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眨巴了眼,突然就有了一种感慨,她尚未到京城,京城便开始了她的传说,嗯,感觉不算坏。
“不过,李致正大人最近有些麻烦。”这时王成又道。
“怎么回事啊?”王继善连忙问道,李大人可是将他举为茂才的,有知遇之恩,他这次来京,李家是必要走的一家。
“是受宁王府的牵连,李大人的夫人是宁王府的庶女,宁王府这一倒,李大人这边自也受了牵连,之前,京城有传言说李大人之女李晴岚要嫁京城高家长房之子高耀,两家也都是默认姿态,可未曾想,宁王府一倒,高家那边就有人扬言,绝没有的事情。如今因着这事,李家叫好些人家看了笑话了。”王成叹气道。
此时,便是他这等豪爽之人,也不得不感叹世事多变哪。
穿越以来,李晴岚可以算是阿黛唯一说得过去的朋友。
当初钱塘一别,阿黛还曾想着跟李晴岚怕是再也未有见面的机会,没曾想世事变幻,如今,她来了京城,想来是前世的缘份了,找个机会总是要见上一见的。
不过,听得自家大哥说起高家,阿黛不由的就想起之前听到那叫二妪的鬼婆婆跟王九娘说起的高家,不知此高家是不是彼高家,于是问道:“大哥,京城高家是什么人家?”
“这京城高家我还没摸着门路呢。”王成道。毕竟才来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哪弄得清那么多。
阿黛点点头,也不急,慢慢总会了解,她有了解的时间。
不过,阿黛心神一动之间,就有一种感觉这个高家应该就是二妪嘴里的高家,以后跟她怕是有些牵扯。
不过,京城虽然关系复杂,但大体也就是那几个势力家族,扯过来扯过去的差不离儿。
“倒是这回宁王府的事情,阮家倒是逃过一劫。”这时,王成又道。
这阮家跟自家还真是纠葛不断,先是阮秀和阿靛的牵扯,后来阮家二爷又征对自家老爹,再加上恭王妃就是阮家女,也因此,对这阮家,王成是着重打听的。
“怎么逃过一劫?”王爹问道。
“在宁王府出事前,阮家有意跟宁王府结亲,当时还托了李夫人探口风,谈阮家三姑娘阮彤同宁王府长房长子纪枫的亲事,可等到宁王府那边也有意了,阮家这边却突然说是找了和尚抽了签,说那三姑娘今年不谊谈婚论嫁,这明显就是推托之词,当时,李夫人气的甩袖就走,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结果没两天,宁王府就出事了。这些事是也在宁王府出事后传了出来,如今京中人都说,阮家真是好运气,要不然,怎么也得受些牵连的。”王成道。
“这些事,什么运气不运气的,也不过是巧合罢了。”王老爹摆摆手道。
而阿黛这边却沉思着。
巧合?运气?也许都不尽然,怕是阮秀有意有之吧。
阿黛是晓得的,这阮秀是重生的,象这种大事,又岂能不想法子避开?阮家前后态度不同怕正是因为如此吧。
当然,这也是阿黛的猜测。
如此,阿黛听完王成说的这些,于京城局势也了解了个大概。
王家人心中也有了个底。
“对了,阿成,你来京城,可想好做什么营生了?”问完京中局势,王爹自要关心王成的发展之事了。
来之前,王成同葛庆两个可是想要在京城踢腾一翻的。
“一时还没想好,京城远比钱塘复杂多了。”王成摇了摇头,当然,这并不是气馁,而是如今他的行事稳重多了,自要谋定而后动。
说完王成又一拍大腿:“只可惜了,我未曾早先来京城,今年京城天气极热,窖冰十分的好销,若是早些弄些冰来卖,说不定就能发一笔。”
阿黛听得自家大哥的话,又想起傍晚那辛豹的事情,那眼睛不由一亮,笑嘻嘻的冲着自家大哥道:“大哥,眼下倒是有一桩来钱的买卖,要不要做?”
