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该感谢你，因为你使我不必去面对很多问题。如果东方和鹰动起手来，我应该去帮谁呢？如果一定要选一个，我又该去选谁呢？如果选了鹰，我就真的可以忘记东方吗？如果不和鹰走，我和东方也不会在一起的了。”
“你说人为什么总要有那么多选择呢？”她看着吴欢，但是她的眼神是涣散的。吴欢知道，她根本在想问题，根本没有在看自己。她没有眼泪，但是分明已经是泪水涟涟了。“既然这么痛苦，你为什么不笑笑呢？你笑起来很漂亮的！”
吴欢看着她凄美的笑容，完全没有了当初那股气势，不由很是心酸，这个女人要做什么？他明明是抓她出来使自己开心的道具，怎么现在弄得自己也很不开心了呢？“不如这样？我们两个和他们来个捉迷藏，和他们玩玩！”
“不怎么样，如果被东方抓到了，你可要惨了，他可是人人景仰的大侠！”霓裳被他孩子似的提议给逗笑了。
吴欢却来了精神，因为霓裳很显然不那么伤心去想那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了。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件好事情！“我带你去做点好玩的事情怎么样？”
“什么事情？”
“来啊！”他拉起霓裳跑了出去。
深夜的长安并不是安静，平民居住的地方一片黑暗，但是那些挂了红灯笼的地方正是上座的时候。受伤养了几天的乐霓裳终于找到了一家酒肆跳舞，依旧艳装，依旧娇媚，但是得到的赏钱却了了无几。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得罪了花神娘娘，这里能收留她就不错了，那些给钱的大爷们也觉得她晦气，根本不想见到她。
东方御佳则被他大哥赶了回去，一点音信都没有了。以前的姐妹们各个都欺负她，报复她以前的种种。乐霓裳感叹命运的同时却又不甘心，她要的她一定要得到。所以她还是在笑，还是在跳，就算没有人看也一样。她要当人上人，她要杀了所有欺负自己的人，尤其是那个叶霓裳！
当叶霓裳看到台上的那个乐霓裳的时候，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吴欢：“为什么要来看她？”
“我们不是来看她的，是来捉弄她的！”
“捉弄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呢？她以前不是对你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事实上，我早就发现你在哪里了，但是我没有告诉你的鹰，因为我觉得看着他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很好玩，你知道吗？其实我每天都会来看你，自然知道你的事情，但是我就不告诉他。有时候，听他说什么，怎么找不到你的话，我真觉得好笑。你知道为什么他会去看灯会？当然是我带他去的啦。而且我还一直拉着他，不许他走，好让他看见你。你不知道我让他得到这个惊喜，忍得有多辛苦呢！”
“这么说，鹰早就来了，你早就知道我在哪里？”霓裳愤怒地看着他，一拳就打了过去。
吴欢拉住了她的拳头：“别生气啊。谁知道他那么单纯？我给他一大堆提示，他自己不去想，我能怎么办？”
“你给他什么提示了？”
“我对他说，百花殿里有不少女人，而且据说里面还有女祭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两天我又说，我看到一个会跳舞的女人，也叫霓裳。再过了两天，我又说你的霓裳怎么可能在客栈里投宿呢？哎，总之呢，他这个人实在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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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他就没有问问你什么？”
“没有。可能我捉弄他次数太多了，他有点麻木了吧！”
“你！”霓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爱捉弄人呢？”
“也许我是因为我也想像别人一样笑吧！”霓裳肯着他，他的眼睛好落寞，但是突然就又变了：“我让人去买了一包豆！想不想看她丢人呢？”
“不想。我不喜欢她，也不想看到她，我的仇，我自己也已经报了。”
“你这个人真没有意思，看看又怎么样啊？逗她玩嘛！”
于是吴欢叫了一个丫鬟过来：“去，把这包赏给你们姑娘送过去。”小丫鬟盼盼立刻接了过来：“谢谢大爷！”
说着就到了后面去了。“来来！”
吴欢拉着霓裳跃上了屋顶，然后掀起了一片瓦，两个人向下看着。
收到了赏的乐霓裳好不骄傲，况且还这么大一包！她兴奋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但是让她惊讶的是：里面居然是一包黑豆！那是给马吃的饲料！大家哄堂大笑起来，女人们尖酸地讥讽着她，气得她抬手就将那包豆扔到了盼盼身上“都给你吧！”
盼盼被豆雨淋了一身，然后就被那包打到了头，好不气愤。但是随即又乐了，因为转身出去的乐霓裳脚下一滑，摔了一个狗吃屎，跌倒在了地上。大家笑得更起劲了，吴欢看地好不开心。
霓裳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个性好强，而且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今天笑她的人，故意都会被她报复的！但是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好象那个女人一直很讨厌自己，虽然和自己名字一样。她不能做什么帮别人改变命运，但是至少她可以让她不受那么多羞辱：“我们走吧，一点意思都没有！”
吴欢收起了笑容，这个女人一点也不上道，怎么不觉得好笑呢？真无聊！既然带着她这么没有意思，不如把她放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然后逗那两个男人玩！于是他抓住霓裳轻跃几下，人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等霓裳的脚踏在地面上的时候，她发现他们两个人居然在一个很古怪的地方：“这里是哪？该不会是皇宫吧！”
