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被冷落多年,始终毫无怨言,他德行素来都无亏,现在却不过是个贝子,阿玛常说要我们兄弟友爱团结,眼见大哥十余年如此,孩儿明知可能会触怒阿玛,只是心中悲酸,实在如骨哽在喉,不吐不快。”
雍正深深吸气,弘历之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当年与他争夺帝位的八王爷允颐膝下有三子,而自己却是一个也无,先皇为此犹豫不决,也是恰逢其会,当时的雍王妃与陈阁老乃是通家之好,两个女人一同临产,结果陈家生的是男丁,王妃却是个女儿,为了帝位雍正托辞抱抱小孩子沾点喜气,狠心将婴儿掉包从而获得了与八皇子对抗的筹码,后来果然得偿心愿,只是对这弘历的态度便成了一个大问题,陈阁老从那事起之后,虽然身为雍正的亲信在仕途上顺风顺水,位极人臣却不能入京半步,也就是与这大阿哥弘历的身世有关。否则这大学士哪里轮得到明珠?
其实说实话,雍正心中也对这弘历有所亏欠,也怕陈家有所怨言,对弘历虽不冷不热,但也不至于刻意责骂,只是比较起来,对其余的亲生儿子未免就要亲上许多,他心中一直考虑的是,保这螟蛉之子一生平安富贵便也算对得起陈家了,只愿此事永远无人提出,就这么渐渐的淡化开去,但是雍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被几个儿子抖露出来,还借着平时教训他们的大道理前来发难!
场中一片静谧。
安静得连淌汗的声音也清晰可辨。但是此时宝玉心中又升起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感觉仿佛有什么特别亲切的东西,而且事关重大。
他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可是他很相信自己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
阳光灿烂,宝玉要眯着眼,仿佛想以目力注视来掀开蒙在面前的重重迷雾。他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眼,那一双眼,似在阳光中迷离,也似在心中映照,在茫茫人海中闪耀。那眼神仿佛是两片薄而柔媚的唇,在吮吸着他的心志!宝玉的眼神渐渐模糊,迷离!他的手竟然渐渐向腰畔移动而去!
蓦然!宝玉眉心正中那点红痣一闪!
就似能断情丝的慧剑!
一股清冷的感觉自宝玉的心中流淌而去,他面色苍白踉跄了一步,心中的惊疑实在是难以复加,就在方才,竟有人试图以精神的异术来控制自己谋刺雍正!
这是何等的高手!
好在四下里都为雍正那令人窒息的君威所摄,无人注意到他,宝玉、再度环顾四周,人海茫茫,对方一击不中,定是飘然远去,哪里还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雍正却在此时作出了一个决定,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便宣弘历吧,他若通晓祭典的礼节,便由他主持也可,至于祭品,我看把老二斩获的人头呈上去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人人都知道被打入冷宫的弘历乃是个表面上平息各方矛盾的借口,而祭品的选取是由三方呈上,这也算是抚慰了六皇子与十四皇子的不平情绪。”
——毕竟,在选取太子一事上,雍正不得不谨慎,也不能不谨慎。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妥协
任谁仇看得出来,雍正的心情绝不能算是快乐。
他之前的口谕实际上留出了很大的余地:“…那便宣弘历吧,他若通晓祭典的礼节,便由他主持也可…”这句话实在很耐人寻味,想这祭祖的礼节何其繁杂,弘历一向都不为皇室所重视,这等庄严的国礼仪式他不要说是主持,就是有没有人知会他参加也很是难说。因此“通晓祭典的礼节”这七个关键的字便是雍正未雨绸缪,预先埋下的伏笔。其实是摆明了的敷衍。
——岂知听了内侍传唤的弘历一来,听完雍正的话以后,却是淡淡道:
“孩儿往日闲暇无事,曾多览我族宗典,于此道也甚是了然。想来当可应付。”
听他这么一说,群臣连同雍正在内,都不禁有些错愕。他们本以为平日里这素来就与事无争的弘历,也当似平日里一样推辞掉这项差使,不料他竟一口应承下来。雍正有些不甘心地道:
“你说你了然?”
