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卖不上二十块钱,摆个逑呀。”索四海说。
“可也比没一点好呀。”
“那倒是。”
没几天吴忠义找个商场保安的活干去了,索四海和一群闲散青工聚在一起吹吹牛,喝喝酒,发发牢骚,就这样混过了一段日子。那天索四海喝了酒发泄着心中的不平:“日他妈,想一想我也来气,你们说我干了个啥。”有人就说:“也怨你,虽然厂里不发工资,但你在厂里上班,上班就要操心,欠的工资跑不了,你不负责出了事你就得担当。厂里把看门的活交给你,你不操心还和尤芳一齐卖厂里的东西,厂里没追究你都便宜了你。”
“这倒是。”索四海回头想想是自己做得不对,“我看尤芳一个带着个孩子挺可怜,没想到这驴日的太可恶,我帮她开了大门,帮她卖了东西,这驴日的就给我买一瓶沱酒打发了我。”
“行了吧,实话跟你说,厂里认为你和尤芳合伙倒卖公物,给你记着账呢,等补发工资时,把你造成的损失扣回来。”说这话的人是从机关新派来的值班员,索四海大为惊讶,他一直糊涂地认为他是因同情尤芳,没什么大不了的。听了这话,他惊呆了。
罗金雄也在一旁说:“你娃娃就是没头脑,尤芳利用你捞好处,你就上当。你整天给她守门望风,她和钢丝头在里面瞎整,有你把门,人家才整了个放心,整了个快乐。”
有人就煽风点火:“人家在里头寻欢做乐,你保卫着人家的安全,到头来处理了你们,人家没事。只能说明你卖了厂子得了好处。”在一起喝酒的几个青工都说尤芳这个表子欠整,整天勾引外人上床,你们值班室给外人提供嫖宿保障,你们却受害。妈的,与其让外人上床,不如让自己人睡了她。
索四海气得眼睛发红、咬牙切齿:“这个表子!哪一天我非整了她。”
有人马上就提供尤芳此刻的情况,钢丝头才离开时间不长,估计尤芳那表子现在光着身子睡着。“多好的机会,快上楼去。”
“上逑子!”有人说,“让外人上还不如让自己厂的人上。”
索四海提起酒瓶子把剩下的酒一古脑喝完:“我上了。哥儿们也上去给我帮忙。”
大家说没问题,一伙人上了楼。尤芳果然和钢丝头翻云覆雨后软在床上一丝不挂地睡着,索四海借着酒劲儿一脚揣开了三合板材料的门,外层的三合板被踹开一个洞,里面锁阀处开裂成缝,索四海闯了进去,一伙人待在门外。索四海一下子扑到尤芳的身上:“你这个表子害得我下了岗,我把你这表子……”
尤芳拼命反抗,高声大骂:“我日你妈,嫖客!”
索四海口中喷着酒气:“我嫖客?好嘛,今天我就嫖嫖你这表子。”
尤芳挣扎得难以下手,索四海朝门外喊帮忙,进来了一伙人。尤芳被七手八脚捆起来,忙乱中也不知谁在她身上又拧又掐,尤芳疼得满口脏话、泼口大骂,她身上也因此留下了多处伤痕。除了喊,她已经动弹不得,索四海狠狠地咬住尤芳的嘴唇,将全身愤怒的能量泄进了尤芳的体内……
事后,无所事事的索四海和罗金雄关系密切起来,他天天在罗金雄的摊子上闲聊天,罗金雄说:“说正经的哥儿们,你整天瞎逑转不是个事,要找点光阴才行。”
索四海也低头叹气:“他妈的,我才三十岁,正是有力气的时候,就是找不到个活干。”
“厂里靠不上了,要靠自己了。我说的是真话。”罗金雄说我家有辆旧摩托车,以前我晚上拉人挣光阴,现在也闲放着,你骑上晚上挣点光阴去。没有照牌,你小心警察。
索四海道了几声谢,罗金雄说谢什么呀,穷人帮穷人嘛,总不能等着要饭去吧。
肖玉菲常不在家,这俩人就凑到一起喝烂酒,索四海用罗金雄的摩托车挣了钱就请罗金雄吃饭喝酒:“罗哥,你媳妇老不在家你晚上不急吗?”罗金雄说饭都吃不上谁还有心思想那事,索四海就说,我请你上摸吧,听说那里的的小姐身上都瓷实,奶子也大,想咋摸就咋摸,想摸哪儿就摸哪儿,很过瘾的。罗金雄问了价钱,十块钱可以摸三个曲子的时间还是摇了摇头。索四海说不贵的,日他妈厂长挥霍公款吃喝嫖赌,咱们小百姓咋不能摸个小姐?罗金雄说光干摸不能干那事是干着急,索四海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想摸哪里就摸哪里是一样的,等于解决了问题。
他俩从摸吧出来,已经喝得晕晕乎乎,没走几步东倒西歪地睡在马路上,嘴里还不停地说,该喝不喝也不对,现在谁不是天天醉?你不醉来我不醉,这么宽的马路谁来睡?
