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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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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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他也会心疼枕边人是否睡得安稳,在他过去的岁月里只知让人惧怕,不会有心思去注意每一个来到他身边的女人。
  忽然间,他笑了。
  笑自己贪看一向鄙视的女子睡姿而忘了要休憩,笑她梦里仍拳脚飞扬要他别弄疼她,笑两人同床而眠的姿态像一对交颈鸳鸯。
  如果这是往后每一日睁开眼的情景,他绝对不会任由她离去,她必须一辈子留在阴风堡,留在他的身边。
  “啊!我的鱼肠剑……”突地起身而坐,犹自茫然的罗竹衣不知身在何处。
  你的鱼肠剑?几时他的变成她的?
  一见她弹起的拓拔刚适时的闭上双眼,由眼缝中窥视令人哭笑不得的举动,眉眼微弯地想提醒她寸丝不着,十分诱人。
  但她只顾着翻找鱼肠剑,浑然不觉自己未着寸缕,睡意在失剑的慌乱下一扫而空,凝紧的神情比失去清白更为重要,不找到不成。
  众里寻它千百度,她以为自己搞丢了,在懊恼之余抬头一叹,一柄缀着宝石的短刀赫然挂在床头,就近在咫尺之间。
  “哎!讨厌的坏东西,你怎么跑到那上头去,好歹先知会你的主人我一声,别让我瞎猫似的四处找,让你不识情趣的旧主人拾了回去。”好在它还在,不枉她慧眼识宝剑。
  不识情趣?
  她大概还不够累,仍有余力抱怨他的不够努力,眼中只有他的剑而无他的人。
  人不如剑,让他心底的无明火莫名窜起。
  “小巧玲珑越瞧越得我心,等大姐瞧过后我就兜在怀里当防身利器,不放入藏宝库了……”咦,什么东西挡了她的路?
  正欲下床的罗竹衣发现自己没法动弹,似有一物堵在床沿难通过,叫她寸步难行地又弹了回去,头一沾枕有只手环向腰际……
  等等,怎么会有只手出现?还非常不得体的往她身上一搁,而且十分惬意地占为己有,不管她有无着衣物。
  “啊!我的衣服呢?哪个登徒子脱了……”一双清亮的眼瞪着身侧的男子,她咬咬下唇想起昨夜的一切。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为何她和这个男人躺在一起?没人出手搭救吗?
  一幕幕叫人脸红心跳的影像掠过眼前,她气恼地酡红了粉腮,不知该如何面对已然铸下的错事。
  “你这人真是蛮横无理,都说不要了还硬来,你都没有廉耻心吗?强迫未出嫁的闺女就范是一件很可耻的事,菩萨绝对不会谅解你狂徒似的暴行。
  “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一时的兽行,以后绝对不可以再犯,我还要留点名声嫁人呢!虽然我有点喜欢你。”她喃喃自语的说道。
  佯睡的拓拔刚一听她已是他的人还想婚嫁,气恼的打算先掐死她,免得她真找个野男人气死他,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可是在她那句近乎耳语的低喃一出,心中的怒火莫名地平息,像是得到安抚般不再怒气腾腾,继续装睡地偷听她的自言自语。
  “你的眉生得真好看,鼻也很挺十分顺眼,就是唇薄显得寡情,将来一定不会善待跟着你的女人,我不喜欢……”她在不喜欢什么?他以后的女人不会是她。
  罗竹衣心头微酸地用力瞪他,想趁他睡着时掐他两下好泄愤,谁叫他让她不小心的喜欢上,却又让她不能去喜欢。
  虽然她年纪小还有很多事不尽明了,不过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肯定不会有结果。
  “要是大姐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一定会气得跳脚,然后想尽办法将我带走,让你上天入地也找不到我。”这点盗技一样在行。
  是吗?他倒要瞧瞧谁有通天本事能在他眼皮底下将人偷走。神色不变的拓拔刚在心里想着。
  “你为什么坏得众人皆知呢?偶尔做点好事沽名钓誉也好,这样才不致沦为大魔头人人恨之入骨,像我们四姐妹多会做表面功夫,明明是个贼还博得君子美誉,真偷窃假济世地流芳万古。”
  的确值得借镜。他暗忖。
  “哎呀!不管了,你就安心的睡不要醒来,我跟小豆子他们约好要出堡玩,你千万要睡得熟些,一天两天不找我没关系,等我摸着了路离开你再大发雷霆好了。”
  反正到时她也不在堡内了,谁会遭殃与她无关,她本来就只是路过而已,并无长住之意,离开是早晚的事,只是有些舍不得。
  罗竹衣又说些珍重、后会有期的废话,将手边能拿到的衣物先往身上穿戴,打算不告而别地悄然离去,她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
  当她准备起身跨过那座隆起的小山时,却意外地发现腰间被牢牢的困住,一双燃火的黑瞳正用雷霆之势瞪着她,彷佛她敢移动半分就撕裂她。
  “你……你醒了……”他到底听到多少?看他的表情似乎颇为震怒。
  “我一直都是醒着。”他说得极冷,字字有如千峰山上的凝冰。
  “啊!你没睡……”那不是全听见了?
