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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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心魔-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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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十余道弧线,落入大和号、武藏号船体,火光炸起。双方火铳手和弓箭手据守战船四周,相互射击。

    吉平秋川三艘战舰见垣越胜家还击,战性更浓,紧咬着日辉号和旭日号不放。五船互相轰击,炮弹呼啸不绝,在空中纵飞横舞交织,中炮船舰焰炎突起,海面水柱此起彼伏,如同炸锅。

    炮战多时,日辉号和旭日号向前疾驶,脱出吉平号炮击范围,炮火压力减轻,加速向前推进。日辉号主帆和副帆被水怪毁去,船速缓慢,旭日号减缓船速,在旁侧护卫,两船仍没逃出大和号和武藏号攻击范围,腹背受敌。

    吉平秋川三艘战舰紧追不舍,务求登陆明月皇朝之前,全歼日辉号和旭日号。此时五船各有损伤,日辉号中弹十余处,又遭怪水、怪火袭击,前中两舱起火,船尾炸裂,船体严重受损,难以再战。旭日号比日辉号受损虽轻,但也身遭重创,中弹十余处,两侧船舷被炸开几个大洞,海水不时灌入。吉平秋川大和号和武藏号各中弹七八处,并无多大损伤。吉平号受伤最轻,中弹四处,全都无关痛痒。

    四舰互相追逐,边战边走,在轻雾中驰出十余里水路。垣越胜家正凝神观望大和号和武藏号,一名瞭望兵奔过来禀道:“垣越大人,前方发现小岛!”垣越胜家大喜,千里镜向西瞭望,果见镜中海面上拱起一座小岛,白雾中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据此大约十里水路,依地图所标,当为东海中的东极岛。即刻命令战舰向着小岛全速逼进。

    大和号和武藏号也发现东极岛,旗语兵立刻向吉平号禀报。

    吉平号船身阔大,排水太重,船速较其余四艘战舰都慢,被远远甩在后面,吉平秋川得知前面冒出小岛,焦躁异常,千里镜不断眺望。岛屿在前,说明已进入明月皇朝近海,岛津家族使者本已是板上鱼肉,若让他们此时逃出生天,可绝不甘心。忙令旗语兵发令:“武藏号全力攻击,大和号藏匿雾中,越到日辉号前面拦截!”

    大和号一有异动,岛津正英立即发觉:“大和号怎么忽然隐入雾中不见了?”忙向垣越胜家询问。垣越胜家见大和号举动异常,隐约猜到意图,眼看明月皇朝近海群岛在前,进入群岛,即可从容逃走,又怎容大和号意图得逞,传令道:“旭日号转舵西南,拦截大和号,必要时可与之撞击,务必阻其前进!”

    旭日号受命,立刻转向,还未调正西南,船尾舱底忽然冒出滚滚浓烟,爆炸之声大作,片刻间整个船尾燃起熊熊大火。船上武士纷纷跳海。

    “怎么回事?”垣越胜家又惊又奇,千里镜忙向旭日号观望。

    旗语兵跑来道:“旭日号侍大将回报,舱底弹药库遭怪火袭击,发生爆炸!”

    “又是怪火!”垣越胜家惊怒交迸,“可恶!”

    眼见旭日号船身四处炸裂,大火将整艘战舰慢慢吞并,海面上一团火红,日辉号却无法前去解救。燃烧多时,“豁啦啦”声响,旭日号船身烧透解体,慢慢向海中沉了下去,水面生出巨大漩涡,将落水武士和破碎木板都卷了进去。

    垣越胜家眼看群岛已在眼前,却是功败垂成,旭日号被击沉,日辉号已经重伤,独木难支大厦,绝难抵挡三面攻击,简直寸步难行,不由得绝望已极,手中千里镜跌落船板。

    忽然日辉号船身剧震,轰的一声闷响,整个后舱被巨大火浪向上冲起,四分五裂,木屑纷飞,强烈气波横空冲击,后舱旁侧的桅杆断折倾倒。宫崎阳俊和千源真一护着垣越胜家和岛津正英兄妹向旁避开,桅杆横扫,几名武士躲闪不及,被撞出船外,跌落海中。

