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碧看出女儿茫然的表情,便小声道:“如今就等你嫁进骆家了。”
翠花脸顿时通红,垂头继续绣袜,只是心燥意乱的她针法有些零乱了。倒让骆家碧见着女儿这般小女子的娇羞美丽,心中有些骄傲。但很快又开始担心自家女儿太过柔弱,到时嫁了过去就算掌管了家,且也要被骆二娘给压着。
骆家碧这会有些埋怨子竹与他妾母的关系太好,到时很是不利与翠花嫁到他家生活。
然后又开始怨恨子芦太不争气,若这件事爆发的时间再迟一些,待子竹与骆二娘因骆张氏的挑拨有了隔阂成见后才发生,到时子竹绝对会有种四面皆敌的失落感,而自家与女儿只需稍稍亲近一下他,自能让他感觉自己这个做姑娘的好与体贴。
不过也多亏了子芦之事为引子,引出小嫂嫂欲搁下家中管事权的话。
反正这件事不管好坏,却对自家皆有利。这会时候骆家碧想开了,“没有堂哥一家的闹腾,怎衬得出我骆家碧的好。”
骆家碧因得意一时有些忘形,见着女儿单纯天真地望着自家,骆家碧拍了拍女儿的脸道:“你是不是在害怕母亲二面三刀,左右挑拨是非的举动。”
翠儿抱着骆家碧的腰,垂下头轻声道:“我只怨我太笨,万事都要娘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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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说亲】………
第四十七章说亲
三月的下半月,子菱过得比上半月自是舒心多了,骆家虎一家也再不敢随心所欲地闹腾了,而哥哥子竹经过这件事越发发愤苦读,誓要取得功名,不是为光宗耀祖,更为保一家平安。子菱看在眼里,心中却开始默认哥哥的努力,没权无势的人总会受欺负,能努力保全一家的方式都应去尝试,虽不知那种耻辱的历史发生在甚时候,但在这之前,一家人总要好生过着才是。
四月初,捧着花瓶、花烛,香球、纱罗、洗漱妆合、烛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等等物事的迎亲队伍,在乐队喧闹喜庆的鼓吹来到赵家迎亲。
望着载赵金珍南下的喜船渐渐远去,子菱感觉心中一阵的酸楚,去年的今日,她们几位好友还一起踏青玩乐,无忧无愁好不开心。谁料眨眼的功夫,嫁异乡、为妾室、偷私奔,自是走得走散得散,再无齐聚一堂的热闹。
人生的悲欢离合,为何总是悲离多过欢合,而唯一永恒的却只是这汴京河畔不停拍打的波花。
“金珍姐姐,希望你独在异乡能得到幸福与快乐。”子菱暗自祝福着,想到前天整夜二人睡在金珍的闺房里促膝谈心,而素来稳重的金珍却第一次流露出对远离父母独嫁异乡这种未知未来的恐惧和害怕,说到动情处她已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让子菱也不免抱着她痛哭了起来。
但当第二天子菱醒来,看着。一身喜服的赵金珍平静地坐在妆镜前,手微颤着将凤冠带上了头,然后画上黛眉,涂上胭脂,表情是如同进行某种仪式般平静而虔诚,有种一夜间长大成人的错觉。
“我美丽吗?”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般美丽的新。娘,你夫君见了一定会非常喜欢你。”
赵金珍笑得羞涩而满足,“子菱,。谢谢你陪我渡过在家的最后一段时光。”
我陪金珍走完了她最后一段少女的路,而谁又能。陪我走完我最后一段少女之路。子菱用力挥着手,仿佛站在船头的金珍还能看见自己一般。
而这时候骆二娘正恭送着媒婆离开家,媒婆自是。喜滋滋的握着骆二娘交给她的草帖子,信誓旦旦道:“娘子你尽可放心,这王家可是京中大户,虽王四郞是庶子,却也非这些小门小户的郞君可比的。你家真要结成这门亲,那可是大大的喜事。”
骆二娘端庄地浅笑,态度不冷不淡道:“这会还是。要劳烦崔婆子你多加辛苦。”说罢目送着对方离开。
如今将子菱的。草帖子交到媒婆手中,骆二娘却有些忐忑不安,想要叫来吕大娘商量一二,却又想着吕大娘家如今因这小妾产子之事,且是乱成一团,倒是不便再多去打扰她才是。
子菱回来便被叫进了骆二娘屋里,见着娘亲一脸愁容,不免心中有些惶恐。
骆二娘笑了笑道:“你且是听了消息。”
子菱点了点头,望着低声道:“如今又为了哪家提亲。”
“我已将你的草帖子给了媒婆。”
“啊!”子菱惊讶地捂着嘴,她虽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却不想到事情到来时,却依然让她有措手不及的慌乱。
骆二娘又道:“媒婆欲做媒的便是娘亲以后曾说过一位云想衣店的主顾姓王。”
子菱想了一会,犹豫道:“不会是娘亲说过京官王家二儿子房里纳的如夫人生的儿子,娘不是说过她家是想与赵家结亲的吗?”
