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记了一件奇事,倒是与二少爷现在的情形有些相像。”
木艾听到宫里御医几字,心里就是一跳,如果真是像她猜想的那般,那下毒之人真是不想要辛巴的性命,那就一定会有后手留下,也许宫里真有什么类似之事传下也说不定。
“白大夫尽管直言,不管对二少爷的病情有无帮助,我都会记得白大夫今日的援手之义。”说完低头郑重施了一礼。
白大夫慌忙摆手,低头回礼,面色有些发红,说道,“夫人严重了,我们每月皆受府上衣食银钱,也算半个家奴,夫人这么说,可是折煞在下了。”
“不,白大夫几位都是同我木仙府一起行善之人,可不是我们府上的家奴,以后白大夫万不可如此自贬身份。”木艾就事论事的捧了白大夫一句。
白大夫心里感激,于是没有半点保留的把那册子里所记之事说了出来,“在下曾祖在宫里当差之时,正是仁德国主治下,后宫有位公主封号为惠,当时因为与一位侍卫暗生情愫,拒绝按照国主的旨意嫁个某世家公子,于是不知服了何种毒药,面如金纸,长睡不醒,陛下很是后悔,唤了无数御医诊脉,其中就有在下曾祖,但是却都没有查出是何毒。陛下十分后悔,就言道,如果公主能活过来,就按她心意嫁娶。结果,没想到第二日,公主居然不药自愈了。所有御医都暗自称奇,在下祖父也觉神奇就记了下来。”
木艾眼里喜意更胜,再次行礼谢了白大夫,然后亲自送了他出门,看着陆云恭敬引着他下山才回转大厅。
静坐沉默许久,然后请了顾老爷子和孔喜进来,嘱咐道,“最近几晚,我会撤了防护,如果有人上山来,不必阻拦,只需暗中注意,那人留没留下什么东西就好。”
孔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郑重应下了,顾老爷子也点头。
大禹和幸儿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何如此安排,但见她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焦急,心里自然也跟着放松了些。
一家人草草吃了些简单饭菜,丫鬟们做针线,护卫们擦刀剑,小厮们练字读书,但众人却都是时不时的冲着楼上发呆,心里默念一切神灵,保佑自家少爷能够早些度过这场劫难。
木艾坐在浴桶旁边,拿了一本故事书读给小儿子听,隔上一刻钟,就撤换一次木桶里的泉水。大禹和幸儿静静坐在窗前,偶尔给妈妈端杯茶水过去。
戌时末,木艾撤了灵气罩,吩咐众人如往日一般,除了必备的火把灯笼,其余都熄灭了。
果然,子时初刻,房顶处传来一声硬物入木的声音,别墅里立刻一片吸气之声,显然每个人都没睡着。
孔喜的声音随即从楼下传来,“夫人,房顶上被人射了一只翎羽箭。”
大禹一听,立刻上了阁楼,开了小窗出去,当真拔了一只栓了布条的箭只回来,木艾接过布条细看,上面只有六个字,“山下桥头三石”。
幸儿焦急问道,“妈妈,写了什么,写了什么?”
木艾把布条递给她,说道,“大禹,带人举着火把去石桥头上,找找有没有三块石头。”
“是,妈妈。”大禹大声应了,咚咚疾步下了楼,带着孔喜几人就奔了山下石桥。
不到一刻钟后,几人就满脸兴奋之色的跑了回来,大禹手里托了一只白玉小瓶,“妈妈,那桥头真有三块石头,里面藏了这只小瓶子。”
木艾接了过来,打开嗅了嗅,又递给顾老爷子,老爷子同样嗅嗅,又倒出里面的蜡丸打开,用小刀切下一点尝了尝,然后点头说道,“虽然我看不出这是什么药,但却能肯定这不是毒,对二少爷没妨碍。”
木艾道谢,立刻上楼给辛巴喂了下去。说来神奇,只一柱香时间,辛巴脸上就褪去了金色,身上也回复了温暖血色。
木艾连忙把他抱出水桶,擦干身体,大禹亲手帮弟弟换了干净的亵裤,盖好毯子,然后母子三人就静等着辛巴醒来。
皇宫之中某处偏殿里,二皇子正跪在皇后身前,低头沉默,皇后满脸怒色,“自古为皇者,皆需心狠手辣,你这般心肠,将来要如何…”
二皇子知道母后没有出口的那半句话是什么,但是他依然低了头没有反驳,他不想说,他心软,是因为五弟每日都吩咐丫鬟在食盒里放他爱吃的满口酥,或者是五弟心心念念要回到的那个家就是他梦想中的样子,亦或者他不想最后和那般嬉笑可爱的弟弟真正生死搏杀…
皇后看着沉默的儿子,明显与她如此生疏,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为什么,她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将来可以站在这个国度的最高处,不必担心随时有性命之忧,难道她错了吗?
