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给押到西花园等着,帝后两人最后才到。
岳礼跪在地上感叹,多久之前,他还在这里得意洋洋,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骄傲,现在呢,那个儿子给押来看都不看自己夫妇,跟着那歌女在情话绵绵……
雪如一脸恨意的瞪着那对狗男女,都是他们,害得王爷连爵位都丢了,自己也不再是亲王福晋了,腆着脸递牌子给驳回,她叫多少人嘲笑了,因为这个儿子,什么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她当初为了什么呀……
多隆垂头丧气的跪着,这可怎么办,他虽然纨绔却也不傻,皇帝肯定恼了,这事情能不能说清不重要,而是他搅和进来了,这爵位恐怕要丢了,以他这德性,自己哪里挣得到这爵位,是从他阿玛那袭的,回头他额娘得掐死他,瞄了眼那对男女,有些人怎么这么有本事啊……
男女主角见了面就‘情不自禁’的要照对方扑过去,可惜这不是电视剧里,各有人押着呢,于是“皓祯……”“吟霜……”没完没了,押着他们的人手都抖了,两人眼里没别人,‘深情对望’着。
“……吟霜,你是我这一生最深的热爱,我,永不负你!(原著)”皇帝一进来就听到这么让他吐血的台词。
灵舒死命板着脸,坐到帘子后头去了,看乾隆在前面坐定了,忍不住卷了下嘴角。
因为还要审多隆的案子,把刑部的人也叫来了,刑部接了案子去龙源楼调查过了,收集了一些证词,等下审案的时候也得拿出来。而皇帝早就有想法了,让岳礼看看他养的好儿子!光是他抗旨跑出来就够治他的罪了,还让福晋递牌子想求情吗?他还不服啊?!越不想他们出现越要出现是不是?这回让你们心服口服!
“皇上,奴才跟吟霜真心相爱,吟霜没有错,皇上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说着转头看了眼白吟霜。
乾隆堵得很,懒的跟他啰唆,挥手让刑部的人来说,“白吟霜告御状,告多隆贝子打死她爹,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那都是多隆的错!皇上为什么不惩罚真正的恶人,而把吟霜这个弱女子关押了起来?!”皓祯‘义正词严’,跪得直挺挺的,怒目瞪着多隆。
多隆不理他,瘪了瘪嘴,只差没翻白眼了,灵舒坐在帘子后头看着都想笑。
“其实奴才知道吟霜被关都是因为奴才……”乾隆听了火滚,“奴才要娶吟霜,求皇上成全,请皇上饶了吟霜吧……”说着磕头。
“皓祯!”岳礼心灰意冷的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们在一起?为什么总是用世俗的眼光看我们的爱?吟霜是那么美好,阿玛、额娘你们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如果我必须与全世界为敌,我就只好和全世界宣战!(原文)”这都什么话。
乾隆冷眼看着,他还真没见识过这种人,现在有点看戏的感觉啊……他嘲讽的望着岳礼,殊不知不久之后他儿子也让他“爽”了一把。
“皓祯你胡说什么!”雪如的声音很尖利。
“阿玛、额娘,吟霜早就是我的人了,她怀了我的孩子,也是你们的孙子……从小到大我都完成你们的心愿,包括希望我尚主,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接受吟霜呢?”听完这些话,灵舒都无语,你说人怎么能脑残自大到这程度?在场所有人全都一副看‘外星来客’的表情看着皓祯。
完了,岳礼瘫软了下去。
乾隆快气死了,他还敢提尚主?“疯子……失心疯……忤逆父母……堵上他的嘴。”
“其实是你自己割舍不了那荣华富贵吧?”
小白花的报复(一)
“其实是你自己割舍不了那荣华富贵吧?”
所有人望向那开声的人,是白吟霜。
“皇上,民女有冤!民女并非出身下贱,二十年前,是养父白胜龄在杏花溪捡到了民女,当时那襁褓民女带在身上,绝非普通人家所用之物!”刚才的深情柔弱不见了,白吟霜的脸上只剩下恨意。
乾隆傻了,这又唱得哪出啊……这跟现在这些事有关吗?
皓祯还没反应过来,傻看着白吟霜,他还没完全消化这些话,倒是白吟霜很‘温柔’的看着他:“皓祯咱们真是有缘,你看咱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呢……,”那三个‘同年、同月、同日’白吟霜可是咬得清清楚楚。“你看你额娘有个梅花簪,我肩头有个梅花烙……”
雪如惊喘一声,瘫在地上,只觉得头昏眼花,浑身发凉,讨债的还是上门了……
“不、不,吟霜你不是说你小我两年吗?”这皓祯终于有点反应了。
“哈哈哈哈,跟你说实话,让你怀疑,杀我灭口吗!”
在场的人现在都看出点门道了吧……包括岳礼,雪如确实有个梅花簪,偶尔看她拿着摆弄……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瘫在地上的雪如。
乾隆眯着眼,“你说的襁褓呢?”
