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感动与激动,但过了三四天,倒让子竹私下稍有些苦不堪言,拉着妹妹诉苦道:“虽叔父一家对我甚好,可我却也不耐每日他们只围着我打转,太过热情,可我却也不好直接拒绝叔母的美意。”
子菱看着自家哥哥实在天真的可爱,骆家三口。的心思且是自家与骆二娘心知肚明,只他不懂,便正色道:“哥哥我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年我们在家乡,你见过他们几次面?”
子竹细一想,终犹豫地摇头。
子菱浅笑道:“有。句话说得好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虽不拒绝亲戚间的往来亲近,但一想着过去他们且从未济困扶危,想来以后也不会有雪中送炭之事,而锦上添花虽美,却是过犹不及,不值得太过珍惜与珍爱。”
子竹这会深思了小会,露出愁容,问道:“妹妹这话的意思却是不喜欢叔父一家。”
子菱慢条斯理道:“怎不喜欢,毕竟他们是自家们的亲人。但是比起我对哥哥与娘亲的感情却要差上厚厚的一层。”
这会时候子菱自是不敢轻易表示出对于叔父一家的不喜,毕竟子竹因他们的到来而十分高兴,想来一直认为这世上除了子菱和骆二娘便再无其他的亲人,如今知道还有其他的亲戚,而且这些亲戚对自己也十分好,所以就算骆张氏表现出稍许的贪财和粗俗,却是在子竹完全能忍受的范围。
毕竟在子竹眼前这叔父一家除了初次见面有些摩擦之外,但其他表现却像是对自家侄儿十足用心和用情,这会时候自家泼哥哥冷水直言这门亲戚用心不纯,指不定要被叔父一家安上挑拨离间的骂名得不偿失。所以,子菱言语中自是不能强迫让子竹否定对于亲情的认同,不过是先打个预防针,让哥哥明白甚是最亲的人。
子竹听了子菱的话,自是笑了起来,道:“娘亲与妹妹也是我最重要的。”
谁料第二天,子竹便跑到骆二娘面前,一脸犹豫地为自家叔母求情,央娘亲帮她在云想衣店找份事做。原来今一早,骆张氏便出现在子竹书房里,言语中多有表示出自家且是不愿吃闲饭,愿在京中找一事做,正巧见着云想衣生意十分兴旺,就有了在店里做工的念头,当然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能帮上些忙,同时顺便学些手艺,打算回家乡后开个制衣店。
骆二娘听了子竹的话后,露出一丝愁容道:“这会时候店里人手已是足,实在不缺人,反而还欲要减人。再说自家店的情况却不能合适你叔父一家照搬着回县里开店才是。”
子竹见骆二娘为难的模样,自是不安道:“娘亲,若是不行便算了。”
骆二娘道:“怎能算了,你叔母既然开了口,自家们岂能不帮忙,我正好知道有一个非常合适你叔母的好地方。”
“甚底地方?”子竹一听,自是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忙问道。
“就是前些时候才去世的陶家娘子,她原来帮工的那家绣庄这会正需一位口舌灵巧的婆子,我看却正合适你叔母,而且那处地方全是平常市民往来之地,更能学到些本事或手艺。
子竹听后,叉手诺道:“还是娘亲想得周道。”
骆二娘浅笑道:“子竹如今越发懂事,娘亲还等着你快些娶妻,我也将家交了出来,自家轻松些。”
子竹这会脸通红,微有羞意道:“娘亲怎说这样的话,就算我娶了妻,家中之事也应是作长辈的你做主是。”
二母子说笑了一会,子竹便将为叔母找了一份好活的消息兴冲冲地告诉骆林氏,自然骆林氏十分失望,自有些埋怨之意,倒让子竹心中有些感觉不讨好的不乐。
当天下午骆二娘便在离家二条街之外租到二间屋子,正好一家一间屋借给趁熟的亲戚住下。
