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种田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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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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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头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奶奶怎么会受伤?
  木艾也是哭得昏天黑地,她心里自责更深,如果她刚才留下来照料,老太太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几个丫头急得是团团转,想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安取了披风来,春分连忙动手给她严严实实披上,刚要说话,连富和李大爷爷、李大*奶还有村里大部分人都来了。
  李大*奶一进门,看到老太太的惨状,也哭开了,“老妹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走了,你让我以后再找谁说话去啊。老妹子…”
  李大爷爷也有些脸色不好,都是同一辈的老人儿,多少年在村里一起住着,又是没出三代的本家,如今老太太就这么去了,谁心里也不好受。
  木艾掏出帕子,擦了眼泪,回身给李大爷爷等几位长辈行了礼,哑声说道,“李大爷爷,你们知道我不是咱们这里的人,老人入土为安需要什么都不懂。还要麻烦村长和各位乡亲帮忙张罗了。银钱方面不必顾忌,都挑上好的就成。”
  李大爷爷摆摆手,低声说道,“这你放心,他四婶是长辈,村里谁都能帮一把。再说…”说道这里,老爷子突然想起来,老太太不像前几年了,李生回来了,她有儿子在跟前伺候啊。于是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看到李生的影子,于是怒声问道,“生子呢,他娘都没了,他人跑哪里去了。”
  其它村民也发现这事了,大伙四下一找,还是没见到人影儿。木艾看了看床上的老太太说道,“奶奶去世之前是和他在一起说话的。”
  众人看看老太太头上的伤和脸色,再联想到李生平日的行径,心里都明白了。于是,各个怒骂出声,“这简直是畜生不如,把老娘气死了,居然还畏罪逃走了。”“不行,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开祠堂行家法。”“对,对。”
  李大爷爷紧皱了眉头 抬手压了压,等众人都停了口,这才看向木艾,“仙夫人不是老朽不相信你所言,只是,事关一个人的名声,老朽还是要慎重一些。”说完,极威严的说道,“平日,在他四婶身边伺候的人呢?”
  小花儿和徐婶赶紧挤到前面,低头跪下了。
  李大爷爷,问道,“老太太出事前,你们谁在跟前伺候了?”
  徐婶连忙抢着答道,“我这两日不小心惹了风寒,老太太心慈,允了我早早回房歇着。所以,我半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子点点头,双目炯炯瞪向小花儿,小花儿被吓得连连磕头,“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就是好奇仙夫人为啥大晚上孤身过来见老夫人,想要听听墙角。结果还没听上几句,仙夫人就走了,后来老夫人让我把老爷叫来,她们就在房里吵了起来,好像说什么赌债,什么婚事。后来就听见里面哐当一声,别的我就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
  李大爷爷和众人看她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猜想她没有说谎,心里就信了老太太的死一定和李生有关。
  但是李大爷爷还是问了一句,“什么赌债,难道生子因为赌债把他四婶气得这般不成?”这话听着是问小花儿,但实际上去是问木艾的。
  木艾抬眼看了看四周,说道,“本来这事算是奶奶的家丑,我不想当着她老人家的面说出来,但是,为了能让诸位乡亲解解心疑,我说不得只好冒犯了。李生是因为赌钱,欠了东山外莫家湾金家的银子,所以,要把栓栓嫁过去还债。我独自过来就是为了和奶奶商量先帮李生还上赌债,否则栓栓这辈子就毁了。没想到,我前脚避嫌回了院子,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刚一说完,众人就哄声一片,这李生简直太出格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一走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就要拿女儿抵赌债,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啊。李家村里民风淳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众人无不气愤,再也没有半点疑虑。
  木艾唤了郭淮过来,吩咐他回去取了二百两银过来,双手捧给连富,轻轻施了一礼说道,“这是二百两银,还请村长和众位乡亲多受累了。”
  连富连忙避开,说道,“仙夫人放心,这丧事交给我们就是了。”
  李大爷爷也说道,“这李生如此不孝,坚决不能姑息。也要分出些人手去把他抓回来。”
  其余几位族老也连声附和,要说老人最怕什么,最怕就是儿女不孝,老了没有依靠。李生这样的不孝之人,如果不狠狠惩治,将来村子里的年轻人如果跟着学坏了,岂不是又要生出几日这样的惨事来?
