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胸膛,集中精神,她听到了心脏扑通、扑通,强有力的跳动。
就好象每一次进入他的怀里。
每一次。
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就好象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抱紧了怕她会疼,抱松了又怕她会跑……
心脏。
他的心脏总是这样强有力地跳动着,却在稳健中但着几分紧张的紊乱。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她也用力地抱回他,抱回拉美西斯,抱回她想念了三千年的那个人。
她强压着哽咽,用力地说,“谁……也不是,什么关系也没有……”
熟悉的声音模糊地从头顶传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真的非常想你,我喜欢你。”
“艾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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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怀抱 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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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
突然,这句话好像惊醒了她。她猛地抬起头来,灰色的眸子里还充着泪水,苍白的脸颊上还带着微微的红晕。看到面前拉美西斯的脸,那是一张带着不解、却又带着几分怒意的脸。
那是他的脸啊?
“艾薇!你到底在做什么!”
但是,为什么是这样的对话……为什么要叫她艾薇呢!
那个人,不会叫她艾薇的……
“他是……只叫我‘薇’的……”她喃喃地说,手突然一松,破旧的木制盒子顺势掉到地上,哗啦地一声,碎裂了开来,破碎的木屑缓缓地飘到空中,在阳光下慢慢地浮动,最后、沉默地落到地面。
在那一刻,就好像一个华丽魔法的终结。刚才漂浮在眼前的回忆、令人心酸而又甜蜜的错觉,在木盒落地的那一刻,骤然划下停止符,好似美丽透明的肥皂泡,啪地一声碎了,消失入了空气中,再也找不到半分残余。
丢失了灵魂一般,她缓缓地垂下头去,看向那破碎的盒子,静静地躺在残旧木片当中的,一个青铜制成的荷鲁斯之眼图章。
明知这是假的,但却如此希望这就是真的。
明知即使这是真的,也无法将她带回那个时代,永远回不到他的身边——
拉美西斯在这里,但是比非图却不在了,和她一起分享过那些快乐、那些痛苦的那个人不在了!不管是现在、过去、还是未来,哪里都没有了,那个时空就好象这破碎的盒子,早已烟消云散。不管如何付出、不管如何努力,都不会回来了,哪里都找不到了!她微微地颤抖,小小的肩膀不住地晃动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扣住自己的脸,大大的眼睛仿佛不能聚焦,嘴唇苍白得好像要死去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失去名为希望的东西支撑来得恐怖,因为一旦绝望了,那么就结束了。
结束了吗?结束了?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不想离开他,不想再也见不到他……不想结束啊!
“艾薇!”
心中突然扬起难以抑制的烦躁,他用力地扣住她的肩膀。
她的发丝在阳光下呈现淡淡的金色,她的眼睛里映出了旷蔚晴空的蓝色,就好像梦中的少女隐约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名数年前就不时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带着令他心动的淡淡微笑,莫名地,那成了他心里最无法放下的珍贵影像。她曾说过她在他的未来,于是他便耐心等待,在心中做出一百种假设,会在什么样的场景、什么样的环境下再一次与她相遇。
在荷花池畔,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她。怀抱她的手微微颤抖,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敲打着胸口。而发现自己只是将自己的妹妹看错时,失望几乎将他推入冰冷的谷底。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地迷恋这位梦中的神秘少女。即使他从未真正地见过她、从未……真实地碰触过她。
而现在,那少女的影像又一次地与艾薇的影像相互交叠,却在他的面前,伤心地说着另一个人的事情。
她究竟在想什么,她究竟在说什么,
他已分不出此时心中那份怒意究竟是因为谁,他已分不出眼前的究竟是自己奇怪的妹妹艾薇,还是金发的少女。他只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口中提起的那个“他”是谁!——
那片大雾又一次疯狂地弥漫了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乱,乱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对艾薇的迷茫也好,对梦中少女的渴望也好,全部的一切绞驳在了一起,眼前人的面孔变得模糊,他只觉得她看起来是这样地柔弱,那绝望的身影就好象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他用力地摇着她,她的视线却迷茫地无法在他脸上聚焦。
“你想要荷鲁斯之眼,我已承诺你!”为了那秘宝,他今天亲自来了这里。他已经承诺了她,为什么她还要露出如此的神情。
那样的迷茫,就好象侵入他内心的那片雾,一片不属于自己的雾。脑海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出乎意料地清晰。
这里是埃及,一切,都应该是他的!不管她是谁,是什么!
双手不禁微微用力,结实的关节稍稍泛白,修长的手指陷入她瘦小的肩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秀气的眉毛因为些许的疼痛而微微皱起,略带焦躁地等待她的视线再一次真正地落到他的身上。
但——如果她真的看向他,他到底要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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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怀抱 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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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冬参见——”年轻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冬单膝跪着,头垂下,任凭浅棕色的头发深深地挡住了他的一切表情。
听到这个声音,艾薇仿佛猛地惊醒一样,双眼睁得大大的,略带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低头看了一眼冬,又看回了一脸慌乱的艾薇。俊挺的眉毛微微踅起,扣住她肩膀的宽厚手掌慢慢松开,在她的肩膀两侧缓缓地握成拳,停留了片刻,然后倏地收回了他的两侧。他轻轻地一带身后的斗篷,转身走开艾薇几步,站到了跪在地上的冬的面前。
少年穿着洁白的长衣,衣角沾着少许鲜血。拉美西斯微微垂首,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冰冷却淡漠的光芒,“怎么?”