    木屐哒哒声急响,原野大臧、长泽经越狂奔而来,向船上众武士叫道:“船要炸了!跳水!快跳水!”猛扑过来,抱住垣越胜家和岛津正英,拉住岛津正美、宫崎阳俊等人跃出船舷,“啵”的一声扎入海中,身后嘭然大响,日辉号船体炸裂,大火毕毕剥剥烧了起来。

    原来原野大臧和长泽经越在船上搜捕袭船怪人,前中后三个船舱查过,都无异象,又去舱底。舱底炮舱内正在大乱,一个火形人四下里招风引火,众炮手四处围捕捉拿。炮舱内全是火炮火药,一旦遇火,后果难以想象,两人急忙拔刀上前擒拿。火形人意在焚烧火炮火药,抢到一个弹药箱前,向着两人嘿嘿一笑,合身猛扑进去,七八枚炮弹引线登时燃起。两人见已无法挽救,急忙返回船上,带着岛津正英、垣越胜家等跳海逃生。

    吉平秋川瞧见旭日号和日辉号先后沉入海中,大为满意,令武藏号停驻在东极岛上,搜捕幸存岛津使者,务必全部歼灭,不能有一人登陆明月皇朝。吉平号和大和号继续向明月皇朝内陆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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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孤岛之袭(1)
    垣越胜家由原野大臧、宫崎阳俊等人护着,逃过海水漩涡,向数里外的东极岛游去。落海幸存的岛津武士向着众人汇聚,仅有三十余人。岛津正英回望海面,满是漂浮的破碎船板和岛津武士尸体,随着海浪起伏,众人随他目光回头观望,都不由得大为伤感。

    “那是什么?”千原真一忽地伸手指向半里外的海面上,一团巨大白水花推起水波,将海面上的船板和尸首荡开,正向着众人方向逼来,水下似乎有巨大之物游动。

    众人正觉诧异,海面水花忽然“哗啦”一声向上冲起数丈,水花之中,一条巨龙般的水流破出海面,腾空而起,遥遥窜上半空,身躯盘旋回转,又一头扎入海中,溅起巨大水花。

    “啊?是水怪,它还没死!”岛津正英骇然惊异,忙命众人向小岛游去。身后海面上水花顶起,快速向众人逼近。众人才游出十余丈,水花已追到身后十数丈之外,激起的劲风带着腥咸之气扑来,钻入鼻翼,众人更增惊慌。跟在最后面的四名武士互看一眼,刷的一声拔出武士刀,叫道:“少主、公主快逃,我们留下拦截水怪!”大叫着向后游去。

    当此之际,纵有一线逃生契机,也不可错过,岛津正英拉住岛津正美,将她推到最前面,众人护在她身后,奋力向着小岛游去。

    留下阻拦水怪的四名武士大叫声中,便被扑面而来的冲天水花盖翻,水下一阵翻腾,四人目不能见物,挥刀乱斩,片时之后便被怪水卷住,拖向海底深处。

    岛津正英等人虽得四名武士阻挡怪水,但只向前逃了半里水路,身后水花响动,怪水又已追到近前。跟在后面的武士中,又有几人大叫道:“少主,公主快逃!”转身向顶起的水花游去,拔刀劈入水中,身下一股大力袭来,将几名武士牢牢卷住。几人惊恐挣扎,忽然同时向下一沉,没入海水之中,再无半分动静。

    岛津正英赤红着双目,伸手拔出一名武士腰刀,便欲向怪水冲去,大有与之拼力一搏之势。宫崎阳俊和长泽经越一左一右抱住他,叫道:“少主,不可莽撞,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见到明月皇朝圣君!”拖着他向前逃开。隔了一会,阻挡怪水的几名武士又已溺亡,怪水遥遥跟来。跟在后面的几名武士默不多言,见怪水跟上,便即返身舍命阻挡,不多时又被水浪拍入海中。

    岛津正英不再回头,拼力向前游动,怪水每每追来,身后武士则分拨阻挡,如此阻了七次,众人终于游上浅滩,顾不得狼狈,发足逃向岛上,远远离开水面,转身回望,海面平静,已不见怪水踪影。