骆二娘点了点头,笑道:“虽王家算得上殷实大户,可王夫人的儿子毕竟是庶子,自是配不上赵家的嫡女。”
子菱失笑道:“听这话他家难不成是因结不了赵家的亲,心灰意冷转随便指了一家为亲家,正巧指到我家。”
骆二娘嗔道:“女儿休要乱说话。就算再是庶子却也是大户人家的儿子,亲事怎会草草潦事。不过听这媒婆的口气,且是这王家的四儿欲想娶你做妻主动与他**提出的”
子菱吓了一跳,摇手忙叫道:“我可不认识她家的儿子。”
骆二娘捂嘴笑道:“说来还巧,若非那媒婆说起王家四郞的名字。”
“你说是王家四郞?”子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骆二娘见着女儿大惊失色的表情,哂然道:“看来你且也知道对方是谁了?我也记得这位郞君,好像是前段时间来过我家教你哥哥练鞠球,为人不仅彬彬有礼,而且落落大方。平日就听你哥哥称赞过对方。如今说穿了,我才知原本外边流传他是一位不学无术、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却原来是个误传。”
子菱眼都瞪圆了,失声道:“真是王青云。”脑袋已是乱成一团糟,他来凑甚底热闹,还斯文有礼,若母亲见过他几年前,绣文身、穿背心骑着大马在大街上畅跑的模样,多半要说他粗俗不堪、放浪形骸的名声不是谣言了。
骆二娘听着自家女儿叫出对方的名字,忙道:“你且小声些,你这般毫无顾忌叫出男子的姓名,若有外人听见须吃人笑玩。”
子菱这会低下了声,闷闷不乐道:“娘也不过只见了他二三面,而且均未曾深谈,怎知外边的话都是谣传。你可不要轻易将女儿就许配他人了。”
骆二娘听了子菱的话也是有道理,细想了一会,最后还是一叹道:“本来我是不愿你嫁到像王家这样的人家时,一来身份悬殊太大,二来他家人口众多,且是复杂。娘,一心想为你找一户平常人家,毕竟简单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只是一时却找不到甚适合的人选。”
见子菱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骆二娘继续道:“我虽只见那王家衙内二三次,但印象却还不错,而且他是大户的庶子,不比嫡子有那种降贵纡尊的感觉,再说既然外边都传他在家不得宠的情况,如今是他家有意与我家联姻,想来也不会嫌弃你的身份。”
子菱听后一口拒绝,“娘亲怎这般想,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暂不说王家四郞是否为人不错。光他家且非我们攀比上的,就再算甚庶子,就算他不得宠,他也是官户的衙内,比起我们市井百姓自是身份贵重。就如娘亲说的一样,他家人口众多,关系复杂,如真与他家联亲,将我嫁到他家,不知以后我的生活会成甚样子,说不定才时门就被人一口气了,没个活路。”
骆二娘笑道:“你且说甚话,越是这样的大家门户,越是讲究门风规矩,谁敢吃了你。”
子菱摇头道:“反正我不愿意,说不定他家里已有无数妾。”
骆二娘眨眼道:“媒婆已说王四郞家中无妾。”
菱撒娇地道:“你还是帮我找一户人口少,只有一个儿子的最好,然后亲戚少,没甚勾心斗角的事,就算是粗茶淡菜的生活我也知足了。”
“你以为是草市肉店里买根骨头,肥瘦随意挑选,轻而易举。”骆二娘一脸溺爱地摸着子菱的头,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且不勉强你,一会便让人向媒婆将草帖子要回来,拒绝了王家。”
