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药,我中了那毒,我不想死!”
唐赛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道,“那是无解毒,没有…没有解药。”
凤七死死抓住她的双腿,怎么也不肯相信,喊着,“姑姑,不要吓我,你一定有解药,一定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唐赛花被她推搡得踉跄欲倒,司马睿上前一把扶住母亲,踢开凤七,怒道,“我娘说没有就没有,谁让你学艺不成,伤人不成反伤己。”
周易凡扶起凤七,脸色铁青,压下心里火气,问道,“师姑,这毒当真无解?到底有何害处,请告之师侄!”
唐赛花脑中轰轰作响,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巨毒会用在侄女身上,她以后要怎么与兄嫂交代?凤七可是唐门这一代的独女,一旦丧命,唐门岂不是彻底绝了后?
“这毒是我几年前从毒圣那里所得,没有解药,一旦沾染上,三日后全身溃烂而死。”
凤七绝望的痛哭失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大师兄救我,姑姑救我!”
院中一片寂静,虽然众人瞧不起背后偷袭的下作手段,但是要眼看着这样一个如花少女全身溃烂而死,也觉有些不忍。
木艾牵了欧阳的手,笑道,“你看吧,恶人自有恶报,不用你平白脏了手。”
欧阳点头,收了刀,“走吧,这里血腥气太重!”
“好,”木艾应下,低头问几个孩子,“你们可是见识了江湖,舍得跟妈妈回家了?”
几个孩子想起当日的骄傲自负,想起急于离家时的不孝无礼,脸色都有些红,连忙点头。
木艾轻笑,一手牵了欧阳,一手揽着几个孩子就要出门去。
那唐门三师兄却猛然跳到他们一家面前,厉声喊道,“你们伤了我师妹,怎么就想这般走掉?”
木艾一愣,突然笑出声来,扭头看看似乎皆有此意的唐门几人,说道,“她背后放毒针害我们母子不成,反倒伤了自己,纯粹的自着自受,我不追究她暗害的罪责,已经算是宽仁,难道要我留下给她偿命?这天下还有的这样道理?”
说完,她眉梢一挑,看向站在台阶上眼神闪烁的司马渊,“司马老爷子,你们万剑山庄不会也有留下我们一家的意思吧?”
司马渊听得凤七之毒无解之时,心里就一直在权衡,唐门是武林暗器第一家,这凤七又是唐家独女,如若当真毒发死去,他们万剑山庄不论怎么辩驳都难免会被唐家迁怒。
原本山庄就因为黄普德勾结邪风殿大大损毁了声名,如果加上唐门的报复,定然会越加不堪。左想右想,最好的法子,都是把这玄刀客一家留下,到时唐家要打要杀,就与山庄无关了。只是,现在当着武林诸人的面前,他又不能罔顾是非曲直,强硬留人。说不得要找个好借口,勉强做块遮羞布了。
顾老爷子是众人里最清楚木艾一家身份的,生怕司马渊不明实情之下,犯下大错。
他与同样有此担忧的老祝头几人对视一眼,就要伸手去拉老友的袖子,却未曾想,司马渊已经先开了口,“景大侠,景夫人,今日武林大会突逢变故,幸得景公子示警,老夫及众位武林同道自然感激不尽。但是,如今唐门独女毕竟因为你们的关系,命在旦夕,怎么也要给唐门一个交代。不如景大侠一家先在我这山庄住些日子,待唐门主到此,再将今日误会解说一二,如何?”
木艾闻言,哈哈大笑出声,“不知司马庄主,今年贵庚啊?不会是已经老到是非不明了吧?你们万剑山庄请得诸位武林同道举办武林大会,却因为您那女婿做了内奸,差点尽皆殒命在此,我家小儿示警在先,反噬邪术在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你那儿媳却又赠毒与唐门女,背地暗害我们母子,可谓恩将仇报,简直无法言表其可耻。我们一家念在恶人自食恶果,宽仁揭过此事,不想再多追究,你们山庄却偏偏要强行留下我们。老庄主,你是江湖老前辈,可否为晚辈一家解惑,这难道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势力大就可以不讲道理?”
