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　　教师- 第3部分

　　　　“……娃儿呀！咱祖宗十八代都没有一个吃皇粮的，如今可好不容易出了你一个。而你这说不去就不去，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儿啊！你……你……让我有什么脸去见你的祖父啊！……”爷爷激动地颤抖起来，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连母亲都怔住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呀！没想到老爷子心中还有这么一个想法啊！

　　　　看着眼泪涟涟的爷爷，手足无措的母亲。张超脑子“轰”一声，他的防线被爷爷攻破了，急忙改口道：

　　　　“爷爷！我……我只是发发牢骚，你怎么就当真了呢？我又怎么会不去呢？那个……那个妈不是已经帮我准备好东西了吗？我这就出发去学校，你老注意身体，别伤心又伤身，我这就去，这就去……”

　　　　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子，之后就只有11路车了。徒步15里山路，本来正年轻的小伙子算不得什么。可张超的背却还有：衣服、被子、鞋子、牛奶、饼干、蛋糕……

　　　　张超仍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累，因为满脑子都是学校那门，那椅子，还有门口那百种字体的百个“校长室”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无比茫然和无穷无尽的郁闷。

　　　　“唉！宝剑锋从磨砺出！困难是人生最大的财富。我也许马就是大富豪了，我怎么一点高兴劲儿也提不起来啊！”

　　　　张超独自喃喃自语



………【第三章　初为人师】………

　　　　第三章：初为人师

　　　　张超还不知道自己住哪，所以一到学校，便直奔校长室。程校长却没在，就大刺刺地将东西往桌一放，这下浑身都轻松了。

　　　　这老家伙也不知去哪了，学校其他一个人也看不见，学校不会就俩老师！张超心里道。

　　　　墙角那张椅子又被安好在那里了，直看得张超一阵心寒。这会儿张超可没胆儿坐了，只怕以后他都不敢坐了。又等了好一会儿，觉得百般无聊，便想随便走走看看。

　　　　校门口的那些字，张超仔细地端详着，那个写的好点，那个不好。肯定是学校里的那些捣蛋鬼做的好事儿。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个是老程的，张超不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这样的地儿也敢称校长室，只怕这也是一个全世界第一！

　　　　往后面走，又是一间大屋子，可能是教室！张超从地的那块“黑板”猜到的。说是黑板又可能是一扇如老程校长室一般的门。因为横着放它是黑板，可一旦竖着放，它又是标标准准的一扇门。张超不由又苦笑：“老程还真懂得资源节约，黑板也能叫它‘两用’”。

　　　　黑板后面有三四排土墩，不想也知道这应该是学生们的课桌了。至于凳子，张超也是后来才知道老程美其名曰为“大地之凳”。——压根就是坐地，不过也不错，这样子踏实，最超码不会像自己一样屁股开花。

　　　　再看教室里的墙，地儿，看得张超眉头直拧疙瘩。

　　　　自己的到来能改变东坑村的现状吗？张超自己问自己，却无奈地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信心。学校如此，他想像得到他将要面对的学生会是怎么样的。

　　　　张超渐渐陷入深思中，想到自己刚毕业的雄心壮志，想到原来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想到现在对未来的无比渺茫，想到将来这里的生活会怎么样……

　　　　……

　　　　“过来……快点过来，集合……”

　　　　“你别跑……回来……站好！”

　　　　突然，外面传来老程的一阵“狮吼”把沉思中的张超叫醒，仿佛还有好多小孩的打闹声。

　　　　张超走回前面的空地来，才看见老程正在集合一大帮孩子，大的差不多有十五岁，小的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老程正一个一个将他们排好两列。张超这才看清，一共1个，却只有三个女孩。

　　　　老程也看到了张超，慌忙热情地奔过来，一把拉起张超的手：“这么早就来了，我以为你会晚几天才来呢？”边说边将张超引到那群孩子面前。

　　　　张超总算清楚这些孩子的样子了，一下子怔住不动。

　　　　怎么来形容呢？

　　　　脏！脏！！脏！！！

　　　　脏不拉叽的头发，还结成块状。

　　　　脏不拉叽的衣服，不辩着色。

　　　　脏不拉叽的小手，像戴着一双小黑手套。

　　　　老程看见张超难看的脸色，猜到了什么，不失时机地凑过来，嬉笑道：“呵呵，山里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别介意啊！”

　　　　张超苦笑一声：“程校长客气了，呵呵，我不会介意的，不会介意……才怪！”

　　　　……

　　　　张程开始训话了：“同学们，今天开学了。我们先欢迎我们的新老师——张老师，大家鼓掌。”老程说完，便率先鼓起掌来，几个大点的孩子先跟着鼓起来，那些小点的一见大的拍手，也跟着拍起来。等大家都鼓好了，还饶有兴致地停不下来。直到老程下去一个一个将他们的脏手分开为止。