“罢了,皇儿回去吧,仅此一次,下次再不可心软。”
二皇子起身理了袍袖,低头给皇后行了一礼,“母后放心,仙夫人今日那般决绝,五弟一定不会再回来了。”说完,转身出了配殿,那语气隐隐透着的一股低落却在屋内萦绕。
皇后低低叹了口气,五皇子不愧为婉妃的孩子,这笼络人心的本事当真是厉害,才不过一月,就让自己这外热内冷的儿子,与之如此亲近,好再下手的早,否则再过一段时日,不说别人,自己儿子就要第一个跳出来护着他了,更别提帮忙下毒了。
天际第一道曙光映进玻璃窗时,辛巴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棚顶不是古香古色的横梁,而是变回了他日思夜想的清漆木板,他立刻就有想要伸手揉眼睛的冲动。
可惜手臂刚一动就发现被子上趴了一个人,乌黑的发丝盘成了简单的鬓,斜插着一直羊脂玉簪,象牙色的棉布衣裙,只在领口绣了云纹,这般朴素的装扮,不是自家妈妈,还能有谁?
不自觉的,数日的想念就都化作了一滴泪,从他的眼里溢了出来,“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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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至情至义
第三百八十一章至情至义
木艾一夜不曾合眼,实在困乏之时,刚刚伏在床边小憩片刻,模糊间就听见小儿子的声音,连忙抬头去看。
于是一把抱住了小儿子,眼泪也流了下来,一天一夜担忧恐惧的心,终于落了地。
“辛巴…妈**辛巴,你终于醒了,胸口还疼不疼,头晕吗,饿不饿,想不想吐?”
辛巴本来想哭,但是听妈妈问的乱七八糟,又扑哧笑了出来,狠狠在妈妈怀里蹭了几下,嗅到熟悉的桂花香气,忍不住欢喜说道,“妈妈,我这是在家里了吧?”
“当然,臭小子,你可闹得全家不得消停。”木艾爱怜的亲了亲小儿子的发顶。
这时窗边伏在桌子上打盹的大禹和幸儿也醒了过来,惊喜的过来探视辛巴,兄妹三个又哭又笑闹成一团。
木艾怕辛巴肚子空,先喂了他一杯泉水,然后就去楼下唤小安准备些清淡的粥和小菜。
大禹坐在弟弟旁边,给他掖了掖毯子,又支了幸儿回房去洗漱,然后低声说道,“辛巴,跟大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辛巴抿了嘴唇,沉默半晌,说道,“大哥,他们毕竟和我有血脉之亲,我不想说什么,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回去了,我要跟着妈妈还有你和幸儿,一辈子都在一起。”
大禹眼带心疼的看着明显懂事许多的弟弟,温和一笑,“好,你和幸儿陪着妈妈,大哥给你赚娶媳妇的银子。”
辛巴心里温暖,嘴上却嬉笑道,“我娶媳妇还早,倒是大哥都定了嫂子了,怎么样,大哥,嫂子漂亮吗?”
