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之梦- 第13部分

　　
　　维拉眨眨眼，凯里跟亚柏一样，也反对她再继续。
　　只是凯里的理由却是“实力太弱，我看不下去了，别再浪费我时间，让这小鬼直接回班上课吧”，然后直接以此十足瞧不起人的理由，说服了学校行政人员。
　　不过显然亚柏这理由合理，也能入耳多了。
　　而夏佐似乎接受了这番说法，因为少年将后颈靠回椅背，没再说什么。
　　
　　最后的六场比试很快就结束，当维拉离开打斗场地，夜色已经笼罩外头许久了。
　　知道维拉很晚才结束比试，夏佐和亚柏与她这几天相约，约好等她开始回班上课、作息也正常了，到时再一起用晚餐。
　　而今天正是比试的终点，谢天谢地。
　　这显然是个美好的夜晚，夜风徐徐。维拉深呼吸着，想到刚刚凯里说要放她一天假、本日不用接受病态指导，又觉这世界更闪闪动人了。
　　
　　天上只有几片大云，在深色天空里缓缓移动，大部分的星子都看的清晰。维拉伸直脖子，一边看着星，一边往宿舍走。
　　就算在这奢华的地方，天空看起来还是一样。
　　班杰明和珍妮阿姨，就算没有她，现在定也正在某个地方积极的活着吧？
　　这样想想，就不免觉得有点寂寞。
　　
　　＊下章预告：
　　XVIII、“校园夜游”
　　没想到，维拉竟真的看见了夏佐。
　　夏佐就站在初阶宿舍前方草坪，一如往常双手在口袋里，仰头往她们这层看。
　　“是夏佐！”朱莉立刻爆出惊呼，冲到阳台扶手边，惊喜的对着下方夏佐挥手：“呦呼──夏佐学长！”
　　“夏佐──”她们尖叫，满地乱跳，娇气的喊叫划破夜空：“请让我跟你组队呀学长长──”
　　
　　　　　　　　　　　　　　　　　　　　　　
作者有话要说：下两周的更新次数取决于上榜与否（挖鼻）




☆、XVIII、

　　XVIII、
　　
　　挽着染上自己与别人污血的外套，维拉满身血腥味的回房了。
　　一开门，围着茶具与刚出炉饼干的发卷帮成员，皆投来满是白眼的注目，交换了下彼此瞧不起人的目光，很快又恢复他们的谈天。
　　跋扈的态度，明显的嫌恶，这点维拉也跟她们一样。
　　她视若无睹的把今天亚柏给她的杂物袋子，摆到了桌边，就下楼洗澡。
　　
　　十分钟后，维拉洗去满身血尘神清气爽的回来，抱着感激的心情往床一倒，立刻睡死。发卷帮女人聊天声音难听刺耳，却不影响维拉睡眠。
　　只是睡不到半小时，却有东西弹上她的床铺。
　　
　　恼怒起身捡起那东西，却发现那是个很小的纸团，皱巴巴的纸里包着硬物增加重量，平凡无奇的小东西，却足以让维拉气醒。
　　发卷妖怪们还没学乖吗？
　　
　　维拉阴森从被窝里爬出，阴毒看向那群头上长满发卷的生物，却发现她们一个也没朝这里看，连一恶意笑容也没有。
　　火大，伸手捡起那团纸就要兴师问罪，却发现纸团自己飘离原地，盲目的轻撞了她一下。
　　物体操纵？这可是很优秀的能力。
　　
　　不解瞥了那群女人一眼，维拉打开纸团，发现里面包了个随处可见的小石子，意义不明，倒是纸张上画了不少东西。
　　撕下的小纸块上笔迹潦草，图形却简单明了。
　　上面有栋巨大的房子，还有底下几笔示意的小人。图形是看得懂，意思却让维拉满头雾水，直到看见右下角署名处的三个符号。
　　
　　那是残耳军团耳饰上的符号，分别表示攻击、防御、侦查──这三个这是夏佐的符号。
　　明显是体恤她看不懂字，夏佐给她的纸条。
　　但这可是五楼，夏佐怎么把这小东西扔到她床铺上的？