  连富也是个办事利落的,立刻开始指派人手,哪些人进城采买物品,哪些人负责在院里搭灵棚等等,事情琐屑繁杂,但是他却游刃有余,显然是做过很多次的。
  李大*奶那边也同村西的李二奶奶还有几个年岁相当的老太太一起,在老太太屋子角落的乌木柜子里找出了一只一尺见方的小箱子,上面雕了一只盘旋的巨蛇。这是百花国里的习俗,每位老人到了五十周岁这年,不管家里富裕还是贫穷,都要尽量置办一套好的妆老衣衫放在木箱子里保存,而箱子盖上雕的团案就是老人的生肖。等到老人归天之时,才能把箱子打开,拿出衣衫妆扮上。
  老太太原本因为穷困,给自己置办的是一套酱色粗棉布的衣裙,后来因为木艾孝顺,给银子不说,上好的布料也成匹的送过来,老太太就亲手给自己缝了一套团花锦缎的。此时,一阵忙碌过后,老太太的衣裙换好了,头发梳齐整了,也插上了赤金的簪子,带上了绞丝银镯子,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面容平静安详,好似已经放下了所有悲喜,超脱世外一样。
  于是,栓栓和木艾哭的更厉害了。几个老太太也都扭过头抹了眼泪。
  因为要等天亮棺椁之类才能到,所以,春分几人请了李大*奶等到厢房歇息,只留了木艾姐妹俩守在老太太的床边。徐婶和小花儿都脸上都有些讪讪的,时不时跟着掉几滴眼泪,不知道是真的在哭老太太,还是在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木艾想起她们刚才急于脱罪的样子,有些心烦,打发他们去院子里守着。
  这样,姐妹俩哭一阵,停一阵,一直守到天亮,王老爷子风尘仆仆的进了院子,大老远的就喊道,“李家妹子真没了吗,我不是说过,她的病不能生气吗?”
  说着已经进了屋子,都不顾不上和木艾说话,就上前探看老太太,结果越看越心疑,伸手搬起老太太,在她的后颈处按了按,然后一掌骤然拍到老太太背上,原本已经闭合的嘴却张开了,喷出两粒小小的豆子来。
  王老爷子只看了一眼,就叹了气,慢慢地放下老太太的尸身,然后,怒道,“老太太本来身子就不好,平日里不好好调养也罢了,怎么还让她受这样的大伤?”
  木艾上前问道,“老爷子你是说,我奶奶是因为额角的伤而死的?”
  王老爷子摇摇头,“额角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如果立刻用帕子按住了,上药止血就没什么事了。老太太…实际上是被那两粒豆子卡死的。”
  众人听了都连连叹息,没想到老太太刚强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居然被两粒豆子卡死了,这要说是巧合,还是倒霉?