    武藏号早已泊在岛旁,众人为免被武田家族武士发现,绕开极远,潜上小岛,找到一处密林藏身,清点人数,除原野大臧等四名侍大将外,还有七名武士相随。岛津正英和垣越胜家不胜唏嘘,垣越胜家说道:“岛津大名命我统率日辉号、旭日号,带同少主、公主等二百二十人出使明月皇朝,现今寸功未成,两艘战舰已殁于我手,船员亦十九战亡,只剩下我等十四人,我无颜再见岛津大名,唯有以死谢罪!”伸手拔出一名武士腰刀,向颈中刎去。

    岛津正英拉住他手臂,沉声说道:“垣越先生三思,如今我等已在明月皇朝近海,抵达内陆极为容易。事在人为,只要完成使命,即使战至一人,那二百多人也不枉死。”原野大臧等人都道:“垣越大人请三思!”

    岛津正美沉息调气,静养一会,淡淡说道:“武藏号就在东极岛上,我们今晚去偷袭武藏号,可抢船渡海!”岛津正英露出赞许神色,他知道妹妹极富智谋,不仅武功得过东夷国剑道高人传授,自幼还曾随多位智者学过兵法谋略,父亲和其他诸侯国征战之时,便常常征询她的计谋意见。原野大臧等人也都点头称赞。垣越胜家见还有转机,消了死志。岛津正英道:“咱们先在这里歇息,计划如何偷袭武藏号,等养足了精神,今夜便即行动!”众人精神大振,围在一处详定偷袭计划。

    离开众人数丈外的灌木丛中,一条晶亮剔透的细长水流,如灵蛇般急速游动,钻入旁侧浓郁密林中。

    东极岛上植被丰茂,树木葱茏,野鹿悠闲,羚羊散步,乃是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岛。几名武士捕获一头野鹿,恐怕引起武田武士警觉,也不生火烤炙,直接分而生食。

    众人商议已定,岛津正英令宫崎阳俊和千源真一去打探武藏号情况,以便及时变动偷袭计划。两人潜入密林,向小岛另一侧进发,密林中粗壮大树比肩而生,繁茂枝叶葱葱郁郁,遮天蔽日,光线极为黯弱,时同黄昏。千原真一道:“武田武士先于我们上岛,小心他们设伏!”宫崎阳俊点一点头,两人轻步向前疾驰,耳目留意四周动静。

    向前奔出一段路程,所过树木,隐隐听到枝桠沙沙响动,宫崎阳俊忽地驻足停步,游目四顾,耳中沙沙声响仍遥遥传来,虽然极细极小,但他耳力聪灵,细微可辨,此响声绝非风过林间所发出的响动,而是枝桠抽动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似乎已近在咫尺。忽然眼角瞥处,旁侧一棵合抱粗细的大树干上,几只手掌倏然伸出,弯指成爪,向着他后背抓来。他脚步疾动,旋身回转,弯刀挟着寒光霍然劈出,劲疾如电,“喀喇”声响,两根手臂粗细的枝桠跌落地上。

    千原真一见他忽然出刀斩断两截树枝,奇道:“宫崎,什么事?”宫崎阳俊向地上枝桠瞥一眼,转头见几根枝桠横生斜伸,长在半树腰上,虽觉奇怪,却未见有何异动,皱眉道:“没事!”千原真一道:“我们走!”两人快步向密林深处潜去。

    树干上沙沙声响,横生的几根枝桠簌簌抽动,缓缓向树干内回缩,地上的那截断树枝也仿佛生足,向着树干移动,慢慢缩了进去,枝叶不剩。隔了一会,树干中钻出一颗脑袋,向外探望,棱角嶙峋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皮肉,五官和树干表皮相同,一双黯黑浑沌的眼睛缓缓眨动,向两人远去方向望着,僵硬嘴角露出一丝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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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岛之袭(2)
    岛津正英吩咐余下武士伐木制造弓箭、手里剑等偷袭武器,几名武士进入林中,挑选树木斫伐,举起弯刀砍落,还未斩上树身,树干上蓦然同时伸出七八只手掌,迅疾无伦地拍击在刀刃上,众武士拿捏不住,几柄弯刀“呼哧”声响,带着威猛劲势斜刺里飞了出去,远远插在地上。众武士惊得呆了,万万料想不到树干之中竟有手掌忽施偷袭,一呆之际,木臂木掌化为细长木藤,横空圈转扫来,卷在两名武士腰间,猛然回缩,两名武士猝不及防,哇哇大叫声中,被木藤拉入粗大树干中,不见影踪。余下五名武士骇然惊呼:“树怪,有树怪……”转身发足狂逃。身后木藤腾起,凌空追来,卷在众人腰间,倒拖回去。