　　维拉呆了呆，立刻绕过圈圈坐在高级地毯上的发卷女孩们，趴上阳台，迫不及待往下看去确认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她竟真的看见了夏佐。
　　
　　夏佐就站在初阶宿舍前方草坪，一如往常双手在口袋里，仰头往她们这层看。
　　瞬间，底下夏佐就与来到阳台边的维拉，对上目光。
　　楼层很高，黄玉色的眼眸在昏暗校园里却非常显眼，维拉甚至可以发誓在四目交接那瞬，在夏佐嘴角看见了微笑。
　　一层层房间与走廊的光，微微将昏暗草坪上夏佐的脸庞照亮，蒙蒙看不真切，却很确定是那个飒飒的俊美少年。
　　
　　而维拉刚到阳台，还没品尝完这惊喜感受，闲着没事做的发卷集团，竟也好奇跟着她出来探看。
　　“是夏佐！”朱莉立刻爆出惊呼，冲到阳台扶手边，惊喜的对着下方夏佐挥手：“呦呼──夏佐学长！”
　　傻眼看着女孩们一个个攀上扶手，热情洋溢而开朗的对下方夏佐打招呼，维拉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这几日以来，都一直在小地方找她麻烦的女人吗？
　　这是那些乱翻她东西、在她床上撒水、或是把垃圾扔在她床脚的女人吗？
　　
　　维拉对这些瞬间从后母变成青春美少女的生物，感到无比震撼。
　　同时，也无比敬佩，她们那敢满头发卷出现在外人面前的勇气，到底是忘了自己头上有发卷？还是她们觉得发卷也是种美妙的身份象征呢？
　　细细看向夏佐，维拉发现夏佐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神情。
　　
　　双眼微眯，嘴角下垂，这不正是那时午餐，夏佐看见自己蛋糕奶油里，夹了根疑似蟑螂脚物体的神情？
　　还记得那小脚多节而带着刺毛，而夏佐脸色发黑，就跟他此刻楼下的神情一模一样呀。
　　这些女孩，看见心仪男性露出看蟑螂脚的神情，竟丝毫不退缩吗？
　　
　　正深情望着自己神秘的室友们，试图探究少女心究竟何等盲目，维拉却又被一团纸团砸中。
　　往下一看，发现下边夏佐正神色不妙的看着她，猛用手指指着自己面前草地。那是明显是要她快下来的一个动作，却莫名的激起室友们的捧脸欢呼。
　　
　　“夏佐──”她们尖叫，满地乱跳，娇气的喊叫划破夜空：“请让我跟你组队呀学长长──”
　　维拉是不知道她们想组什么队，但她发现惨叫不只来自身边，还从下方楼层远远近近的传来。
　　顿时脸色发白，明白了夏佐不只在凶狠这块站稳了声名，女性猎物这块竟也不遑多让。这么看来，亚柏应该也差不多会有此待遇，但客群应该会是更高年级的姊姊们。
　　
　　事实证明，人类有排斥异己的本能，但对于俊美强大高质量男性的追逐本等，看来远远超过了对异己的排斥。
　　维拉越过正在乱跳的室友。
　　躲过她们往四方乱弹动的发卷，进房抓了外套与袜靴，快速穿上。退后了几步，就助跑加速再次冲向阳台，直接跃上扶手，毫不犹豫的跳下。
　　顺带一提，此处是五楼。
　　
　　跳下那刻，可以感觉发卷帮们被她吓住，呆在原地，而身边景色快色流动。坠落的失速感。
　　维拉看见自己睡裙明明被手掌压住，却还疯了一般的坠落中躁动，颊边不见一绺发丝，全被坠落的风与速度往上拉。
　　三、二、一，她算准时机，发动自体漂浮。
　　
　　刷一声，维拉裙摆像降落伞一样圆弧开张，发出响亮的布帛拉扯声，近在眼前的降落点也激起强烈气流，草坪窣窣以维拉为中心，被风吹往外侧倾倒。
　　坠落瞬间止住，她在离地前半公尺处停止，然后轻缓落下。
　　长靴落地，凌乱橙发落回肩上，同时后方建筑却也爆出滔天叫好声。
　　
　　叫好声全部是男性的声音。
　　维拉惊愕回头，马上看到探头出来的不只夏佐的仰慕者，还有被尖叫声吸引探头出来的男学生们，正好看见她显摆自体漂浮运用的这幕。