吴欢惊喜地点了点头：“对啊，你来过？”
“没有，我只是从远处看到过，但是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来找个住的地方给你！”说完就拉着霓裳去敲门，门开了，一个半百的宫女站在两个人面前。
“啊，是你！”那个宫女好象很喜欢吴欢，立刻让两人走了进去。霓裳觉得这事情透着古怪，这大半夜的，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他们两个人进来了呢？
“有半年没有见了，你好吗？”那个宫女温柔地看着吴欢，好象看着自己的孩子似的。
吴欢拥抱了一下她：“很好啊，你不是看到了？我找了个人来和你做伴！你要帮我看好了她，别让她出去！”
“这姑娘好漂亮，不过她是你什么人啊？”
“她？她是我老婆！”吴欢看着霓裳惊讶的脸，得意地一笑：“还不快点叫干妈？”
“叫什么干妈啊？我怎么敢当？”老宫女拉过来霓裳仔细地看着，很是喜欢。霓裳有些疑惑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且她发现这个老宫女居然有一只眼睛是假的！
“我这几天有事情，就把她寄养在这里了，您可要帮我看好了！”
“你小子，真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没忘记啊！不是把媳妇给送过来了吗？”
“没忘记？！你去你娘那屋子里了？孩子，别害怕。这里虽然是皇宫，但是这里也是你的家，你不必害怕，一切都有我！”霓裳听了这话更有点迷惑了，这里是皇宫，怎么可能当成家呢？难道吴欢是皇子不成？
老宫女看出来她的疑惑：“他没有告诉你什么吗？”
“我没有告诉她，你愿意就告诉她好了，反正你闲也是闲着，讲故事给她听，省得她闷得荒。我走了啊！”
“哎！别跑啊，你这小子！”老宫女没有能拉住他，他嗖地一声就不见了。剩下霓裳和老宫女两个人在这间若大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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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八章 吴欢的身世］
宫中的岁月寂寞，霓裳来了才不过两天就有所体会了。这个吴欢果然厉害，将自己交给了一个看守空房子的老宫女，而皇宫中有制术，所以不能使用法术。因为根本不认识路，也知道这里戒备森严，所以也就没有打算逃跑。吴欢半夜来过一次，告诉她现在东方正发动人脉寻找她，还派了人来抓他。结果那个跟踪他的人被他引向了玉门关，所以现在有不少人正打算去玉门关找人呢。至于鹰则只是待在那座院子里等消息，什么都没有做。
“看来东方比鹰还紧张你啊！”留下了这么一句以后，吴欢走了。剩下霓裳一个人发呆了很久。老宫女要霓裳叫她宋姨，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而且很温柔地照顾着霓裳。看到她一个人想心事，她以为是和吴欢两个人闹别扭了，于是就特意给霓裳做了点点心。
“谢谢您，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心里有点乱。”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心乱，所以不能帮你安心。不过有些话我想告诉你，欢儿这个孩子命苦，心里也苦，你要多担待着点他的性子才好！”
“宋姨，你这话怎么说，他难道真的是皇子？”
“他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世？也对，他自己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说过了，要我来讲。”
“他不是皇子，他是柳昭仪的长子，但是他不是皇上的儿子。他是柳昭仪进宫前和一个姓吴的书生的孩子。本来昭仪和吴先生生活很单纯的，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谁都会事先知道的。昭仪和丈夫在家门口遇见了一个男子，这个人受了伤是一位皇子，也是后来的皇上。吴先生有一天遇到了歹徒死了，当时昭仪怀着孩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决定带着孩子自杀。”
“幸亏那位皇子搭救，将她带回了当时的王爷府邸，也保住了吴欢这孩子的命，我也从那时候开始照顾柳昭仪。过了大概三年，皇上登基了，封了她做昭仪，而吴欢也跟着进了宫。这个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大家不一样，他只有看到昭仪才会笑。因为新选了不少秀女，皇上有好一阵子没有点过昭仪伺候，几年过下来，日子也算不错。但是有一天，皇上的旧疾犯了，他特意命昭仪过去伺候了两个多月。再回来的时候，昭仪已经怀孕了。”
“欢儿很痛苦，但是还是看着昭仪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了，欢儿脸上的微笑也更少了。后来昭仪让人将欢儿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后来，昭仪为皇上挡住了杀手的一剑，自己伤重不治，奄奄一息。那天晚上，欢儿回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昭仪只所以去挡那一剑，是因为她以为那个杀手是欢儿。她担心如果欢儿被捉住了，至少可保欢儿一命，但是那个杀手并不是欢儿。昭仪临死前要欢儿为她笑一次，但是欢儿却怎么也笑出来。我看着他痛苦地离开了，而昭仪也含泪去世了。欢儿在那晚又不见了，但是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始终在笑，不论发生什么，或者什么时候。”