弘历躬身温然道:
“皇阿玛的面前,孩儿怎敢有半句谎言?”
雍正见他不识进退,心下越发愠怒,面上却未表现出来:
“既然如此,我倒要考上你一考,若答不上来,朕可是有处罚的哦!”
弘历平静道:
“皇阿玛请问便是。”
雍正心中一惕,这螟蛉之子今日一返常态的锋芒毕露,莫非当真他也对皇位有所企图?但是再一转念,心中也为自己的想法好笑,要知道自己地二子,六子,十四子均非等闲之辈,若是这弘历有什么动静,他们早已觉察,哪里还轮得到自己来猜忌?
再说了,满朝文武均知道自己与皇后对这大儿子不冷不热的态度,个个对他也是只有礼数上的周全,绝无攀附之心。就他和一个远在江南的陈阁老,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但是他还是为今日这儿子同宝玉身上那似曾相似的桀骜感到由衷的愤怒。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在贾宝玉身上找到雍正便能赏识。可出现在素来都是俯首贴耳的弘历身上,那就是个难以接受的错误。或许宝玉是一如既往的叛逆,而弘历却是突如其来的变异。
雍正平静了一下心情,淡淡地道:
“在祭典里,乐者几人,司琵琶。三弦各几人?”
弘历躬身道:
“乐者半百之数,司琵琶,三弦各八人。此外当有奚琴、司筝各一人,节、司拍、司节各十六人。俱服石青金寿字袍、豹皮端罩。”
雍正眉头一皱,继续询道:
“行进时候,子孙礼仪当如何?”
此询一出。场下都在窃窃私议,若祭典要严格到礼仪的刻意讲究。那么规模便应该是最盛大的了,看来传闻中地雍正即将在此典礼土甄选出心目中的太子绝非空穴来风。”
弘历对答如流:
“子孙当作朝服。入殿内正中三叩头,退东边西向立。以两为队,进前对舞。每队舞毕,正中三叩头退,次队复进如仪。次行扬烈舞。”
见这大儿子如此机敏,雍正心有不甘地问道:
“何为扬烈舞?”
“扬烈舞**有三十二人,一半着黄色布制服。一半着黑色皮制服;舞者戴着面具,扮作野兽;踩高跷骑马的八人披挂盔甲,腰挂(或手持)弓箭,象征八旗之兵。扬烈舞,追忆了我旗人精于骑射、英勇善战——“马背上打天下”的辉煌历史。其舞,象征列宗列祖所建大清帝国之武功。喜起舞,表现了国泰民安、太平盛世的景象。其舞,象征我大清王朝治世地文德。扬烈、喜起二舞一于庆隆之舞,一武一文,起伏跌宕,相映成趣。”
说到这些对常人来说晦涩得难以理解的东西,弘历偏生信手拈来,如数家珍,但他越是应答如流在人前露脸,弘毅等人就越是放心,需知一个人的精力无论如何都是有限地。这个受气了半辈子的大哥在这方面的研究越精深,那么他在其他方面的成就就越是有限,越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雍正显然也想到了此点,他转念一想,这个儿子被幽闭了多年,今口堆得有机会露脸,自然年少气盛要在群臣面前表现一番。也算是自己给他地一点补偿吧。
于是弘历居然从济济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主祭——当然,你若是将他看成各方势力下妥协的产物也可。宝玉抱着手臂在台下观礼,看弘历将一切礼仪,细节都做得一丝不芶,心中却有些讶异:
——就算弘历这是瞎猫撞上了死老鼠适逢其会,但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再说,一个备受冷遇的皇子,平日里无事研究这些皇帝专用的烦琐仪式做什么?这不得不有些耐人寻味啊。
,尽在,:.ㄧ手机站:wàp.ㄧ支持,支持!宝玉想到的,旁人也未必想不到,只是他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的自然就要深刻一些,也自然要客观一些。此番会猎,三大皇子看似在祭品上平分秋色,其实弘毅才是最大的赢家,要知道旁人只被选中了一鹿一虎,但他奉上的却是七颗首级。而弘兴与弘栎能够将方才他一人独大地局面扭转过来,成功阻止了他主祭的目的,也算得上是心满意足了。
通过这次主祭,很多官员才是第一次认识了这个温和谦良的大阿哥弘历,他却也并不张扬,一待事务料理完毕后,就悄然离去,连晚间的篝火会也不参加。宝玉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也默默的观察着周围的人——他相信那个暗中对自己意欲不轨之人是一定会再度出手的,若不将这个精通精神控制的高手寻出来,他当真是寝食难安!
