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发展,事务繁忙的阶段,自己这堂堂刺史却不务正业,让手下知道了实在有损威名。
不过这一点高兴实在多虑了,张顺之虽然至今单身,但一年多走南闯北的历练,一双眼睛自然不是白给。
高兴习武之人,身强力壮,火气旺盛,但平日里却又不像帮派子弟,去妓寨中快活,如今绝世佳人在前,就算不真个**,温存一番自是难免。
因此张顺之离开前特意吩咐负责当值的盱眙铁骑,高兴正在处理要务,没有他的应允,任何人不得入内。故而高兴荒唐了一个下午,整个南青州之人,除了张顺之隐隐有些猜测之外,其他人却都以为他在为政务操劳。
“蓉儿,你们拜月教的势力果然不俗,居然这么快便知道我在这南青州了吗?”高兴任由章蓉服侍自己穿上衣衫,笑着感叹道。
章蓉摇摇头,一边低头温柔地为高兴扎着腰带,一边说道:“拜月教虽然在南青州有不少眼线,却也只知道有个年轻俊俏,武艺高强的公子当了刺史,但却不知道你就是胶东王之子,让北周皇室颜面无存的高兴哩!”
章蓉说着,抬起一双明媚水润的眼睛瞟了高兴一眼,似是嗔怪,却又带着些幽怨与无奈,但她那无尽的风情却依然让高兴心神为之一荡。
高兴与杨丽华之事,章蓉如何不知。作为一个女人,谁又能真正容忍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呢。只是这个时代如此,如高兴这般不凡的人身边更是不缺绝色女子。因此章蓉虽然心中吃味,但却没有怨怼高兴,口中微微抱怨一句实属正常。
“蓉儿,你此来南青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吗?”高兴展开双臂紧紧将章蓉揽在怀中,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后者柔顺的发丝,轻声问道。
听见高兴的问话,章蓉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震,呼吸突然变得局促起来,高兴更是感觉到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怎么了,蓉儿,出了什么事情?”感觉到怀中佳人的变化,高兴双手扶住章蓉的肩膀,让她从怀中直起身来,双眼关切而担忧地看着她,沉声问道。
章蓉的脸上此时却没有了一丝笑意,紧紧抿着红润的嘴唇,眼中尽是担忧之色,高兴更是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恐惧。
“蓉儿,究竟出了什么事?”高兴不由皱起了眉头,再次追问道。
“夫君,拜月教长老会已经注意到你了,你一定要小心啊!”章蓉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严肃地说道。
“长老会?他们要对我不利,理由是什么?”高兴不解地看着章蓉。虽然在长安时,高兴和尚芃以及章涵在结下了梁子,但有章蓉从中斡旋,高兴与拜月教应当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才是。
“长——生——诀——”章蓉紧紧地盯着高兴,一字一顿地说道。
高兴眉头一跳,神情顿时沉重起来。《长生诀》这东西,原本是高兴用来忽悠,蒙骗高纬,一来保全高长恭,二来希望吸引天下人的目光,籍此让高纬无暇他顾。但这东西却也是个极大的祸根,尤其是高兴在长安城,为了脱身而编造出的《长生诀》下卷之说,绝对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东西。
“《长生诀》在高纬手中,你们教派的长老们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寻找?”高兴沉吟了片刻,然后问道。
章蓉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知是谁,居然没有通过我,直接向长老会禀报,说夫君手上拥有《长生诀》拓本,更说《长生诀》中不仅有长生不死之术,更是有飞天遁地,移山倒海等大神通法术。前些日子,长老会已经秘密传下命令,让门下弟子全力搜寻夫君的下落!”
顿了顿,章蓉一脸郑重地说道:“夫君,长老会之人各个武功远超蓉儿,且战斗经验丰富,很难对付,你可要早做安排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错失良机
“嗯,蓉儿,我定会加倍小心的。”高兴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一路舟车劳顿,怕是早就饿了!”说着,高兴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有些狼藉的书房,这是一下午两人战绩的见证。
“蓉儿还好,夫君怕是才真个饿哩!”