“结束了,”冬干脆地回答。
“恩。”拉美西斯也简短地回复了他,仿佛早就知道一切一般,不去提及究竟发生了什么、经过又是如何。“起来吧。”
冬站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快速地扫过了艾薇,随即就恭敬地垂下头,让到了一边。
“陛下。”
“陛下——”
熟悉的男声不急不缓地响了起来,后面尾随着颤颤巍巍且恭敬异常的老人的声音。几人回头过去,一位身着祭司礼服的青年带着医官走了过来。俊美的青年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直直地垂到腰间,皮肤白皙得仿佛吹弹可破,优雅的唇型微微扬起,隐隐透出几分宛若初春阳光般柔和静丽的笑容。高挺而秀气的鼻子衬出一对深深的眼窝,长长的睫毛随着每一次眨眼而扇动,被正午的太阳照射出了影儿,打在那一对仿佛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上。
他步伐急促,但是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和,带着安静的笑容,犹如阳光、流水一般,令人不由想多看几眼。这便是被称为帝国双璧的、埃及历史上最年轻的第一先知,礼塔赫。
缓缓迈着脚步,见到法老回头过来,礼塔赫便深深地鞠躬敬礼。一旁的医官随着连忙拜行大礼,极尽恭敬地将额头贴到了地面上。
“免礼,过来吧。”拉美西斯轻轻一甩斗篷,转身背对艾薇快步地向礼塔赫走去。医官连忙站立起身,忙不迭地向着艾薇小跑过去。
礼塔赫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年轻的法老,纯黑的眸子里流转着温和的光芒,透过拉美西斯的背影轻轻地扫过艾薇。与艾薇视线汇集的一刻,那略带疏远的视线突然凝滞,他精致的笑容略微收敛,红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那一刻拉美西斯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使他又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回法老的身上。
“拿到了?”
“是的,陛下,这边请——”礼塔赫恢复了日常的样子,修长洁白的手指向神殿的内侧。拉美西斯微微颔首,顺着礼塔赫手臂的方向大步走去。礼塔赫却留在原地,双眼紧紧地盯着艾薇,直到医官给艾薇拜礼,他才收敛了自己的视线。
“殿下,礼塔赫失礼了,请多保重。”美丽的青年微微地鞠躬,脸上再一次显出那宛若阳光、流水一般的笑容。他泰然自若地转身,快步却优雅地向法老远去的方向跟去。
艾薇略带发怔地看着他快步疾行的样子,脑海里骤然划过另一个历史里最后一次与他相见的场景。那个时空里,这个年纪的礼塔赫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了吧,如今能见到他这样地健康真是太令她开心了。想法不由显示在表情上,艾薇看着礼塔赫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掀起一丝快乐的微笑。然而下一秒,她骤然发现不远处的拉美西斯正偏头回来,淡漠的琥珀色双眼轻轻地扫过自己,在与她四目相接的一刹那,仿佛带着厌恶一般,他快速地转头回去,加快了脚步。
果然,还是很讨厌她,不是吗——艾薇自嘲地笑笑,尽力不让自己的心情低落到谷底。
“陛下,刚才……奈菲尔塔利……”礼塔赫跟上了拉美西斯,轻轻地说着什么。内容虽然听不清楚,但是奈菲尔塔利的名字却清晰地传入了艾薇的耳朵里。
心情,还是无可避免地跌到了谷底呢……
“殿下,殿下——”冬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艾薇这才回神过来,硬是扯出一个微笑来看向旁边的少年。那双深胡桃色的眼睛正在担心地看着自己,看到她再一次看向自己,才如释重负一般再次充满了温和的笑意,“殿下,不要请医官为您包扎一下手臂的伤吗?”
艾薇一愣,然后就紧紧地抓住冬的衣角,十分担心地说,“倒是你,有没有受伤呢?没有关系吗?一切顺利吗?”
少年腼腆地后退了一步,洁白的面孔上染上了几分红晕。“没、没事的,殿下,您……”
艾薇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臂,鲜血已经凝结,变为狰狞的黑色。她笑眯眯地挥了挥胳膊,“没事,我愈合的能力很强,而且好像那个伤也并不重呢!”
“不行,”冬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轻咳了一下,“不、那个……殿下,如果您不包扎一下的话,就算是您救下的小孩子,也会觉得难过的。”他摆手将示意医官过来,“不管如何,包扎一下。”
艾薇愣愣地看着冬,然后突然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一直觉得冬是个小大人,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却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可就刚才的话来看,确实是个年轻的小孩儿呢。她连忙点点头,将手伸出来给医官,“是是~那么就包扎吧。”
她一直忍不住微笑着,弄得冬尴尬地站在一边,却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
“我说冬,”艾薇心情愉悦地看着天空,“你一定很受礼塔赫重用呢。”
“礼塔赫……?”冬的声音里有几分不解。
艾薇低下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冬,“是啊,你不是礼塔赫的人吗,我看祭司院里除了你之外,根本就没有这样可爱的人嘛。”她又忍不住笑了笑,冬真是个好人,她有些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这个回到古代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少年。
“包扎好了就回宫殿吧,冬。”
“啊、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