　　　　“现在，在张老师给大家讲话之前，我先给大家提些要求。以后张老师就教你们语文，而我只教你们数学了。我先说说你们一定要记住的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向’，因为只有好好学习，努力学习，你的成绩才会好，而你的成绩好了，将来才能为祖国，为家乡的建设出力，这样我们就对得起辛辛苦苦把我们养育长大的父母，才不会辜负家乡父老乡亲对我们的期望，还有祖国对我们的培养……”

　　　　老程的一通话差一点就说到天黑了，从好好学习一直谈到长大后建设家乡，再到建设**社会。若不是天色发灰，他还没有想停下来意思。不过张超求之不得，如果真要他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什么话都让老程一个人说了。只是暗下担心自己晚住哪的问题着急。

　　　　好不容易等到老程说完，最后总结陈词结束，交代学生一声明天正式课。学生们一哄而散，都回去找妈妈缝新包去了。

　　　　看着老程一脸微笑的过来，张超忽然觉得老程一个人其实也真不容易。眼看着快退休了，若再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山娃们只怕就没读了。

　　　　“小伙子，有点不适应！慢慢就习惯了。”老程笑道。

　　　　张超哪里有想过要习惯这里，他现在只担心晚住得地方不要和他的校长室一样。当下不搭理老程的话，反问道：“我晚住哪啊！”

　　　　老程先是一愣，才道：“早就为你打算好了，跟我来！”

　　　　张超高一脚，低一脚地跟着老程。不时看看周围的环境，省得明天一个人出来迷路了。

　　　　“看来准备在这里呆下去了？”老程突然问到。

　　　　“嗯！”张超有些爱理不理，心里却暗道：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啊！

　　　　“难得啊！”张程突然叹一口气，声音一下子变得语重声长，“多少年了，多少人来了一看便走，山旮旯里留不住人。有什么办法呢？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谁又舍得这山、这水……”

　　　　张超突然觉得老程也蛮唠叨的，可打心里喜爱这种唠叨。因为有点像爷爷，心里不由一阵暖意。

　　　　良久，两人没有话。

　　　　“其实孩子们很可爱！”张超突然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去教好他们的”

　　　　老程又是一愣，似乎有些激动！

　　　　“好！……好！……”

　　　　……



………【第四章　古宅心慌慌】………

　　　　第四章古宅心慌慌

　　　　两人沉默间，老程停住了脚步。

　　　　“到了，就是这里。”

　　　　张超顺着老程的方向望去，张开的嘴再也合不拢了。这几天的惊讶来得太频繁了。他的心脏似乎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让我住这儿”张超惊叹道。这怎么可能呢？眼前的房子一间接着一间，一幢连着一幢，多得实在是不像话，肉眼根本看不清有多少间，多少幢。这山沟沟里怎么会有如此壮观的建筑群，这俨然就是古代时候的一座皇宫啊。所见之处，不见一砖一瓦，全部都是木头，连房顶好像也是木头的。木头雕龙画凤，龙凤呈祥、龙腾九天、双龙戏珠、龙飞凤舞……个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全部都是龙，而且工艺之精细绝非出自一般工匠之手。

　　　　整座古宅透着一股说不来的神秘，给人心中一片祥和，祥和之中又透着无威严。可让人更加想不通的是它竟然完好无损，甚至看去还很新。

　　　　“这不可能是你们建的！”张超疑惑地问道。想起学校的样子，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也许是某个时期某个达官贵人在这里建成保存至今。但是宅子的完整性又让他这个想法动摇，若真是这样，这么多年又如何能这么完整无缺地保存到现在呢？再说，文革时期，当年那些红卫兵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东西存在。不确定之下，才有此一问。

　　　　张超一脸疑惑地看着老程，可老程似乎并不着急。慢慢道：“当然不是”

　　　　“你知道它的来历？”张超继续问道，他现在好奇心大起。不问明白也许心里会不舒服，也许又是因为畏惧宅子的那股神秘感。

　　　　老程也似乎看出了张超的心思，皱了皱眉，又缓缓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只知道这宅子很多年前就有了，而且很多年来都是这个样子，不会旧，不会倒塌。”老程换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开，接着道，“我还记得有一次在晚，我那时候还小，那晚的雷声好大，足足响了一个晚。吓得我蜷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第二天才知道这宅子边的树木让雷给劈的个精光，可这宅子却仍旧完好无损。村里的人便以为这宅子里有神明庇护，从此也不敢再近这里了。”

　　　　老程的故事让张超觉得头皮开始发麻了。有没有搞错，让我住这样的地方。不过想归想，嘴却不敢说，装作不屑道：“不会连你也相信！你怎么说也是知识分子，应该相信科学！”

　　　　老程笑了笑，道：“开始我也信，因为我那时候还小，父母也害怕的东西我当然不会感到怀疑。不过后来我就不信了，所以我为了找出原因，我偷偷地进去过几次，可是更奇怪的是我每次进去都会迷路。让人不可思议，十几年了，我才发现我一直是在四五个房间里兜兜转转。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我查找过一些可能有关的资料，我初步设想这可能是说的某种阵法，将房屋按照一定的排列方式建成，人一进去就宛如进入迷宫一般。如果没有走对只怕会困在里面很难出来。”

