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副将tian了tian嘴唇,眼中精光闪烁,凑上一步,这才低声说道:“将军,您且附耳过来!”
高宝宁先是四下张望了一眼,这才凑近副将,侧耳倾听起他的妙计来。
……
深夜的秋风带着透心的凉意吹拂在身上,让人一阵舒爽熨帖,高兴慵懒地仰躺在草丛中,轻轻地闭着双目,呼吸悠长而匀称,一脸的惬意,如同熟睡一般。
在高兴的身边,众骑兵也是闭目休憩,便连那些健壮的战马也似是累了,感觉到这空旷夜色的美妙,竟都卧倒在地,颇为放松。
时间慢慢流逝,夜色下的草原静悄悄一片,偶尔才传出一声人的呓语或者战马的轻鸣,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安静祥和,似乎没有半点战争的气息。
整整一个时辰,高宝宁站在高台上如同雕塑一般,纹丝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高兴一行人,脸色冷峻如冰。
“高将军!”低沉的声音子身后传来,高宝宁转身看去,便见云飞缓步走上高台。
此时的他虽然身上的衣衫微微有些凌乱,甚至还残留着斑斑血迹,不过他的面色却是恢复了常态,不再似先前那般惨白,眼神深邃而平静,步履轻盈而自然,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
“云先生,您怎么没在帐中歇着,您的伤——”高宝宁迎上几步,语带关切地说道。
“多谢高将军挂念,只是小伤,调养了个把时辰,如今已无大碍!”云飞笑着摇摇头,然后看着营外,轻皱着眉头道:“老夫听说高兴小子又来了,如今正在营外?”
“正是。”高宝宁点头答道。
云飞沉默了片刻,这才低声说道:“那高将军准备如何,莫不是就这么与他对峙下去,直到天明?如此恐怕对我们不是什么好事啊!”
“云先生所言甚是,高某已经做了安排,如今时机已到,也是时候行动了。”高宝宁神色一肃,眼中精芒山说,语气深沉地道:“但愿老天庇佑,让我们一战而胜!”
“高将军,高兴再厉害也只是一介凡人,您只管放手施为便是!”顿了顿,云飞又道:“高将军,需要老夫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云先生,这——”高宝宁看着云飞,不由有些迟疑起来。平心而论,高宝宁倒是非常希望云飞等一干天道宗弟子能参战,毕竟有这些高手,不仅能极大的杀伤敌人,还能振奋己方的士气,只是双方只是合作关系,高宝宁又受人恩惠,倒是不便命令云飞什么。
云飞微微一笑道:“高将军,你可是担心老夫受了伤,拿不动刀剑啊?你尽管放心,老夫一身功力虽使不出十成,但八成也还是有的!”
高宝宁释然一笑,拱手行礼道:“如此,高某就多谢云先生出手相助了!”
“将军客气!”
高宝宁笑笑,也不再多言,看了一眼候在台下的副将,沉声喝道:“行动开始!”
……
“高兴小儿,你不是想与本将军堂堂一战吗?本将军这就来取你项上人头!”
随着一声惊天大喝,一身戎装的高宝宁便策马自营地东侧蹿将出来,长剑指天,剑身雪亮。紧随着高宝宁身后一千名装容整肃的骑兵鱼贯而出,他们个个身壮体健,看上去精神抖擞,刀光闪闪,杀气腾腾,倒也颇有气势。
“高宝宁,你终于出来了,本公等你多时了!”长笑声中,高兴一跃而起,极有灵性的汗血宝马也是在瞬间站直了身子,稳稳地停在了高兴身下。
“铿!”
清脆的龙吟声中,赤霄宝剑脱鞘而出,顿时爆发出的光采便似闪电一般,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锐气向着前方破去,让高宝宁心中不禁微微一凛。
随着高兴的动作,他身边方才还熟睡的骑兵们也是纷纷弹身而起,翻身上马,只是数次呼吸的功夫便列好了阵型,平静的气势也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煞气。
“高兴,可敢与我一战?!”