  又过了一个时辰,陆陆续续的又有十几个小媳妇儿来帮忙。木艾回了趟自家院子,安慰了几个微带惊恐,不知发生何事的孩子们几句,嘱咐大禹涛儿好好照料三个小的。
  又把空间里存的猪肉和(又鸟)肉都拿了出来,在水潭里抓里几十条鱼,让郭淮一起送了过去。郭婶也带着吴二嫂去菜地里摘了几大盆菜回来,把大厨房托付给吴二嫂看管,然后赶到西院,和那些小媳妇们一起张罗起来。
  村里习俗,红白喜事,都是要管帮忙之人的一日三餐的。而且事情结束了还要备份谢礼,有钱的人家就是点心,没钱的人家就是干饼也行,在意的就是这份诚心谢意。
  村里人原本就承了木艾莫大的恩情,如今老太太又去了,没了她从中牵绊,李生先不说会受何等惩罚,他本身就不招人喜欢,以后,木艾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提携村里,就有些难说了,众人心里都有些打鼓,于是越发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木艾留个好印象。
  整个院子忙碌而有序,郭婶领着小媳妇们儿在院子角落的灶房里忙碌,因为事出突然,来不及发面,只能把(又鸟)蛋打到面粉里烙起了饼。再煮一大锅豆腐青菜汤。所有人轮流都吃了几碗,然后继续去忙碌。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丧礼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丧礼
  春分不敢把粥端过来,于是亲手蒸了两碗给自家夫人和小姐,怎么劝,两人都没有胃口,结果却被睡饱了的虎子看见了,几口就都吃下了肚子。栓栓看他脸上半点儿都没有哭过的痕迹,再想起昨晚他似乎也只来看了一眼就没影儿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抬手照着他身上就给了两巴掌。
  虎子嘴里尚含了口(又鸟)蛋羹,就大声哭嚎起来,惹得院外之人都奇怪,这小子不会是才明白过来他祖母已经再也活不过来的事实吧,毕竟还是个几岁的孩子,理解不了去世也是正常,有几个家里有孩子的小媳妇,甚至还心疼的摇摇头。
  可惜,没过上半刻,屋里想起的大段咒骂声,就打断了她们的这种想象,这是什么孩子啊,简直就是个市井泼妇。当着刚刚去世的奶奶就这般没有规矩。他不是有专门请的西席先生教导吗?难道是先生不尽责。
  小媳妇儿们一边干活,一边偷瞄站在东厢门口,眉头都能夹死苍蝇的王书生。他运了半晌气,末了还是忍受不了他教授的学生这个样子,几步走到上房窗下,说道,“李虎,你出来。”
  虎子一听他的声音,肥短的小身子立刻就是一哆嗦,四处寻找地方想要躲起来,小安和夏至早就对他忍无可忍了,自家夫人碍于面子不好动手,她们这做奴婢的可不怕。当下两人一左一右架了虎子就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劝道,“小少爷不要太悲伤了,人死不能复生,您哭得有个什么好歹,老夫人在天之灵也会惦记。”
  等虎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王书生面前了,王书生说了句,“去书房,为师有话说。”
  几个月的积威下来,虎子对这位严厉的年轻先生可是惧怕的很,所以,明知道一会儿肯定逃不过一劫,但还是乖乖跟在王书生身后进了书房,果然片刻功夫,里面就传出了虎子吃痛的哭嚎声和求饶声。
  于是外面的小媳妇儿们又立刻嘀咕开了,“这王先生看着年轻,可真严厉。”“对啊,对啊,这虎子也太顽劣了,不严厉也不行啊。”
  巳时末时,进城采买的人手回来了,卸下了大堆儿的白色麻布,黄纸香烛,细面,素油等等,最后一辆挂了永寿二字标记的平板马车上横放了一口杉木棺材,四个小伙子合力才将它抬进院子里,郭淮上前结了一百八十两的银子给随车伙计,打发了他们回城。
  然后众人七手八脚,很快搭好了灵棚,大门前也挂起了长长的白幡,棺材移到灵棚正中央,里面铺了锦缎棉被,绣花软枕,栓栓和木艾换好麻布袍子,强忍着眼泪将换老太太的尸身抱出来,安放在棺材里,按规矩本应该是长子抱头、长媳抱脚、次子、女儿抱腰,可是李生下落不明,顾氏被休弃,老太太又没有别的子女,只剩一个孙辈的虎子又挨了打,躲在房间死活不出来,所以,族老只能让她们姐妹动手。
