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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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心魔-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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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鹿羚羊钻进石缝,对面必定连通大海,我们也从这里钻进去,可以潜入海中逃生。”原野大臧道:“水怪就藏匿海中,我们入海便是自投罗网。”

    岛津正美侧头看着眼前鹿群羊群,想了一会,忽地说道:“我有办法可让水怪看不到我们。”低声向众人说了几句,她虽是女流,年纪又轻,但众人对她智谋深孚不已,听她说出办法,都喜上眉梢,纷纷点头赞许。岛津正美蹲低身子,跟在一只野鹿后面钻入石缝,岛津正英、垣越胜家等人随后跟入。

    石缝狭窄,刚好容纳一人半蹲着身子前进,岛津正美随着野鹿在石缝中拐了三个弯,走了七八丈,迎面吹来咸湿海风,已到石缝彼端,黑暗之中,下面传来海浪拍打岩石声音。她正要摸索石崖边缘在何处,忽听身前野鹿呦呦鸣叫,身后一只小鹿呼叫回应,向着她身上来回拱动,似乎想要穿过去汇合,却是一只母鹿带着小鹿逃生,刚好被她挡在中间,将母子隔开,母鹿呼叫殷切,小鹿回应绵绵。岛津正美侧身将小鹿抱起,心想:“你的母亲呼唤你,你还能回应,我的母亲呼唤我,我却听也听不到了。”心下一阵凄苦,将小鹿抱到身前,和母鹿团聚,忽觉手上一阵温热湿漉,小鹿伸舌在她手上舔动。

    母鹿带着小鹿走到石崖边缘,鸣叫一声,纵身跃下,远远传来落水声,海面据此大约一丈之高。岛津正美摸索石崖边缘,提起轻功,轻飘飘跃下,落入海中。原野大臧等人带同岛津正英随后跳下。

    海面上黑沉沉地,吵杂声四起,野鹿羚羊呼朋唤友,叫个不停。众人也不出声,每人悄悄捉住一只野鹿,全身沉入海水,混杂在鹿群中。原野大臧和宫崎阳俊分别将一只野鹿和羚羊按入水中,野鹿羚羊溺水,挣扎着惨声呼叫,鹿王和头羊听到惨叫声,气势汹汹游来,还未瞧清形势,头上犄角便被人捉住,四蹄在水下翻腾挣扎,胸腹之间一紧,又被一股大力挤压,登时呼吸不畅,翻腾几下,渐渐老实下来。两人控制住鹿王和头羊,引着羚羊鹿群向岛南武藏号游去。

    堪堪游了二十里水路,众人藏在鹿群羊群中,水怪难以察觉,并未袭击。游到武藏号之下,船上武士发觉水中动静,立即示警,有人叫道:“火铳手向水中放铳,防备敌人偷袭!”

    原野大臧左手压住鹿王肚腹,催运内力,鹿王呼吸不畅,发声叫唤,鹿群都跟着叫起来,此起彼伏,颇有声势。

    船上亮起几根火把抛了下来,火光照亮海面,满是野鹿羚羊,武士大喜,叫道:“哈哈,是落水的野鹿羚羊,这下有肉吃了,不要放铳,捉活的!”众武士收起火铳,放下两道绳梯,纷纷爬下船舷,欢叫着扑向海里。

    原野大臧等人藏在水下,等武田武士游近争抢野鹿羚羊,猛然在水下出手突袭,将几名武士尽数击杀,悄无声息,武藏号上丝毫没发觉异常。原野大臧、宫崎阳俊各捉住一只羚羊,抗在肩上,向着武藏号船底游去,分别拉住绳梯向上攀爬,千源真一、长泽经越等人随后跟上。众人本就穿着武田武士衣服,又以羚羊挡住头脸,武田武士便瞧不出任何玄机。

    爬到船舷上,火把照亮,有人伸手来拉,猛然瞧清原野大臧面容,吃了一惊。原野大臧伸手将他拉出船外,捏住他脖颈,扭断喉管抛入海中,挥臂将羚羊抛上船来,砸翻数名火铳手,扳住船舷,翻身跃上船来,飞脚踢晕几名武士。

    其余众人快速上船,解决余下几名武士,尸体抛入海中,悄悄摸向后舱,拖出后舱小船,用绳索吊入海中,在船上一刻也不多作耽搁,匆匆潜下武藏号,游上小船,黑夜之中,悄没声息划了出去,武藏号上再无人发觉异常。一系列行动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索之极。东极岛上明火烛天,将海水照射的流光乱舞,片片透红,众人直划出十余里,仍能瞧见一团通明火光。