骆家碧母女俩是安静地就搬出了骆家,住进所租的小院里每过二三日便会到骆家看望骆二娘一家人,之后骆二娘见骆家碧的女红还不错,便帮找了一些绣活,母女俩的京里生活在骆家的帮衬下,倒有了些起色,翠花偶尔还做了些吃食送给骆二娘品尝,算是初步摆脱趁熟的状态。
至于骆家虎一家,骆张氏一听说要让搬出家中,自是冷言冷语道:“且是嫌弃我们这些亲戚了。”但当子竹回家,却换了个说法,说得口沫飞溅,只一个意思便是舍不得侄儿,不愿意骆家多浪费钱两用做租屋子,她们一家三口愿意委屈住在客房中。
这样下来,倒让骆二娘拿他家暂时没辙,只得睁一眼闭一眼的,但却也禁不住她死缠乱磨借着子竹的口向自己“借”去了七八贯钱。
这日午后,天气渐开始热了起来,子菱正春困,歪歪地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换季之时,秋香正准备将春季的厚衣准备放在太阳下晒去湿意再装箱之际,翠花进了子菱的屋。见着翠花掀帘时屋,秋香笑道:“曹表妹,这会来得不巧,大姐才睡下了。”
翠花才从骆二娘屋里出来,如今轻手轻脚地上前,小声道:“不妨事,我只是来还前几日向大姐借的荷花花样。”将手中的花样底子递给秋香,便欲出屋。
不料这会突然从屋外院里传来杀鸡般的叫声,把秋香与翠花吓了一跳,连着子菱也醒了,茫然道:“这外边是发生甚底事,这般热闹。”
秋香掀了门帘看出去,当下就惊得目瞪口呆,这会时候夏香正凶神恶煞地举着一把扫帚追着子芦喊打,刚才那声惨叫正是骆子芦被打个正着叫出声的。
骆子芦在村里时便不是本分守规的人,虽不过十七八岁,也是跟瓦中ji女私混了几次的。如今在京里见着繁闹之景,心中越发难耐,只可惜手中没甚钱两,虽几次三番怂恿子竹一同到瓦舍中玩乐,却因旁边一直有磨墨跟着,自是未能如愿,只得被迫安分了几日。前些日子正听得自家娘亲说到骆家的账都是春香管着,也算个有实权的丫头,子芦便动了心思,三番四次言语间**春香,春香自是不耐他,平日见着多有躲闪,从不搭理他。
而就在刚才骆子芦正见着春香端坐在屋里窗边算账,便闯进屋里凑了上去。
春香自是从骆子芦一进门,便用眼角扫着他,见着对方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心中自是不乐,将账薄一关,便起身叉手,一脸平板问道:“骆堂兄,你有何事?”
骆子芦言语轻浮地说道:“无事便不能来找你吗?”说罢又凑近了春香半步,随手将从院中摘的一枝花放在春香跟前。
春香见着孤男寡女一屋,骆子芦又是这副轻浮风流模样,自是不想多说,欲拿起账本便离开躲着,却不料骆子芦见着春香冷若冰霜、不理会自己的模样,心中无名之火便起,冲上前一把抓住春香之手,幼稚地调戏道:“妹妹如今风华正好时,怎一天都关着这屋里算甚闷账,再过些日子是清明,正好一起去踏青。”
春香又羞又恼,用力抽出自家的手,却抽不出来,顾不得甚脸面,怒道:“还请自重才是!休怪我赶你去屋,伤了你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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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闹剧】………
第三十五章闹剧
而这时旁边屋里才哄小牛入睡的夏香,听到隔壁房间的响动,忙跑来一探究竟,惊讶地发现骆子芦居然欲轻薄春香。
夏香前几日便因骆张氏嫌弃小牛说出的话且是忍了许久的气,这会时候终爆发了出来,一把握住屋后的扫帚,冲上前便用扫帚把打向骆子芦的粗手,嘴里还胡乱粗俗骂道:“你这鸟汉子想坏俺家姐姐的名声吗?”
