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岳母见了女婿,高兴得合不拢嘴,递烟倒茶又削水果地围着他忙乎,倒是忘记了观察一下牛晓边的脸色。牛晓边以此迅速做出判断,岳父岳母并不知情。
牛晓边边吃边喝边抽烟,让岳父岳母看得满心的欢喜。牛晓边心里有些搞不明白,如此和蔼可亲心地善良的一对老人,居然养了这么一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女儿。
牛晓边心想既然老人是无辜的,就没有必要把这种事告诉老人,以免伤害到他们。但自己半晌不就的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总得给老人一个说法。
于是牛晓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脸上堆砌着自然的笑容,说道:
“出门忘带钥匙了,打她电话又不通,顺便拐这儿看看!”
“来了就别走了,在这儿吃晚饭。”岳母说话间向老伴递了个眼色,岳父心领神会地赶忙站起来拿起外衣向外走去,应该是去了农贸市场。
岳父岳母忙里忙外地做了几道牛晓边爱吃的菜,打开一瓶刚刚买回来的酒,陪在牛晓边跟前让吃让喝,老人没有过多的话,是打心眼里疼爱自己的女婿。
吃罢饭,两位老人又坐在沙发上陪着牛晓边看电视,岳母把遥控板递到牛晓边手里,让他来挑选频道。
牛晓边在这里强颜欢笑地煎熬到夜里十一点半,看着两位老人早已犯困,却还在振作精神给他作陪,实在不忍心再待下去了。
于是牛晓边打消了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想法,提前撤了。
第40节 权宜之计
几乎是在牛晓边铩羽而归地撤退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风尘仆仆的朱丽欣还真的就来到了这里。
朱丽欣并没有携款而逃。
她是在酝酿着接手一个更大的店面,她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把自家的生意做大做强,这之前她一直在筹措资金。
她没有把这种想法向牛晓边吐露过半个字,其原因是她认为牛晓边这人谨小慎微小富即安。告诉他,他是绝对不予认可也根本不会答应的。
朱丽欣是个非常要强的女人。他们店铺的生意能做得如此的风生水起顾客满盈,这与朱丽欣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努力是绝对分不开的。这一点牛晓边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毋庸置疑的。
是资金问题难住了朱丽欣。
这年头谁愿意拿钱借给别人就等同于傻子随地大小便。
还真就有人愿意借钱给她。这人不傻不痴不癫也不疯,而且比正常人还要精明许多。
这人就是杨大宝。
杨大宝如此地慷慨相助足以令朱丽欣感动。
但杨大宝是有条件的。
关键时刻,杨大宝终于提出了他的条件。
朱丽欣在接受杨大宝的条件之前,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最终是利益占上了风。朱丽欣认为假如将这种事情弄到报纸杂志网络之类的地方对全民做投票调查的话,与自己做出同样选择的,一定占居绝大多数。
那天夜晚牛晓边意外地杀将回来将他们双双捉奸在床,朱丽欣颇感蹊跷。她在心怀几分愧疚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忍辱负重而突然萌生一种悲壮。
朱丽欣是个认死理而永不认错的女人,犹如她的永不服输。
她认为在男人、尤其是在自己男人面前,哪怕你做了天大的错事,也不能轻易认错,一旦承认自己错了就有可能意味着你永远是错的,而且还会一错再错下去。因为认错就是妥协,妥协就是低头,女人一旦在男人面前低下了头,再想抬起来就会变得困难重重。甚至,你会因此而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那天的朱丽欣正是在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状态下,完成她的绝地反击的。她当时的心理已经是脆弱到了极点,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在为这个家做出了她个人的牺牲,可这种事又有口难辩。她不得不选择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来转移牛晓边的注意力。
她压根没想过与牛晓边离婚,她对牛晓边是有感情的,正如她吃透了牛晓边同样对她有感情而不可能同意与她离婚一样。
她之所以主动提出与牛晓边离婚完全是权宜之计,她不得不以先下手为强,她真的害怕牛晓边首先提出离婚,她认为自己以离婚为理由开出的苛刻条件完全可以让牛晓边望而却步。
只要不离婚,一切还会慢慢好起来的。而一旦真的离了婚,会是一种什么状态,朱丽欣根本没有去考虑过。
第41节 危险交易
朱丽欣在娘家住了一个晚上。
其实朱丽欣一回到娘家父母就告诉她牛晓边曾经来过,催促她赶紧回家。
朱丽欣对父母讲天太晚了而自己又太累不想回去。
妈妈对朱丽欣说那你给晓边打个电话别让他着急。
朱丽欣说不用了没事的。
妈妈说你这妮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人家晓边一个人在这儿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要懒得去打这个电话,干脆我给他打好了!妈妈说着就要去打电话。
朱丽欣实在无奈,只好给妈妈说他们两个在生气。
这回轮到爸爸不依了,爸爸说人家晓边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你干嘛要给人家生气?是不是你老欺负人家晓边?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女儿一番声讨之后,一致要求朱丽欣必须回到自己家去。
朱丽欣只好保证第二天早上一定回家。
父母这才善罢甘休。
第二天一大早,朱丽欣就告别父母离开了娘家。一是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操心担忧;二是怕牛晓边折返头重新寻上门来;最主要的说,她必须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朱丽欣约了杨大宝喝早茶。
杨大宝见了朱丽欣,一副想笑笑不出的样子:
“怎么样?还好吧!”
