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心,你回来的正好,还以为你不能参加你端木大哥的婚礼了呢。”
“婚礼?”谢盈心脸上的灿烂笑靥微微失了颜色。
乔念洁佯作未见,硬着心肠道,“对啊。阿姨想,在婚礼上肯定有不少的青年才俊,阿姨会替你好好筛选,这入围的你再来自己慢慢挑,以我们盈心的才貌,可要精挑细选才行。”
对不起了,盈心,我那个野马儿子好不容易愿意套上缰绳,这当口千万不能把拿着鞭子的骑士吓跑。
“原来端木大哥和田小姐要结婚了?”
“当然。”端木辄搂了搂身边女人,“要结婚的感觉很好哦。你也赶快找个人来体验体验,有想象不到的幸福。”
“是吗?”谢盈心笑得勉强,“我还以为我有机会的。”
“盈心?”端木辄攒起浓眉,他以为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哇,端木大哥好凶,我只是开玩笑啦。”谢盈心笑颜重绽灿烂,“田小姐,你不知道端木大哥有多过分?我曾经问他如果我得了绝症他会不会娶我,他很坚定的摇头说不会耶。”
田然颔首,“那是挺过分的。”
“我还问她如果是田小姐……他连话都不让我说完,而且是很凶的警告我不能说下去,是不是更过分?”
“是啊,有点。”
“你看,田小姐,你有一个比你想象得还要爱你的老公,请珍惜。”
“我会的。”
“这世上还有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美好的事情吗?真是恭喜二位。”
不管是强颜欢笑,还是当真放开了,谢盈心今晚的风度都无可挑剔。所以,吃过饭,在乔念洁要端木辄送谢盈心回家时,端木辄应得很爽快。
“其实,你们真的不用送我回去啦,这门口打车很方便。”端木家门口,谢盈心出口婉拒。
“我们要回公寓住,送你是顺路,不用客气。”谢盈心的租房就在公寓的邻楼,的确是顺路。
“好甜蜜哦,一刻都舍不得分开了吗?”谢盈心弯着唇瓣,背着路灯的脸看不见表情,只有眸子盈盈亮亮。“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当电灯泡,不过,今天就勉为其难喽。”
端木辄先打开了后车门,上车的当然是谢盈心,她脚尖蹭上踏板,低头弯腰。田然则倚在前车门处闲闲等待,心情很好。
这个时候,潜伏在端木家高墙阴影处的人以为时机到了,从腰间拔出尖刀,携着杀机一路扑来,“臭婊子,害了我兄弟!我剁了你!”
第84章
对于突发事件,人类正常的反应都会慢上半拍。而这一段时间都处在你侬我侬中的田然,对于这类带着邪恶和毁坏意图的事件是久违了,反应不像之前那样及时,一直呆看着刀光到了眼前。但在刀光来临时,从十二岁就蛰伏在身体里的应对机制还是发挥了作用,躲闪之间,刀尖擦着背刺到了车门,火花四溅。
“然!”端木辄甩上了后车门,抬腿踢中袭击者的后腰。
袭击者一跌,但迅速地回手再来,嘴里的骂声不绝,目标仍是田然。
田然强忍着背上痛意,穿着高跟鞋的脚踹向对方膝盖。端木辄则出手握住那只握刀的手腕,反向一折。
两声惨叫汇成一声,袭击者一只腿跪在地上,一只手则因骨折骨折呈现弯曲,“臭婊子,你这个臭……”
后面的话,被端木辄一拳帅飞。他以脚按住袭击者的脸,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谢盈心从车上赶下来,“端木大哥,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你——”他微惊之下,脚力稍松,脚底的亡命之徒自是不可能放过这一线机会,奋力挣脱出来,左手又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刀,嗷叫着刺向田然。
端木辄依着本能推开身前阻挡物,一记勾拳击向袭击者的后脑。不过,打是打中了,但因慢了半步,力道不足,没阻止住袭击者下刺的刀势。
情急之下,田然扯下高跟鞋去挡。
可想而知,纤细的高跟鞋和锐利刀锋当真碰上,会是什么后果。而高跟鞋护着的,是刀尖精准所向的心脏。
端木辄来不及设想太多,右手肘抡向袭击者太阳穴,左手整条手臂递了出去,和那把刀相遇。
田然没有看清端木辄伤了哪里,只知有一股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歹徒的血蹿出,让她心头一麻,一时忘了后背上的疼痛,尖叫着跃起,一个下劈腿正中袭击者受伤的右肩。端木辄再补一脚,终致其昏迷,再没有反扑的机会。
“高天赐,你快点下楼,带我老婆到医院!还有,在警车到来前把一坨垃圾给我清理走!”端木辄挂上电话,“然,穿上鞋,随天赐走。”
田然瞪着他血犹在淌冒的胳膊不语。
“没事,警车随后就会来,我很快就会得到包扎。这个人是冲着你来的,肯定和那件事有关系,别牵扯太多,快走。”
两人视线相交,心灵的通话不必太多,田然很快分清了轻重,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啄。
端木辄用一只手脱下身上的休闲西装外套,罩在她被刀锋割破的背上,迎着从与端木家毗邻的豪宅内开出来的两辆车走过去,对下车的高天赐说:“警车随后就会到,你带我老婆去第四医院找东荫。”
高天赐瞥了他伤处一眼,并没有多话,扶了田然上车。另辆车则下来两人,拖起地上的袭击者扔到车厢。两辆车很快绝尘而去。
端木辄回头对谢盈心道,“你听着,这次是一起抢劫案,在我去开车的时候,你一个人等在这里,歹徒的袭击目标是你,然后我赶到了,在与歹徒的搏斗中受伤,歹徒随后逃走,明白了吗?”