半夜阵阵冷风袭来,两个醉汉才醒了过来。
去了两次摸吧后罗金雄就感到没意思了,索四海再叫他时他说:“我在厂门口摆一天的摊收入捐一次摸吧划不着,再说和小姐跳着跳着,跳得人心急火燎,第三条腿硬了起来,又不能干那事。那地方,把男人跳成了三条腿,把女人跳出了矿泉水,干着急。”
索四海凑近罗金雄:“那天我把尤芳办掉了,表子驴日的。”
罗金雄听后说不好不好,一个厂子的人这样不好。索四海却说,管逑他的,她驴日的害了我:“说真的罗哥,那天那表子又反抗又叫喊,我才来了劲把狗日地狠狠整了一顿。”
“你真行,我就不敢和厂里人干这事。”罗金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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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四海骑摩托车拉人不到两个月被警察没收了车,他负罪地对罗金雄讲了实情,罗金雄说:“我说嘛你要小心,不过也不怪你,谁知道那帮警爷们都躲藏在哪里,冷不丁地冒出来就要逮你。”完后又给他介绍经验:“以后你被逮着你就说是双兰的下岗职工,公安们也没治,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嘿嘿。好多黑人黑户被抓后都冒充双兰厂的下岗职工,咱厂名气大,公安们都知道。厂里有女工干那事当“鸡”被抓后又放了,没治,企业不行了,公安们也没治。他们没办法给咱们发工资。可眼下车让收走了,索四海又急又怕,当初你罗哥一片好心让我挣点钱,我对不起你呀。这可怎么办?
罗金雄说让他媳妇肖玉菲去要,她认识人,以前他拉人时车一被没收,都是肖玉菲再要了回来。索四海才松了口气:“多亏嫂子有本事。”罗金雄不屑地说:“她干的就是和摸吧小姐一样的活,用身体交换的。”索四海瞪起了眼睛:“看你说的,嫂子在歌舞厅,和摸吧不是一回事。”“嘿嘿,一逑回事,罗金雄说。这社会是能人的天下,谁能让谁整去,咱是缩头乌龟。”
“罗哥,现在社会开改了。什么叫开放?女人要开,男人要放,就这么回事,所以,你想开些。”
“我想得开兄弟。我老妈有病,我又没本事,全家人的生活靠人家,我还有什么说的。唉,你没听说男人的几个无奈?陪老婆乏味,找小姐太贵,搞情人太累,不结婚最实惠。其实老婆在身边也没意思。”
“不就是个钱吗?妈的,等我有了钱,买房子买两栋,一栋自己住,一栋串门,我想呆家里就呆家里,想串门就串门。 ”
“是这样说的:等我有钱了,我开公司开两间,一间我当老板,一间我当员工,我想炒老板就炒老板,想炒员工就炒员工。
等我有钱了,我买车买两部,一部出租车,一部公交车,我想坐出租就坐出租,想坐公交就坐公交。
等我有钱了,我大钱交给老婆搞计划经济,小钱留兜里搞市场经济,我想实行社会主义就实行社会主义,想实行资本主义就实行资本主义,想实行特色就实行特色。谁也管不着。”
索四海说:“所以这社会,越穷越忙;越忙越穷;越没钱越想钱;越想钱越没钱。就像你和我天天穷忙没出个名堂。”
“没钱也就算了,现在没钱人也多,像咱们厂一千多职工谁家能有多少钱?关键是他妈的活得腻歪,四大腻歪知道吗?请客没人到,BB机没人叫,媳妇不让闹, 要闹还得戴上套。我他妈的现在还不如这样,自己的老婆自己睡不上。”
“戴套就戴套,戴套不得病嘛。”
“呔!我有病呀?”