怒吼声中,高宝宁身侧的副将如风似电般向着高兴冲来,满是疯狂的杀意的脸庞分外狰狞。而随着高宝宁出营的那一千骑兵却未一同冲来,而是在后方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高兴静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副将,脸色平静而从容,嘴角更是泛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咯吱咯吱!”
弓弦绷紧的声音连成一片,一千支尖锐的箭矢遥遥地指着冲上前来的副将,只待高兴一声令下,前者必然会被漫天的箭雨射成刺猬。
“且慢!”高兴挥手,阻止了准备放箭的众骑兵,嘴角轻扬,淡淡地道:“此人敢孤身叫阵,倒也有些胆色,倘若我们暗箭伤人,岂不是显得我高兴气量狭小,胆小如鼠?众兄弟且为我在此掠阵,看我如何胜他!”
说着,高兴纵马小跑着迎上几步,长剑一摆,朗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本公手下从不斩无名之辈!”
“高兴小儿,休要猖狂,本将北燕州刺史高励是也,今日必取你这黄口小儿项上人头!”来者瞠目怒喝,本就黝黑粗犷的面容更是狞恶。
“高励?”高兴微微一皱眉,很快脑中便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轻笑,低声自语道:“居然是你,既然如此,今日便留你一命!”
“高兴,受死!”
便在此时,高励已然到得近前,手中一柄黑漆漆的长枪如闪电般向着高兴的咽喉刺来。
“嘿!”
高兴轻喝一声,长剑不疾不徐地击出,“当”的一声脆响中,高励刺来的长枪便被高兴挡住,他那前冲的势头也是戛然而止,而高兴的身子却是挺得笔直,脸色极是淡定,丝乎对高励刚才那全力一击毫不在意。
“好大的力气,果真是个高手!”
高励看着高兴的目光微微一寒,心中暗暗说道。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他才知道高兴能有现在的成就绝对不是lang得虚名,只凭这一身常人不及神力也足以傲视天下。
虽是如此,但高励心却没有多少畏惧,反而见猎心喜,被高兴激起了无穷的斗志,只听他暴喝一声,手腕轻颤,长枪顿时如灵蛇般舞动起来,抖出一朵朵银亮的枪花,看着绚丽,却是杀机四伏。
高兴眼中滑过一抹赞赏之意,这高励功夫果真不弱,便是与赵子铭相比也不差分毫,而若在战阵之上,后者却绝对比不上他。想到关于高励的一些事迹,高兴心中的杀意又淡去了不少。
心中转换着念头,高兴手上却是没有半点迟滞,一脸坦然地看着高励,右臂潇洒自如地挥动,忽而缓慢忽而急促,忽而轻盈忽而沉重,将高励凌厉至极的攻势一一化解。
只是片刻的功夫,双方便斗了二十余合,高兴依旧云淡风轻,高励却是气息紊乱,大汗淋漓,看着高兴的眼神也不禁多了一抹惊骇。
这高兴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无论是力量,招式,抑或是心计都是出类拔萃,若是再战下去,恐怕我就要输了。如今拖延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若是高兴这厮上,那是最好!
心中如此想着,高励手中的攻势不由微微一缓,看上去便似是气力不支一般,又过了几招,高励更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败象已露。
看着如此情景,高兴一方的骑兵们脸上并无多少欣喜之色,似乎高兴获胜是理所当然的,而高宝宁一方却是人人面色焦虑担忧,更有甚者磨刀霍霍,忍不住要冲将出来。
眼看着高励就要败阵,他却猛地将长枪挥舞几下,竟将高兴的长剑荡了开去,他则趁机推出数步,拨转马头便朝己方的阵营逃去,同时大声呼喝道:“高兴小儿,今日本将远道而来,人困马乏,你便是胜了我也是胜之不武,不若明日再战吧!”
