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告辞,只是两人刚出门,就看到一个衙差领着安修之回来。
“大郎,这是怎么了?”安方氏惴惴的问。
“钦差有令,临近乡试,一干上书的学子在家里读书,不得外出。”那个衙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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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稳坐钓鱼台
那衙差话说完,便不理会其它,一手按着腰上的刀柄,整个人颇有些横刀立马的姿态站在了安家的门边,跟一尊门神似的,两眼更是冷凛凛的打量着路过的人。
这情形震得周围所有人的心里一阵直跳啊。
虽说邻近乡试,让一干学子在家里清静读书没有错,可有个衙差在门口守着,这又是两回事了,这分明就是软禁。
安方氏等人到底只是市井民妇,又哪里见得了这种情形,脸一阵发白。
“阿靛,阿黛,你们赶紧回家看看。”之前叫王靛和阿黛的一番言语,再加上大哭了一场,安方氏心中的闷气也散了不少,再叫这么一吓,人便有些怂了,先是连忙让王家姐妹离开,生怕两人被那衙差吓着。再加上,安修之这么着,还不知王继善那边怎么着了呢?因此,让两姐妹赶紧回家看看。
随后,安方氏又一手扯了巧姐,又拉了安修之进门,进门之前,还有些怯怯的冲着那衙差问:“差爷进屋喝茶吗?”
“不进屋了,为免闲杂人等打搅学子读书,我就在这门外守着,一应吃喝自有人照应,不消你们管,快进屋吧,紧闭门户。”那衙差挥挥手。
这衙差不进屋正合了安婶子的意,立刻的带着两人进了屋,然后重重的关了门。
只留下四邻各自从各家的屋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衙差望过去,便又连忙缩进屋里,私下里窃窃私语着:“这哪里是让安大郎回来读书?这分明是软禁,看来安大郎要被革了功名之事并非空来风。”
众人的猜测且不提。
王家姐妹这边,早就风一阵的跑回了王家,而不出意外的,果然王家门口也一样立马横刀的站着一名衙差,便是宁家也不例外。周围四邻一个个都在远远的观望。
阿黛拍了门。开门的是大哥王成,他自也是听到这消息众酒肆回来了。
王继善倒是淡定的很,正坐在院子的梅树下读着书。
唯刘氏,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前的走廊下走来走去的。此时见到王靛和阿黛从外面回来,便立刻瞪了眼:“你两个去哪里了啊,一大早的,鬼影也看不见一个,不晓得家里忙啊,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不用说了,这位同样也是迁怒。
阿黛同王靛使了个眼色,老娘这里,二姐的话是最管用的。
“娘,安大叔的忌日到了。女儿去给安大叔上注香,阿黛是陪我的。”王靛道。至于其它既然已经解决,就没必要再横生枝节。
“嗯,阿靛做的对。”一听王靛这话,一边王继善点了点头。
刘氏自没有话说了。
“爹。这外面衙差守着是怎么回事啊?”阿黛这时坐在井台上冲着自家老爹问道。
“我也不知道,总之,今天杭州府衙那边就传来的钦差的手令,让所有上书的学子归家读书,每个学子都配了一名衙差,一是怕闲杂人等误了学子读书,二也是怕学子贪玩嬉了学业。”
这明摆着是借口。
而随着衙差这么一弄。第二天本来只是传言的“革除功名”一事,在众人的嘴里就成了板上定钉了,还有传的神乎其神的更是连下牢,流放的传言都出来了。
总之,在所有人眼里,这一批上书的学子怕是凶多吉少。
而王继善仍然是那句话。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王家。
中午,刚吃过午饭。因着屋里闷热,王继善搬了个躺椅靠在院子的梅树下。
树枝上仍挂着一只小竹笼,笼里就是那只小鹌鹑。
鹌鹑按年龄可分为处子。早秋,探花,白堂。
而真正能斗会斗的鹌鹑则只有白堂,而据王成断言,这只鹌鹑还只在早秋阶段,养着也就是一只宠物而已。
王继善定定的看着这只鹌鹑,便想着跟公主的赌约了,当然其实赌约什么的王继善并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刚刚把赵昱那小子的玩心收拢。
而人比人有时真是气死人,赵昱那纨绔以前不是个东西,但这段时间,他教下来,心里也不得不叹一声,天资这东西真是嫉妒不来的,赵昱的天资是真好,不说过目不忘吧,只要通读个两遍便能背诵,而且一但会背诵,他就能倒背如流。
这种天资也就当年的赵拓超赵解元可比,本来,他完全有信心在这段时间内将赵昱教导出来。到时,别说一个月考,便是秀才功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就在这时,他被勒令回家,教导之事也无疾而终了。
实在是可惜。
就在这时,却听门外一声喝问:“你是谁?想找谁?”