    众人一路划行不停,次日午后,终于远远瞧见海岸线,不由得欣喜已极,岛津正英感慨道:“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望见明月皇朝内陆。”一句话刚说完,忽听头顶呜呜声响,几发炮弹从后呼啸击来,落入小船两侧海水中,炸起巨大水花。身后一里之外的海面上,武藏号风帆鼓舞,狂追而来。众人吃了一惊,没料到武藏号竟追来的这么快。

    原来东极岛上大火烧了一夜,次日黎明,武田武士登岛查探,并未搜寻到岛津武士尸体,反而发现八名武田武士尸体被人掩埋,武藏号上两名侍大将隐隐感觉不妙,忽有武士来报,海中发现二十余具武田武士尸首,均是被人暗杀,后舱中小船也不见踪影。两名侍大将立知不妙,即刻起航向明月皇朝内陆追踪。追赶半日,将近明月皇朝海岸线,果然发现漏网的岛津家族武士,命令战舰开炮,务必击毙于海中。

    岛津正英等人小船轻巧灵便,转折随意,匆匆钻进一片礁石中躲避。两颗炮弹击来,将一座礁石炸裂,碎石飞迸,砸向小船,众人拨打石块,不防垣越胜家后背被一块碎石击中,口喷鲜血,受伤不轻。众人划着小船在礁石中七拐八转,躲避炮石。

    海岸线水域不比远海,小岛暗礁众多,小船可轻巧而过,战舰却是步履维艰,武藏号只顾追击小船,一路狂奔猛进,船底接连抵触暗礁,数处破损漏水,卡在一片礁石中,左右抵触礁石,咯吱作响,冲突不出。两名侍大将气得连声喝骂。

    岛津正英等人被武藏号追击的难以喘息,见武藏号忽然卡在礁石中,忍不住狂喜,小船快速向前逃遁。再划行半个时辰,到达一处港湾,众人匆忙弃舟登岸。

    刚登上港口,忽听身后海面一声呼啸,气浪音波乘着浑厚内劲,啸过水面,疾速传来,震的众人耳膜鼓荡。百余丈外的海面上,水怪破水而出,遥遥腾上半空,回落海面时,身躯缩聚成一个水团,伸展出四肢头颅,转化为一个体形巨大的水形人,全身裹附海水,日光之下淡蓝色水痕赫然,双足踏水,如履平地,沿着海面狂奔而来。水形左臂劈入海水,激起水花,水劲催动,化为一张水形巨弓,右手一个黑色袋子搭上弓弦,疾箭般向着海岸抛射过来。

    长泽经越皱眉道:“又是水怪!真是阴魂不散!”原野大臧看向水怪射来的黑色袋子,眉间隐有忧意,说道:“只怕不止水怪一个。”

    果见半空之中,袋子张开,一束泥土、一块木板、一块铁板飞出,铁板木板上分别腾起白气青烟,聚拢汇合成曚昽的人形轮廓。泥土、白气、青烟三个人形从空中御风疾过,向着港口岸边直扑过来。

    岛津正英见事态不妙,急切说道:“我们快走,快走!”千源真一背起垣越胜家,七人沿着小道向西奔逃。身后港口岸边,三个曚昽人形从空中跃落,泥土人形和白气人形脚下不停,迈步沿着小道疾追七人。泥土人形脚下所踏泥土涌起,从脚底向上堆砌,环绕覆盖双腿,继而腰身、双臂和头颅也都覆满泥土。曚昽人形于奔跑之中,从脚到头,全身裹附泥土,转化为一个泥土人,体型魁伟,踏步嘭嘭有声,正是在东极岛上袭击过众人的泥土怪。

    另一个青烟人形纵身缩进一株大树中,从另一侧跃出时,已是披坚执锐,全身裹附青色坚木盔甲,手提一柄五尺青木巨剑,霸气腾腾,威风凛凛,挥剑砍斫大树,剑刃树干磨合起火,木臂催运木劲,火势增大,蔓延整棵大树,烈焰喷薄卷舞。一大片火花滚卷合抱成一个巨大火球,腾上半空,沿着岛津正英七人去向,凌空追击。木形人手提木剑随后追赶。

