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缪尔乐章- 第20部分

　　　　奇翼看了吕胜男两眼，装无辜道：“大婶，你是哪位啊？我们认识吗？”

　　　　吕胜男更吃惊了：“你……拉菲，她怎么了？”

　　　　“怎么，你认识她？”龙一也貌似惊讶地问。

　　　　“ ；她是我表侄女，几年前失踪了。怎么会在你这儿？”

　　　　不等龙一回答，奇翼就抢先道：“你认识我，你是我的亲人吗？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失忆？”

　　　　“嗯。”奇翼很认真地点头，“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吕胜男看向龙一，见龙一没有表示，于是说道：“你叫林雪蓝，是我表哥林剑河的养女。三年前失踪，一直没找到。拉菲，你应该知道吧。”

　　　　“哈？我知道什么？在下只是个小和尚，啥都不知道。”

　　　　显然，吕胜男并不相信龙一。这几年她不是没找过林雪蓝，但是一直有人在暗中阻挠。吕胜男后来才知道，是组织在阻挠自己。想着自己在组织中的位置，敢明目张胆地阻止自己的，必定是组织中最上层的那几个元老。组织中明争暗斗太多，顾及自身的存亡，吕胜男只能罢手，不再寻找。在表哥面前，只能婉言劝慰。

　　　　而龙一，心里知道这是奇翼故意出现在吕胜男面前。她表面表示对小零的事一点兴趣不感，其实处处留心有关小零的一切，现在这样做，是想逼自己就范。

　　　　吕胜男道行不如自己，分不清她和小零的差别。上次她知道组织封锁了一切有关小零的线索，就来向自己打听过内幕。

　　　　“哀川龙一，你就没什么表示的？”果然。…_…

　　　　“这个……那个……”龙一纠结中……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个男人婆，将她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结果就变成了这么个白眼狼。果然，收徒弟是个危险活儿。

　　　　“‘组织上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太感兴趣’，你又想这么说吧。”吕胜男冷哼一声。

　　　　龙一想了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胜男，别再管了。你要是真为她好，今天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吕胜男不依不饶。

　　　　“唉……有人想要她死。你知道是谁吗？”

　　　　吕胜男不假思索地答道：“一定是你们这几个老顽固。”

　　　　龙一无奈地摇摇头，道：“是首领。”

　　　　“首领？！”吕胜男震惊无比。

　　　　“这孩子的事，12个高层中也只有5个人知道。当初我们4个极力向首领求情，首领都没有松口。要是他知道，这孩子还活着……”

　　　　“首领为什么要杀她？”

　　　　“我们也不知道啊。”

　　　　……

　　　　龙一不是不知道首领要杀小零的原因，也早知道她和吕胜男的关系。山口将她带到自己这里的时候，一看她打的那几套招式，龙一就知道是吕胜男教的，一问，居然是表姑侄。林雪蓝虽然看起来柔弱，但龙一和吕胜男一样，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武道天赋。若好好栽培，必定会成为组织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而在接受龙一训练的两年时间里，小零也确实没让人失望。虽然领悟力不如凉介，但她的拼命的劲头，却是凉介不能比的。

　　　　原本她是和凉介一起搭档的，但后来突然被调到了欧洲，没多久，组织就封锁了有关小零的一切信息。龙一也很疑惑，且不说他对小零印象很好，俩人关系也很融洽。单是凉介，自从小零去了欧洲之后就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之前得知凉介和井上美雪交往之后，还暗暗遗憾小零当不成自己儿媳妇了。现在看凉介这样，估计一定是对小零动心了。所以，无论如何，龙一都决定要把小零弄回日本来。

　　　　龙一找到小零的上司香槟想把小零弄回来时，却见一向冷峻的香槟眼中掺杂了几丝悲伤。几番追问才知道，首领要对小零下诛杀令。龙一忙和另外两个欣赏小零的高层去找首领求情。可惜，这位首领冷绝异常，拒绝收回成命。最后香槟以死相求，首领这才给了小零一次机会——将她弃置在盖缪尔之中。

　　　　盖缪尔是人类的死亡区域，能在里面活下来的人类寥寥无几。将她抛弃在那里，并且下了咒语，让她永远也出不了盖缪尔。即便她能在怪物堆里活下来，也无法回到人类世界。就算她逃出来，首领也会亲自下手诛杀她。即使她不出来，也不可能一辈子活在盖缪尔，因为下一任首领考核之时，她同样会遭到诛杀……

　　　　总之，无论如何，小零都在劫难逃。只不过死法和时间不同罢了。
第　038　章　　小步舞曲　一模一样的你
　　　　吕胜男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得到就离开了，而且答应保密奇翼的事。她知道，表哥对外称林雪蓝是他的养女，而实际上，这丫头是他的私生女。表哥唯一的女儿，无论如何，她都会尽全力的维护。更何况，这丫头骨子的那股倔劲儿，跟自己年轻时候那么地相似……