“托你的福,遭你的孽,不好!”朱丽欣一副爱答不理的腔调。
“瞧你一脸的憔悴,一定是被牛晓边给施暴了!”杨大宝认为往别人伤口上撒盐是件特别过瘾的事情。
“纵然牛晓边是禽兽,但你杨大宝却还是不如他!”
“这么说我是禽兽不如了?”
“自己心里明白罢了,干嘛要说出来?小心被别人听到。”
“牛晓边有什么好的?”杨大宝调换了一副嘴脸,显得一番正经,“你干脆就把他给蹬了,回头跟我算了!”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啊?”
“先做两年副的,两年后给你扶正。”
“那你觉得你配吗?”
“那就直接来做正的?”
“你还是不配!”
“我还就不明白了,他牛晓边到底哪一点比我强?”
“你还有没有正题,没有我走了!”朱丽欣说话间站了起来,她真的开始恶心杨大宝了。
“好好好!算我没正经成了吧!”杨大宝赶忙拦住了朱丽欣,“进入正题,进入正题!”
“我那个店铺已经转手了,转让费五十五万,加上我手里的现金,总共不到七十万。接手我看好的那个店面,差的钱已经不是很多。就按我们事先说的办,差的款你先给垫上,两年之内我保证还清,从此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没问题!”杨大宝说着从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朱丽欣,“你把你的钱存到这张卡上,还差多少钱我的款即刻到帐。”
朱丽欣接过那张银行卡,放到手袋里,并顺手从手袋里抽出两张百元钞拍到桌子上,转身自个先走了。
第42节 孤苦伶仃
牛晓边从岳父岳母家出来,并没有回自己家的打算。他知道就目前自己这种情况,回家肯定睡不着觉,独自一个人待在家里还不知道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呐!
他只好就这样显得毫无知觉没有目标地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游走着,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歇歇脚,一双发呆的眼睛出神地望着街面。
一辆夜间巡逻的警车停靠在他跟前,警车摇下车窗玻璃,冲牛晓边喊道: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牛晓边抬头看了一眼警车和警察,觉得挺可笑,想了想,回答道:
“我在这里思考一个问题。需要向您汇报吗?”
大概是牛晓边的反问让警察觉得很没面子,警察干脆打开车门,下车走到牛晓边跟前,先向牛晓边行了一个礼,然后郑重地向牛晓边行令: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牛晓边从坐着的台阶上站起来,同样一脸严肃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按规矩应该是你首先出示证件吧?”
警察无奈,只好掏出证件在牛晓边眼前晃了一下。
牛晓边却执意从警察手里要过证件拿在自己手里看,然后递还给警察,说道:
“对不起,我的身份证在家里放着,你看是你们跟我一起去取呢、还是将我滞留二十四小时?”
警察马上就火了:
“你这可是在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那你们就干脆将我绳之以法好了!”牛晓边把自己的两只胳膊合并在一起伸给警察,“我现在就跟你们走,正没地儿待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警察厉声问道。
“纳税人!”牛晓边应答如流。
倒是警察先没了辙:
“那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还忙呢!没工夫陪你在这儿练嘴皮子。”
看到警察要走,牛晓边似乎不干了:
“警察同志您先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警察有些不耐烦了。
“我就想问你们警察是不是花的我们纳税人的钱?”
警察被搞得哭笑不得,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声“是”。
“那我们纳税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不是理应受到你们的保护?”
“当然!”
“这就对了,我现在的生命财产安全与合法权益就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我寻求你们保护。”
“你可以报案!”
“我这算不算报案?”
警察大概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个无厘头的主儿和无厘头的事儿,站在那里怔怔地想了好半天,这才对牛晓边说道:
“你可以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派出所好了!”牛晓边话落地,几乎连想都没想,直接上了警车。
第43节 棘手警官
牛晓边被带到了派出所——确切地说是牛晓边乘着警车主动来到派出所。值班警察把他领到一间值班室,拿出纸笔,询问道:
“说说吧!你什么个情况?”