章蓉俏脸一红,媚眼如丝地瞟了高兴一眼,却没有过多地羞涩,反而咯咯娇笑起来,那花枝乱颤的模样让高兴心头又是一阵火起。
虽然章蓉已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但容颜却不比双十年华的女子差上分毫,肌肤更是光华水润,再加上她举手投足所散发出的成熟风韵,更是迷人。
“你先坐下歇歇脚,我让厨房送些吃的来!”高兴见章蓉秋波流转的眸子中满是挑逗的意味,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无奈,嗔怪地瞪了章蓉一眼便径直出得门去。
章蓉显然是私下里来通风报信,自是不方便见客的,高兴自然知晓个中厉害。
望着高兴离去的背影,章蓉不由怔怔出神,靓丽的眸子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忧虑。她身为拜月教教主,却违反教规与他人私通,而今更是泄露教派的机密,一旦事情败露,其后果不言而喻。
但对于自己的决定,章蓉却从未后悔过。当她毅然决然用自己的身子帮助高兴化解走火入魔的危机时,她就已经认定,高兴便是她相伴一生的男人,为了他,她可以放弃一切,即使是在外人看来炙手可热的拜月教教主之位。
这么多年的打拼,带着面具在红尘中打滚,章蓉见惯了世间冷暖善恶的同时,内心却也愈发孤寂苦闷。尤其是随着时间日久,她发现拜月教早已抛弃了曾今那要将先辈学说传播天下,发扬光大的志向,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实实在在的名利罢了。而那森冷的教规与至高无上的使命,更是让无数人做出巨大的牺牲,很多人只是供人驱使,随时可以舍弃的工具,仅仅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当高兴出现时,章蓉真的感觉自己老了,倦了。作为一个历经红尘,铅华洗尽的女人,她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个真真切切家庭,实实在在的生活,而不是那虚无缥缈的理想。
虽然知道事情败露的后果,但章蓉依旧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南青州。章蓉早已打定了注意,纵使自己被教派长老会处罚,也一定不能让高兴受到伤害。这是她任职拜月教来第一次为自己做事,也是一生中唯一为自己做的事情。
虽然书房的家具摆设在章蓉和高兴的酣战下有些凌乱,但章蓉却没有动手去整理。这倒不是她没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实在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甚是敏感,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于是她便静静地等待着高兴的到来,同时心中思索着对策,让高兴完好无损地渡过这次厄难。
时间不长,高兴便提着食盒回到书房。听见门想,章蓉脸上的担忧之情攸的消失不见,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轻声唤道:“夫君!”说着,章蓉自然而然地接过高兴手中的食盒。
“饿了吧,快来吃!小地方,比不得邺城长安等繁华之地,饭食简陋了些!”高兴掩上门,随意将桌案上的文书整理了下,然后帮着章蓉打开食盒,将盒内的饭食一一摆上。
“蓉儿也是江湖女子,哪有那般娇贵!”章蓉摇头轻笑,服侍高兴坐下这才轻轻坐在他身边。
“我自己来,你快吃吧!”见章蓉殷切温柔地伺候自己吃喝,自己却是吃得少,高兴心中温馨,却也感觉有些心疼。一边温柔地看着章蓉,轻轻理了理章蓉鬓角垂落的一绺发丝。那双让无数豪杰闻风丧胆的眼睛,在这一刻却如春水,朝阳般和煦温暖,似是可以融化一切,包容一切。
一个女人愿意为了自己,背叛师门,冒着生死的危险通风报信,其中的情意就算是顽石也要为之感化吧,自己又能说什么呢?又有什么话能够形容她那火热的情意呢?
章蓉心头轻轻一颤,不知为什么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感觉到眼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坠落,章蓉慌忙垂下头去用食,不敢再看高兴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心间却是一片滚烫。
值了,能够得到爱人的呵护,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么多年孤苦无依,多少个日日夜夜辗转难眠,此时此刻,章蓉才感觉到自己真实的活着,而不是一个争名夺利的工具。
当翌日清晨的朝阳从地平线下欢快地跳将出来时,章蓉已经踏着朝露走了,静悄悄的。
章蓉是带着泪水走的,是思念,是不舍,抑或者是忧愁,也许都有吧。
“你又错过了一个刺杀我的好机会啊!”高兴慵懒地躺在床榻上,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帐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屋子中空荡荡的,除了高兴竟再无一人。似乎只有空气中残留着的淡淡的香味才能证明着那个艳丽无双,风情万种的拜月教教主昨日曾留宿此处。
“你很自信!”一个**的声音自房梁上响起,接着“呼”的一声响,便见一个浑身黑衣,面色冷峻的男子轻飘飘地落在屋子中央,身子没有一丝晃荡。这人不是萧凌又是谁来?
高兴动也不动,眉宇间盘绕着浓浓的疲惫,口中轻笑一声道:“我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对你!”不待萧凌开口,高兴接着说道:“我对你的人品十分信任。”
萧凌的眼神依旧死寂而冷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杀气腾腾地沉声说道:“我是杀手!”
“唉——”高兴摇摇头,然后话锋一转,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双目直视萧凌,后者同样分毫不让,空气中似乎有火花闪烁。
“萧凌,我突然不想和你将赌局继续下去了!”少顷,高兴收回目光,将目光投向窗外,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你一个人说了不算!”萧凌冷硬地说了一句,顿了顿,接着说道:“三天后我要正式挑战你!”
高兴怔了怔,然后提醒道:“你是杀手!”