　　
　　“新来的……”“残耳！……”“夏佐啊啊啊啊──”
　　夜风里那些人在喊些什么，老实说维拉听的不是很清楚，却能从口哨声里听出男学生们鼓励的意味，顿时被满足了虚荣心。
　　
　　真怀念呀，她也常和和班杰明被伙伴要求连手表演隐形加这招，那时也是这样的欢声雷动。
　　维拉欢乐对观众们挥挥手，风骚报以飞吻。
　　果然又是激起充满冲突感的嘘声与口哨声一片。维拉这才满意跑到等待已久，而满脸鄙夷的夏佐面前，推着夏佐往高阶宿舍方向移动，远离现场。
　　
　　维拉兴高采烈走在夏佐旁边，几乎是小跳步。
　　她难掩开心：“这里讨厌的人虽然多，但还是有人欣赏我的能力是不是？就算是大家都不屑的自体漂浮，也是有很多优点的！”
　　维拉还沉醉在掌声中呢，夏佐却转脸，漠然指出真相。
　　“他们叫好，是因为你刚刚翻飞睡裙下的安全裤和白腿，不是因为你表演的好。”
　　
　　维拉顿时有种被钝物狠狠击中的感受。
　　不想承认，却想起刚刚整个情况的确有古怪之处，维拉脸色难看，难怪刚刚那些男学生的神情都有点不对劲，目光位置也十分奇怪……
　　这学校本来稍稍好转的形象，又顷刻荡回谷底。
　　
　　“算了，是我太天真。”维拉情绪低迷，脚步由小跳步变成拖拉步，一叹，转头看向夏佐：“夏佐，那是你的能力吧？刚刚那个穿过阳台到我床上的纸团？”
　　“对，你好像还不知道，物体操纵和穿墙，这两个是我的能力。”
　　夏佐张开手心，里边五六个包了小石子的纸团立刻飞起，有生命般绕着维拉转圈圈转个不停。
　　他解释：“初阶宿舍房间格局和家具摆设都不会差太多，知道你的房号和床位，自然就能让东西飞到你那了。”
　　
　　物体操控，维拉嘴呈O型，这不是当年她梦寐以求的能力吗？
　　“那这样距离真的抓的很准，没被发卷帮发现也很厉害。”
　　“让东西贴着天花板飞，一般人很难发现，”夏佐黄眸浮现笑意，“发卷帮，取的真贴切。”
　　两人脑海，不约而同浮现刚刚阳台边抖动的发卷，大笑出声。
　　都走到了雄伟如巨大教堂的中阶宿舍之前，维拉才想起：“对了，你找我甚么事？”
　　“看星星。”
　　“看星星？”
　　“本来想带你逛逛各个建筑的小路快捷方式和屋顶，可是你今天大概累了，就去中阶宿舍顶层看看就好，”夏佐皱眉确认问道：“亚柏还没带你看过这些吧？”
　　“嗯，没有。”
　　
　　维拉呆呆看着夏佐，没想到亚柏带她看过官方版校园，夏佐还会带她来一趟私藏版路径。
　　看见漆黑耳饰在夏佐形状漂亮的耳上，黑的泛不出一点光，看得出保养有加。大约没有比夏佐更能衬出这耳饰阳刚的了，有种让人着迷的凛凛。
　　“要吗？还是你要回去休息？”夏佐眉头轻蹙，确认问道。
　　维拉耸肩：“这两天凯里大叔放我假，在房间我也是睡，没关系的。”
　　“那就好。”
　　夏佐嘴角勾起些微笑意，领着维拉进了中阶宿舍大门，穿过迎面而来的中级学生目光，挡在维拉前面，一阶阶往上层走去，阶上红毯柔软无声而艳丽。
　　
　　＊下章预告：
　　XX、“夜间屋顶”
　　垂着头，维拉尾随夏佐来到满天星子的屋顶边缘，挨着夏佐坐下，一起俯瞰整个校园。远方的东与西两栋管家馆，灯光还亮着，可是再远一些的校舍就几乎黑了。
　　“……这里是整个学院中除了观星塔之外，最高的地方了。”
　　旁边的夏佐这样低低解释道，像是在指导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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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X、