　　　　——夜里——

　　　　两个星期没回家的凉介，没有通知父亲就回家了。刚推开木质的院门，就看见“零”站在花瓣纷飞的樱花树下，望着月亮发呆。

　　　　——凉介回忆插曲——

　　　　仲春之夜，冷月如钩，女孩站在樱花树下，望着天空发呆。洁白的樱花瓣在夜风中像下雨一样飘落在她周围。

　　　　“你在这里做什么？”凉介从屋里走出来问道。

　　　　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枝。转身翻爬上樱树枝，坐在花笼中。凉介很莫名，这家伙今天有点怪怪的。

　　　　“你怎么了吗？”凉介问。

　　　　零还是没有说话。凉介不耐烦了，转身准备进屋，去管她怎么了，自己真是不正常。

　　　　“欸，小不点。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凉介有些意外。他转过身，看向零。

　　　　零依然坐在花枝上，眼睛看着月亮，或者是黑压压的天空。

　　　　“你在耍什么忧郁。”这样的零让凉介觉得很烦躁。没头没脑的马大哈，才应该是零的日常形象。

　　　　零吸溜了一下鼻子，转过脸对凉介说道：“我师父要我去欧洲。那里的暗吸血鬼太猖獗了。”

　　　　“什么？”凉介有些吃惊，“你确定吗？”

　　　　“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就要走了。”

　　　　“我们不是搭档得挺好的吗？”

　　　　“你舍不得我啊？”

　　　　凉介嫌弃地撇撇嘴，对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巴不得甩掉你，每次出任务，你除了吃还是吃。什么用处都派不上。”

　　　　零不服地辩驳道：“我哪有只吃东西，我不是还帮你拿工具吗？那么多那么沉，都是我一个人拿诶。还有，我还救过你欸……”凉介无话可说，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在一次任务中失误，差点赔上性命，是零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

　　　　“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这段时间有劳你照顾了。非常感谢。”

　　　　“你只要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谢你了。倒是你的新搭档，你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希望他不要太差劲了。”

　　　　“那肯定不会，就咱这水平，能配个二百五吗？！！”

　　　　确实，零的实力，凉介很清楚，虽然不如自己，但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虽然几乎每次任务，她都只是打下手，在旁边吃东西观看，任务全由自己一个人全盘包揽……

　　　　微凉的晚风中，女孩在开满纯白樱花的枝头，兀自地笑着，可是凉介却觉得，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在点点闪烁，如弯月旁边的孤星点点。

　　　　——时光回来——

　　　　“你好，你是哀川凉介吧，请多指教。”直到奇翼向凉介伸出了手，凉介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女孩，和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却又不同。陌生，眼里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她不是零。

　　　　收回想要抚摸她脸颊的手，凉介冷冷地转过身，大步离开了院落。

　　　　一脚踹开了房门，将肩上的背包一丢，整个人趴倒在床上。

　　　　其实凉介一直都知道，零喜欢自己，很喜欢很喜欢。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否则，不会每天都到学校门口提着菜篮子接自己回家。就算自己故意把不认识路的她扔在路上，也从来不生气。

　　　　可是她就是有那么笨。明明喜欢不说出来，还要帮着别人给自己送情书，还硬逼着自己看，要是不看就读给自己听。这都不算，她还硬逼着自己写回信。要是不理睬她，就模仿自己的笔迹写回信。你到底是有多白痴啊。

　　　　要是，要是你早点说喜欢我，也许，也许……

　　　　“嘭嘭嘭……”

　　　　“我可以进来吗？”

　　　　“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因为你没有锁门啊。

　　　　“什么事？”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没事的话，请出去。”

　　　　“别，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啰嗦，快一点。”

　　　　“我是想问，你见过这个人吗？”奇翼拿出自己的照片。

　　　　凉介一看到照片上的人，眉头骤起，那一天的不愉快跃然眼前。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奇翼嘴角一牵，果然有线索。

　　　　“你见过他？”奇翼试探地问。

　　　　凉介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谁？”

　　　　“我，我只是长得像夏目的一个无关重要的人罢了。”

　　　　“不，绝对不是。父亲让你留在家里一定不仅仅因为你和零长得一样。你到底是谁？”

　　　　“与其关心我是谁。不如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实不相瞒，他对我很重要。”

　　　　凉介审视了奇翼良久，道：“我确实见过他，就在不久之前。”

　　　　“真的？他在哪里？”

　　　　“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爱人。”

　　　　“爱人？”

　　　　凉介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一个长得和零一模一样的女孩，跟自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这个男的突然出现，将自己掀离女孩子的身边。

　　　　面前这个女孩，很明显，和前段时间见到的女孩不是同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感觉的。那么他们就该是三个人。这三个人之间，究竟什么关系？