“其实罗哥,你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现在对婚姻有新说法,叫什么来着:打破老婆终身制,实行小姨股份制,引入小姐竞争制,推广情人合同制。”
“呔!那是贪官干的。”
“报上说,有个贪官有20个情人,贪官就在情妇中组建了一支团队,还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管理手段管理情妇团队。我日他妈。”
“那是用公款嫖风,你和我为吊命钱苦忙,找什么情妇?唉——说逑了半天,都是做梦娶媳妇——欺负裤衩子。百姓们过日子嘛,就是吃吃喝喝,日日戳戳,现在可好,逑厂子弄得人吃不上的日不上,唉……就只好这样糊里糊涂地混了。”
这天,和索四海一起被处理的吴忠义来找他俩,吴忠义现在鸿运房地产公司做了销售业务主管,公司需要招几名售房员,他想让他俩去干。他告诉他们其实在外面闯闯也不错,厂里要是早点处理他倒还好了,以前只知道守在厂里傻干,又没有工资。到了外面头脑活络多了,他在房地产公司做几天售房员就升成了业务主管,收入挺好。他俩一直以为吴忠义还在一家商场做保安,其实吴忠义在商场没干几天就应聘了鸿运房地产公司的售房员。
罗金雄对索四海说你去干吧,我就守这个小摊。吴忠义鼓动他,罗哥呀,现在都这么说: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花中寻家;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人妻不在家;六等男人无妻无家。 你看看你是几等男人?别亏了自己。你这小摊有什么守头?到外面闯闯,有了钱自己也潇洒。厂里烂摊子,肯定是倒闭的下场,现在这社会倒闭企业的职工是穷人,倒闭企业的厂长是富人,钱往衣袋里装的是穷人,钱往皮箱里装的是富人。要钱的是穷人,躲债的富人。什么钱都去挣的是穷人,什么钱都敢花的是富人。挣钱养一个女人的是穷人,挣钱养多个女人的是富人。咱们都在厂里待傻了,对外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索四海到鸿运房地产公司干去了。
第二部分——10
在摩托车被没收后的一段时间里,索四海又无聊起来,他常坐在罗金雄的小摊上聊起天来,见钢丝头精神焕发地出了厂门,他对罗金雄说:“我就想不通,尤芳瘦得一身肋巴条,也不知这个嫖客看上了那表子的什么地方?整天乐此不彼地往厂里跑。”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到嘴边的肉还能不吃。尤芳套他的钱,他好尤芳的肉,各有所取。”想起尤芳身上的肉,索四海眼又泛起那天征服尤芳的情景来,复仇的火焰连同一种人性欲望又从心头升起:“罗哥,这会我要上楼去。”
“又想拐了?”罗金雄说,“反正我总觉得自己厂子的人拐起来有点那个,不过那个婆娘也整天和别人拐着。”
当索四海又一次出现在尤芳的屋子时,尤芳笑嘻嘻地脱去上衣:“来呀嫖客,今天让你驴日的好好玩。”索四海忙脱下自己的裤子然后去拽尤芳的裤子。尤芳摸索出针织机用的一枚钩针用力地戳进索四海的小腹大笑:“哈哈,你驴日的来吧。”
索四海丝毫想不到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豹子一般吼叫着从腹部拔出钩针,用力压倒尤芳,拿起钩针在尤芳的荫部狠狠钩划着,一道又一道。钩划过的地方渗出血来,他还不解恨,又用力咬烂尤芳那板平的和男人相差无几的|乳头,然后捂着小腹走了……
提起裤子,尤芳直奔派出所,一进门就叫喊起来:“你们不管吗?杀人了!”