子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对方可是齐大非偶。
不过王家为何有这样的念头,到是挺让人有些好奇的,难道他们是因失望而心灰意冷,随便选一户人家配给儿子。
子菱有这种想法,倒非是她妄自菲薄,只因王家四儿媳的目标从官户赵家嫡女转到平民百姓骆家养女,这样的选择落差出太大了吧。
之后二天,一想到王青云家欲提亲的事,子菱心中就万分别扭,连见哥哥子竹的面都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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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浴佛节一过,骆家又有二位亲戚上门。
林大哥与林大米并不是如骆家那二门亲戚是空手来的,二父子自是扛着粮食一路走来的,看着哥哥与侄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贫困状况,骆二娘自是很心痛,忙置办好菜饭,叫人找了二件干净的旧衣先给林家父子换上。
见着傻笑着的大伯与憨厚的林大米坐在堂上,子菱却对他们有种特别的感情,也许是对于自家顶替了林小苗的愧疚而产生的。林大米虽一脸兴奋,便眼神却带着一丝疑惑地打量自家,子菱知道考验来了。
骆二娘看着气氛有些冷场,这会笑道:“如今我依着骆家的规矩,将苗儿改名为子菱。侄儿你见着妹妹是否有些认不出来了,要知女大十八变,她且是越长越好看了。”
听着骆二娘赞子菱好看,大米呵呵地笑了几声,有些羞地推了推父亲。
子菱自是鼓气勇气,走上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父亲,哥哥。”
这一叫林小米眼神一亮,憨厚一笑道:“妹妹。”说罢从身上包裹里拿出布包的一块布料,塞到子菱怀中,红着脸道:“这是俺买回来的布,给妹妹作新衣用。”
子菱自是笑着抱紧了布料,这会时候林大哥却从椅子上跳起来,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子菱,大笑道:“我家小苗长这么大了,呵呵呵,俺可以抱外孙了。”
见子菱却被抱得个严实差点透不过气来,大米心疼得直嚷道:“父亲你的力太大了,小心弄伤了妹妹让俺也抱抱妹妹。”
林大哥吓得忙松了手,一脸想亲热女儿,又恐伤着女儿的烦恼表情,让子菱看出眼中,温暧在心里,自是上一手拉着林大哥的手,一手拉着林大米的手,笑道:“今日我要好好为父亲哥哥你们接风洗尘。”
骆二娘见状,笑了起来道:“哥哥你且想得还真远,如今就想着抱外孙了。再过几年待大米娶了妻,你就可以抱孙子了。”
林大哥忙看着自家的儿子,又看着女儿,急得嘴里直嚷道:“怎办俺外孙孙子二只手抱不过来。”
这话惹得大家乐呵呵大笑起来。
当天夜时林骆二家自是和睦融融,见着自家的妹妹对着大米十分亲热,叫哥哥叫得又甜又脆,倒让子竹有些吃醋,心中酸溜溜的,担心自家的妹妹被大米夺了去。但夜里回房,还是忙叫冬香将自己这季新做的衣服稍改些,以便合适大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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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叙情】………
第四十八章叙情