那骆子芦见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忙松手后退几步。可眼下夏香怎可能放过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扫帚把重重敲打在子芦的身上。一时间,子芦被夏香这般疯颠模样吓得抱头几步窜出屋里,嘴里骂道:“好个母大虫,敢打你大爷,待我收拾你才是。”
“狗屁大爷!”夏香气呼呼对骂道:“俺家大爷都在地里躺着,甚时候钻出你这位大爷,莫不是鬼大爷,我倒要驱鬼杀怪,看看你是哪个邪门里钻出来的。”
这般一个跑一个追,将院里闹得沸沸扬扬,众人也都跑了出来,骆张氏更是指着夏香,尖叫道:“哪来的疯丫头,快住手。”
这会时候夏香已是跑累了,。骆子芦借机夺过了扫帚,一副眼红面青十足骇人的模样,手也已是欲掐在夏香的脖子上。其他三香见情况不妙,慌忙上前分开二人。
骆二娘惊讶这院里纷乱的状况,。怒意道:“这般吵闹发生甚底事?”
骆张氏如今是耍泼坐在地上,。指天指地地哭闹道:“老天不开眼。真是人有了钱便忘了本分,连家里的下人都欺负到我家头上,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秋香与冬香自是搂着夏香,一脸戒备地望着子芦。
春香哭着脸冲到骆二娘面前跪下,道:“请骆妈妈为。我做主。”
骆家碧跟在骆二娘后边,见着骆张氏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样子十分难看不雅,便慌忙上前欲扶着骆张氏,嗔道:“想来不过就是孩子们顽,没了分寸,受点轻伤而已。堂嫂这般模样,让外人见了须吃笑话,还是先起身才是。”
骆二娘看着院里如今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便。责道:“夏香你怎能打子芦,越发离谱了,把夏香关到杂房里,一会再好生收拾她。”声音变得柔和,对子芦道:“没甚大伤吧。”
还未等子芦开。口说话,却见骆张氏自己爬了起来,干嚎道:“我儿你受惊了,小嫂嫂,怎能叫还没甚大伤,你看都流血了。”
夏香欲想辩解,冬香却忙拉她欲去杂房。
见着夏香离开,骆张氏张牙舞爪地拦了路,高抬手掌要煽夏香一个大耳光,可这夏香却不是肯吃亏的丫头,一把抓住骆张氏的手。骆张氏气急大叫道:“要出人命了。一个女使下人敢打主人的亲戚,可是吃了老虎胆才是。”
夏香放开骆张氏的手,后退半步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秋香捂了嘴,“好姐姐,这番时候你可不要火上浇油,忍忍吧。”
骆张氏见着秋香与冬香护在夏香面前,越发气恼,尖声叫道:“小嫂嫂,如今你暂为家中主事之人,这般顽孽之辈且是要好生惩罚。”
见骆张氏必不会善罢干休,骆二娘扶起一直抹泪的春香问道:“到底是何事?”眼睛却瞪着骆子芦。
骆子芦讪讪道:“我不过在屋里与春香说谈几句,这夏香便冲进屋,不由分说披头盖脸朝我打来。”
夏香眼冒怒火,要冲向子芦,还好冬香拦了下来,“你分明是拦着春香姐姐,欲要轻薄她,不让她离开屋里。”
“有此事吗?”骆二娘忍住怒意问过春香。
这会春香哭泣道:“我正在屋里算账,却不想这位堂家兄长进屋便言语轻薄。我自是不愿听,想要离开。”说到此处,春香停顿一会,终一口气说道:“他强拿着我的手不放,正被夏香看见,之后的事才发生的。”
这会骆张氏破口大骂,道:“不过就是拉一下手,有甚底大惊小奇,我家子芦能看得起你,那是你的福气。一个女使还敢反了主人,煞是大笑话。”说罢袖子一抹鼻子,白眼冷笑道:“小嫂嫂,不过就是一个女使,送给你侄可否。”
这会子菱早已被对方的厚颜无耻而激怒了,从屋里走了出来,未等娘亲说话,便讽笑道:“叔母煞是能干,我只听说过趁食趁衣,还未听说过趁人。”