司马渊脸上青红交错,掩在袖中的双手气得直哆嗦,他少年成名,继承山庄庄主之位后,在江湖上更是地位超然,什么时候被人当着众多同道的面儿如此嘲讽过,当真是羞恨得想要提剑上前扎木艾一个透心凉,但是此事山庄并不占理,强行留下人家确实有些说不过,可是不留下,又没法对唐门交代。
“景大侠一家对我们山庄,以及众位武林同道的相救之恩,老夫怎么会忘。之所以希望景大侠一家留下,也是有重重感谢之意,还望景大侠、景夫人赏老夫个薄面,在庄里多住几日。”
这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无论无何也不能放木艾一家走人的意思。
木艾和欧阳对视一眼,眼底皆有怒色,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当他们一家好欺负不成?
那三师兄也在一边叫嚣,“伤了我师妹,你们还想跑,做梦!”
欧阳心头火起,闪电般的欺身上前,只一个照面就点了他的穴道,左右开弓十几巴掌,打得他立刻口鼻窜血,脸面肿如猪头。
木艾扑哧一笑,伸手拦了,说道,“好了,别脏了手。咱们又不是害怕要逃跑,既然他们不想要咱们放过他们,咱们就顺了他们的意,可好?”
欧阳挑眉,冷若冰霜的眸子在场中扫视一圈儿,低声说道,“随你。”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寿星老上吊
第四百七十七章 寿星老上吊
木艾挽了他的胳膊,回身看向恼怒的唐门众人及司马渊,笑道,“都说江湖是最讲道义的地方,其实在我看来,应该把道义两字,改成实力才对。
既然众位觉得我们一家没势力没实力,很是好欺负,一定要我们一家留下,那我们也不好推辞,只不过,这山庄人人皆擅于狡辩,是非不分,我不能让孩子们住与此处,沾染这些恶习,所以,说不得,还要借山庄门外的空地一用。”
司马渊等人见她笑意盈盈,脸上没有半点儿恼怒模样,心里忍不住就犯了嘀咕,虽说景琨身手算得上一流高手,但是要与他们山庄或者唐门作对,绝对毫无胜算,为何这景夫人如此笃定冷静?最重要的是,他们为何要借门外空地,难道他们要席地而睡?
未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木艾已经不耐烦再等,挥手收了大门前的擂台,与欧阳一起带着孩子们直接走出了大门,挪出自家的别墅落在空地上,几个孩子欢呼一声,开门跑了进去,逐次点亮各个房间的灯火,那橙黄色的灯光就从透明的玻璃窗里透了出去。
院内众人从那大开的门里看得是清清楚楚,彻底明白了木艾借空地的用意,当然也随即惊得目瞪口呆,就连状若疯狂的凤七也忘了哭号,正欲伸手揉揉眼睛,半空里却突然掉下一个庞然大物来,哐当一声巨响,在众人面前摔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那红色地毡,那木架子,不就是刚才那突然消失的擂台!
院中之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如若这擂台刚才是从他们头上落下,那他们现在还有命在吗?
顾云生与老祝头儿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叹气,上前半是埋怨,半是惋惜的说道,“司马老友,你今日当真是做错了。”
司马渊张口欲言,却开合半晌,才终于找到声音,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这一家不姓景!”
“男子复姓欧阳,江湖名号金面战神!”
“女子复姓木仙,江湖名号无影针!”
“至于,他们一家的封号,就不必说了吧!百花有几个姓木仙的女子?”
顾老爷子、老祝头儿、老酒鬼等人一句一句,直砸得司马渊头晕欲倒,也彻底证实了他心底那早已清楚却极力不愿承认的猜测。
唐门几人连同唐赛花母子也懵了,刚才凤七下手差点害死了百花的亲王、皇子、郡王,人家本来没打算追究,凤七毒发丧命,这事就算完结了,可是他们却欺负人家势单力薄,强行将其留下。纯粹的寿星老上吊,硬是给自己寻了条死路!
