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两来,你看怎么样?”李老板秉持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原则,开口报了价,听得刘满仓都直瞪眼睛,心里暗骂,这李老板穷疯了不成,这院子盖在城外,怎么能按城里的价格要,而且还是被传成破财的地方?
木艾听了价格,淡淡瞟了四周一眼,二话没说,抬腿就向门外走去,显然是对李老板的报价很不满意。
刘满仓狠狠瞪了李老板一眼,连忙追上前去,说道,“哎呀,木公子,木公子,不要走啊,价格不合心意,咱可以再谈啊,李老板也只是报个价,没说一定要按这价儿卖啊”
“对,对,木公子先别急着走,我刚才一时糊涂,说错价格了,咱们再好商量。”李老板随后撵到,一起拦在门前。
木艾眉宇间似有不耐之色,“报个实价吧。”
李老板踌躇半晌,咬咬牙说道,“五百两我当初只买料就花了七百两,实在不能再便宜了。”
木艾回身又看了看宅院,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随口说道,“我要迁过来的人很多,这宅子前面放货,后面住人,还是有些挤了。本想找个更大的…”
刘满仓连忙插话,“木公子,这好办啊,李老板这两间院子,你都买下来不就成了,一间住人,一间存货,又方便又宽敞。”
李老板也是眼睛一亮,如果两间院子都卖出去,他就能屯更多的粮了,这一夏天粮价一涨,他的铺子可就立刻起死回生了。当下,立刻说道,“对,对,如果木公子两间都买下来,我…我可以再给木公子让一些,一间五百两,两间…九百五十,不,九百两。”
随园当时花了八百两买下来的,比这院子还小了许多,如今两间大院才九百两,确实已经很便宜了。木艾装作考虑了半晌,才终于点头说道,“好吧,成交。李老板,下午我派管事去你的铺子里寻你一起去府衙上档子,到时一并交付银子给你,当然也还要麻烦刘师傅了。”
刘满仓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九百两,按规矩给他的润手就是十八两,李老板承诺的那一份再给了,就是三十多两,绝对是一笔大财啊。当下连忙摆手,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以后木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找小人就是。”
李老板也放了心,这两间院子就是他的一块心病,担了个破财的名声,放在这里快两年都无人问津,如今终于卖出去了,再也不必听别人的冷嘲热讽了。
几人锁了门,沿着原路回了城里,木艾辞别了两人,就拐去了食为天,此时正是食为天一日之中最为忙碌之时,清风明月木三木六都在店面里招呼客人,木艾进了店,摆手让几人不必行礼,简单把买院子之事说了说,然后交代木三和木六下午拿了银子去李记粮铺。木三猜到自家主母肯定是又有其他打算了,当下连忙答应下来。
木艾惦记随园的几个孩子,也没有多留,装了两盒新出炉的点心,让欧阳拎了,然后回了随园。
此时日头近午,孩子们一定饿了,先吃点心垫垫肚子,然后再做个什么好菜奖励他们呢,木艾一路想着进了院子,结果大厅里只有大禹和幸儿两兄妹在描红,旁边的桌子上凌乱的扔了笔墨,辛巴和诚儿却踪影全无。她脸上的笑意就渐渐褪了下来,原本她还嘱咐春分几人不必督促孩子们,想让他们养成自主学习的好习惯,结果…
木艾抬脚进了大厅,春分立刻放下针线筐,接下门口欧阳手里的点心盒子放到了桌上。
大禹和幸儿看见妈妈回来,连忙上前行礼,木艾抱起幸儿,坐到软榻上,问道,“幸儿一直乖乖和哥哥温习功课了吗?”
“嗯,妈妈,幸儿很乖,描了两页大字,还把拼音都温习好了,还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碗豆浆。”小丫头兴高采烈的把做过的事都数给妈妈听。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戒尺炒肉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戒尺炒肉
木艾帮她正了正扎头发的丝带,然后亲了亲她额头,笑道:“妈**幸儿这么乖,妈妈奖励一本画册好不好?”