大禹脸色微微一红,伸手想要敲弟弟一记爆栗,又有些舍不得,只得改成摸摸他的头,“小孩子,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辛巴做了个鬼脸儿,“大哥害羞了。”
“谁害羞你还光着身子呢,昨晚我给你换的亵裤。”大禹开始反击,换得弟弟一声哀嚎。
“大哥,你居然偷看弟弟的屁股,你太…”
大禹双臂抱肩,得意一笑,“那怎么办,难道要妈妈和妹妹给你换啊。”
辛巴被噎得翻了个白眼,梗着脖子说道,“那让丰收和雨顺上来伺候也行啊。”
大禹瞪他,“二楼除了咱们几个,什么时候上来过男子?”
辛巴撅了嘴,哀求道,“那大哥不能告诉诚哥,否则我就去拜见未来大嫂,告诉她你那年上树刮破裤裆”
木艾端了碗白粥进屋时就看到兄弟两个都是大红脸,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刻不见,你们兄弟怎么都都成了关公了?”
大禹连忙说道,“儿子先去梳洗了。”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惹得辛巴嬉笑的更大声。
木艾瞪了小儿子一眼,上前扶起他,舀了一勺稀薄的白粥吹凉喂到他口中,嗔怪道,“你大哥脸皮儿薄儿,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大嫂漂不漂亮?”辛巴否认,乖乖喝着粥。
木艾失笑,一边和小儿子慢慢说些闲话,一边看他吃得香甜,心里无比满足。
等辛巴把粥都喝完,木艾嘱咐他再睡一会儿,收了碗筷刚要出门,就听辛巴在后面轻轻问道,“妈妈,如果是你喜欢的人伤害了你,但是他却是不得已的,你会怎么办?”
木艾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光,转过头去时,却依旧笑得温和,“傻小子,伤害就是伤害,不管那人是不是不得已,他伤害你都是事实,难以抹去。不过,是否原谅他,还是在于你自己,如果你念着他对你的好,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以后照常和他相处,他如果还有良心,自觉愧对于你,以后自然会对你更好。如果你不想原谅他,这也没什么,以后除了必要的接触,不再多联系就是。”
辛巴脸色落寞,点了点头。木艾忍不住走过去,在他额头上又亲了亲,“傻小子,无论你怎么决定,妈妈和哥哥妹妹都支持你,不过,做人的心胸还是要放开阔些,天下很大,很壮阔美丽,不要拘泥于这一点儿小地方。”
“嗯。”辛巴低低应了一声。
“好好再睡一觉,你胸前的伤口刚刚愈合,这几日还是要好好歇着。”木艾嘱咐了几句小儿子就出了门。
在楼梯口处见到同样皱眉的大禹,母子俩对视一眼,一起进了大厅。
大禹亲手给妈妈倒了杯蜂蜜水,低声问道,“妈妈,难道这次弟弟真白受罪了?”
木艾轻轻叹了口气,“那是他的血脉亲人,就按照他的意思吧。那大皇子性子鲁莽跋扈,恐怕和皇位无关,三皇子性子软,四皇子又太过单纯,以后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二皇子即位的可能性最大。听辛巴刚才的话音儿,恐怕他中毒的幕后之人就是二皇子了,他既然没有对辛巴赶尽杀绝,就是心里还有情分在,经过这事,恐怕又多了几分愧疚,以后他即位,对辛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大禹点头,刚要说话,幸儿就从楼上跑下来,抱着妈**胳膊问道“妈妈,大哥,你们再说什么,幸儿饿了。”
木艾点了点她的鼻子,“整日就知道吃,小安煮了(又鸟)丝粥,一会儿就凉了,先去吃吧。”
说完牵了小女儿和大儿子去了膳堂,终于吃了顿安心的饱饭。
饭后,四海进来禀报,孙昊来了。
木艾迎了他进来,见他一身尘土,明显是赶了夜路,就问道,“这是从哪里来?”