  她完了。
  第一个死得尸骨无存的人就是她。
  “骗子、骗子,你又骗人,明明没睡又故意装睡偷听人家的心底事,你怎么可以老是不行正道要人痛恨你,你知道被骗的人心有多痛吗?你太不应该了,实在要好好地自我检讨……”
  先发制人是最好的攻击武器,话多的罗竹衣刚好擅长此道,指鹿为马、编是为非,不把道理说到烂就有违盗贼本色。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以她的身份来说根本不算是阴雨堡还是阴风堡的人,走错路被逮了来并非她本意,就算她要离开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实在不该拦她。
  何况被人服侍惯了的她哪会伺候人,让她做婢女简直是大材小用,虽然到目前为止她没劈过一块柴、挑过一担水,过得是有点无趣的日子,但要她卑躬屈膝的哈腰还真的非常难。
  大姐管事只约束她盗窃的技能要练巧,不让她随便出门找不到路回家,其它倒由着她去,从来不会限制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要不伤到自身全由她自己作主。
  可这会儿她倒是贼遇到盗匪,理字往后扔全不管用,光是人家往前一站的气势就吓人了,她哪敢开口要他放行,被横的丢出去还差不多。
  “你不要以为你脸臭大家就怕你,我已经不怪你强占我身子一事,你也别给我脸色瞧,我们就此扯平当没什么事发生。”
  说起来吃亏的是她呀!他干么板着一张脸像她欠他许多,用她的一生来偿还还不够赔。
  “扯得平吗?你竟然敢背着我勾结外人。”等他找出小豆子是谁,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贼都该死。
  妄想从他身边偷走她。
  “什么外人内人,不都是你堡里的下人,反倒是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外人,跟你们阴雨堡一点关系也没有。”得理就要力争,争不过就耍赖。
  盗训宝典第三章第七页第九条。
  “阴风堡。”他冷冷地纠正。
  “管他阴风堡还是阴雨堡,风风雨雨,有风就有雨,堡名取得不好就要改,让人记不住就是你身为堡主的责任。”又是阴风又是阴雨,难怪堡内阴气沉沉,连小孩子都不会笑。
  “强词夺理。”他的责任是驯化她。
  “我哪有强词夺理,我说得条条都是道理,你不要恼羞成怒说我歪理一堆,我是在告诉你怎么做人。”而且是受人尊敬的大好人。
  骨子里坏到烂无所谓,天底下有几个大善人是出自真心济人,只要会做做样子多点笑脸,阎王也会看走眼添上功劳簿,多活几年做恶多端。
  像她大姐人很坏吧!小心眼又爱计较,人家一得罪她一定加倍奉还,看不颐眼的也会使计算计,绝不让人家好过而图一时之快。
  可是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心思玲珑,长袖善舞多机谋,巧心慧质谈笑用兵,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赛诸葛、隐世慧者。
  瞧!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评论,做好人多简单,人人称赞还能以此掩饰恶行,伤天害理的事做再多也不会有人发现,因为没人会怀疑到大善人头上。
  歪理?她倒有自知之明。“做人就不必了,把你跨出去的脚给我缩回。”
  她那点小心思岂能瞒过他的眼。
  “天亮了,奴婢去打水给堡主净脸。”她特别“恭敬”的说道,不忘福福身。
  “等你打水回来天就黑了,过来帮我捶捶背。”她想当奴婢就让她当个过瘾。
  拓拔刚话刚说完,她马上故态复萌。
  “什么,要我捶背?你怎么不帮我捶腰捶大腿?我浑身酸痛都快不能走路了,你就这么残忍要我手也废掉才甘心是不是?”也不想想她的难受是谁造成的。
  “你是仆从我是主,我要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不得有任何争辩。”自称奴婢就要尽到奴婢的本份。
  什么仆呀主的,他还当真不成。“堡主大哥,你瞧我这手又细又小不长肉,哪做得了什么粗活,你忍心它皮开肉绽污了你的白衣吗?”