听到外面的喝声,王家人要么人厨房里,要么从屋里,都走到了院中。
“在下了书院里的学生,是来找王训导的。”外面的声音挺清朗,但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自然而然的不容抗拒。
王家人在屋里面面相觑。这是赵昱的声音,他来干什么?几人都不由看着王爹。
“我去看看。”王爹说着,便去开门。
门外,赵昱正同衙差对峙。
“钦差有令,任何人等不得打搅学子读书。”那衙差挥手手赶赵昱。
“可王训导不只是学子,还是训导,我是他的学生,他有教导我的义务,马上要月考了,我月考若是不过关被逐出书院,请问这位差爷可负得起责任?”赵昱迎着那差人逼问,手里还摇着扇,纨绔子弟的风度也不差。
那衙差倒是叫赵昱这气势一逼,气势有些虚,吞了吞口水:“反正不管,钦差有令,我守着大门,闲杂人等不得进出王家,王训导也不准出门。”
衙差拿出钦差的令谕说话。
而王家这边,赵昱的出现倒实在是让王家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对王家那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赵昱这却是上赶着来找王继善学习,倒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毕竟公主府现在的形式也并不太妙。
当然。也有可能赵昱这纨绔子根本就还不懂得其中的厉害关键。也唯有阿黛明白,若是没有衙差等这回事情,凭着赵拓的才学,那跟不跟自家老爹学根本就无关紧要,可偏偏这时出了这事情,凭着赵拓以前的为人,那反而就认准了自家老爹。
“阿黛,去搬张椅子来。”这时王继善也点点头,虽然表面仍是一副严师相,但其实心里颇有些老怀大慰啊。
阿黛应声回屋。搬着椅子出来时就看到自家老爹把他先前摆在梅树下的靠椅搬到了门边。
哈,阿黛明白老爹这是要干啥了,于是又让大哥进屋搬来一张小几,小几一边在屋里,一边就搭在门外的台阶上。再把椅子放在门外。
“二公子请坐,咱们一个屋里,一个屋外,这样我也还是能教你的。”王继善道。随后又冲着衙差道:“差爷,这样不违反规矩吧?”
看着这一幕,差爷倒是没话可说了。
赵昱自然就不客气的坐下,笔墨纸砚一溜子摆在小几上。
随后一个屋里教。一个门外学。
外面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屋里梅树上,小鹌鹑咕咕的叫的欢。
在一片朗朗的读书声中,夏日的燥热倒是去了不少。
如此,一个教一个读的,直到夕阳西下。赵昱才夹着书准备离开。
“阿黛,把鹌鹑送还给二公子。”王继善又冲着阿黛道,之前没收赵昱这只鹌鹑是因为怕这家伙玩物而丧志。如今,自己被软禁家中,他居然能上门求学。可见读书之心已然生根发芽了,倒也不需要防着什么,那鹌鹑自然是要还的。
于是阿黛便提着鹌鹑追了出去。
青石巷口,西湖堤边,赵昱就那么悠悠闲闲的站在堤边的柳树下,青衣白领的学子服在风中鼓荡,好似知道阿黛要追上来似的,这会儿正回过头望。
“还你。”阿黛上前,将手里的鹌鹑递给赵昱。
赵昱没说话,接过鹌鹑,那鹌鹑到得他的手上,小脑袋便撞了撞他的指尖,然后自顾自的啄起羽毛来,同样悠闲自得,这叫物肖主人。
“钦差下旨软禁各学子在家里,并不一定就是控制,也可能是保护。”这时,赵昱又突然的道。
也可能是保护?阿黛愣了一下,随后大悟
太素秘法,不管是号脉还是什么其实在修行道来说就是一种天机之术,天机之术只消借用一点点引子,便能将事情推测个**不离十。
而太素脉法正是入门之法,以人这一小天地从而窥天地这一大天地。
此时,阿黛听得赵昱这么说,整个事情的脉络便也明白了一二。
赵拓之死,让朝中几个派系的斗争越渐激烈,此次学子上书,清流派自然要借此攻击权臣派,而权臣派也不会放过这次反击清流派的机会,再加上钱塘有着清流派的领袖于老先生,那么权臣派要打击清流派的话,于老先生就是最好的把子了。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学子上书往于老先生身上扯,于是,所有的突破点就在学子身上了……
而此时,钦差让学子回家读书,同时又派衙差盯着,虽然名为控制,而实际上也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挡在了门外。
又或者这是钦差大人搭的台子,就看谁先忍不住跳出来。
而钦差大人现在正稳坐钓鱼台。
阿黛倒是有些期待二期香会,那位聂姓大人跟聂小倩相遇后的情形了。
“谢谢。”阿黛笑着冲赵昱福了福。
一些事情,两人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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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豪赌
“三姑娘要如何谢?”赵昱此时似笑非笑的看着阿黛。
阿黛道谢不过是礼节,又哪晓得这人居然这么正尔巴经的问自己如何谢,一时也失了语,好一会儿却是盯着赵昱问:“二公子说要如何谢?”