    半空中精芒闪动,两道劲疾冷风狂飙而至,将五根木藤从中间斩断,两道人影旋风般掠到,正是原野大臧和长泽经越。众武士腰间半截木藤松脱,犹如活物,在地上翻腾几下,钻入泥土不见。

    树干上的几根半截木藤扬空甩击,啪啪声响,暴长数丈,纵横交舞,猛厉攻来。原野大臧和长泽经越跃身闪避,觑准木藤来势,双刀横挥竖斩,将木藤截截斩断,木藤似乎颇为忌惮,攻势逐渐减弱,倏忽间缩进树干不见,地上的断截木藤也纷纷钻进泥土。

    两人横握弯刀,一步步向着大树逼近,正要合力拦腰截断树身,看看树内有何怪异,忽觉脚下一软,大片泥土向下塌陷。原野大臧叫道:“快退!”纵身窜起,向后倒射蹿开,原先所站之地塌出一个深坑,仿佛一张巨口吞噬,四周泥土流水般向坑内涌落。

    岛津正英已得武士禀报,又有怪事发生,正要过去一看究竟,原野大臧和长泽经越已飞奔而来,叫道:“快走!”身后轰轰声响,地面颤动龟裂,树木横倒,泥尘飞扬,大片泥土向下坍塌,露出巨大深坑,向着众人直塌陷过来。

    岛津正英道:“大臧,又发生什么怪事?”原野大臧不及多说,揽臂将他抱起,脚下丝毫不停,向着小岛北侧飞奔。长泽经越抱起垣越胜家,跟着他疾速蹿行。岛津正美和其余五名武士跟在后面迅速退走,脚下所过之处,路面立时崩塌,跟在最后面的两名武士逃得稍慢,脚下一软,地面塌落,两人也跟着陷了下去,“啊”的一声惊叫,便被坑内流水般的泥土淹没。

    岛津正美脚步一顿,回身想要救援,见泥土翻涌之中,两人已无踪影,她略一停步之际,脚下地面颤动,已崩塌到近前,忙纵身跃起,向前蹿开。深坑之中遽然窜出两只泥手,五指支揸,向着她身后抓到,岛津正美正提气向前纵跃,泥手恰恰差了一分,只触到她后背衣服,便即力尽,在衣服上留下浅浅的五指泥印,又缩了回去。岛津正美略有所觉,回头瞧去,却未见异常。

    众人一路向北逃遁,出了密林,便是东极岛最北端的石崖断壁,几块两丈来高的千均巨岩临海高耸雄峙,巨岩之北则是茫茫大海,怒浪推涌,拍打岩石,迸起雪沫般的水花。

    长泽经越抱着垣越胜家最先奔到石岩下面,左右顾望,叫道:“没路了!”原野大臧随后赶到,叫道:“上石崖!”抱着岛津正英跃上石崖,长泽经越、岛津正美和三名武士纷纷跟着跃上。巨岩顶端阔大,足有百丈见方,容纳几人绰绰有余。

    岛津正英见又折损两名武士,颇为怅惘,好在其余众人都安然无恙,倒也略觉欣慰。他一撇眼间,瞧见岛津正美背后泥手印,奇道:“美子,你背后哪来的泥手印?”岛津正美奇道:“泥手印?”话音刚落,脚下巨岩忽地猛力晃动,似乎受到极大力道撞击,众人险些摔下岩石,忙蹲低身子。地面坍塌到巨岩下方,众人本以为巨岩必然倾倒,落向海中,如此也可借着倾倒之势跳海逃生,不料巨岩晃动数下,便又岿然屹立。

    岛津正英奇道:“怎么回事,是小岛地震,还是火山喷发?”原野大臧做个手势,让众人伏在岩石上不可乱动,他起身慢慢靠向岩石边缘,向下探望,巨岩下面已塌出一个数丈见方的深坑,坑内泥土翻涌,似乎在啃噬岩石周边泥土,奈何岩石巨大,扎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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