  一身白也不知是什么癖好,发白衣白鞋也白,不叫他白无常还真糟蹋了。
  “过来。”他冷音的一唤。
  “好嘛!过来就过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下低头……”咦!他在做什么?
  眼中有着愕然,罗竹衣怔忡着发楞。
  “腰还痛不痛?”手掌一张放在她的腰际,以内力推淤的驱走酸痛。
  “我……我……不痛了。”鼻头微酸,一阵雪花在心头化开了。
  “腿呢?抬高放在我身上。”他知道她有多难受,初尝云雨的女子不可能那么快复原。
  何况他一夜要了她几回,一般女子根本承受不了,她没倒下他已经很意外了,不忍之心油然而生。
  粉颊一赧,她羞红了脸一瞋,“你羞不羞呀!我是女孩家哪,要我腿抬高成何体统。”
  “怪了,你也会害羞。”天要闹饥,水要荒了,天下奇观。
  “什么话,好歹我也学过四书五经、庄周女诫,你何必取笑人家。”真是失礼,她起码也是个才情洋溢的女子。
  “这是取笑吗?”他怔愕地看着她,像是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世界只有仇恨和血腥,以及摆脱不掉的冰冷,刀光血影中他只看见自己僵硬的尸体,在无人的荒漠里任鸟兽啄食。
  由被动杀人到热中杀人,他手中的软剑只为杀人而存在,除了杀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处,毫无目的的一日复一日重复相同的动作。
  以前是替义父杀人,为他铲除宿敌巩固地位,让阴风堡的威名威震武林。
  而现在他为了自己杀人,因为他已嗜杀成性,不见血流如注就像少了什么似的,以杀止杀来控制体内的杀孽,让自己生存。
  “堡主大哥,你又在说笑了,损人还装得若无其事,你跟我大姐一样阴险。”只是他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一副诧异无比的模样。
  他真的不懂那是取笑吗?
  垂下眼,拓拔刚将她拉入怀中轻揉她玉足。“叫我拓拔大哥,我准许你不用以堡主称呼。”
  是喔!还真和善,一副施恩的嘴脸。“哎呀!轻点,会痛啦!”
  “不重揉下散你凝结的气血。”瞧着她雪嫩的肌理,他又想要她了。
  “那就不要揉嘛!反正过两天它自然会散了……”啊,疼!他一定在报仇。
  怕痛的罗竹衣眼眶都红了,清泪如露欲滴不滴地噙着,看来有几分柔弱无助,让人忍不住想多疼惜她。
  “别把唇咬破了,你没有两天的复原机会。”真是孩子气,唇破了就不疼了吗?
  “什么叫我没有两天的复原机会,你又在想什么事情刁难我?”她防备的一嚷,当他是十恶不赦的大恶枭。
  “我要真想刁难你躲得过吗?”脸色一沉,拓拔刚恶言恶语的斜睇。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几时放下堡主的身段为一名低下的婢女耗费真气,得不到她的感激反招来质疑。
  说得也对,她的小人腹是想多了。“堡主大哥……拓拔大哥,你是不是发现我的好处想跟我结拜?”