…
然而雍正终于没有在这祭典上宣布谁是太子,或许他的心中早有定论,只是觉得还没有到宣布的时机,或许他还觉得一次考察尚且远远不够,还需要从长计议,但此时无论从各方面来说,二皇子成为这一国继承人的机会那是越来越大。
随着祭典的结束,这才算是为期十二日的田猎的真正开始,满人尚武之风甚烈,在今日晚间的篝火会上,就已经有十二对身上涂满油脂,精赤上身的布库武士在场中进行摔交表演。各位皇子各怀心事,在这会上施展着自己的魅力,努力的交着臣子结试图为自己的未来增添着砝码,自然也有不得志的攀龙附凤之人想以此鱼跃龙门的,宝玉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也先后收到了来自十四皇子与六皇子的邀约,很客气的请他过去一叙。而宝玉看了只是微微一笑,顺手就将这两张精心书就的信笺递给了对面的人。
——弘毅。
后者微笑着将之揉成团,丢在火里,看它们慢慢的变黄,枯焦,最后发黑成灰烬,这才抬起头来满意笑道:
“我早就说过,有你贾二一人,足可当得其余三公子的总和,眼下看来我这理论越发正确了,安胖子虽然阴险狡猾,可是拿得出手的尽是些上不得台盘的东西,纳兰为情所困,只怕从此就这样萎靡不振了,而海家兄弟在这关键时候却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啧啧,现在才想到来吃回头草,当真是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啊。”
他口中所贬之人,虽然未有提及名字,但人人都知道这意气风发的二阿哥说的是谁,精明若宝玉当然也不会坦然接受二皇子的这些褒美之词,他还是明白蹈光隐晦的至理,忙笑道:
“殿下此言差矣,若无顾大人的从中调和斡旋,皇后娘娘的鼎立相助,此事究竟怎样也很难说得清楚。”
顾意笑了笑方欲说话,弘毅饮了一大口马奶酒,豪笑道:
“大家不用说了,每一位都是我的有功之臣,我弘毅绝不会忘记各位为本王做的任何事,来来来,喝酒喝酒。”
被他这么一带动,场中的气氛马上也热闹起来,一干人等喝酒的喝酒,看摔交的看摔交,赌钱的赌钱,宝玉在旁边寻了个草坡横卧了下来,拿了一袋马奶酒,抓了一条牛肉干,慢慢的一边撕一边吃,渴了喝一口马奶酒,倒确也自得其乐。
他的眼睛忽然停留在一双近在咫尺的脚上,只见脚侏浑圆,皮肤白皙,由脚面向上望去直到小腿,线条纤细优美,宝玉此时正好饮了一口马奶酒,只觉得一股热意直至胃中升腾而起,蔓延到小腹。
他嗅着那股独特的醉人芬芳,缓缓的抬起来,恰好对上了一双幽怨而悲伤的眼,正是淑德公主兰蕊,宝玉心中一荡,借着酒意便伸手出去,玩弄也似的抚上了她的小腿。
第一百三十八章 治病
突然遭到宝玉的偷袭,淑德自然是又急又羞,她咬着唇意欲挣开这躺在地上男子的魔爪。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如同浸在温水里,哪里有这力气?而任他这样轻薄更是不妥,腿上两人肌肤相接处一阵一阵酸麻的难言滋味传来,而宝玉的手已顺着小腿内侧那动人的曲线向上滑去。
淑德喉中发出轻微的喘息声,她天性泼辣,哪怕在此情此景还是咬唇低声骂道:
“你,你这死鬼!若是再摸,别怪我叫人了!”