“什么买卖?”王成连忙问道,阿黛是些主意的。
“贩卖绿豆。”阿黛道。
一听阿黛说这个,王成笑着摇了摇头:“不成的,要是夏初时,天气热,绿豆是好销的,可如今立秋已过,我打听过了,京城这边天气凉的比钱塘早多了,而且如今又是绿豆丰收的季节了,如今绿豆价是见天的往下掉,这时候贩卖绿豆,那是要亏本的。”
“大哥,不尽然。”阿黛笑mimi的摇头。
又继续道:“我曾听商祖白圭的经商之道,不外乎八个字,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如今的绿豆正是人弃之时,大哥正该我取,今年天热,百姓食冰,用以冰解暑,却是解表不解里,由此内火必旺,天热时,内外一致,人尚没什么太不舒服的地方,可等到天一冷,外冷而内热,两相交攻,便百病丛生,而到时,一碗绿豆粥便能起不战之功,这是其一。其二,今天京城天热,明年京城天会更热,不如趁现在绿豆价贱,多收一点,到得明年夏天,同样能赚一大笔。”阿黛道。
“如此,那这生意做得。”一听阿黛的话,王成便拍着巴掌,阿黛于医道于天气都有鬼神之能,王成自没有不信的,再说绿豆也算是粮食,现在价又贱,就算是再亏也亏不到哪里去,王成还能承受。
这会儿一脸兴奋的拍着巴掌决定了。
所谓万事开头难哪,只要有一次踏上路了,下面的事情就好做了。
王爹自在一边点头。
于是事情就定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没一会儿胡大郎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帖子,是公主让人来送来的,说是公主听闻王家人到了,明日为王家人接风洗尘。
王家三人正看着贴子,没想又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
这刚到京城的夜,倒是颇有些热闹。
胡大郎又去应门,没一会儿又拿了一张请帖回来,这回帖子是恭王府的人送来了,说是恭王妃听说王家人到了,想见一见阿黛,因此,明日为王家人接风洗尘。
初时接到公主的请帖,王家人还不觉得,可等到又接到恭王妃的请帖,王继善便皱了眉头。
王家夹在公主和恭王妃之间,一个处理不好,便是两边都得罪,得罪人王继善是不怕的,可无奈,阿黛以后要在恭王府生存,嫁的又是赵昱,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阿黛这时拿着两张帖子在手里看着,对比了一下,眼睛一亮,便冲着自家老爹道:“爹,不需为难,明日爹自去应公主之约,然后大哥陪着我去恭王府应恭王妃之约。”
阿黛说着,把两张帖子递给自家老爹。
王爹细看这下,大笑,三丫头果然急智,公主帖子上,只说请王家一家人,而王继善是家长,他到了便代表了王家一家人了,而恭王妃的帖子上主要是指要见一见阿黛,更何况恭王妃是孀居,王爹去见本就不合礼数。
而王成不一样,她是属于晚辈,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所以王成带着阿黛去恭王府也合时宜。
“好,就这样。”王爹拍板。
此时,胡家大嫂已烧好了热水,王家人洗漱一翻,便早早的休息了,今天一到京城,便遇上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都累狠了。
这累极了,躺上床上反而一时睡不着。
阿黛这边睡不着,王九娘那边也是睡不着。
“姐,今天那个坏人还会来找我们麻烦吗?”隔壁屋里,一床,一桌,一椅,四壁皆空。
正官儿此时站在门边冲着王九娘问道。
说起辛豹,便气哼哼的。
至于那二妪,已不见踪影,显然又不晓得到哪里打听客户的消息去了。
“姐也不知道啊,只希望你那阿黛姐姐说的准了。”王九娘也有些忐忑的道。虽然二妪大多数的时候都说的准,但也偶有不准的,以前也出现过,好在她急智,才糊弄过去。
而她之日在辛豹面前咬死理,也是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
若非生活艰难,她也实不愿用这等糊人之技生存。
“嗯,那位阿黛姐姐说了,明天夜里有雨,我看着,若是真下雨,那就是准了,坏人也定然不会来了。”正官儿坚定的道。
这小子,倒是挺可爱的,阿黛想着,终是沉沉睡去。
………………
四千字,把昨天的一千补回来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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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我回来了
京城的夜,秋风飒飒,总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味道。
入梦里。
恭王府,灵堂还未撤去。
恭王妃最近浅眠的很,时常睡不了两刻便醒了过来,而醒过来之后就觉得茫然。
她这一生也都在战斗。
从老王妃开始,到于月华,甚至到恭王,最后到赵拓那贼子,再到赵氏那些族人,过五关斩六将啊,而最终这些人都一一倒下,到得如今,她已高高在上,再无对手。
于是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寂莫,如雪一般的寂寞。
想到这里,她发出一声长叹。
“王妃,你醒着吗?”门外,女官元三姑走到门外,恭声的问道,王妃最近睡眠她是知道的,她觉得自从颐世子死后,王妃整个人就消沉了很多。
“嗯,睡不着,你进来陪我说说话儿。”恭王妃此时已披衣起床。
“是。”元三姑应了声,便掀了帘子进门,然后搬了一张春凳坐在王妃的身边。
“把窗户打开。”恭王妃冲着元三姑道。
“王妃,已经入秋了,晚上冷。”元三姑劝道。
“叫你开就开,我喜欢这股冷。”恭王妃很淡然的道。
“是。”元三姑应声,走去开了窗。
秋风卷起几片落叶扑打到窗棱上,发出啪的一声,在静夜里尤其明显。
元三姑不着痕迹的转了一下身子。尽量挡着窗外的风。
看着坐在灯下的恭王妃,元姑心中也叹息,这段时间王妃一下子老了。已尽显老态。
“让开让开,挡到我了。”恭王妃冲着元大姑挥手。
元三姑无奈,只得移开身体,夜风从窗外直灌而入。
看着不远处,灵堂里透出的光亮,在这静夜里,带着一股幽幽的味道。
透过窗恭王妃看到灵堂有人影晃动。便问道:“里面是谁?”