谢盈心正双手抱肩怔立,听了他的话,不明所以地点头。她意会到了自己以为是帮忙的举动招了他不快,有几分惊慌。
“你没事吧?”端木辄这才想到不是每个女孩都像他的Honey,以她的娇弱,遇上这种事没有尖叫哭泣能想到报警已经是不易,他的反应未免过激。
“没,没事,我没事。”谢盈心摇头,垂下了眸。
不去提他那只没有任何迟疑就挡在田然身体前面的手臂,不去提他注视田然时的柔情蜜意,她依然需要真正的清醒,真正的放开。
刚才,歹徒出现之前,他拉开车门,她正要上车,他的一只手还绅士地放在车门顶框上防止她碰撞。可是,歹徒出现,他为救田然,信手摔上车门,那力量硬生生把她“砸”进了车里,小腿上为此出现了一大块淤青,脚踝破皮。紧接着,歹徒袭击田然时,他前去援手,很大力地推开身前的阻挡物……那个阻挡物就是她。
她可以体谅他的救人心切。但也正是因为出于这样的紧急关口时,才真正看得出一个人心底的模样。
如果袭击者不是田然,他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份善良他还有。可是,他不会为了救人忽视掉所有外在因素,心念、身体在那个刹那都只为被救者存在于行动。
还有田然,处在那样可怕的情形里,表情冷静,目光沉定,出手的极快不亚于袭击者,寻着人最弱处快速回击,不留余地。
田然不是需要端木辄披荆斩棘去营救出塔的柔弱公主,但端木辄仍然会拼命相救,这样两个人,根本没有其他人介入的空隙。这样两个人,就算分开,也要相遇。
此时此地,她存在于心头的那个打算,该放弃了吧?
“盈心,警车来了。记住我刚才的话。如果一时想不起来,可以昏倒,我替你回答。”端木辄揽着她的肩头,沉声叮咛。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想,应该是与田然有关吧,不然也不必急着把田然送走。
她真是可笑不是吗?怎么先前还曾经以为有机会试上一试?
她捏紧了手包,那里面有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是经过三次检查后的确诊报告,报告的主人罹患胃癌。她曾想过用它替自己争取一段爱情,哪怕短暂如烟花,只要曾经绚烂。但现在,她该做的,是配合医生,好好治疗,珍惜兴许很快就会消失的生命。
因为这场突发事故,婚礼延迟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在一个好天气里,田然成了又一位端木太太。端木辄那天笑得很得意,搂着新科老婆的纤腰满场飞舞。田然不想自己的几位死党笑自己嫁了个白痴老公,手在他腰部又掐又捏,被他很不要脸地抓到嘴边亲吻,又惹来那些好事分子的尖叫哄笑。
田依川把女儿的手交给端木辄的那一刻,泪湿眼眶。他知道女儿架空了他在田氏的权利,他很失落。但与失落同来的,还有一份欣慰。女儿替妻子惩罚了他,不是吗?也许,他该常到前妻的墓前走走,就算她不欢迎,反正也无法阻止。
司博慎也赶到了,一度拉着孙女阻止这场嫁娶,端木辄在一边又求又叫又吼又跳,他仍是不放。最后,是田然的几位表哥将爷爷高高抬起,使他高坐观礼,婚礼得以继续。
司青云很公允的说:“爷爷,您也不想想以然然那脾气,如果这个时候不嫁,恐怕一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胡说八道,我的然然有的是人抢着娶!”
“是是是,可您也想想,那些抢着娶然然的人中,您怎么区分是为了什么而来?只有端木辄,娶然然,就是为了然然,为了这个明明长得甜甜美美甜蜜成分却严重不足的然然。”
这话,端木辄听到了,田然也听到了,新娘附到新郎耳边,“我的甜蜜成分真的不足?”
“的确不足,很不足,顶多……一寸而已。”
“那么少?那你岂不是很委屈?”
“对我来说,正好够用。”新郎低下头,吻住了新娘,满堂尖叫。
肖润站在观礼人中,面含淡笑,惆怅难免,但也送出了由衷的祝福。这一生,他还是会恋爱,会结婚,但永远会记得,有一度他也拥有了沁人肺腑的一寸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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