    海面上一簇水箭狂飙上岸,化为水形怪人,昂然矗立,岳峙渊渟,纵声长啸,浑厚啸音轰传数里,鸟兽惊惧。先前四怪听到水怪啸声,都跟着长啸附和,声势如雷鼓巨鸣,喧天赫地,大地为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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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水火交攻(1)
    岛津正英听到几怪啸声,心下一惊,这几个怪人个个诡异,身法玄乎怪诞,若一直被他们阴魂不散地纠缠追杀,自己这一行人必然都得死在他们手里,须尽快想办法甩脱才好。

    众人沿着小道逃了六七里路,脚下地面颤动,身后嘭然有声,泥土怪和木形怪两个巨大身形已踏着大步追了上来。道路旁侧的农田中,有劳作的农夫农妇瞧见泥土怪和木形怪追赶几人,还道是白日见鬼,吓得慌忙跪地祷拜,祈求避祸消灾。

    原野大臧解下腰间两柄弯刀,抛给宫崎阳俊一柄,两人脚步放缓,落在众人之后,耳听身后两怪脚步声越赶越近,已到数丈之外,弯刀猛然出鞘,同时反身回劈,两股强劲刀势并在一起,贯着冷冽寒光击向两怪。

    泥土怪和木形怪领教过两人刀法的厉害,不敢直缨其锋,分向两侧跃开闪避。泥土怪土劲斜劈入地,泥土堆起,聚合为一柄五尺泥剑,跃入掌中,斜剑反挑,剑尖划过地面,几道泥形气劲霹雳般滚涌而出。原野大臧和宫崎阳俊挥刀格挡,气劲与刀刃撞击,震得手臂隐隐发麻。

    忽然头顶火光耀眼,热浪排空,一颗径长数尺的巨大火球横空飞来,红彤彤火焰喷涌吞吐,烤炙肌肤,灼痛难忍,原野大臧和宫崎阳俊忙向后退走。火球呼呼飞转,抛散出数十颗拳头大小的火点,环绕攻来。两人挥刀拨打,几颗火点被磕的飞了出去,落入农田中。其时正值四月初春,农田中禾苗生得碧油油的,如一块块翡翠绿绸,但被火点一烧,竟立时燃起火来,如一块火毯四面铺开,绵延数十丈。几名农夫赶来扑打火势,反而引火烧身,在地上惨叫着翻滚几下,渐渐寂寥无声,与禾苗同化为灰烬。

    原野大臧一惊:“这火邪异的很,烧过之后,居然全都化为灰烬!”不敢恋战,见道旁水渠中明晃晃亮着一洼浅水,掌心蓄劲劈入水中,震起数尺水花,内劲横扫,将水花拂上半空,“嗤!嗤!”声响,十几颗疾攻而来的火点被水花淋个正着,火势熄灭,冒起白烟,在空中化为乌有。巨大火球攻势稍缓。脚步嘭然,泥土怪和木形怪提着巨剑,又从后追赶上来。

    原野大臧和宫崎阳俊与两怪且战且退,护着众人再向前逃十余里路,赶到一处岔路口,岛津正英正犹豫从哪条路逃走,忽听蹄声雷动,一条大道上泥尘滚滚,二十余骑马飞奔而来,马上乘者都是劲装结束,颇为干练的大汉。

    长泽经越道:“有马了!”拔身蹿起,向着大道上众骑者冲去。白影一闪,岛津正美纵身跃起,随后跟上,两人向着马群扑落。众骑者见有人忽然来袭,纷纷喝问道:“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还未及招架,眼前双腿劲疾如风,横踢扫来,砰砰砰砰,二十余人都被踢落马下。长泽经越落上一匹白马,淡淡说道:“借马一用!”两人拉过五匹马缰绳,岛津正英等人也不多说,匆忙上马,向着众人来路方向狂奔逃走。

    被踢落的众人爬起身来,纷纷抽出兵刃便欲动手,岛津正英等人早已绝尘去远,众人都不由得大为羞怒,被抢去了马,却连敌人面容也没瞧清楚,只瞧见几人服饰发型不类中土人氏。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叫道:“大伙上马快追,休让这几个蟊贼逃脱!”众人轰声答应,正欲上马,忽然马匹慌乱惊叫,脚下颤动,嘭然有声,转目侧望,远处两个身形巨大的怪人正狂奔而来。有人颤声说道:“那……那是什么,是人……是鬼?”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怪人,都惊的目瞪口呆。