  老太太头上放了她平日里喜欢的针线筐、妆盒、几件锦缎衣裙,脚下是绘在棺底上的红艳艳的莲花。村里最年长的一位刘姓老爷子,亲自执了红色细绳,把老太太的双脚捆好。然后接过木艾手里的清碟子,用食指沾了,一边擦老太太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一边念叨着“开眼光,亮堂堂;开鼻光,闻味香;开嘴光,吃东西香;开耳光,听八方;开心光,心豁亮;开脚光,走四方…
  随后,又拿了一面小镜子对着老太太全身照了一照,再高高举起,用力摔碎在地上,表示老太太以后在阴间可以眼光明亮、吃八方、听八方、闻八方。
  栓栓狠狠擦干净眼泪,确定眼泪不会掉进棺材里,这才上前在老太太左手塞了一块厚面饼,右手塞了一根细木棍,以备黄泉路上打恶犬。
  最后刘老爷子再次上前,把一张大红纸,覆在老太太的身上。
  这样一系列事情做完,才摆好香案、香炉,供上整(又鸟)、整鱼、猪头和各色点心等祭品,香案前放了瓦盆和蒲团,村里所有比老太太辈分低的男子都要上前磕头,木艾、栓栓和虎子都跪在右侧一一回礼。
  其实,大禹、辛巴和幸儿都是在木艾名下的孩子,也算老太太的晚辈,按规矩也是要来跪灵的,但是,木艾根本不了解这些,连富等人又不好出言提醒,毕竟那几个孩子太小,万一过来受了什么惊吓,被木艾怨恨上了就不好了。郭淮夫妻和春分几人心里也清楚,但是,他们更舍不得自己小主子过来跪灵,要知道,跪灵是要跪三日的,大人都吃不消,小孩子更容易累到。于是,在所有人有意无意的遗忘下,几个孩子就都没露面。
  第一日,就在跪谢、磕头和烧纸钱中度过了。
  第二日,接到消息的唐发唐财两兄弟,带着几个儿孙赶到了,尚未进院子就大声哭喊起来。“我苦命的老姐姐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了呢…”
  李大*奶上前劝了几句,拿了香烛,让几个晚辈跪拜,唐发坐在火盆边一边烧纸钱,一边默默抹眼泪,唐财继续哭嚎,眼泪却没掉下来多少,院子里有知道点情况的都眼里满是不屑,边忙碌边当戏看了。
  木艾本来就对这唐家二舅爷没有好印象,他又这般做戏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就更加厌恶,一日一夜没睡没沾水米,此时再一听他如此哭喊,太阳穴就开始一跳一跳的疼。抬眼看他撅着身子,正拍打这地面,心神一动间,一只牛毛细针就扎进了他的后井穴。
  于是,原本演的正欢的老头儿就突然嘎声而止,倒下了。
  众人微惊,他的两个儿子连忙抢上前去,扶起老爹,掐人中,拍脸颊,老头儿就是不醒。木艾淡淡说了一句,“二舅老爷这是太过悲伤昏厥了,扶他去西厢躺一会儿就好了。”
  春分和郭淮立刻上前,帮着把老头儿抬到了西厢房,院子里立刻就安静了。所以,整整一天一夜,老头儿总是醒来,刚到灵前,就又会昏厥过去。村里人不知道内情,还真以为老头儿和姐姐感情如此只好,倒赞了两句。只有李大*奶疑惑,暗地里直撇嘴,唐家这两兄弟,对李老太什么样子,她可是一清二楚的,那就是吸血虫一般的人啊,怎么可能这么伤心,不会是因为以后没有了依靠,没有地方可以打秋分才哭得这般伤心吧?
  第三日,在黄历上是个宜下葬的好日子,挑了正午阳气最足的时刻,刘老爷子亲自把红色绸缎剪成的布条,递给村中的几个后生,由他们夹在材头钉里,把棺盖儿和棺身严严实实销上。
  瓦盆里烧了一头儿金黄色的纸牛和无数纸钱、元宝,最后只剩下一堆儿黑色的灰烬,木艾、栓栓、虎子,再次上前磕头,然后虎子面带惶恐迷茫的,端了瓦盆高高举起摔下,咔嚓一声表示老太太从此彻底阴阳两隔,栓栓再也忍耐不住,是放声大哭,木艾也是泪流满面,虎子不知是这两日被环境所渲染,还是因为王书生教了他什么,让他知道了没了奶奶,以后的日子会有多大不同,所以,居然也哭了起来。
  几个后生在棺身上捆了儿臂粗的绳子,穿了木杠,刘老爷子,高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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