“好,好,幸儿最喜欢妈妈。”小丫头一直把她的白雪公主画册当成宝贝一样放在枕头底下,每晚睡前都要拿出来看一遍。现在听了妈妈又要给她画一册,乐得抱着妈妈脖子咯咯笑得极开心。
大禹低着头站在一旁,虽然妈妈和妹妹说得很开心,可是,他就是能感觉到妈妈并不高兴,心里隐约猜到原因,就开始焦急看向门口,刚才去花园叫弟弟们,他们明明说随后就回来,这都快两刻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木艾哄着小女儿说了会儿话,回房换了家常衣裙,吩咐春分领着小安可心都去准备大厨房的吃食,然后就抱了幸儿进了小厨房。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连忙去做事了。这下大禹也彻底明白了,妈妈是真生气了,撒腿跑去后花园…
木艾把幸儿放到椅子上,然后开始淘米蒸饭,幸儿闹着要帮妈妈做菜,木艾没办法,就哄她说,妈妈做菜不累,就是想听故事。
幸儿立刻喊着要给妈妈讲,见到妈妈点头,就跳下椅子,跑去自己房间,拿出了宝贝画册,开始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认真讲了起来。
四岁的孩子,语言逻辑还不是太好,平日里虽然常常翻看,但是讲出来却是第一次。所以小丫头常常前言不搭后语,紧张起来更是磕磕巴巴。但是,木艾却一副很惊喜的样子,夸赞她,“幸儿,真厉害啊,都会给妈妈讲故事了,而且讲的这么好,妈妈都没听够,怎么办?幸儿,再给妈妈讲一遍,好不好?”
小丫头兴奋的小脸儿通红,连连点头,又从头开始讲。结果,午饭做好时,小丫头语言描述明显通顺多了,故事情节也极有条理,中间甚至还加上了一些她自己的想法,高兴的木艾当场就奖励了她一只炸好的(又鸟)腿。
等到饭菜做好,夏至也笑嘻嘻的进来帮忙装盘,木艾就抱了幸儿回了屋子,换下沾了油烟的衣裙,母女两个都净了手,再出门时,大厅里已经摆好了饭桌。
大禹躬身等在桌旁,辛巴和诚儿正对这(又鸟)腿淌口水,一见妈妈进来,就都跑过来,这个喊着,“妈妈最好了,辛巴想吃(又鸟)腿”那个喊着,“才不是,姑姑是给诚儿做的”
木艾笑着把幸儿放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拍怕他们的头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然后也有力气…嗯,大禹怎么还站着,快过来吃饭。”
大禹应了一声,连忙坐到他的位置上,一边扒着碗里的米饭,一边抬头看着对面吃得欢快的两个淘小子,心里苦笑,这俩小子现在肯定以为刚才是他在骗人,因为妈妈现在不但没生气,还给他们炸(又鸟)腿吃呢。
木艾慢悠悠的喝着汤,偶尔给几个孩子夹些青菜。春分和夏至对视一眼,偷偷摸摸胳膊上竖起的汗毛,心里暗暗为小少爷们捏了一把冷汗,夫人出门特别吩咐,照料好几位少爷小姐的安危和吃食,但是功课却不必监督,她们当时还不是很明白,但是诚少爷和小少爷跑出去玩耍的时侯,她们就知道,夫人恐怕是要立规矩了。
母子几人吃好饭,各自净了手,就都回房午睡去了。
木艾招了春分夏至,把几个孩子一上午的行踪都问了个清楚,然后打发了她们下去,就开始一边练习分心控物,一边琢磨怎么教训两个淘小子。
很快孩子们午睡起了,来给妈妈问安,幸儿蹦跳着跑进来扑进妈妈怀里,脆生生问道,“妈妈,什么时候给幸儿画画本啊?幸儿给妈妈铺纸。”
“小丫头,放心,妈妈说话算数,一会儿就给你画。不过,早晨妈妈出门时,不是给你们留了功课吗,现在妈妈先考考你们,如果幸儿都答对了,妈妈再奖励你一个大红苹果,怎么样?”