“木仙府?”
“梵天宫?”
“亲王?皇子?”
“仙夫人?对,一定是那仙夫人。这凭空取物的仙术,咱百花只这女子一人习得!”
“怪不得,刚才那鬼面的邪眼都败在几个孩子手下,这仙夫人会仙术,她的子女定然也个个不凡!”
一众武林人士全都醒过神来,立刻炸开了锅,以前只听过传闻,今日他们可是亲眼所见,原来刚才那女子就是会仙术的仙夫人,百花的女亲王,那男子就是他们心里泛酸时骂做走狗,背地里却羡慕已极的梵天宫首领。这叫他们如何不惊诧?
顾老爷子看着院外那座灯火通明的小楼,叹道,“你们如果刚才不仗势逼迫,以仙夫人的软心肠,唐家丫头拼死请罪认错,哪怕没有解药,她也能想出什么新奇法子救上一救,可惜…”
司马渊悔得场子都青了,一揖到地,连声恳求,“顾老哥,咱们相交几十年,今日你可一定要帮老弟一把,老弟也是为了山庄百年基业,才出此下策,哪知他们一家是这样的背景?”
说完,他又转向祝老头等人,“几位老哥也一定要帮老弟求求情,老弟一时鬼迷心窍…”
老酒鬼一摆手,为难说道,“司马老友,不是我们不帮忙,我们也是前几日与这夫妇俩同桌喝了两杯酒,跟本谈不上什么交情。”说完,他看向顾老爷子,“倒是顾老哥与他们一路南来,说不定能说上几句话。”
司马渊立刻上前拽住顾老爷子的胳膊,顾老爷子皱眉沉吟半晌,只淡淡瞟了一眼场中几百武林同道。
司马渊会意,连忙唤人收拾院子,也无心去看那鬼面殿主的真面目,直接废了武功,扔进山庄后面的地牢,严加看守,黄普德和一众黑衣人的尸首,找个山弯空地挖坑埋掉,殒命的江湖同道则抬去后院空房,铺上冰块镇着,等着家眷或者友人来凭吊收尸。
院中的众人也在几个老爷子的劝说下,回了各自院落。
司马渊坐在大厅里,脸黑得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深,唐赛花垂首站在一旁,半晌抬头看了看客座上狼狈的侄女和脸色古怪的儿子,狠狠咬了咬牙,说道,“公爹放心,儿媳自己惹下的祸事自己担着,我这就去给那仙夫人磕头请罪。”
司马睿快步上前拦住母亲,说道,“母亲稍等,还是再商量一下对策吧。”说完,他眼色有些不善的看向凤七等人,说道,“再者说,那毒针又不是母亲所发,要去磕头请罪,也不应该母亲去。”
凤七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突然听得有一线生机,就如同从地狱升入天堂一般狂喜,可是那能救得她性命的人,居然又是她极力欲除掉的情敌,她一时心里苦辣参半。
周易凡扭头看着院外的那处灯火发呆,心中同样五味陈杂,原来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居然是护国仙夫人,百花第一尊贵的女子,传言里的下凡仙子,这叫他如何…
心底长叹一声,“师妹,本就是你有错在先,去磕头赔罪吧,毕竟现在保命要紧,如果你有个好歹,师傅师娘该何等心伤。”说完,他又上前两步,给顾老爷子等人行了大礼,诚恳说道,“诸位前辈,请无论如何卖我们唐门一个情面,帮忙说上两句好话,只要我师妹能保得性命,我们唐门上下必定牢记诸位前辈的援手之恩。”
那脸色青白的二师兄与狼狈的三师兄,也连忙上前一起行礼恳求。
顾云生与老祝头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是相交几十年的老友,怎么也不能不管,再加上唐门的情面,他们说不得要厚着脸皮上门试试了,“说实话,今日这事,你们唐门和司马老友做得有些不地道。我当时也没立时拦下你,为他们一家说句公道话。现在再去求情,人家恐怕也不见得能卖我这个脸面。不过,你们先去求求看,让人家出出气。明早儿我们几个就上门拜访说情。”
司马渊大喜,连连道谢,突然想起一事,又吩咐司马睿,“这些时日,娄家两兄妹不是与仙夫人的子女一起吃住,想必交情甚好,你去请了他们过来…不,还是我亲自走一趟,请他们明日也去帮忙说和两句。”
说完他就带着司马睿起身匆匆去了后院,顾老爷子等人也自摇头叹气去歇息,一时间大厅里剩下了唐赛花与唐门四兄妹。
唐赛花双手死死绞着手里的帕子,半晌起身带头走出门外,挥退了欲上前伺候的丫鬟婆子,慢慢出了大门,直挺挺跪在别墅外十米外,高声喊道,“妾身唐赛花,特来向仙夫人赔罪!”