骆二娘沉脸,道:“女儿怎学得如村妇般粗俗没个礼貌,还不快向你叔母道歉。弟妹,我家女儿且被我娇惯了,平日说话从来都是有口无心,你且无必与她计较。”
骆张氏没想来看上去老实不爱说话的子菱,刚才说出口的话却如此尖锐,顿时老脸有些挂不住,再听着骆二娘口中的话,更如吃了一只苍蝇,心中郁闷恶心,声音越发拔尖道:“倒非我计较,而是侄女这话说得没理,叔母不过就是要个女使”
骆二娘打断骆张氏的话,直方道:“我知弟妹的心意,是想要买去春香,只不过这春香以及其他香我却不能割爱,一来子竹和子菱身边需人服侍,二却是春香是我调教着,专让子菱以后出嫁跟了去的,还望弟妹见谅。”
既然骆二娘已是断然拒绝,骆张氏也知不能扯破了脸,只得假笑道:“我且也是随意说说的。”说罢便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还是不依不饶道:“但我儿子不能就被这小贱人打了就算完事,她还敢打我,更是无法无天了。”
骆二娘递了眼神给旁边的春香,春香只得不情不愿回房,不一会拿出一串钱出来。
骆二娘道:“这些钱就算作伯母给侄儿冶伤的钱两。至于夏香,我且扣她二月的月钱以示惩罚。”
骆张氏接过钱,狠狠地瞪了一眼夏香,多有不甘心道:“这些钱,那能。”
这会一直冷眼旁边的骆家碧终开口道:“的确不用这么多钱,外边一包药也不过十来文”
“且这次暂饶了夏香,下次可没这般简单的了。”骆张氏听着骆家碧的话语之意,忙将钱塞进了自家袖里。
抚平骆张氏后,院里的人皆都散了去,各做各的事。
子菱一回房,便赞夏香这一次痛打无赖且是爽了心。
夏香挥了挥拳头道:“他家母子俩人已唧唧歪歪了许久,只恨俺这一扫帚没有落在她身上。”她是深知子菱不待见骆家虎一家三口,才敢这般大胆说。
待下午,子竹回家听说了此事,自是一脸不乐。要知除对子芦轻薄粗俗的缺点稍有不满外,其他方面他对这位堂兄还是有些好感,一是虽骆子芦比子竹大上几岁,但因对方故意讨好,总是投其所好,相处还算不错。二却是因为骆子芦有一项绝技,便是颠球几十次不落,让子竹极为惊叹佩服。
但如今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却让他心中稍有些郁闷,想着一会去规劝安慰一番堂兄才是,毕竟若旁人知道此事少不得让人笑话。夏香也是,这般小事却闹得家中不得安宁。
子菱见着哥哥的表情,斟酌了一番道:“要知原来这内院里除了哥哥便都是女子,还好哥哥知礼守礼,院里才相安无事,如今来了远亲,我们本应款待周全,只是可惜住所太小,男女混住且是不便,所以,娘才为堂叔一家另寻了住处,可是叔却不愿住过去,结果这才几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如今且还好说些,我就怕若住久了,少不得有些闲话传出来。”
子竹自是听在心头,最初知这事时他也没甚太在意,毕竟女使与主人或主人亲戚的这些事说小也是极小,说大也大不了多少去,但他细一想却感此事不妥,虽春香她们皆是下人,但生活了二三年也是有了感情,子竹自是不愿发生甚有损她们名声的事,指不定还要连累到同一院的妹妹。
当天夜里子竹与骆二娘商量后,就亲自央求叔父一家搬出骆家住到另一处租房里。
骆张氏自是不满,见着子竹态度十分坚持,嚷道:“为了一个下人,便赶自家的叔母。”
骆家虎指着骆张氏叫道:“住口。男人说话,妇道人家插甚底嘴。”又叹了一口气,对着子竹道:“你且真是要我们离开你吗?”
子竹慢条斯理,一脸正色地解释道:“叔母这话是埋怨我薄情寡意吗?实在冤了我才是。我家待叔父家虽说不上十分周全,却是用了心,就连前些日子也是帮叔母寻了些活,只是叔母不愿去而已。再说”
子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子竹并非为了下人,要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