第六百六十四章 高兴受伤
“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哪里有这么容易?留下吧!”高兴眼中暴起一团精光,当即便策马向着高励追去。
高励偷偷向后一瞥,见高兴追来,脸上虽露出惊容,心中却是暗暗欣喜。高兴胯下的汗血宝马乃是世间少有的良驹,只是眨眼间便缩短了与高励的距离。
高励心中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身子毫无征兆地扭转过来,手中的长枪顺势刺出,快逾闪电地直奔紧随身后的高兴的胸膛而去。
高励这一招回马枪刺得是又快又狠,对时机的把握也是恰到好处。眼看着那锋利的枪尖就要穿胸而入,高兴轻叱一声,左手攸的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了枪杆。
“去死吧!”
高励面目狰狞,愤怒地咆哮着,全力推动枪杆向着高兴的胸口刺去,然而高兴的左手确如铜浇铁铸一般结实,任由高励如何努力,长枪却都是纹丝不动,那泛着寒光的枪尖堪堪抵在他的胸口不得寸进。
“过来吧!”
一鼓作气不能刺伤高兴,高励正准备收枪变招,高兴却是突然轻喝了一声,与此同时,他的左臂骤然发力,高励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长枪欲要脱手而出,心中一惊,连忙死死攥住枪柄。只是下一刻高励却是后悔了,他哪里料到高兴的力气如此之大,竟将他连人带枪,生生拽离了马背。
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起,高励不仅低呼一声,立即松开了枪柄,只是为时已晚,他的身子依旧不受控制地向着高兴冲来。看着高兴逐渐放大的脸庞,看着他嘴角那笃信而淡定的笑容,感受着他手中赤霄宝剑上无可比拟的锐气,高励的心中一片冰凉,眼中更是浮上了绝望的神色。
“吾命休矣!”
就在高兴探手抓向高励的腰际之时,身侧突然有一道微不可察的劲风袭来。高兴的脸色骤然一变,再顾不得去生擒高励,身子竭力向旁边一扭,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也是顺势向后刺去。
“喀喀喀!”
如此间不容发之际,高兴那条件反射的一扭,终于稍稍避开了后心的要害,然而偷袭者的长剑依旧顺着他的腰际刺出,锋利坚硬的剑刃生生将高兴的战甲撕裂,甚至在他左腰上留下了一道长约半尺,深几近寸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汩汩而流,眨眼间便染红了高兴腰间的衣服。
“当!”
隔开偷袭者紧随而来的第二剑,高兴身子一侧,便脱离了马背,落在地上。与超一流的高手相斗,马虎不得半分,骑乘着战马反而会束缚他的行动,是以高兴菜当机立断地下得马来。而这时,他也终于看清了偷袭者的模样。
只是偷袭者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时间,如附骨之蛆一般扑上前来,剑光中霍霍,剑势如同水银泻地般向着高兴笼罩而来。
高兴却顾不上腰际的伤口传来的痛处,面色极其凝重地看着在身侧闪烁不定的黑影,手中赤霄长剑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周身上下泼洒出漫天剑影。
“叮叮当当!”
密集如雨的金铁交击声中,空中绽放出一溜溜火花。跌落在地的高励瞠目结舌地看着不远处那眼花缭乱的两道身影,感受着那扑面而来,令他呼吸压抑,面上肌肤隐隐刺痛的凌厉的劲风,口中不自觉地吞咽着唾沫,心中更是惊骇无比,甚至忘记了动作。
“生擒高兴就在此时,将士们,随我冲上去,将高兴杀个屁滚尿流!”
就在高兴与偷袭者颤抖在一处时,高宝宁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振臂高呼一声,便纵马向着高兴麾下的骑兵们冲去。随着高宝宁的动作,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燕军顿时如利箭般窜将出去,斗志高昂地向着高兴一方扑去。
“保护小王爷,杀!”