周易凡伸手压着凤七的肩膀,欲让她跪下,凤七却闪身躲开,眼里满满都是委屈,死死瞪着他,问道,“师兄,你要我跪她?”
“不是我要你跪,是你要为了你能活命而跪。”周易凡心头怒气高涨,掀起长衫跪了下来,冷冷说道,“难道你想烂成一副枯骨。”
凤七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牙齿咬得下唇发白,双腿一软,噗通跪了下去,那二师兄和三师兄对视一眼,也跟着跪了下去。
周易凡高声说道,“唐门周易凡,携师弟师妹向仙夫人请罪,师妹年幼莽撞,犯下如此大错,我们唐门愿意担下所有罪责,只求夫人息怒,高抬贵手,施展仙术,救师妹一条性命。”
凤七张了张嘴,可是赔罪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终于喊出一句,“求仙夫人为我解毒!”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无数巨石凭空落下,砸得七八步外几颗碗口粗细的柳树枝叶纷飞,再一眨眼的功夫,那石头又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地残枝碎叶。
唐赛花眼里闪过一抹惊惧,肩膀彻底榻了下来,低声说道,“都不必说了,跪着吧。”
别墅里,幸儿侧耳听了听外面再也没有人高喊,就笑嘻嘻的凑到欧阳身边,说道,“爹爹,他们怎么不喊了?”
欧阳温温一笑,“定是你妈妈嫌吵了。”
辛巴和诚儿也凑上前来,扯了脖子上的噬天牙齿,一边把玩,一边笑道,“爹爹,这牙齿真神奇,那噬天长什么样子,爹爹怎么杀死它把牙取回来的?”
欧阳想起当日深山里的惊险,不愿多说,摇头道,“你们好好戴着,别丢了。”
辛巴和诚儿还想再问,木艾已经端了两盘菜出来,笑道,“你们别缠着爹爹了,赶紧都洗手吃饭了。”
几个孩子欢呼一声,嘻嘻哈哈去洗了手,然后团团围坐在红木大餐桌旁。
木艾把一大盘炸(又鸟)腿摆在桌子中间,这才摘了围裙套袖,同欧阳坐在主位,笑道,“先吃饭吧,吃完了,都跟妈妈说说,你们一路的见闻。”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家团聚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家团聚
辛巴和诚儿的眼眸深处暗了暗,但是立刻又笑嘻嘻的说道,“妈妈给带的银子多,我们吃遍了所有酒楼,但是都没有妈妈做的菜味道好。”
“对啊,姑姑厨艺天下第一。”
木艾笑着给他们各夹了一个(又鸟)翅在碟子里,“你们胃口在家里都被养叼了,这些日子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我怎么看着好像瘦了许多。”
幸儿撅了小嘴儿撒娇,“妈妈偏心,只给两个哥哥夹菜,都不理幸儿。”
“怎么不理,妈妈最想幸儿了,来,这是你爱吃的清炒笋。”木艾连忙给小女儿和涛儿大禹各夹了他们爱吃的菜色,话头儿也就被岔开了。
一家人分开许久,终于又能坐在一处热热闹闹吃着晚饭,都很是欢喜。
饭后,幸儿极勤快的帮着妈妈收拾了饭桌。木艾从空间里拿了七八种水果出来,放在茶几上,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说起路上的见闻。
大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