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在家里,自也听到外面的响动,便问阿黛什么事情,而阿黛觉得,这时候多用一些闲事分分老夫人的心是好事。
于是就把外面赵昱和公主府的事情说了说。
“唉,公主一翻心思白瞎了呀。”于老夫人长叹。
“老夫人什么意思?”阿黛一边温着药,一边问道。
“公主府的事情,我倒是听辅儿媳妇说过,之前赵昱闹的那个认捐的事情,公主在京里多方走动,才算是平息了下来。不过,却听说连累的大公子本该封的爵位没了,大公子这回请了京城一些王公子弟,请他们吃黑龙鱼,其实也就是要请大家帮忙说说话的,可未曾想,又叫这混小子给弄砸了。京里那些人王公子弟,哪一个不是自视甚高的,这般被人愚弄又岂会罢休,这回别说大公子的封爵,说不得又要闹出别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怕是赵昱那混小子担不了,公主这时候分家,其实就是告诉众人,所有问题她公主府担着,不关赵昱的事情,只可惜那混小子却不能体会公主的一翻苦心。”
听着于老夫人的话,再想着最后之前赵昱带着一帮子狗腿吃酒去的得意劲儿。
突然阿黛觉得真为公主不值。
只是天下父母心,这些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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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水莽鬼
从于家出来前,阿黛被于老先生叫住,问了几句学子上书的事情。
“回去让你娘放心,你爹不会有大事的。”听完,于老先生冲着阿黛点点头道。
“嗯,我晓得了。”阿黛重重点头,心里明白,这事于老先生不会置身事外。
虽然,赵拓之事,于老先生无能为力,但不能等他没有能力。
赵拓之事是有其必然性的,其一是因为恭王妃的布局。
其二,赵拓一方面是恭王府的庶长子,另一方面又是于老先生的外孙,再加上他文蹈武略,凭着他的身份,深得军中和清流的看重,而恭王府又是异姓王,随着皇帝老迈,赵拓这样的身份必为皇帝所忌。
如果赵拓象恭王府那位嫡子一样平庸无能的话,或者还能逍遥自在。
这也是当初,赵拓一直想出仕,却被于老生先阻止,而最终,赵拓剑走偏锋,干出了回到恭王府认恭王妃为嫡母之事,这才能由军中起步。
所以,赵拓之死,是种种矛盾以及时遇相纠结出来的必然结果。
而如今学子上书一事,那自是不同,于老先生说几句话应该能起点作用。
出得于家,阿黛便到大哥的酒肆帮了一会儿忙。
今天,许是因为学子上书之事,酒肆的生意不错。
“咱们钱塘的学子,硬是有骨气。”一个酒客竖着大拇指道。
“那也不是个个有骨气的,公主府的赵昱,听说也是同文书院的学子,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啥?”边上有人讥笑道。
“他那哪里是正经的学子,还不是靠公主的蒙荫。”那酒客道,随后叹了口气。
总有些特权阶级,能不花任何力气就站在别人千辛万苦才达成的目标前。
哪一个时代,都有拼爹拼妈的存在。
而台上说书的盲翁今天也不说义妖传了,说起了京城断头台。赵拓于义士燕赤霞饮酒的趣事,直到斩头,听众无不叹息。
“列位不必叹息,赵将军生前说过。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想来如今在泉下他亦是一方鬼雄,这正是死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那盲翁说完,云板重重一拍,便是这瞎眼老翁身上都有一种舍我其谁,一往无前的气概。
“好,男儿当如是。”众酒客疯狂的鼓起掌来。
风起,卷起老柳树的枝条一阵飞舞。
“大哥。给我一壶酒。”阿黛冲着柜台里的大哥道,爹爹今晚定是要喝酒的。
“好咧。”王成点头,端了一坛酒给阿黛。
“大哥晚上早点回去,陪爹爹喝酒。”阿黛又道。
“晓得,放心。今天定陪爹爹喝个痛快。”王成一脸豪爽的道。
抱着酒,阿黛往家里走,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夕阳的残红有些肃杀,但更绚丽。
“爹,你怎么站在门口?”到得家门口,阿黛才看到自家老爹一脸有些无奈的站在门外。于是笑嘻嘻的问。心里也是明白的,今日学子上书一事,老爹出了头,娘亲担心之余,自也是要给爹一些脸色看看的。
“明知故问,快敲门。”王继善没好气的道。
“嘿嘿。”阿黛嘻嘻一笑。便敲了门:“二姐快开门,是我。”
“爹呢?”门里传来王靛的声音。