“霓裳，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他心里的苦呢？我希望你能让他真的开心起来。其实那孩子很善良的，我的眼睛因为昭仪哭坏了一只，他不知道从哪里居然给我找来了一颗琉璃珠子，让我能够不吓着别人了。”
霓裳看着她，看着她那颗琉璃的眼睛里居然也流出了泪水。霓裳伸出手来，轻轻帮她擦去了泪水，心里酸酸的。一直以为那个男人好象一个淘气的大男孩，但是现在看来，他只是一个希望能找到真心的微笑的男人而已。大概因为自己母亲去世那天自己没有笑，让母亲带着遗憾离开了世界，所以他就天天都在笑，希望能让在天上的母亲能看到他的笑脸吧。
但是只是笑，心里不开心，那是真正的欢乐吗？想来吴欢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做各种奇怪的事情，他想知道怎么样才能真正开心起来。霓裳觉得吴欢真的很可怜，但是自己能帮他找到真正的快乐吗？她自己还一大堆麻烦呢！
看到霓裳的愁容更多，宋姨带着霓裳进入了昭仪的房间。这里很干净，每天都会有宫女来打扫一下，布置也一直按昭仪去世前保存着。皇上感激昭仪两次救了自己，所以命昭仪的专属女官看守这里。霓裳仔细打量着这间房间，发现有很多书籍，于是走了过去翻看。发现原来昭仪的爱好很广，这里居然有不少好看的书。“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了，你随时可以进来看。”
“谢谢宋姨。”
“不过你初一、十五不可以来。因为有人会来这里的。”
“有人会来这里？是皇上？”
“不是，怎么可能？他现在估计已经不记得昭仪了。来这里的人是昭仪生下来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
“对，是一对双胞胎，十五皇子，十六皇子。因为不大就失去了母亲，这两个孩子也很可怜。但是也因此被惯坏了，现在根本是一对小恶魔了。真不知道是造的什么孽，欢儿喜欢作弄别人，这对小恶魔更厉害，专门折磨别人为乐。所以他们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藏起来才好。”
“小恶魔？他们有多大了？”
“两个今年才满了十六而已，看上去是一对金童，但是骨子里却是一对恶魔。哎，昭仪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心里不苦的啊！”
“我会小心的，一定避开他们，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
“好，好！”
就这样，霓裳开始在昭仪房间里读书，当天晚上因为看到兴头上，索性点了蜡烛一直在看。清晨的时候，霓裳听到宫门有宫女和宋姨说话的声音，立刻醒了，为了不给宋姨添麻烦，霓裳立刻从昭仪的房间溜进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早有宫女看到了她的身影，但是她又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这里平时可是只有宋女官一个人的，因为她有一只眼睛是假的，平时很少有人和她说话都，怎么可能有人和她一起住呢？
等她们进去以后，发现了烧到小半的蜡烛和一本翻开着的书。两个宫女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她们狐疑地看了一眼宋女官，整理好以后离开了。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两个宫女偷偷溜到了这里，想要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其他人住在这里。然后她们看到了她们终身难忘的一幕：柳昭仪在月下跳着舞！两个人差点没有叫起来，两个人隐忍着跑回了自己的住所才敢出声说话。
其他的小宫女怎么也不相信，但是这两个人却说得有凭有据：那就是柳昭仪，因为那身衣服是皇上特赐给柳昭仪的金丝兰雀衣。据说用了几百只兰雀的羽毛中最好的羽毛，用金丝做线做成的。寻常的宫女怎么敢偷穿这件衣服，而且还在死去的昭仪院子里穿着这件衣服跳舞？而且看守院子的女官也不管？这么一想，只有昭仪自己才有可能！
于是第二天半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情：柳昭仪的鬼魂在月下跳舞！而柳昭仪的那两个儿子听到这个传言以后，觉得这话十分可笑，因为白天的时候，他们刚去过，那里和平时没有任何的不一样！但是他们还是希望去一次，好让这个谣言自此终止。于是这对双胞胎又来到了柳昭仪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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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中午，宫门并没有关闭，因为送午膳宫女还没有来取盘子，所以还开着。两个人带着随从径直走了进去，想问问宋女官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进来一看，发现他们母亲的房间的门好象是开着的，于是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
有一个女人居然穿着母亲的衣服站在书架旁边，从后面看，真的好象是昭仪复活了似的。他们身后的随从中，立刻有人吓得脚软，这大白天真的遇见鬼了？
听到了声音，那个女人转过了身来，她不是柳昭仪，但是她比柳昭仪还美丽，一双美眸动人心神，一张小嘴红润诱人，眉间那一点红使她整个人显得高贵无比。大家不由在想，她难道是哪位娘娘过来看书的？但是十五皇子和十六皇子却知道她肯定不是，因为没有一个娘娘会穿着去世的母亲的衣服站在这里。看来她就是那个昨天晚上装鬼的女人！
霓裳看着这两个男孩子，虽然自己没有比他们年长多少，但是这些天在这里住着，听到那些关于柳昭仪的事情。所以心里对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