　　XIX、“夜间屋顶”
　　
　　“我是初阶学生，可以来中阶的宿舍吗？会不会被罚带羞耻圈？”
　　维拉有点忧心，紧跟夏佐张望之余不忘询问。
　　听到羞耻圈这三字，夏佐的声音明显冷了冷：“低学阶的学生可以自由来去高学阶的宿舍，相反则不行，至于羞耻圈，那是严重犯规行为才会有的处罚。”
　　“宿舍为何会设计这样的规定？我不懂，干脆都不能互通不就好了？”
　　“学校鼓励学阶间的交流，但夜间比白天难以掌控，要避免高学阶学生对低阶学生过份欺压，就成了这样的制度。”
　　“喔……”维拉沉思，“那如果违规会怎么样？”
　　“学院里的普通违规惩罚通常都是一套制度，第一次抚育官警告，第二次抚育官惩戒，第三次无伤关紧闭一日，再犯，会将伤势与紧闭日数慢慢提升。”
　　
　　呃，想起之前夏佐是带伤关紧闭三天，还是颇惨的伤，维拉斜眼瞥了夏佐，果然是惯犯呀。
　　但维拉依旧有些不解。
　　“那为何偏偏就寝离开房间的处罚那样严重，是直接羞耻圈？”
　　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夏佐推开沉重巨窗，推开了掩住夜色的阻碍。
　　“因为夜晚是梦魇滋生横行的时刻，优良的睡眠才有优良的精神状态，好的精神状态，是对抗梦魇与梦魔的最佳良方，知道这件事吗？”
　　夏佐一跃就上了壁间浮雕，回头这样淡淡问道，也不忘对维拉伸出手来。
　　“手给我，”他提醒道，“翻上屋顶有技巧，小心。”
　　
　　维拉勾起嘴角，双脚离地，自己飘出窗口。
　　她在空中像团飞絮般，与夏佐擦身而过，直接慢悠悠飘上屋顶。
　　夏佐笑了，不再担心她会跌下，自己也藉力几次踩踏浮雕，翻上了尖顶处处的屋顶。
　　
　　一抵达屋顶，维拉很快发现们对屋顶有兴趣的不只夏佐与她，上面已经三三两两躺了两三组学生了，但因为屋顶无比宽广，都不会干扰到彼此。
　　已经在上头的人只是抬起头来看看她与夏佐，又躺回原处了。
　　夏佐只是斜眼看了下那些人，没有多大好恶表示。两人往中间边缘无人处走，周围视野广阔，比维拉卧房的阳台看的还看远更广。
　　
　　学院是偏向幽暗的，些许灯光点缀其中，可是学院地盘之外就不是这样了。
　　校墙之外灯火通明，不少商家还未歇业的样子，但比起晚餐时间已经少了许多，毕竟校墙外那些商店的主顾还是这里的富裕学生。
　　更远更远的地方，正闪动隐隐红光，黑色的烟雾自远方多根烟囱里飘出。
　　烟囱群很远，像小小的树枝，但溷浊黑烟却不断扩散，连手遮去大块暗红天空，诡谲的颜色就好像地狱一般。
　　
　　那是工厂群聚的城市，维拉一眼就看出，这个时代里这样的城市太多太多。
　　而学校外围的那几条雄伟铁路，里头大约就有多条是通向那样的城市。蒸气火车吐着白色水汽，空车去满车回，载来大量富足物资。
　　来到这的日子，安静的时刻维拉时常会听见鸣响的汽笛。
　　“呜──呜呜──”
　　那声音很嘹亮，跟普卡其火车鸣笛一模一样，时常瞬间将她心神拉回千里之外的家乡。
　　
　　“我都忘了你的自体漂浮。”
　　旁边的夏佐浅浅自嘲笑道，将维拉拉回了现实。
　　维拉笑笑，眼神黯淡：“没关系，这可有可无的能力，连我过去的搭档也常忘记。”
　　“自体漂浮没什么不好。”夏佐淡淡反驳。
　　说着，夏佐就示意她往屋顶边缘走，留下原地惊愕的维拉。
　　“你！”维拉指着夏佐怒道：“有物体操控这好优秀能力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