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刀呵剑呵什么的要掉下来。政治,可不是随便可以碰的。鲁迅说打住吧,那就打住。国震兄会不会因为鲁迅是在国民党执政的时代说的这句话,而说我是影射什么什么呢?赶紧打住。
所以,我不喜欢国震兄这种上纲上线的说话方式。事就是事,问题就是问题,说说事说说问题,大家可能越说越明白也可能越说越糊涂,但至少没有生命这虞呵。 。 想看书来
高大泉和西门庆
我曾和朋友说过,浩然的一个最可悲处,是他招的那些没出息的学生。浩然是有才华有情趣的,他的学生才华固然没有多少,更可怜的是连一点情趣都没有。我若是如此无行,断不会自标门径,徒给老先生丢脸。我跟老先生开点玩笑,无伤大雅,倒是你们,连个话都说不好,才真正让浩然失望。
浩然塑造了高大泉形象,对文学是一个贡献。他至少让我们思考,高大泉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其实,从阶级成份说,我家三代贫农,并非什么狗仔子一类。但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高大泉有可爱的地方,还有可怜的地方,甚至也有可恨的地方。高大泉是肯牺牲的,甚至可以牺牲老婆孩子。作为一个人,肯牺牲,是值得肯定的。但是,这和一个乡村生活的组织者的素质要求,还差许多。高大泉的小农意识很强,他讨厌资本家,其实是讨厌现代经济方式,讨厌里是愚昧。商人有贪利的一面,但是不能因此否认他们给生活带来的便利。可以想办法发挥他们的作用,限制他们的欲望膨胀。不应该一棍子打死,而漫画式的诋骂,是无知。这是高大泉的可怜处。地主孟福璧财产都被分光了,和贫农无异,孩子吃不上饭,别人给点吃的,高大泉非常生气。一个人因了某种偏见连孩子都不知道疼爱,过分了,这又是他的可恨处。
国震兄说,我看前列腺,可以看《金瓶梅》《肉蒲团》,这个我都看过了,我还看过《灯草和尚》《留东外史》《欢喜冤家》等。我看什么,倒没有必要请别人指教。问题是我看一下高大泉的前列腺,怎么就不行了呢?大概在国震兄看来,高大泉的前列腺是不能想不能看更不能说的,要说只能说西门庆的。其实,高大泉和西门庆都是人,都有脑袋,都有肠胃,也都有前列腺。为什么,看高大泉就只看他的脑袋,看西门庆才可以看他的前列腺呢?瞎扯嘛。更奇怪的是,看一下前列腺,怎么就成了淫人了呢?妇科医生都是淫婆淫棍吗?试问那位什么警,你每天都穿着衣服睡觉吗?如果你以前没看过肚脐以下,我建议你常看看,有病早发现早治疗,于国于己都好。
有个估计国震兄是弄错了,我不是因为生病去的医院,作为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发展到今天的公务员,难道不知道不生病也可以检查身体吗?另外,我正在看《金光大道》第二部,看了一半了,说实话,更坚定了我的看法,而没有什么改变。
说说滚刀肉
我以为,浩然小说《金光大道》里,写得最费劲的是高大泉,最省力的是滚刀肉。因为在当时的农村,高大泉没模特,滚刀肉却是现成的。作为人物形象,滚刀肉而不是高大泉,是最好的。也许有人又会说我低级趣味,看滚刀肉才顺眼。随他去吧,人家要说,又有什么办法呢?
滚刀肉第一个特点,是装穷卖傻。他不想着怎么好好过日子,他只掂记着再来一次土改再分一次浮财。拿这种人真不好办,他认准了,社会主义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饿死,他什么都不干,也能有吃的。合作化其实始终没有想出解决滚刀肉改造的办法。浩然先生看着他挺来气,可是也没招。他就装傻,你怎么办呢?没办法。
第二个特点是喜欢撒泼。土改时分浮财,邓九宽和滚刀肉伙分了一辆破车。两个人都穷,谁也用不上,就丢在一旁。邓九宽入了互助组,想起了破车,要拿来互助。滚刀肉说,用吧,你只能用你那一半。我让你选,你说吧,你选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左半身还是右半身。邓九宽是个老实人,被他气晕了头。他说,你说什么也不中,我就是要用车。滚刀肉就撒起泼来,我让你用我让你用,一边喊一边找刀斧,我砍了它我锯了它。……滚刀肉最后胜利了,他弄回一百斤小米。
邓九宽,高大泉说他傻。但他与滚刀肉不同,他不泼。
浩然为什么写了邓九宽之外还写了滚刀肉呢?要说滚刀肉不属于敌人,写他不是给农民阶级弟兄抹黑吗?我想,这是浩然的可爱处,他不管是不是抹了黑,有,就把他写出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萧长春的前列腺
这两天,看了《金光大道》第二部,人的东西更少了,造神的东西太浓,不如第一部。又看了浩然要东山再起而的写《苍生》。可见他是要试着理解并写写带前列腺的农民,浩然努力了,也有成功之处,但也可见过去的东西在不停拉扯他,所以,他的描写常常让我读着有些古怪。
今天,打开《艳阳天》一看,开头与《金光大道》不同。
开篇如下:
萧长春死了媳妇,三年还没有续上。
都说“二茬子”光棍儿不好过,萧长春本身还沉得住气,最心急的人,倒是他爸爸萧老大。
儿子的婚事成了老头子的心病啦!这些日子,他只要见对对劲的人,就要唠叨一顿:“你们总说拥护长春,拥护,拥护,他有难处,你们都看着不管!”