“是昱世子。”元三姑回道,她之前看到赵昱过去的。
恭王妃皱了皱眉头。却站起身来:“走。扶去看看颐儿。”
“王妃,夜深了,外面冷,明早再去看吧。”元三姑又劝道。
“三姑。可是我最近太好说话了。”恭王妃冷冷的道。
“三姑知错。”元三姑连忙跪下。
“行了,起来吧,你跟我最久,最知我心,走吧,去看看。”恭王妃轻叹一声,俯身接起元三姑。
元三姑再不敢多话,提着一只灯笼,在前领路。同恭王妃一起出了门。
穿过风廊,便到了灵堂。
“你在外面守着,我一个人进去。”恭王妃回身冲着元三姑道。看着元三姑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又解释了句:“我想跟昱儿静静谈谈。”
“是。”元三姑再无任何话说,提着灯笼就站在门外。
恭王妃举步进了灵堂。
灵堂里,赵昱挺身而立,一身黑色轻袍,头上戴着儒巾。静静站立在灵前,听得恭王妃的脚步声。便转过脸来。
灵堂上一枝香袅袅飘扬。显然刚刚赵昱为赵颐点了一支香。
昏暗的灯光下,恭王妃咋一看赵昱,那心猛的一抖,都说三房的赵昱最象赵拓,以前白天见,她虽觉得像,倒也没太觉得,而今日晚上看着,尤其今天昱儿穿了一身黑衣,几乎让她以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拓贼子。
赵拓此时回过头看着恭王妃,平静无波。
恭王妃却微微皱了皱眉,赵昱衣服虽是黑色的,但料子却是锦,原先赵昱什么地位她且不管,兄终弟及,如今赵昱既然继了颐儿的世子之位,那不说全幅戴孝吧,素布衣却是应该的。
“昱儿,这是你现在该穿衣服吗?”恭王妃有些咄咄的问。
赵昱翘了翘嘴角:“他不配。”
“你……说什么!!”恭王妃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一字一顿的问。
“我说他不配。”赵昱再一次道,吐字清晰。
恭王妃仰头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你倒是说说,他如何不配?”
“首先抢女人被人打死,只得借坠马遮羞,实是丢了恭王府的脸,只可惜当时我不在,我若在,不用别人打死,我直接打死他。”赵昱有些嘲笑的道。
“其次呢……”恭王妃这时不再是愤怒,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惊疑。
“只可惜当时我不在,我若在,不用别人打你,我直接打死你。”这是当年,赵拓当着颐儿的面说的,再加上此刻赵昱那一脸嘲笑的表情。
还有那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傲然,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恭王妃不信,别说她不信,任何一个世人都无法相信。
“我是赵拓,我回来了。”赵拓平直的看着恭王妃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恭王妃觉得脑袋一轰,她不相信,但赵昱此刻身上那股子味道正是那拓贼子的。
到得此时,恭王妃反而冷静了下来。
是的,当初菩提寺的高僧曾断言过的,赵昱活不过十八岁,就算是活过了,那也将不在是公主的儿子。
大家都以为这后一句话是指过继之事,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说,活过来的将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恭王妃抬头看着眼前的赵昱,或者说赵拓。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我认为你就该借着现在的身份好好为你母亲和你自己报仇,然后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把这事情跟我说,让我死不瞑目,这岂不是很好。”恭王妃挑着眉道。
“那样是不错,只我不屑为之。”赵拓认真道。
他从来就不惧任何艰险。更不屑于在恭王妃后面蝇营狗苟算计她,任何事情他直面以对。
而他更不愿意承王妃哪怕一丝一毫之情。
“那你不怕我说出去?”不屑?不错,于家的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任何事情要讲究个坦坦荡荡,恭王妃冷笑的想着。
“一个刚刚有着丧子之病的母亲,一个了无生趣的孤老婆子,这话说出去谁信?怕到时,为着恭王府的体面,只得委屈王妃静休了。”赵拓平静的道。
“不错,这一手真不错。只要我一静修,那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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