“在这里……”白吟霜轻轻摸着肚子,她早就把襁褓叠好,绑在身上了。
皓祯傻看着她的肚子,“吟霜你……”“我没怀孕。”白吟霜毫不犹豫的打击他。
“不,我不信我不信。”皓祯抓着白吟霜死命摇着,直到侍卫上前来拉开他。
越灵舒坐在帘子后头看着这一幕,除了最开始的惊讶,现在则觉得‘原来如此’,她原还觉得是硕王府运气太差……怎么那么巧,……怪不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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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从几个月前开始讲起。
白吟霜在天桥那儿‘卖身葬父’了六天,终于等来了皓祯。
葬了父亲,白吟霜‘楚楚可怜’的等候发落,她不想再过那种任人欺凌的卖唱生活了,人人看她的眼神都在告诉她她是多么下贱……她想摆脱这种生活。
所以当她听到小寇子和阿克丹都说她不能进府的时候……
“那……”吟霜慌忙的看看皓祯:“我该怎么办呢?我无亲无故,走投无路,假若公子……不,爷要我去自生自灭,我也恭敬不如从命……那,那……”她咬咬嘴唇,眼中充泪了,心中早已千回百转。“那……我就拜别公子,自己去了!”她要跪下。他一把扶住了她。“你要去哪儿?”,“一把琵琶,一把月琴,再加上爹留下的一把胡琴,天南地北,流浪去了。”,“不!”皓祯心头热热的,声音哑哑的。“不能让你这样去了!我‘无法’让你这样去了!”(本段原文,好手段啊)
于是,后来就有了帽儿胡同的四合院,白吟霜从一个卖唱女,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姐’了——那个香绮是这样喊她的,还有个常妈。
白吟霜当然是使劲浑身解数的讨好皓祯,慢慢的也摸清了他的性情,每次他来都是细心温柔的伺候,为他弹琴,陪他聊天。听他说王府的种种,白吟霜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说不清。
为了不让皓祯瞧不起她,她也把自己的一些身世说了,自己不是出身下贱的,白胜龄是养父,还有那个襁褓……
皓祯出身好,外貌英俊,对她又温柔,白吟霜怎能没有想法?她也正想着自己的出路,既然不想做卖唱女了,那总得找个靠山,现在皓祯养着他,将来呢?他条件这么好,干嘛不干脆跟了他呢,反正他买了自己,自己就是他的人了。
所以就有了后来绣绡屏,淋雨,皓祯发火的那一幕。
那夜皓祯没有回王府。
也是那夜一切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云雨过后,皓祯从后面抱着白吟霜,轻吻着她的脖颈,忽然他触到了她右边后肩上的一个疤痕,“这是……”
“怎么了?”
“吟霜你知道你这里好像有个疤痕……”皓祯轻轻摸着,拿起灯靠近了看。
“是这里吗?”白吟霜伸手摸着。
“你知道?”
“出生时就有了……”白吟霜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古怪,不过皓祯看不到。
“那就是胎记了?”
“呃……不知道……”其实根本不是胎记,爹娘告诉她,这个烙伤当时化脓了,加上挨冻,让初生的她发高烧,差点一命呜呼。
“吟霜你知不知道,它看起就是一朵梅花,”皓祯拿手轻抚着,“我额娘有个梅花簪,大小跟这差不多啊,她可宝贝了,小时候常看她拿出来看,还不准我碰。”说着搂住白吟霜,没察觉怀中人一瞬间的僵硬。
她记得皓祯跟她说过,他有三个姐姐,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弟弟……
“皓祯,我还不知道你的生辰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我给你准备生辰礼物。”白吟霜状似害羞的说。
“还早着呢,再说吟霜你何必……”“告诉我嘛,你不稀罕啊。”
“戊寅年十月二日。”
幸好背对着他,屋里也黑,没让皓祯看到白吟霜苍白痛苦的脸色。
“那你也要告诉我你的生辰。”皓祯没发觉继续轻吻着白吟霜的肌肤。
“……”
“吟霜?”怎么没反应。
这时白吟霜转过身来,搂着皓祯的脖子,羞涩的笑了下,“比你小两岁,三月初三。”随便胡诌了个日子。接着紧紧抱着皓祯,头枕在他的肩上,没让他看到眼中的暗光。
“你肯定是梅花仙子下凡投胎的,所以身上才有这么一个像烙印似的记号,怪不得你仙风傲骨,飘逸出尘!原来,你是下凡的梅花仙子!你是我的梅花仙子!”(原文)说着抱着白吟霜滚进床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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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送走了皓祯,白吟霜心都是抖的,很多很多爹娘跟她说过的话都浮上心头。
原来,白胜龄夫妇捡了白吟霜,看到那样精致的襁褓,还是很疑惑的,这孩子摆明了是被故意丢弃的,什么原因呢,夫妻两人是卖唱的,出入酒楼茶肆打听了一下,这些日子京中没有达官贵人获罪或者遭了什么难。
女孩受了冻,肩上那个烙印后来化脓,发烧,夫妇俩精心照顾,终于挺了过来,从此也有了些感情,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女儿。
后来那么些年,夫妇两人背着白吟霜也讨论过,那个烙印,恐怕是为了日后相认,既不是遭了罪,到底是为了什么遗弃这孩子?多年下来,也有了些想法,那个孩子不是放在哪户人家门前,而是放在溪里,这本身或许就不想让她活……又下不了手……,两种可能——私生女或者……这是个女孩啊,偷龙转凤这不是戏文里经常有的吗?私生女还会让她挺着肚子生下来?老两口觉得偷龙转凤的可能性大些。
女孩慢慢长大,跟着他们也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白眼,卖唱的都是下贱人,老两口想着那个襁褓,觉得委屈了女儿。
所以在白吟霜的娘去世前,曾经抱着她大哭:“闺女,你要不是个闺女,说不定不会跟着我们吃这苦了。”那之后白老爹也慢慢把一些当年的事情及他们的想法说了。
回忆结束,白吟霜走回屋子里,边走边想,昨天知道的事情已经完全扰乱了她的心,那个想法控制不住的涌上来,有没有可能……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太巧了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梅花烙……梅花簪,他额娘总是拿着梅花簪看……如果是真的……那她其实应该是一个格格,而不是下贱的卖唱女!