“好,幸儿要吃苹果。”小丫头攥着小拳头,认真点着小脑袋。
木艾看向垂手立在一旁的大禹,还有两个明显有些心虚的诚儿、辛巴,说道,“上午的功课温习的怎么样了?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把拼音和数字都默写一遍拿来我看。”
几个孩子应了,大禹往桌边儿走,辛巴、诚儿眼睛都是一亮,立刻随后跟了过去,结果还没等站到桌边儿,就听见妈妈在身后又说,“小安,伺候诚少爷和小少爷去内室桌子上写,看着他们不许说话。”
“是,夫人。”小安笑嘻嘻领着脸孔皱得像苦瓜一样的两个小子进了内室。
大禹和幸儿兄妹俩各自把了桌子一边,夏至帮忙铺好了纸张,两人提笔润墨,半盏茶功夫不到就写完了。春分低头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双手捧了送到夫人跟前。木艾扫了两眼,两个孩子都默写的十分正确,大禹的卷面很工整,幸儿虽然有些稚嫩潦草,但是以一个四岁孩子的能力来说,已经很是不错。木艾夸了他们两句,然后把卷子放到一边。
又等了半盏茶功夫,诚儿和辛巴垂着小脑袋从内室出来了,小安随后递上了两人的卷子,真是惨不忍睹,拼音才写上了五个,数字里六和九写颠倒了,三和八也混了。
木艾立刻沉下了脸,啪得一声把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冷声问道,“上午不是让你们温习功课了吗,你们就温习成这个样子?”
辛巴和诚儿被吓得同时缩了缩脖子,两个淘小子本身长得白胖可爱,小嘴儿又甜,到了哪里都是众人宠溺的对象,从未被人如此呵斥过,而且这个人还是最疼他们的妈妈(姑姑),两个孩子立刻瘪起了小嘴儿,大眼睛里聚满了雾气,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木艾眉头皱得紧紧的,接着说道,“我走时明明要你们温习功课的,你们就温习成这个样子?老实说,你们做什么去了?诚儿先说”
诚儿抬头看了看姑姑的脸色,小声说道,“我们去花园里玩骑马打仗了。”
“不怪诚哥哥,是我拉着诚哥哥去的。”他刚说完,辛巴就在旁边接了一句,险些把春分和小安逗乐了,别看小少爷年纪小,居然还知道讲义气。
“好啊,辛巴,你说,为什么不温习功课,要拉着诚儿出去玩?”木艾又问。
辛巴小嘴巴鼓了瘪,瘪了鼓,想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辛巴和哥哥想先玩半个时辰再回来温习,妈妈回来太早了”
“你不好好温习功课,擅自拉着哥哥跑出去玩,居然还怪我回来早了。好,真是好。”木艾气得手都哆嗦了,大声喊道,“小安去我房里拿戒尺出来。”
小安狠狠一激灵,看了夫人一眼,确定夫人不是吓唬小少爷们,是真的要打,吓得咧了咧嘴,连忙跑去内室,从长颈青花瓶里拿出一只一尺半长,两寸宽的乌木戒尺出来。
这戒尺还是买下这院子时,原来的主家留下的,当初夫人说有趣,随手插在了瓶子里,小少爷前日还曾拿出来当马骑着满屋跑过,没想到今日居然要派上用场了。
木艾接过小安捧上来的戒尺,看看两个已经开始抽泣上的孩子,狠狠心,拉过辛巴,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两下,胖小子立刻哇哇大哭起来,眼泪像夏日急雨一般,噼里啪啦开始掉了下来,哭声尖锐高亢,直掀房顶。
木艾正扬起的手就是一顿,心里犹疑是不是打到胖小子筋骨上了,可是这孩子今日贪玩不做功课,是绝对不能姑息的,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于是,暗暗咬紧牙关又打了三下才停。然后把他推到一边,拉过诚儿,一鼓作气,照着他的小屁股也是五下,于是诚儿也陪着辛巴同样大哭了起来。
大禹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开始还以为妈妈是吓唬两个弟弟,没想到真动手打上了,他连忙跪到妈妈身边,死死抓了戒尺不放,大声喊着,“妈妈,妈妈,是我没看好弟弟,你打大禹吧,弟弟还小。”
幸儿第一次见到妈妈发这么大的火,把两个小哥哥打得这么惨,吓得躲在春分身后,拉着她的裙子挡着自己的小身子,只留了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此时见哥哥跪下,也跑出去求情,拉着妈妈另一只手,边哭边说道,“妈妈,妈妈,不打哥哥。”
木艾缓了两口气,看着小女儿眼里的惊恐,有些后悔,刚才气昏头了,忘记把幸儿哄出去了。于是把戒尺扔到桌子上,蹲下(禁止)子,把幸儿抱在怀里拍了拍,“幸儿不怕,妈妈打哥哥是因为他们不听话,贪玩不做功课。幸儿这么乖,妈妈只会喜欢,不会打,幸儿不怕,不怕。”
小丫头怯怯看看妈**脸,小声问道,“真不打幸儿?”