孙昊连灌了两杯茶,才长长出了口气,“原本打算回莲城,走到赤枫时接到消息说你这里情况不对,就赶回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木艾心里感动,这个时代绝对是君权至上,他居然为了自己一家能够不惧皇权,在别人恨不得都避之不及的时候,赶回来帮忙,可见真心之极。如果自己不是先在心里放了另一个人,说不得,也许真会为了这样一个至情至义的人,就闯进那深宅大院,整日和众多女子斗得你死我活了。可惜,感情的先来后到没有人能控制,晚了就是晚了…
“你赶了那么远的路,一定还没吃早饭吧,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中午我亲自下厨给你炒两个好菜。”
孙昊心里一喜,刚要一口应下,但是见到那女子眼里的怜惜和歉意,猛然就像被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满口苦涩,勉强一笑,摇头,“不了,莲城那里还有事,我还要赶回去。既然你这里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先走了。”
木艾低垂了眼帘,暗叹一声,吩咐惜福拿了些耐放味道好的点心还有新摘的红苹果,亲手装在包裹里,递给孙昊拿着,然后送了他出门,看着他转身而去,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话,孙昊脊背一僵,随即大步离去…
幸儿躲在门边,伸胳膊碰碰大哥,好奇的低声问道,“大哥,孙叔叔是不是喜欢妈妈啊?”
大禹皱眉,敲了敲妹妹的脑门儿,“小丫头,不要多嘴,妈妈自有打算。”
幸儿撅了嘴,嘀咕两句,“我都十岁了,还说我小,哼,大哥不说我也知道。”
大禹怕妈妈听见,连忙拉了妹妹上楼去看辛巴睡醒没有。
第二日一早儿,小安进宫报信儿,顺道收拾辛巴留下偏殿的行李。听说辛巴平安无事了,寿安殿里表面上一片欢喜,宫妃们连声给太后和陛下道恭喜,但是究竟有几个真心相贺,就没人知道了。
四皇子咧嘴笑了半晌,问道,“五弟既然病好了,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他还答应和我一起骑马呢。”
他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静了下来,太后和上官御风的脸色都有些黯然,二皇子右手攥了一下,垂下了眼帘。
小安上前行礼,笑道,“回四殿下的话,我们五殿下也在惦记着您,他特意吩咐奴婢,把他那一箱子的小玩具留给四殿下,说是等他的病彻底好了,就回来看四殿下。”
四皇子立刻笑得更欢喜了,五弟就是好,连他稀罕那些玩具都知道,人不在宫里,还特意留下给自己玩儿。
小安又给太后行了礼,说道,“太后娘娘,五殿下也特意吩咐奴婢,给您带了一篮子苹果和雪梨,都是半月山上新摘下来的,很是新鲜。”
“好,好,哀家的鸿儿就是孝顺,真是好孩子,可是这么好的孩子…”说着,太后想起以后定是不会再住回宫里的小孙子,鼻子一酸,又要掉下泪来。
上官御风连忙劝道,“母后放心,既然鸿儿身子不好,要长久跟在仙夫人身边借着仙灵之气调养,不如朕就封鸿儿做个逍遥王,放他同仙夫人周游百花也好,等过上几年,他身子将养好了,母后什么时候想他了,随时再招他回宫来小住,可好?”
太后点头,经过昨日那事一闹,鸿儿是绝对不会回到皇宫之中,甚至心里不存怨恨就已经是那孩子宽厚了。祖上留下的规矩,封王之子孙没有承继皇位资格,只要鸿儿坐了这尊贵的逍遥王,人人皆知他与皇位无关,就不会再被有心人视为眼中钉,自然也没有了危险,而且起码在名义上鸿儿仍然是皇家之人,皇家血脉,她没有完全失去这个皇孙。
上官御风见太后答应,心下轻叹,冷冷扫了一眼,大殿里明显又欢喜了三分的众位宫妃,尤其是那几位有皇子傍身的,高声吩咐段公公拟旨,然后即刻去半月山宣旨。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琐事
第三百八十二章 琐事
木艾接了旨意,倒没有什么不满之色,辛巴身体里淌着皇家血脉,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只要这个孩子脱离那个黑暗肮脏之处,随性欢喜生活就好,至于名义上是谁的孩子并不重要。
当然,场面上事情还是要应付的,她跪地接了圣旨,当即表示,为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