萧凌冷哼一声,却是不再理会高兴,径直打开窗户闪身不见。
高兴再次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愈发明亮的天空,心中喃喃道:“蓉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高兴很清楚,一旦章蓉私会自己的事情败露,章蓉必然罪责难逃。虽然高兴很希望留下章蓉,用千军万马来保护她,但高兴却知道,以章蓉的脾气,纵使自己用强也无法留下她,所以高兴只能忍着内心的担忧送章蓉离去。
章蓉孑然而来,但却不是孑然而去,她是带着《长生诀》离开的。
昨夜,高兴爽约了,他没有前去为凌萧云治伤,而是在为章蓉传功。
章蓉虽然身为拜月教教主,天资聪颖,但自从接手拜月教大小事务以来,俗务缠身,功夫便有些落下。若非曾以处子之身与高兴和合双修,此时功力只怕并不比凌萧云高。
高兴既然无法留住章蓉,自然不能让她孤身犯险。是夜,高兴不容章蓉抗拒,直接用自己深厚的功力帮助她开拓锤炼起体内经脉。与此同时,高兴将《长生诀》前五重传给了章蓉,并助她达到了《长生诀》第二重境界。
高兴并未告诉章蓉法诀乃是《长生诀》,但以章蓉的冰雪聪明又如何不知这神奇的法诀正是天下无数人想要寻觅的瑰宝呢?见爱郎如此疼惜自己,章蓉一颗芳心怦怦直跳,浑身滚烫熨帖之极。
高兴这一番动作下来,自己可是累得不轻。浑身的功力几乎耗了九成,心神更是疲惫不堪。倘若萧凌出手,高兴几乎必死无疑。但正如高兴所说,萧凌是个极其执着而有原则,或者说善良了正派的杀手,趁人之危,殃及他人的事情他是不屑一顾的。因此,昨日夜里,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杀手萧凌,不仅没有对目标行刺,反而在梁上做了一夜忠实的护卫。
天终于大亮,高兴也从章蓉离去的伤感中醒过神来。
温柔乡,英雄冢。然而男儿大丈夫,纵马驰骋疆场,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家中的娇妻美妾,父母亲朋,为了那儿女私情?
高兴摇摇头,将心头音萦绕着的那一丝丝伤感驱除,双手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是也将身心的疲惫都排泄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南青州并无什么大事发生,有崔季舒这精通民政的人在,高兴着实省了不少气力。在叶瑾和鲁智深的协助下,南青州顿时呈现出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景象,只要时间足够,高兴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小小的南青州在自己的经营下都将不逊色于邺城的繁华。
高兴整整恢复了三日功夫,损耗的真气才将将恢复。耽误了给凌萧云治伤,高兴一阵惭愧,但柳氏和凌萧云却没有怪罪他,反倒是说了好些感激的话,凌萧云更是一脸愁容想向高兴告辞,以免惹来百花宫的祸患。但在高兴的百般劝阻下,凌萧云推脱不过,终于在刺史府住了下来,但心中却是打定了注意,哪怕拼掉一条性命也不能让高兴有何差池。
五日的时光一晃而过,转眼间便到了高兴约见四州有头有脸的大户族长的日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美酒佳肴
“大人,您请的客人都已经在前厅候着了,总计二十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张顺之恭敬地站在高兴面前回报道。
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正是高兴约见辖下四州最有势力的二十户族长的日子。
高兴头从厚厚的卷宗中抬起头来,轻轻放下手中的狼毫,然后用力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脸上一片疲惫之色,但深邃的双眼却依旧甚是有神。
“我知道了,饭食准备得如何了?”高兴端起手边的茶水,轻轻润了润喉咙然后说道。
“掌勺的厨子是城中最好的酒楼中请的,食材也甚是齐全上乘,一切准备就绪,大人请放心。”张顺之答道。
高兴轻嗯了一声,然后坐直身体问道:“顺之,赵构如今到哪了?”
“那小子听说大人要掉他北上,兴之下如同猴子一般。几日来日夜兼程,此时怕是已经过了徐州,再有个三日功夫便能到达南青州了!”说起自己同甘共苦的弟弟,张顺之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高兴闻言轻笑道:“实际上也怪不得他,这些日子来,你们其他几兄弟都是东奔西跑,忙得不可开交,唯独他一个人在家里陪着一帮半打孩子,也着实憋苦了他了!”
“能为大人奔波,纵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高兴呵呵一笑,赞赏地看了张顺之一眼后不再说话,径自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地吹开水面的茶梗,细细品尝起来。
“大人,属下告辞了!”见高兴如此动作,张顺之会意,恭敬地行礼告退。
在南青州的刺史府大厅中中,满满当当坐了二十个人。这二十人虽然胖瘦高矮不一,但身上的服饰却甚是考究而华美,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
然而此时在这些富贾士绅往日红光满面的脸上,此时却是愁眉不展,眼底深处更是透出无奈与悲愤的情绪。大厅内的气氛甚是沉闷而压抑,与外界瓦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老板,您说这高刺史此番邀请我等前来,就是打得什么主意?如今我们已再次枯坐了半个时辰,为何他却迟迟不肯现身?”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人三十来岁,身形削瘦,个子不高,颧骨外凸,唇上留着两撇细细长长的八字胡,一双狭长的眼睛虽然细小,但却不时闪动着狡黠的精光。
此人名叫冀坤,虽然其貌不扬,但在胶州城中却是数一数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