙,有敧器焉。
孔子问于守庙者曰:“此谓何器也?”
对曰:“此盖为宥座之器。”
孔子曰:“闻宥座器,满则覆,虚则敧。中则正,有之乎?”
对曰:“然。”
孔子使子路取水试之,满则覆,中则正,虚则敧。
孔子喟然而叹曰:“呜呼!恶有满而不覆者哉!”
子路曰:“敢问持满有道乎?”
孔子曰:“聪明圣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抚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挹而损之之道也。”
赵云笙背来,十分的流利。显然是下了功夫记下的。
这篇文的大致意思就是孔子参观周庙,看到一个倾斜的器皿,便问守庙的是什么。守庙的说是座位右边的器皿,孔子又问,听说这右座之器,盛满水就会倾覆,空了就会斜,水装到一半则正直,是这样吗?庙祝回答说,是的,于是孔子便让子路取水试之。结果果然是对的,而后半段则是教导谦虚谨慎。不可自满,水满则溢的为人处事之道。
这篇文是大户人家教导子弟必学的一篇文。
“那你能告诉嫂嫂。孔子为何让子路取水试之?”阿黛盯着云笙问。
听着阿黛的话,赵云笙先是一愣,随后脸有些胀的通红,先生在教导这篇时,自然是解释的十分清楚的,许多事情不能一味的道听途说,必须亲眼所见,亲手证实,方可定论。
而她先前传秀姐姐的事情,显然是在传谣了,不附合这篇文的教导。
“嫂嫂,我错了。”赵云笙有些无措的道。
“行了,快去换衣服准备吃饭吧。”阿黛笑道,这事,她也只是提个醒,不会过多的责备。当然,阿黛这样,倒不是为了阮秀开脱,实不原云笙受人利用罢了。
前翻,阮秀来找恭王妃,阮彤就在打听着,而今阮彤又放出这样的话,阮府这两位姑娘可有的折腾了。
“是。”两个丫头行了礼,便赶紧回各自的屋里。
阿黛也回昱和院换衣服。
抄手游廊不远的小亭里,赵昱正跟五太爷聊天。
阿黛同两位云笙云锦的话自落在了两人的耳里。
“公主为你选了一房好媳妇儿。”五太爷道。
“嗯,当初我过的糊里糊涂的,也全赖王先生教导,才浪子回头。”听得五太爷夸奖阿黛,那感觉比万自个儿更让人高兴,于是,赵昱又往王爹脸上贴贴金。
其实也不用他贴金,这一点,是钱塘人公认的。
“你放手为之吧,五太爷支持你。”五太爷又道。
“多谢五太爷。”赵昱道,他这回下狠手整治各家纨绔子,在族里并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的,毕竟他这一下子可得罪了不少的人。
“走了,吃年夜饭去。”五太爷道。心里却是有些感叹,二房那边的那点心思他心里清楚,只是这王府的承爵却是一把双刃剑,异姓王,历来都没有几个好下场的,弄不好就是舟毁人亡,倒是如今赵昱独特的身份背景,说不定才能让恭王府这艘船顺利靠岸。
赵昱扶着五太爷下了亭子。
天已黑了。
远处,万家灯火。
天空,焰火绽放,刹那风华。
又是一年了。
天空中,雪花大朵大朵的飘下,没一会儿就成了扑天盖地之势。
大年夜,风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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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前世恩怨
大年夜,大多数的人家都是守夜守到子时,子时祭拜祖先过后便可以各自回房休息了。
从戌时开始,天下起了雪,碎碎的飘着。
杨家三房。
杨三郎宽衣还未睡下,却听得屋外窗下路过的下人一声惊叹:“啊,这雪突然下大呀,这天也是真冷,保不齐明天城门洞那里就要冻死几个叫化子了。”
“可不是,走了走了,快回屋。”另一个催促着。
两人声音渐远。
杨三郎听着两人的话,不由的顿了一下,刚脱下来的衣服又飞快的穿在身上,走到窗边,打开窗,立刻的冷风直灌而入,外面的雪花跟棉花球似的,那墙头上原来薄薄的雪几乎以可见的程度在堆高。
之前还是碎碎的雪,只突然间就扑天盖地了。
“怎么了?”赵落梅拢紧衣服走到杨三郎身边。
“我要出去一下。”杨三郎连忙把窗户关上,怕赵落梅冻着,自己却又拿起床边的一根绑腿,把裤腿绑上。随后套了皮靴道。
“这时刻,你要去哪里?”赵落梅连忙问道。
“我看这雪太大了,南城那边我终是有些不太放心,我得去看看,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逃不脱责任。”杨三郎道。
虽说夜里有更夫,但是这大年夜的,又是个下雪天,更夫多半也是躲在更房里睡觉了。
听得杨三郎这么说,这公事上的事情,赵落梅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抱怨了句:“兵马司那边就是欺负人,这两年,年年过年都是你当值。”
赵落梅有些愤愤然。
“放心。一切会好的。”杨三郎拥着赵落梅的肩,别的且不说,就单老爹寿辰宴时。世子和世子夫人出现,估计接下来他的境遇便会有所改变。
不过。万事终须要靠的是自己,所以,就算有世子和世子夫人的支持,在本职工作上,他更须得兢兢业业。