越想越揪心,忍不住跑回屋里,坐在她爹的牌位前,拼命的大哭了起来,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嚎着,为什么?为什么丢弃我?为什么这么狠心?“啊啊啊啊……”把香绮和常妈吓了一跳,以为白吟霜是为了她爹,惹得两人也抹眼泪。
哭够了,发泄够了,白吟霜冷静下来,她想去看看那些人,皓祯常在口里念叨的人,他的阿玛、他的额娘、他的兄弟……她想去确定,确定一些想法。
而要做这些都必须进王府。
小白花的报复(二)
皓祯再次来的时候,听完曲子,白吟霜就可怜兮兮的说:“皓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能不能让我进府?我想天天看到你……”
“这……”王府不是这么好进,再说吟霜还戴孝呢。
“我不会要你给我什么名份的,我什么工作都能做,我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好了……”白吟霜难过的低着头说。
皓祯想想也对,迟早要让额娘他们接受吟霜的,“可是进府不能戴孝……”
“……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你的奴婢……而且要朝将来想不是吗?”
“吟霜你不是我的奴婢,你是我的梅花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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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祯还是同意了,但是得想想办法。最后还是小寇子想了个法子,说是自己远房亲戚,去求了秦嬷嬷,塞在西角门王嬷嬷那里做粗使丫鬟。帽儿胡同这里已经被皓祯买下了,所以香绮留下来看房子,而白吟霜她爹的牌位和琴被留在了帽儿胡同,她跟皓祯说以后收房了,再取走就是了,其实她心里隐隐有感觉,她不会再王府呆多长时间。
开始的时候王嬷嬷不太喜欢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但是白吟霜进府的目的是想打探,当然要笼络这些人,她也不是没吃过苦,什么都抢着干,很快博得了王嬷嬷的好感。皓祯来看过她几次,她不想让人发现了,都是偷偷摸摸的,像偷情一样。
跟王嬷嬷混久了,经常聊一些王府的事情,王嬷嬷是王府里的老人了,熟了说话也随便:“我总觉的你有点眼熟,原先老想不起来,你像福晋年轻的时候……时间太久了,怪不得我老想不起来。”
白吟霜听了心一抖,低头讪笑,“我哪能跟福晋比啊……”
“恩……你别说……越看越像……”王嬷嬷不在意的说。白吟霜的头越来越低,掩去了眼中的光。
虽然两人偷偷摸摸,但皓祯来得多了,难免还是给王嬷嬷发现了。皓祯这大少爷只管命令她闭嘴,王嬷嬷虽然听了,回头却免不了找白吟霜的麻烦。“你以为勾搭上少爷你就出头了吗?做了奴才永远都是奴才命,别以为自己能成为主子!”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求您别说出去。”白吟霜可怜兮兮的哭着,跪下来求王嬷嬷。心里其实想着别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一辈子奴才命……可我生来如此吗!
王嬷嬷最终又心软了,“唉,既然如此,你干嘛不让少爷把你收房呢?至少名正言顺的呆在他身边啊?”这丫头也是奇怪,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我……这个要福晋做主,我不希望到时候……我只想着远远看着他就好了。”白吟霜完全是口是心非,皓祯其实也跟她提过,都被她找各种理由推了,安定富贵的生活她也向往,若是以前,她会幸喜若狂,现在她满心里都被那份疑心纠结着。她想证实……但她不知道证实之后她该怎么办。
怕福晋怪她勾引少爷?恩,有可能,既然这样想,当初干嘛要……不过少爷看上了又能怎么样呢,王嬷嬷是这样想的。
此后,皓祯来得更多了,光明正大的进吟霜的房。王嬷嬷竟然还帮着遮掩,看来少爷很喜欢这丫头啊,就不知道将来有什么造化了。
每次皓祯走后,白吟霜都发呆,皓祯想把她弄到自己的院子里去,说这样方便他将来名正言顺的把她收房,她差点就答应了……白吟霜想着眼泪都流了下来,那个疑问证实了又如何呢……她能怎么办……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