“爹?我没看到他啊。”阿黛侧脸看了一边的老爹,却是冲着里面忍着笑意,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娘,不好了。爹负气走了。”屋里又传来王靛一惊一诈的声音。
随后一阵有些急乱的脚步声,门猛的从里面拉开,刘氏从屋里出来,紧张的四下张望,就看到王继善正朝她陪笑的拱手。
“死丫头。”刘氏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回屋。
一进屋,阿黛就闻到一股子菜香,往厨房里一钻,便乐了,显然娘也是晓得今天家里定是要喝酒的,酱牛肉,糟鱼,粉煎小鱼,五香花生米,虾米豆干,再加上几样鲜菜,晚上的菜丰盛的很。
这时,王成也回来了。
晚上,家里每人都喝了几杯,酒酣之时,阿黛在自家娘亲耳边低语了句:“娘放心,我今天去了于家,出门时,于老先生跟我说,爹不会有大事,女儿想,爹最多也就不做这个训导了。”
“呸,不做就不做,谁还稀罕吗,家里那样的苦日子都过过来了。”刘氏愤愤的道,但明显着,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也确实家里那样的日子都过过来了,便是再差也就是打回原形罢了。
今晚,大家都醉了。
而人生难得几回醉,且醉它一场又如何。
…………
阮府。
安修之跪在门外。
“爹,你见见他吧。”阮秀冲着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太师椅上的阮子安。
“不见,我没他这个学生,真是个好学生,这种事情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有,别人的事情他出什么头?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先生吗?”阮子安说着,又一脸没好气的冲着阮秀道:“你跟他说,从今日起,我没有他这学生。”
“爹……”阮秀皱着眉。见阮子安仍是一脸坚决。
“娘……”阮秀又冲着一边的娘亲道。
“好了,好了,也别一棍子把人打死,今日这事也全怪不得修之,说不得是那个王训导窜掇的,我听人说,他是跟王训导一会儿过去的,王训导说起来也是修之的叔父大人,叔父大人的话修之也不能不听,那孩子未必有心让你难堪。”阮夫人只得从中劝道。
“好,那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就看这次乡试,看他能不能中举,若是不能中举,那他就不是我的学生,你那点心思也给我打消了。”阮子安说完,一甩袖子进了屋。
“知道了,爹。”阮秀应声。然后出了门,冲着跪在外面的安修之道:“安大哥,你回去,别的事不要多想。好好准备今科的乡试吧。”
面对安修之,阮秀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总之她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若是两人还不能走到一起,那也好,一切重新开始,各走各的大道。
听得阮秀的话,安修之站了起来,然后冲着屋门一鞠躬,然后转身离开了。
安修之知道。他今日之举算是忤逆了阮先生,所以他来请罪。只是看如今这势头,他心里也有数,他同阮先生的师生之宜是否能继下去,怕也就在今科乡试了。
若能得中。师徒缘份便在,若不能得中,怕从此就是陌路了。
…………
上半夜,惊雷阵阵,随后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
到得下半夜,正是好眠之时。
阿黛气机深沉,在静夜里弥漫开来。心神一动,她就看到她又出现在了院子里。
雨刚停,空气尤其的清新,院子一角的野草上挂着水珠,在静夜里看着晶莹亮透。
青石板上的水洼或深或浅,一只野猫窜过。溅起水珠无数。
突然的,两只鬼飘飘荡荡的进得院子,随后两人就在梅树下挖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大坑。露出当初王成埋金的坛子。
原来大哥就是把金子埋在梅树下,那么,这两只鬼是来盗金的。
“呸,滚开。”阿黛的身影从黑暗处显了出来,气机直朝着两只鬼卷去。
两只鬼象是受了什么痛击一样,惨叫着,然后惊慌的逃出了院子。
气机一卷,梅桩下的深坑又自动的复原了,阿黛可以感到坛子依在在坑里,也就不管这些了,整个人飘了出去,朝着那两只鬼逃的方向追去。
自去年末以来,钱塘已经发生了多起盗窃案,之前,阿黛以为是小青所为,后来入梦里,听了小青和白素贞的对话,才明白并非小青所为。
这回两只鬼出现在自家院中,显然也是为着盗金而来,如此,她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是谁?