宝玉笑嘻嘻地道:
“死女人,我看你是想我了,故意来陪我喝酒的。”
兰蕊素来都是心高气傲,闻言怒道:
“谁想你了!本公主只是自己这里路过!快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宝玉的回答却是行动。
——进一步的放肆行动。
他手上加力,用力一拉,他的手乃是捏着兰蕊小腿的,顿时这可怜的荏弱女子失去了重心,一下子便摔入了他的怀中,一股马奶酒与牛肉干的浓香滋味混合在一起瞬间包围了她,当然还有男子特有的热意。宝玉的手也不会闲着,一上来便是直奔主题,兰蕊一时间也不分清楚那是醉人的酒香肉香,还是动人的男子气息,她只能以喘息扭动着来抗议宝玉的暴行,那种因为大力抚摩,揉搓而发出一般的无意识呜咽轻哼更是荡人心魄。宝玉接着将她翻过身来抱到自己的身上。那模样就仿佛是兰蕊跨坐在他身上一样,他的手就更能加方便的长驱直入,肆意妄为。
宝玉的手,不觉已滑入了身上女子的衣内,兰蕊的身子,至此剧烈的本能抖颤起来。宝玉将头埋在她地胸前,轻声的似梦汔一般的赞叹着:“真好。”他一开口,浓烈的马奶酒香气便散发了出来,熏得兰蕊一吸一呼中都仿佛带了几分醉意,兰蕊正在情思恍惚间,忽然觉得他的手摸到了下体来,她忽然来了力气。慌乱的挣扎起来,口中哀求着:
“不要,你不要这样,阿玛要是知道了我在婚前失了身,一定会打死我的!”
提到了雍正的名字,宝玉也神智也恢复了几分清醒,他轻微的谓息了一声,虽然未将那只魔爪缩回来,但却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兰蕊见宝玉恢复了理智。心中稍安,她偎依在宝玉的怀里,从下向上仰望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种呵护的疼惜之意,伸手去抚摩着他的脸庞,柔声道:
“今天哥哥在阿玛与群臣面前大显风光。既盖过了几个兄弟,心中又好生得意,但我知道你一定从中出了不少力,也一定很累了吧。”
此时地兰蕊,分外的温柔体贴。也分外的柔美可爱。宝玉也非木石,心中一荡道:
“你这样压在我身上,说实话我忍得还累得多。”
兰蕊听他语带调戏,脸上一红,转过头去默不作声,丰腴地身子轻轻颤抖,那模样却是娇俏动人。宝玉抱着她,转头望向十余丈外地场中,只见篝火熊熊,欢声笑语将会场***得越发热烈,一十二对布库武士已只剩下了三对,场中酝酿着最紧密的**气氛之时。此时宝玉忽然却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熟识的女人。
吴清夕
这女人乃是小丫头的手帕至交,正与海易之弟海沁说说笑笑,气氛甚是融洽。这倒也罢了,只是看到这女人的时候,他地心里又生出了那种熟悉的危机感觉,有区别的是这次来得不那么强烈,一时间,他思绪不禁万千,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不禁望着那边有些痴了。
猛然肩头上剧痛传来,宝玉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见兰蕊正死死咬住自己肩膀不放,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道:
“喂喂喂,堂堂公主,怎的变了只小狗喜欢咬人?”
兰蕊抬起头来,一双明媚的眸子停留在他脸上,似笑非笑地道:“那边很好看?”她顺着宝玉之前的视线看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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