“戏文里一般都是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赵昱又有些戏谑的道。
阿黛一个现代人,自不会因这种调笑失了分寸,只是都说女人善变,她觉得这男人也同样善变啊。
她无法把眼前赵拓同曾经那个冷面铁血的赵拓相比,她甚至有些怀疑,难道赵拓根本就没有附身?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阿黛便挑了挑眉看着赵昱。
这边赵拓看着阿黛并无平常女子扭捏的神情,眼中的兴趣更高了一些,最近在书院里,他看到了当年他留下来的那副梅图,上面已经配了诗,据说就是这位姑娘做作。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自古以来,梅以冷傲著称,一般的诗赋,也尽是从冷傲和香味上去咏。唯这首永梅词,却给他一种幕后功成,悠然而自得的感觉,更有一种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大气格局。
实是不可小视啊,当然了,这位姑娘也说了词不是她所作,乃是山中高人。
只是这高人“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实在是颇有些意思。
“我开玩笑的,姑娘太严肃了。”这时,赵昱看着阿黛淡定,便朗声笑道,然后托着那只鹌鹑,仍然是一副纨绔子弟相,嘴里却念着:“两个空拳握古今,一条竹杖挑风月。世事如棋局,不首得才是高手。人生如瓦盆,打破了才见真空。”
说着,便自顾自的走了。
阿黛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笑了。
《度心术》中云:君子勿拘。其心无拘也,或者生前,赵拓还因为种种牵扯,拘于世事,但附身赵昱之后,最差也有原身赵昱垫底,又或者正如之前赵拓所念的,人生如瓦盆,破了才见真空,破而后立。于是赵拓的心真正无拘了。
赵拓还是赵拓,或许这便也是他本性的一面。
转眼便是二期香会。
王家人虽不信佛,但往常这样的日子也会去寺里凑个热闹,上注香求个吉利的,只是如今钦差衙门的差人守门。一家人便也没了凑热闹的兴致。再加上明天,便是书院月考的时间了,赵昱是驴子是马就要拉出来溜溜了。
才吃过午饭,葛庆便溜达达的来了,拉着王成在那里嘀咕。
自钱二死后,家财被藉没,其中葛爹的钱财衙门便退了一部份给葛家。如今葛庆也算是小有身家,这段时间,葛庆似乎在拉着王成两人正琢磨着营生。
再加上前不久,葛庆又娶了邻居花婶子的芽儿姑娘,可谓是春风得意。
当然,这会儿。葛庆找王成说的却并不是营生的事情,而是赌局。
关于赵昱到底能不能过月考,顺风赌场到得这最后的时刻,还是开出了盘口,赌赵昱不能过的。一比一,就算是赌赢也没有收益,而赌赵昱能过的一比七,而据说这个赔率还在上升,毕竟赵昱月考不过容易,但是想过却是相当的难,因为至今为止,还未有一注是赌赵昱能过的。
“走,我下注去,再怎么我王家也不能露了怯。”听得这回事,王成自不肯干休道。
“哈哈,这注我也不能不下,舍命陪君子。”葛庆也拍着胸脯,如今,他跟王成已经是过了命的朋友了。
两人说着,便要出门,阿黛也揣着荷包,她要去药堂,正好要路过顺风赌场,那便一起:“大哥,我自己打的赌,没理由不出面,我也去下注。”
“阿黛,也帮我赌一钱银子。”这时,王靛出来,塞了一钱银子给阿黛。
总之,王家是众志成城。
“好。”阿黛接过银子,便跟着大哥出了门。
此时,顺风钱庄开的这个盘口前冷冷清清。
在大家的眼里,赵昱肯定是考不过的,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而就算现在如传言般的那样浪子回头,但在众人眼里,这个浪子回头还有些虚,没看赵二公子还天天托着那只鹌鹑在街头耍吗?这象是浪子回头的样子?
而赌赵昱输的盘口居然是一比一,那等于就是没赌头,若是赌赵昱赢吧,那岂不成了给顺风赌场送银子,这完全没有希望的事情大家伙儿也是不干的。
而说实在的,顺风赌场开个这盘口其实也就是应应景,因为这个盘口的赌性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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