    泥土怪和木形怪奔到近前,喝道:“小蚂蚁,滚开!”泥剑、木剑分向左右横扫,两股极大劲力将路中的几个人和几匹马冲的跌了出去,摔在路旁。两怪脚下不停,嘭嘭声响,转眼间去远。被两怪击中的人和马直挺挺躺在地上,口鼻冒血,重力冲击之下,五脏具裂,眼见是不能活了。

    余下众人又惊又怒,张口骂道:“哪里来的不人不鬼的怪物?竟敢伤我烈焰门弟子!”“各位师兄师弟,大伙儿上马追,为兄弟们报仇!”众人义愤填膺,纷纷上马追赶。

    泥土怪和木形怪听到身后蹄声追来,大感不奈,同时回转身形,双剑高举,直劈入地,两股劲道钻入地下,气浪般直冲众人。一人大声叫道:“快避!”十余骑马分向两侧窜开,余下七八骑反应稍缓,脚下路面一陷一凸,巨大劲力破出地面,将人马冲上半空。喧嘶声中,火光耀眼,热浪灼面,一颗巨大火球凌空飞来,与众人撞个正着,如火臂博抱,将人马包裹火中,尽数起火,惨呼声不绝。火球在空中稍稍一顿,便即飞走,半空中起火的人马跌落地上,片时之后化为灰烬,一阵风来,灰飞烟灭,吹得地面纤毫不剩。

    余下十余人惊怒交迸,为首一人血红着双眼,叫道:“即刻通知师父师叔前来救援!我们继续追踪,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魅作祟!”有人放飞信鸽传讯,众人随即拨马上路,狂追两怪。

    道上尘土飞扬,十余骑衔尾狂奔,不多时已驰出数里,遥遥望见两怪。众人不知两怪是何妖魅,不敢冒然迫近,远远弯弓搭箭,向着两怪攒射。羽箭劲风急雨般狂飙而至,两怪似有所觉,身子忽然向下一缩,同时不见踪影,羽箭尽数射空。

    众人赶到近前,地上插满箭枝,却唯独不见两怪踪影,“真是白日见鬼!继续追!”为首之人吆喝一声,众马奔腾,连骑追赶。再追出几里,乃是一片开阔平地,方圆数里可见人畜动向,众人四面张望,仍不见两怪踪迹。一人指着西南角方向说道:“快看,是那几个抢马贼!他们和怪人必有关系,我们快追!”众人远目眺望,两里之外人马蹿动,果见几骑正骎骎急遁,众人呼哨一声,蜂涌追赶。

    岛津正英七人正策马狂奔,忽见脚下路面顶起一团泥土,似乎有物藏在土中,向前蜿蜒游走,如鼠鼬在地下穿行,竟快于马速,片刻间赶到众人前面,路面一陷一凸,一道土墙拱了起来,横拦道中。长泽经越、千源真一护着垣越胜家当先策马从土墙上蹿过。泥土不断向上垒砌,土墙越长越高,岛津正英赶到时,已长高数尺,他抽鞭提缰,坐骑长嘶一声,后腿发力,从土墙上飞跃而过。

    后面岛津正美、原野大臧、宫崎阳俊三人赶到,土墙已长高一丈,三人跃身离鞍,蹿身从土墙顶上越了过去。三匹坐骑立不住足,冲向土墙,嘶叫声中,脑袋顶破墙面,穿冲而过。

    三人回头瞧时,土墙只有薄薄一层,对面幢幢人影也看得清楚,坐骑穿过,墙面竟没有一点破损,仿佛垂下的一帘泥土瀑布,仍立在道中,坐骑身上一片泥土也无。三人微觉奇怪,无暇细想,又各自上马疾驰。

    后面追踪而来的马匹赶的极快,最前面一人和原野大臧不过一丈之遥,乘者见地面忽然长出土墙,本要勒马止行,坐骑见前马钻破土墙,也不停步,一连串跟着衔尾冲进,穿过时却只有空马,背上乘者都卡在了土墙上,前半身穿过土墙,后半身还在土墙另一侧,一个个伸手蹬足,如撞在蜘蛛网中。后面骑者立时止马,瞧着眼前怪象,惊异不定。

    有几人下马来,握住墙上几只脚向后拉扯,竟然一动不动。“真是怪事!”有人挠头说道,“薄薄的一层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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