牛晓边想了想说道:
“我的财产被人席卷一空!”
“别着急,慢慢讲,是被盗?抢劫?还是……?”
“不是被盗,也不是抢劫,应该算是携款潜逃!”
“这么说你已经掌握了线索,是谁干的?”
“朱丽欣!”
“朱丽欣是谁?”
“财务人员。”
“与你什么关系?”
“她是我老婆。”
值班警察放下手里的笔,忍不住笑道:
“你老婆携你的款潜逃?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搞错,千真万确!五十多万呢!算一小笔巨款吧?”
值班警察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站起来冲牛晓边说:
“你还有事没事,我们这还有许多事等着忙呢!”
“我这不报案的嘛!”
“可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回家俩口子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拿我们警察开涮。”说话间值班警察已经走到了门口,那意思明显是对牛晓边下了逐客令。
“可她人已经失踪了!”牛晓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不认为自己是有意赖在这里,“哎对了,失踪!失踪该算是案情吧?”
“必须超过四十八小时!”
“我向你保证这已经绝对超过九十六小时了!”
“谁?”
“朱丽欣?”
“这不是一回事嘛!”
“对我来说是一回事。可到你们这里就不叫一回事了!”
值班警察有些不明白地看着牛晓边。
“携款潜逃属于家庭矛盾,你让我们两口子回家商量,人都失踪了我跟谁商量去?我不得报个失踪案吗?好让你们把失踪的人给我找回来了,我这不才有回家商量的前提嘛!”牛晓边感觉费劲地给值班警察做了一番这样的解释。
值班警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碰见难缠的主儿了。他不再说什么,重新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拉开抽屉,拿出纸和笔,一边询问一边记录着失踪人的姓名、性别、年龄、身高、相貌、特征、着装、以及有无精神病史等等。
做完这一切,值班警察已经不再有急于要走的意思,他看了看表,掏出自己的烟,抛给牛晓边一支,然后自己点上一支吸着,故作慢条斯理地看着牛晓边说道:
“你还有什么情况?或者说什么要求?就着这个机会一并给说了。我要是不为你这个纳税人再做点什么,还就感觉对不起我那份薪水!”
“这恐怕不妥吧?”牛晓边矜持着,“您那么忙,连觉都顾不得睡,就为我一个人……”
“你就别装作不好意思了!”值班警察似乎看穿了牛晓边。“我们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那我就先说说那天的事吧!”
“你还真有啊!”值班警察简直要崩溃了,“你到底还有多少……”
“不是你让我说的嘛!”
值班警察心说我也就那么一让,没想到你还就当真了。但嘴上还是冲着牛晓边说道:
“对对对!是我让你说的!你但说无妨!千万别有什么思想顾虑。”
“就说那天我被打的事吧!”
“什么时候?被谁打了?”
“那是一个凌晨的时候,被杨大宝。”
“杨大宝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值班警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这种怪事都发生在你一个人身上?”
“连我自己还没搞明白呢!可事实就是这样的!”
“有没有伤情?”
“当然有了!两个眼圈於紫,脚踝肿得老粗。”牛晓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做法医鉴定了吗?”
“没有。”
“那你有没有医院诊断证明?”
“没有。”
“这个恐怕就有些难办了。”
“我可以与他当面对质的!”牛晓边说着站了起来。“要不然你现在就把他给叫来!”
值班警察放下手里的纸和笔,走到牛晓边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牛晓边同志,这派出所可不是咱们家开的!”
第44节 童言无忌
苟菲菲赶在一个周末,特意从孟大萍那里把小侄子约翰接到家里。
“姑姑,你要带我去哪里啊?”约翰走在路上问道。
“那你告诉姑姑你最想去哪里。”
“嗯——游乐场。”
“那我们就明天去游乐场好不好?我现在带你去爷爷奶奶家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啊?”苟菲菲一惊。
“我想去姑姑家。”
“姑姑现在就在爷爷奶奶家住。等以后再去姑姑家玩好不好?”
约翰不再说话,小嘴撅得老高。
“约翰,你告诉姑姑,是不是不喜欢去爷爷奶奶家?”
“不是。”
“那为什么小嘴翘得这么高呀?”苟菲菲把约翰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因为爸爸也在爷爷奶奶家。”
“爸爸怎么了啊?”
“爸爸不喜欢约翰。”
“谁说的爸爸不喜欢约翰?”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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