　　　　“这……这也太玄了！”张超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惊讶，失声叫了出来。

　　　　“不过，你也不用害怕”老程拍拍张超的肩膀，一手指着前方道，“看到没有，那间门画了一个圈的是可以进去的，还个门画了一个叉的不要进去，小心出不来。不过你还是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这几间我都走了十几年了，早摸清楚了。”

　　　　张超顺着老程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几个房间的门口画着一些模糊的记号。

　　　　张超看看老程，又看看宅子，懦懦道：“程校长，我……我可以不住这里吗？”

　　　　老程听张超这么一说，一脸为难道：“小张啊！我知道你是有点害怕，可是如果你不住这里，那就只有住在学校的教室里，或者我的办公室里了。我是担心你住不习惯啊！”

　　　　张超一听老程说他害怕，心里一下火了，我好歹也是读过大学毕业的，我会信你们这些鬼话。想起学校那地方的恐怖，年轻人的血性激了出来，一拎东西，鼻子冷哼一声。不屑地看老程一眼，道：“害怕，老子我字典里没有这个字儿！”

　　　　说罢头也不回，自顾自已走了进去。留下老程一个怔立当场，良久才缓过来。摇了摇头道：“年轻就是好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脸羡慕地看着张超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得的笑意，却急忙一收，往回家路走去，自言自语道：“得赶快回家做晚饭了，这小祖宗，真的很难侍候！”



………【第五章　钻木取火】………

　　　　第五章钻木取火

　　　　就在张超转身那一刹，一丝凉意从脊椎慢慢升起，忍不住浑身一颤。这程校长似乎怪怪的，好像非要我住这里不可似的。不过想到自己大话已经说出口，若回头那也太没面子了。就硬着头皮走到那扇画着圈圈标识的门，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门。

　　　　“我不是在拍电视！”张超看清了屋内的布置，竟忍不住赞叹道。

　　　　房内的设施一应俱全，从极小样的木梳、木盆、椅子到大样的桌子、衣柜及相当夸张的一张古式花床，连尿桶都配备了。

　　　　张超一个哆嗦，刚才那丝凉意再次升起，因为这些东西竟然纤尘不染，就像是有人住一般。可能是老程事先准备让我住打扫好的！张超心里嘀咕，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自己安心一些了。算他还有点良心！张超又想到。

　　　　房间并不是很大，所有的物品一目了然。张超也不作多想，既来之则安之。把被子和毯子等东西往床一扔，又把其他一古脑搁桌。也许是对校长室的那张椅子还心有余悸！张超用力拍拍其中一把椅子，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发现自己来学校大半天了几乎都是站着的。一想到这里，猛的发现自己的两腿有点酸了。但还是学着老程的样子，慢吞吞地坐下去，直到椅子承受了大部分重量而没有任何丝毫松动的迹象后，才大大舒了一口气，全身一阵放松，不由感叹道：“坐着的感觉真好啊！”

　　　　百般无聊之际张超掏出包包里的牛奶，饼干等东西胡乱地吃起来。天色终于全部暗了下来。而这时，张超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这房子里没有电灯。即使有电灯也没有电！这……这……让我怎么活啊！那我带来的随身听，岂不成了一块废铁了。

　　　　张超“嚯”一下跳起来，想去找老程，可是又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老程家住在哪里。好像学校那里也没有看到电器甚至电线之类的东西，呀！……明白了……

　　　　这铜钹山压根就没有通电！

　　　　如今在这深山老林里，想找谁借支蜡烛也不知道找哪去借。张超仔细地搜索脑子里里可能找到火的办法，可是十几年寒窗苦读，居然除了钻木取火的办法之处，再也找不到其它法子可以用，因为这里除了木头其它什么也没。但更可惜的是张超不会钻木取火。

　　　　“啊……天哪！”

　　　　张超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郁闷了。

　　　　天！终于全黑了。周围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了，人类天生对黑暗的恐惧似乎战胜了饥饿，或许又是因为刚才吃了少东西的缘故，张超没吃晚饭，倒也不觉得饿。

　　　　张超无可奈何地摸黑铺好毯子，决定睡觉。也许闭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可能会好一些。张超自我安慰地想道。

　　　　四周静得有点可怕，连一声虫子叫声都没有。张超躺在床，闭眼睛，想强迫自己睡觉企图消除恐惧。可是事与愿违，越是想睡觉是自己的脑子越是清醒。才想起以前在家里或者学校里没有十点基本是不睡觉的，今天突然要这么早睡又怎么可能睡得着。想到学校，又不由地想起自己和同学一起玩闹，一起翘课出去的事情。想起自己一直暗恋的女同学王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和自己有一样的遭遇。还有自己的死党立东，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们不可能有我这么惨！要是能和立东一样会抽烟就好了，那身肯定会带打火机。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了，看来吸烟虽然有害健康，但是关键时候用处也是有的……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张超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只剩下他均匀的呼吸声和外面偶尔的一声虫鸣……

　　　　张超梦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