　　　　“他在哪里？请你告诉我。”奇翼很诚恳诚恳地恳求道。

　　　　“我确实见过他，但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哪里。”

　　　　“你在哪里见过他？”奇翼急切地问。

　　　　“安心吧，他会来找我的。”

　　　　“找你？”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会来找我。”因为他要来杀我。

　　　　有个形容词叫“乌鸦嘴”，说的就是凉介这类人了。而另一句“说曹操曹操就到”，说的就是浮生了。

　　　　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浮生来到了凉介窗外的院落之中。自从让劼伊逃走后，王对自己的情况很是关注，好不容易才再次潜入到人类世界。浮生早就决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除掉那个家伙。绝不能给王留任何的隐患。

　　　　可怕的杀气在院落中蔓延，奇翼分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应该是来杀你的吧。”奇翼调笑道。

　　　　“也许你应该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

　　　　“你要找的人，就在外面。”

　　　　奇翼将信将疑，记忆中，布丁从不曾发出如此强烈恐怖的杀气。当然，作为晓之首领的时候例外。奇翼从二楼凉介的房间窗户，翻下院落。

　　　　弯月，樱花，扬起的衣角，冷冽的目光，风中满溢着萧杀的气味。

　　　　不用镜子当媒介，面对面看见自己原来是这种感觉。奇怪又奇妙。可是，对面的人，对面身体里的那个浑身杀气迸发的灵魂，真的是布丁吗？
第　039　章　　两个都要死
　　　　浮生也看见了奇翼，以为是王追来了。可一瞬间，又觉出不是王。

　　　　“布丁？”

　　　　奇翼试着喊道。

　　　　眼前的人类和王长得一样，为什么会是一样的脸呢？难道……

　　　　“你是谁？”浮生冷冷地问道。

　　　　不像，感觉很不像布丁。即使是作为晓之首领出现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压迫感，布丁从没对自己起过杀心，而且是如此的杀气。身体里是另一个灵魂。

　　　　“我是你这副身体的主人。”

　　　　浮生一怔。果不其然。

　　　　“那你就必须死。”

　　　　空气中聚集起了如刚刚打磨好的钢刀一般的气刃，可是奇翼却忽然间消失不见了。浮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是隐身术。马上利用空气中的波动寻找人类——往屋里去了。

　　　　布丁只能隐身，为了保护“她”，奇翼努力地练习逃跑。加上他自己本身对声音极其敏感，在无声无息中逃之夭夭的技术，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可没想到还是让浮生给发现了。

　　　　奇翼不笨，知道这家伙不是好惹的，自己的隐身术最多麻痹对方几秒，同时也知道浮生这次目标的初衷不是自己。就只能趁着对方麻痹的这几秒，先迅速逃进屋里，把对方的注意力再次转回凉介的身上，自己再寻机逃脱。

　　　　果然，奇翼在客厅遇到了从二楼房间里下来的凉介。透明的身子一闪，躲到了沙发后面。随后而来的浮生和凉介正好打了个照面。在一般人看来，两人好像早有默契似的，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了。而奇翼和躲在暗处的龙一这样的高手看到的，却是浮生先动的手，凉介只是在他发起攻击后才开始的防御。只是俩人出手都太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

　　　　在浮生气刃发出的那一刹那，两个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绿色的藤条组成的墙，被气刃砍碎之后，对面的凉介却不知所踪，未等浮生反应过来，藤条忽然像箭一般从四面八方向浮生冲了过来。一层气罩将浮生完全包裹起来，同一时间，空气产生的强烈的波动，将藤条震成了碎片。霎时间，蓝色的玫瑰花瓣漫天飞舞。玫瑰花瓣比藤条轻得多，空气波动对它们的影响并不大。就在这一刹那，一枝蓝色的玫瑰从漫天的蓝玫瑰花瓣中射出，直奔浮生的后脑（狸说：暗箭伤人，真卑鄙，气罩在压强的作用下被打乱流向，因而失去了作用。浮生转过身面对刺来的玫瑰花，一道锋利的气刃将玫瑰花连花带枝劈成了两半。没想到的是从劈开的开口处又飘出许多蓝色的花瓣。这一回的空气波动更加强烈，气流形成的激烈漩涡不仅将花瓣全部吸入了轨道，并且气流和着花瓣一起向其中一个方向射去。

　　　　只听一身闷哼，花瓣丛中的凉介摔在了地上。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时间，足够奇翼逃开一段距离了。但是他误估了浮生杀他的决心。将凉介打伤后，浮生没有继续恋战。从空气波动感觉到奇翼逃走的那一刹那，浮生就没打算真让他逃走。这两个人类今天都必须死。前一个是为王，后一个是为自己。

　　　　浮生的速度很快，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