  有阴天堡的堡主当靠山,她什么坏事都不用做,只要打着他的名字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对她的盗贼之路大有帮助。
  “结拜?!”他狠厉的瞪了她一眼,力劲施压毫不留情。“你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吗?”
  “什么女人嘛!你别说得太顺口,你要女人还怕不够多吗?少了一个我多了个义妹有何不妥,你根本不会在意你怀中的人是谁。”她说得很酸,一脸的不甘。
  与其当众多中的一个还不如不要,她也不乏姿色不愁乏人问津,随便挑挑都比他薄情寡义的好。
  “就少你一个。”他不想说他在意她,比起其它女人,她在他的心中份量极重。
  罗竹衣也有脾气,她不高兴地推推他,“难道你要娶我不成?”
  那倒可以商量,以大姐的才智,再加上二姐的易容术,以及三姐的胡闹本事,他那些女人早晚被她们四姐妹吓得落荒而逃,只剩她一人独占。
  “我不会娶你。”他说得极为冷漠,丝毫不曾想过伤不伤人。
  “你……拓拔刚,你很欺负人,不娶我就不要碰我嘛!你要我怎么向未来夫君交代,说我不是完璧之身请他多包容吗?”她气极之下口不择言,完全忘了一提到嫁人他就会怒火中烧。
  “你的夫君就是我,你还想背弃我离枝别栖?”拓拔刚阴狠地捉住她双臂,目中泛着血光逼视她。
  “我……”她干么怕他,横竖是一死还怕没鬼当。“夫君是拜过高堂,两盏大红喜烛,喝过交杯酒才算数,不是你随口一说就是夫,你不过聘吗?还是纳过采?”
  别看她年纪小就想欺人,或许她没有大姐那令人诚服的气势,也无二姐的下毒功夫,可是她一张嘴也伶俐得很,绝不让自己吃亏。
  “我可以纳你为偏房。”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娇宠的荣幸。
  “偏房?!”她抽了一口气地发出气愤。
  “因为我已经正式订过亲了,来春将迎娶正室入门。”那是他对某人的承诺,也是恩情。
  第六章
  杜遥夜,一个拥有美丽名字的西夏姑娘,豪放热情又带着大家闺秀的娇柔婉约,长相秀丽又融合塞外民族的野性,是个十分动人的美丽女子。
  尤其她耍了一手好鞭,马上能拉弓,草原能牧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一般西夏菜肴绝难不倒她,还会做些江南小菜,是个内外兼俱的好姑娘。
  更重要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是西夏公主,为昭简皇帝的义妹,深得太后老人家的宠爱,是个不容错待的金枝玉叶。
  杜遥夜原是都统大人之女,过着极其平凡的官宦女子生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扯进宫廷是非,甚至成为别人摆布的棋子。
  那年春天杜都统奉命守护皇上的安危,谁知遇刺来袭而碰见另一个他也该效忠的尊贵男子,不打不相识的揭开一场身世之谜。
  为了帮那人脱离卫笑生的掌控,合其它人之力诛杀老谋深算的奸孽,他战到最后一刻力竭而亡,口吐鲜血只交代了一句遗言便与世长辞。
  那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一生,也让她由一位官家小姐荣升成娇贵的公主,出入随从动辄上百,毫无个人生活。
  因此疼她的罗太后为免她宫中待久了会觉得沉闷,特别颁旨允许她可以出宫小住,与自己的未来夫君多相聚一些时间,免得成亲后会不适应。
  所以她几乎是三个月住西夏皇宫,三个月待在阴风堡,如此轮替谁也不开罪,也能为彼此传递消息,互通有无为西夏国尽一份心力。
  “啧!你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赏鸟弄笙,咱们的拓拔堡主都快被野女人抢走了,你这公主就要成为弃妇了,没人理会只能玩鸟。”
  一见一道艳丽身影翩然而至,眼生厌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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