骑兵师众人如何会惧怕高宝宁,更何况高兴正在苦战,他们又怎能弃之而去。只是如今高兴就在双方之间,他们却不敢冒然使用弓弩,只得弃了长弓,纷纷拔出钢刀,一往无前地向着高宝宁迎去。
看着冲到近千的高宝宁和己方的骑兵,高兴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到不怕与高宝宁交战,但却是万万不能被其缠住,否则等被高宝宁八万大军围上前来,莫说胜利,这一千勇士能活着的恐怕没有几个。
想到可能面临的困境,高兴心中微感焦急愤怒的同时,也不禁有些自责。高兴心思缜密,行事也一向小心谨慎,今日却是一时疏忽而中了敌人的奸计。
倘若高兴能对高励痛下杀手,他也不必追出来,也更不会给偷袭者偷袭他的机会。若非高兴六识敏锐,做出了闪避的动作,身上有穿着铠甲,即便那利剑不能将他当场格杀,也要身受重伤。
“云飞,你这卑鄙老儿,只会背后伤人,真令人不耻!”高兴手中动作不停,口上同时怒骂着,语气中满是鄙夷嘲弄的意味。
“成王败寇,高兴小子,只要你交出孔梓烟,然后乖乖跟老夫回天道宗,今日我或可饶你一命!”云飞手中的攻势分毫不乱,对于高兴的讥讽也是毫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道。
虽然如今双方还未决出胜负,但在云飞看来,他们却是胜券在握。只要他拖住高兴,高宝宁就有时间完成合围,到时候高兴就是插翅也难飞。
“好你个不知羞耻的老儿!”高兴暗自咒骂,眼中杀机大盛,身上那犹如实质般的杀气汹涌澎湃地向着四周席卷而去,使得云飞心中暗惊,面色也不由严峻了些。
“云飞老儿,据说你弟弟云萧乃是天纵之才,是天道宗的数百年的最优秀的弟子,无论是武功还是文采你都难以望其项背,所以你心生妒忌、怨恨,这才使用奸计,迫使云萧与百花宫凌素心结为夫妻,招来杀人之祸啊!你这招借刀杀人的计策可真是高妙,只可惜为何你却依旧未能成为天道宗的宗主呢?”
“高兴小贼,你休要血口喷人,污蔑老夫!”闻听此言,云飞本来还满心欢喜的心情顿时被破坏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愤怒与屈辱,他那本来还算平静的面容骤然变得狰狞起来。
高兴却是对云飞的怒斥置若罔闻,自顾说道:“孔梓烟堂堂天道宗少宗主,为何会无故叛宗?世人皆说孔梓烟投靠了我高兴,为何本公却从未见过她?莫不是云飞你对天道宗宗主之位觊觎之心不死,早已将孔梓烟暗地杀害,然后嫁祸与本公?”
高兴嘴角挂着森冷的笑容,右手稳若磐石,手中的长剑亦是挥洒自如,“你这老儿,当真是卑鄙无耻,虚伪至极!想云萧前辈一世英明,怎会有你这么个龌龊不堪的兄长?当真是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放屁,放屁!你这信口雌黄的小儿,今日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云飞气的暴跳如雷,双目血红,面容扭曲,整个人便似暴怒的雄狮,逐渐陷入了疯狂之中。
“小贼,受死!”怒吼声中,云飞手上的剑势陡然一变。如果方才他的剑势攻守兼备,连绵不绝,如网一般,越收越紧,那如今他的剑势却似是惊涛骇lang,大开大合,充满了暴戾,激进有余,退守不足。
高兴嘴角轻轻一扬,毫无畏惧的迎上前去,深邃的双眸沉寂一片。
便在这时,高宝宁与高兴的一千骑兵也终于短兵相接。狭路相逢勇者胜。尽管燕军有高宝宁带领,但论及气势他们与高兴一方依旧差上不少。是以双方甫一接触,高宝宁一方前冲的势头便被对手生生遏制住,更有数十骑兵当场便被撞得跌进了人群,引起一片骚乱。
“捉了高宝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骑兵师的厉害!杀!”尽管没有高兴指挥,这些久经战阵的骑兵依旧勇猛难当,便似一头头虎狼一般冲进严军之中,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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