“不打,妈**幸儿最乖。”木艾连忙保证。
“那也不打小哥哥?”
“哥哥们如果不犯错误,妈妈不会打。来,幸儿脸都哭脏了,不漂亮了,先跟春分姐姐去洗洗,好不好?”
“嗯。”小丫头乖巧的答应了,牵着春分出门去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教子
第一百五十九教子
木艾立刻沉了脸,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已经转成抽泣的胖小子说道,“知道疼了吗?贪玩不做功课,这次打五戒尺,下次再犯就是十戒尺。”
两个胖小子小身子随着抽泣耸动着,双手护着自己的小屁股,眼泪汪汪的盯着桌上的戒尺,不敢说话,生怕妈妈再打两下。
木艾眉毛一立,“怎么不说话?下次还敢不敢再犯了。”
两个胖小子吓得一哆嗦,小声答道,“不…不敢了。”
“好,现在去桌边给我每个拼音和数字都写上一百遍,如果再错一个再加罚一百遍。”
两个胖小子连忙乖乖应了,拖着两条小腿儿,走到桌边,屁股刚一挨到凳子,马上疼得站了起来,又不敢大声哭,只好哽咽着偷偷瞄瞄妈妈脸色。
夏至心疼的嘴角直抽抽,凑到正喝茶的夫人旁边,小声说道,“夫人,小少爷们身上有伤,不能坐,要不然,改到明日再写吧?”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明日还有明日的功课呢。他们既然扔下功课去玩,就要承受贪玩的后果。去找两块青砖来,垫在他们脚下,让他们站着写。”木艾淡淡吩咐一声,扭头装作没有看见两个小子立刻又变得大雨滂沱的眼睛。
大禹想了又想,还是上前两步,开口说道,“妈妈,弟弟还小,刚刚挨了打已经知道错了,先给他们上药,上过药再写吧。”
木艾抬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大禹,妈妈曾说过,你是做兄长的,要担负起兄长的责任。可是,今**让妈妈失望了。”
大禹愣了一下,随即低了头,“妈妈…我…”
木艾轻轻叹了口气,“大禹,你和幸儿还有辛巴都是妈**孩子,妈妈一样疼爱你们。辛巴还小贪玩,幸儿又是女孩子。他们都需要你这个做哥哥的保护,尽心照料。可是,今日,辛巴和诚儿不做功课跑出去玩的时候,你没有拦阻,是因为在你心里,你还没有把他们当成你的弟弟看待,对吗?或者你在自卑,心里觉得你没有资格管他们,对吗?”
大禹头垂的更低了,眼睛慢慢开始湿润,其实他从跟着妈妈进了这个家门起,他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生活,尽量让自己,也让幸儿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绝对不能惹妈妈生气。因为他害怕,害怕如果妈妈有一日不要他们了,他们要怎么办,继续去街上乞讨?继续过挨打挨饿的日子?他不要,他喜欢妈妈摸他的头,喜欢妈妈做的菜,喜欢每日可以读书习武,喜欢妹妹可以穿新衣裙,他…不想离开。
前晚宴客,他和诚儿、涛儿坐在一起,旁边都是些官家少爷,人人都对诚儿和涛儿客气说话,却没有人理会他,虽然流浪的时候,他受尽了怜悯和白眼,早已经懂得了高低贵贱,可是,那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今日,诚儿和辛巴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