有人故意逗他说:“老萧一天到晚都是乐呵呵的,还有什么难处呀?”
老头子拍着大腿、喷着唾沫星子说:“唉,我看你们是骑驴的不知道赶脚的苦哇!事情不是明摆着:一家子人筷子挟骨头——三条光棍,没个娘们,日子怎么过呀!不论办什么事儿,长春都是听你们的,你们应该撺掇他赶快说个人呀!”
人们说:“这是老萧的私事,外人可不能干涉。”
老头子把大眼泡子一眨巴说:“嗬,什么公事、私事?我就不信这一套!平常日子,这家生孩子,长春给请老娘婆,那家没有买盐打醋的钱,长春转着腰东摘西借;他敢干涉你们的私事,你们就不敢干涉干涉他呀!”
说实在的话,在东山坞农业社里,关心萧长春婚事儿的人并不少,真心实意帮忙使劲的人更多,充当过媒人的就有十几个。说过的人家,不是这一头不随心,就是那一头不如意;加上萧长春本人没白天黑夜地忙工作,实在顾不上在这种事情上多花脑筋,就拖拖拉拉地搁下了。
这几天,韩百仲的媳妇大脚焦二菊在热心地跑腿说媒。
这个开头给人的感觉,人间烟火气更浓一些。特别是萧老大,关心儿子生活,一心要给萧长春尽快找一个媳妇,让他尽早脱离二茬光棍之苦。萧长春工作忙顾不上自己的前列腺,至少,他还有个爹,还知道自己孩子有前列腺,关心他的前列腺。看来,还得是自己的爹,知道孩子的苦。别的人,差些。
搜网上,看到一篇短文,《〈艳阳天〉与黄色小说 ——文革回忆之十》,内容如下:
文革之初,我的心情是很激动的。第一,是毛主席充分相信我们最基层的革命群众,依靠我们闹革命;第二,是毛主席高瞻远瞩,把反修防修的工作做在了前面,防患于未然。但久而久之,被打倒的东西太多了,使我自己也感到有些茫然,有些惆怅。
北京长安街的最西头是玉泉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就在玉泉路公共汽车站的西北,八宝山脚下。有一次我在玉泉路汽车站等车进城,碰到了一个小学时的同学,他当时在中国人民大学。他说,非常羡慕我们学理工科的,他们学文科的所有的一切都被打倒了,仅剩下一本书,就是作家浩然写的《艳阳天》。我一想也是,微积分你不能打倒吧?!线性代数你不能打倒吧?!沉闷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慰。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几年就过去了。科大从北京搬迁到安徽,好几个系的同学都在同一列火车上,离开了北京。一个很年青的解放军战士走过我们座位时把我隔壁一个同学正在看的一本书一把抢过去,说是没收这本黄色小说。我们和他辩论,那真正是秀才遇见了兵了,有理讲不清。
那本被没收的书恰恰是浩然写的《艳阳天》。由于没有什么其他的书看,大家都翻这本书,它被搞得脏脏旧旧的,封面也早就掉了;而且这本书的书名里面有一个“艳”字,因此从形式上看,它很象是一本黄色小说。
这个解放军战士又在另一个车厢没收了近代物理系还是近代力学系的同学的一本书,书名好象叫《比太阳还亮》,是一本内部出版物,讲述美国第一颗原子弹研制的故事。学校派人和这个解放军战士交涉,说这些学生将来很多都是研究原子弹的。后来,《比太阳还亮》这本书还回来了,《艳阳天》始终被认为是一本黄色小说而没有还回来。(罗海鹏)
《艳阳天》居然会被人与黄色小说联系到一起,可见真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是愚蠢到真的如此以为,还是遇到一本好书想据为己有故意如此危言耸听?今天,不会再有这种怪现象了,看来社会还是在进步。可是,一说前列腺,就想到脐下三寸,就想到性交,就想到乱交杂交,看来社会并没有进步太多。文学评论盯一盯前列腺,搞得君子惊呼、太太脸红,也是必然的。
这是什么君子,这又是什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