很快子竹心中那种妹妹要被他人夺走的危机感就消失了,因为他大米总是以子竹马首上瞻,子竹说甚,他便听甚,总是一脸佩服之色,极憨厚朴实地赞道:“子竹真厉害。”这样下来不过二三天,就让子竹突有种难得的成就感,自然而然就将大米看成自家的弟弟,虽然这位弟弟其实比他大上些月份,应叫哥哥才对。
不只子竹喜欢大米的朴实,就连四香也对他很有好感,要知大米是个勤快的孩子,天不亮就起身扫地打水,烧火煮饭,就是别人再怎阻止,他也会想法设法找些活做,嘴里总说道:“不做事,饭吃得不踏实。”
看着大米这般模样,倒让子竹开始有些反省自己且是生活得有些舒适,虽二人都是家里只有一位长辈与妹妹活在世上,但长年以来娘都将自己爱护得极好,少有操心的地方,而大米虽有父亲在身边,却因父亲头脑不清,家里却要全靠着他支持操心,所以比起自己的天真,大米却是懂事多了。
见着子竹与大米能毫无隔阂相处,让骆二娘松了一口气,很是安慰,毕竟子竹与大米虽有亲戚关系,但这十多少年,因各种原因他们很少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至于,林大哥更是骆府如鱼得水,平日吃完饭无事,就在厨房回推着石磨一阵猛磨,也不管磨里有无可磨的物事,待全身力气使了七八后,便会带着小牛乐呵呵地满前院的乱跑,偶尔间这一大一小二个顽童也有玩恼,皆嘟嘴不理人时。让大家看在眼里有些啼笑皆非,这会时候吃醋心中不爽地倒成了夏香。
见着全家和睦快乐,子菱自。是高兴,暗自庆幸因蔑片之事后,骆家虎一家如今且不敢再上门找没趣,平日骆二娘都是让小厮每隔几天送上些粮食,也算尽了做亲戚的情份。家里少了这一家三口大煞风景,子菱的心情也好过多了。
这日天气炎热,子菱才吃了口刨。冰,大米喜滋滋地跑来,炫耀着骆二娘为他缝制的丝鞋,“俺还第一次穿这么好的鞋,觉得穿上以后都感觉不会走路了。”
子菱见着哥哥一头大汗,忙让。秋香再端一碗冰沫上来解暑,“哥哥,这般天气小心中暑。”
大米摇头道:“不怕,俺在家顶着日头做事都没甚病不过,妹妹,你帮俺问一下姑娘,可有甚事做?整日这般我闲得难受,心里空荡荡地不舒服。”
子菱细帮哥哥擦干额头上渗出的汗,笑道:“哥哥也。是闲不下来的人,你且才到京里不过三四天,待哥哥明日小考完了,且陪你四处玩耍一番。”
大米愁着眉头,踌躇道:“这整日吃了玩,玩了睡,我。且心慌,听说草市上有甚做人力的活,妹妹可知在甚地方,我且想打些短工,挣些钱两,不能让我与父亲在骆家吃白饭才是。”
子菱这会细打。量了哥哥,长叹道:“原来哥哥也是有志之人,也罢我且带你去就是了。”
这会秋香端来冰水,大米一口气吃完,满足地舒了一口气,大叫一声,“舒服。”
出了内院,一眼就瞧见前院墙壁边树阴下,林大哥睡在竹榻上呼噜声不停,旁边小牛靠着林大哥身子倦成一团,小胖脸上眉头皱起,想来虽是睡梦中却也被林大哥的呼噜声骚扰得难受。
出了门,子菱带着大米坐驴车直奔向草市,看见草市中专雇用人力的场子到了,子菱又细嘱咐着大米,且要问清楚了才去上工,如果要签人力契约,需拿回家让自己或子竹看过才行。
大米忙点头,推着子菱上驴车,“妹妹,我且都知道的。原来农闲时,我和父亲也会在县城找些短时人力活做。”
见着大米老练地与人牙打招呼,子菱这才放心地带秋香离开。
行到半路,车停了下来,却听外边有人轻声道:“车里可是骆家大姐。”
子菱马上听出对方是王青云,当时有些慌了神,见秋香微有诧异的望着自己的反应,子菱才恢复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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