小瞿领教过了她的厉害,见了尤芳也没有搭腔,尤芳认出瞿吉明后大喊大叫:“你穿一身警皮是做样子吗?匪徒杀人了,你们不管吗?”
尤芳闹到所长的办公室,撩起衣服、脱下裤子让所长看。所长打发尤芳走后叫来了小瞿,听了小瞿对尤芳这个人的汇报,所长说厂子不行了,什么怪事都出,企业内部的事情派出所也无法解决,让他找找双兰厂保卫科,劝尤芳搬出厂子。
小瞿再次来到厂子又一次领教了尤芳的泼劲。
自从尤芳到派出所报案后,就时时守在门房等派出所的人,见到小瞿边大声嚷嚷边去就去扯索四海:“指望你们抓个坏人比怀个娃还慢, 这样的办事速度还不如回家和你老婆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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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芳边喊边认为索四海:“就是这个嫖客!快抓呀!”
瞿吉明刚进厂门就被尤芳的恶骂骂得来气了,他没好气地说:“谁让你硬往厂子里住,你抢占厂子的地盘,还偷公物,先把你抓起来差不多。”
“啊呸!”尤芳对着小瞿呸了声!
小瞿也拍案而起:“你现在就搬出去!”
保卫科的人拉走了尤芳,老胡陪小瞿坐着门卫值班室,钢丝头进了厂门。
“看!这人就是那个泼妇勾引的野汉子,踏破了双兰的门。”
小瞿鼻中呼着粗气:“你们的厂长真是软弱,把这个不讲理的泼妇放心搡了出去,怕什么?现在人家天天闹你,还往厂里勾汉子。你们这个厂呀乱透了……”
钢丝头来得很勤,有一段时间钢丝头以双兰厂为家,天天住在这里。钢丝头这次来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厂里。像往常一样钢丝头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等尤芳上床,尤芳亮出血迹斑斑的身体:“日你妈的,你就知道日X,看看!”
钢丝头一看吓了一跳:“哎哟,这是怎么了?”
“你走后我让人强Jian了。”
尤芳的泼劲他最了解,这个女人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他早有领教。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早已看透尤芳是个什么货色。她不止一次地当面对他说:“我和你好就是为了你的钱。”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给她花了钱,但这个女人修养太差,张口下流话让他都难以忍受,他几次目睹尤芳在厂里大闹,那天他就亲耳听到尤芳高声对众人说:“他驴日的要不舍得给我花钱,我直接给他老婆一个电话。我还要当他老婆的面和他睡觉。”
他在众人哈哈笑声中进了厂门,那次他万分尴尬。一般人只能看到她有一张可人的脸和一副娇小的身材,谁能想到这个穿戴打扮人摸人样的女人长着一副险恶的心肠。自打那次以后,他把对尤芳的原有的一丝感情转化成为一种肉体需要和生理功能需要。毕竟在她身发泄也是件快事,毕竟他给她花过不少钱,她能心安理得地享用他的钱,他也能拿她取乐,这种交换也算公平。所以当月月主动送来身体时,他心中暗暗高兴:他赚了!他早就料到做事霸道的尤芳迟早要吃亏的。面对刚才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他还不愿意表现得幸灾乐祸,他问:“这是怎么搞的?你又惹谁了?”
尤芳泼妇般地点着他的鼻子叫道:“我惹谁了?你驴日的会不会说句人话,咋不说别人惹我了?”钢丝头被这劈头盖脸的臭骂骂得很是难堪,便冷言冷语地说:“你这么凶谁敢惹你呀。”
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尤芳火炮一样挡了回来:“放你妈的屁,我咋凶了?你驴日的平时逑一胀就来找老娘,你管过我的死活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咋没管你,钱也给着衣服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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