随着鬼的踪迹,阿黛一路就到了涌金门,进了一座华丽的宅院。
只是于这宅院很不相衬的是,宅院的上方却是青云观三个字,显然的,这是一座道观。
这好象就是当初袁大官人的宅子,后来被赵昱占了去,改成了道观。
“急急如律令,收!!!”这时,道观里响起一阵铃声,一个道人从屋里走出来,走到院子当中,他手里正托着一只巨大的铃铛。铃铛的响声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吸引力。
不过,阿黛有气机护着,这铃声却干扰不到她。
阿黛看着道人,突然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这时,随着铃声响,渐渐的,就有一些鬼魂朝着这边聚了过来,还有些鬼魂的手里正抱着各种金银财宝。
阿黛明白了,敢情钱塘的盗窃案罪鬼魁祸首在这里。
这时,阿黛又看到一个鬼影飘过来,是赵拓,只不过此时,赵拓一身红光,路过阿黛身边时,阿黛觉得自己的阳神都有些不隐的感觉,那红光是杀气。
“急急如律令,收!!”道人脸色有些紧张,开玩笑,这种身带血光的鬼可是非同小可的,他不晓得他的束魂铃到底能不能束住这只鬼。
“呵,此等小小术法,就想收我赵拓,太异想天开。”此时,赵拓冷哼,身上一道红光射出,直接将那铃斩成两半。
铃铛落地,众鬼纷纷逃散。
道人显然本事不大,保是逃命的本身却是足的,感觉不对,立刻逃进了屋里,屋里有神位镇着,任何鬼怪邪物都进不去。
赵拓颇有些遗憾。
此时,几个鬼差出现,朝着赵拓一鞠躬,然后引着众鬼离去。赵拓依然秉承着他的神出鬼没,身影隐入黑暗之中不见了。
最终这一方天地,只有一只鬼孤零零的站在一边。
阿黛细看这只鬼的面容,才发现这只鬼正是当初被葛庆打死的方大。
“鬼差,为何不引渡他走?”阿黛叫住最后的鬼差问。
“他是水莽鬼,水莽鬼不入轮回,只能是另外有人中毒代替,方可转入轮回。”那鬼差道。
水莽鬼,是指中了水莽草之毒而死的人。
可是,这方大不是被葛庆打死的吗?怎么会成为水莽鬼?如此说来,他不是被打死的,实是中水莽草之毒而死的。
那葛庆倒真是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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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右月左日,老朋友了,从《奋斗在隋末》就一直相伴,现在回想起来特别温暖。抱头,某糖是不是老了,喜欢回忆过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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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托梦
鬼差走了,方大仍孤零零的站在一边。
阿黛看着他,他也看着阿黛。
“那贱人可授首了?”这时,方大十分艰难的说着话,他本是一绥新魂,凭着一丝怨气成鬼,只可怜刚成鬼就被那道人束于铃铛之中,直等到这时候才出来,大部份灵智已经消散,只剩下心中那唯一的执念。
“贱人是谁?”阿黛问。
“就是毒死我的贱人。”那方大仍然是不清不楚的道。
“我不知道什么贱人,我只知道,关于你的案子,衙门下的定论是,那日葛庆打伤了你,夜间,你内伤暴发而死,如今葛庆也判了秋后处斩。”阿黛道。
“不……不……不是葛庆,是贱人,是贱人毒死我的。”听了阿黛的话,方大的鬼魂非常激动的大叫。
“大家都不知道真相,你如心中不甘,不如托梦给你的亲人,把你被毒死的事情跟他们说,想来,他们必会为你伸冤的。”阿黛道。
虽说,在阿黛眼里葛庆不是好东西,但怎么着一个冤案总是想它大白于天下的。
“托梦,对托梦,我明白了,我走了……”方大说着,飘悠悠的朝原来家中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阿黛也觉得精神极度的疲倦,身影嗖的回到了身体里,然后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神游是极耗精神的。
而在他们都离开后,那青石长街又浮现出赵拓的身影:“这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
夜深沉。
阿黛的睡眠并不好,你妹啊,又做梦了,是那方大,一遍遍在她耳中说中他是中毒而死之事。
结果弄得阿黛一夜都没睡好,直到鸡鸣后,百邪退尽。她才安心的睡个好觉。
这一觉真是睡到日上三竿。
春末的太阳透才窗台晒在人脸上已经有些热了,阿黛眯着眼醒来,就看到窗外梅树枝繁叶茂,晨曦透过那树叶照在窗台上。形成一个个的光斑。
于是边迷迷糊糊的,阿黛脑海里却象快进一点闪过昨夜神游的情形。
原来这些日子里盗银的并不是小青,而是青云观的那个道士。
而说到青云观的道士,阿黛是真的觉得有些眼熟,她觉得她应该见过,只是却想不起在何时见过。
还有那方大,你既是要托梦给亲人,偏又在她耳边唠叨一晚干什么,虽说她有气机护体,可仍是很烦哪。
“唉……”此时。梳妆台那里传来一阵幽幽的轻叹,是王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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