“来,把披风披上。”赵落梅把一件棉披风拿出来帮杨三郎系好,两人出得屋,杨三郎又拿了蓑衣斗笠戴好。
“你回屋吧。把门关好,风大。”杨三郎叮着赵落梅道。
赵落梅点点头,却目送着杨三郎出得院子,这才回了屋。
此里,整个京城已是白衣素裹,一身银装。
因着雪大,路途难行,杨三郎赶到南城时,那大雪已下了差不多差个时辰了。
杨三郎在南城已当了三年的差,南城的一切都印在他的脑海里。此时,他直扑南城的菜市街,菜市街后。就是南城的贫民区,那里全是窝棚。
虽然是过年,但因着是下雪天,这边的贫民连一件棉衣也没有,哪能经受得冻,自也没那心情闹新年了。
因此草草的吃过年夜饭后,就全家躲在屋里,过着这个大年夜。
因此,天刚一入夜。家家便关门闭户了。然后倒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杨三郎一路便巡了过去,就看到一边的窝棚上已经盖了厚厚雪。还有几间窝棚因着雪压着的关系,那板壁已有些歪斜。
时不时。雪夜里,还能听到那板壁卡吱卡吱的声音。
一看这情形,杨三郎便唬的一跳,要知道,这边是集市,那窝棚都是一间连一间的,还有几户人家,因着穷,中间的板壁都是共用的,这若一间倒了,那边上的便也会跟着倒,如此相连,那倒下的将是一大片。
到时,不晓得有多少人被压塌在屋里,好运一点的能保得一条命,运不好的小命就没了。
“快开门,快开门,窝棚要被雪压塌了。”杨三郎用劲的拍了那几家的门,同时大声的吼着。
本来,这样的门,杨三郎完全可以撞进去,只是杨三郎不敢撞那,弄不好经他一撞,窝棚立马就到。
天气冷,屋里的人总是睡不实的,这时便被这一阵拍门声给惊动了,隐隐约约听说窝棚要被雪压塌了,那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而此时,板壁的咯咯声也入得耳里。
“快快快,快起来。”屋子里的主人连忙叫醒了家人。
然后全裹着破棉被出得屋。
果然,窝棚已经歪了。
杨三郎又继续叫别人,而出来的人也帮着叫人,几个人更是拿出家里的瓦盆,用棒敲着,立时的,整个南城菜门,鸡飞狗跳,不一会儿,窝棚里的人都出来了。
等到大家刚出来,就听到卟吱,嘣的声音,从中间开始,几间窝棚倒了下去,然后连带着边上的窝棚跟着倒。
雪花被搅的翻天覆地,直翻腾到空中,颇有一翻惊天动地。
而所有的人看着这一幕,便是在这个大雪天里,那背上都不由的冒了汗。
好险!!
…………
雪依然在下。
阮府。
阮彤阮秀两个坐在火盆边上守着岁。
火盆里的无烟碳暴出吡剥的声音。
后堂,隔着门帘,便来是推牌九的声音,是几家奶奶正陪着老夫人推牌九。
丫头们守在外间打着盹儿。
外面的雪花大朵大朵的,显得整个天际格外的寂静。比起南城的劫后余生,这里显得一片繁华和平静。
“三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阮秀低低沉沉的问着阮彤。
“什么做什么?”阮彤挑了眉没好气的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处传我在钱塘的事情,你明知道我跟那安修之根本没什么,你却乱传,什么意思?”阮秀盯着阮彤逼问道。
她已经请王妃帮她说项了,这时若是传出她在钱塘跟安修之的事情,那显然于她的计划是非常不利的。
“身正不怕影子歪,真没什么你怕什么。”阮彤没好气的道。
“不是怕不怕的,我是你妹妹,我的名声坏了,你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别忘了。若不是我,你如今就跟着纪家人吃苦头呢。”阮秀深吸着气道。
“嗯,你就别提纪家了。纪家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问你。你之前阻止我跟宁王府纪家订亲真的是为了家族安全?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阮彤反过来逼问着阮秀。
“三姐这话怎么说的?”阮秀皱着眉问道。
“怎么说?”阮彤讥笑一声:“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若是真为着家族安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反而等到我跟宁王府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再来阻止。若是为着私心,那所为何者?就要问你自己了。”阮彤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阮秀。
当时宁王府纪家来谈婚事,其实先说的是阮秀,只是后打听到阮秀在钱塘跟一个安秀才有些传闻,这才熄了跟说阮秀的心思。然后才是她。
这事情,三叔三婶那边是最先知道的,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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