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殃不情不愿地放开他,然后积极地踹开地上那一堆衣服,走到衣柜边找了两套衣服,一套扔给雷枭,一套被他快速套在了身上。
秦殃穿好衣服,居然也不等雷枭,开门就往外走,“我先去看看。”
雷枭不由挑了挑眉,突然又变得这么急不可耐了?
等他穿好衣服,刚要开门出去,却突然听到一声枪响,心里不由一惊,连忙开门出去,却见秦殃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而楼下,雷绝手中的枪正对着秦殃。
“秦殃……”
雷枭脸色大变,伸手接住他,看着他胸口晕染开的血迹,心脏猛然一缩,好像被人死死掐住,再也无法跳动,眼底似乎也被那鲜血染红,几欲疯狂的眼神吓得雷绝连忙闪躲。
果不其然,他刚刚闪开,子弹便扫射过来,雷绝心中后怕不已,好在老大现在情绪太过激动,失了水准,否则他肯定逃不过。
“秦殃……”
一阵扫射之后,雷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看着怀里紧闭着双眼的人,心中似有一头困兽不断冲撞着,终于脱离束缚,咆哮而出,然而却丝毫没有重获自由的喜悦,心里便好像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彻骨疼痛。
雷枭紧紧抱着怀里毫无声息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雷绝躲了一会儿,见楼上一点响动都没有,不由有些担心,然后想到什么,突然脸色大变,惊声叫道,“秦少,还有一颗子弹!”
雷枭今天一直在家,肯定没有开过枪,那么枪里子弹应该是满的,但是刚刚那一番扫射,少开了一枪。
雷绝的话音未落,秦殃已经睁开眼,伸手抓住雷枭的手腕,往地上一按,“砰”的一声枪响,同时雷枭手中的枪从手中掉落。
然后便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雷绝差点没被吓死,原本只是奉命来走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想秦少突然让他找机会对他开一枪,还一定要打中,越靠近心脏越好,他很想服从命令,但是他还想要命啊!
最后一刻,雷绝还是忍不住把枪口偏离了方向,然后瞪大眼看着秦殃将手往胸口一探,白色衬衣瞬间便被鲜血晕染开来。
然后便见雷枭冲了出来,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就没命了,好不容易逃过一命,又突然发现自家老大可能不妙,又被吓了一回,真可谓惊心动魄!
此时看着楼上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他也不敢发出什么声响。
过了一会儿,雷枭突然伸手扯开秦殃的衣服,胸口上只有一道不深的划伤,然后雷枭一言不发地转身回房。
秦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雷枭一次又一次地经历那种痛苦的挣扎,长痛不如短痛,可是如果这样的刺激对雷枭没用,结果却只是让他多经历一次痛苦而已,所以他看着雷枭思索了那么久,才终于做出这个决定。
他只能相信,银叶子既然那样说了,那必然是有把握能成功。
现在他也不知道究竟成功没有,只是看着雷枭那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他心底便不由泛疼,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殃在门外守了一天一夜,房门才终于打开。
雷枭看着蹲在门边的人,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秦殃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如同被遗弃的小狗。
雷枭低头看着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不进来?”
秦殃蹭过去抱着他腿,蹭了蹭,委屈道,“你在生气。”
“秦殃……”雷枭的声音越加低沉,看着他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低声道,“我不是怪你……”他气的是自己。
秦殃缓缓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好了?”
雷枭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将人拉进卧室。
两人倒进床里,激烈拥吻,好像要耗尽所有力气将对方吞吃入腹,用力地啃咬,疼痛让人觉得那么真实。
“秦殃……”
雷枭不断呢喃着那两个字,手指划过他心口的伤痕,眼眶微红。
秦殃轻抚着他的背,说道,“我有乖乖上药,过几天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话落,扣住他的后脑,再次吻了上去。
心口的伤不会留疤,因为他会比他更痛,所以不能留下痕迹。
秦殃趴在床上,额头抵着柔软的枕头,承受着雷枭失控的占有,雷枭不想让他看见他的痛苦,他便不看,只是心里发誓,一定会让害得他这么痛苦的人付出代价!
雷枭紧紧地从背后抱着他,明明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却偏偏被他伤了,想到秦殃痛苦的眼神,他便忍不住心痛,秦殃那么骄傲肆意,却在他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之后,也不曾放弃他,甚至不惜自伤,他不能怪秦殃不爱惜自己,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让他落得这个地步。
手指一遍遍抚过秦殃胸口那刚刚结痂的伤痕,他的心也被他亲手划了这样一道伤,而他就那样冷眼看着他痛,多么残忍!
秦殃忍不住开口道,“雷枭,那不是你的错。”
雷枭将脸贴在他背上,“秦殃……”
“嗯?”
“对不起……”
秦殃喘息着笑道,“我更愿意听另外一句话。”
雷枭啃咬着他耳后的肌肤,低声道,“我爱你,只爱你。”
楼下,雷绝看着杜飞扬,冷哼道,“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在这里担惊受怕,你倒好,跑去躲起来了!”
杜飞扬无语道,“绝哥,是你让我去给你老准备晚饭的。”
雷绝一窒,黑着脸道,“我很老吗?你堂堂管家,吩咐一声不就行了,又不用你亲自动手,你分明就是借机躲起来了!”
杜飞扬看着他,终于发现某人情绪不太稳定,需要出气筒,于是,识时务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雷绝有怨气无处发,差点憋死,不由忿忿地想着,现在的小孩真是太不可爱了!
经过一番激烈纠缠,雷枭的情绪稳定下来,看着身下趴着装死的人,有些担忧地问道,“疼吗?”
秦殃柔弱道,“那么用力当然疼了。”
雷枭脸色不由一黑,“我是问你伤口。”
雷枭虽然失控,但是也没有完全失去分寸,根本就没有伤到他,他担心的是他的伤口会不会裂开。
秦殃转头看向他,满脸无辜道,“我是说伤口啊!我划得很用力。”
“很用力”三个字特意咬得比较重。
雷枭不由将他拽起来,亲自检查他的伤口,见没事才放下心来。
秦殃顺势楼上他的脖子,磨蹭着问道,“我要是死了,你真打算殉情?”
雷枭微微垂眸,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只低声道,“你死了我为什么要活着?”
之前信誓旦旦说要把他做成钻石,如今却完全没那个心思了。
秦殃不由一顿,凑过去在他唇角啃啃咬咬,笑道,“那我得好好活着。”
雷枭搂着他的腰,往床上一趟,拍拍他的肩,说道,“睡一会儿吧。”
这一天一夜,一门之隔,两人都没有休息,雷枭在之前还睡过一觉,秦殃却是真的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当下也不拒绝,如今雷枭好了,他才算彻底放松下来,搂着他的腰,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雷枭用指尖摩挲着他的发丝,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呢喃道,“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到你。”
想到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雷枭眼底全是冷意,再厉害的人,也会有致命的弱点。
等两人休息够了,终于想起去处理余渺渺的时候,却发现又来了一个,不对,是两个不速之客。
看着晃晃悠悠下楼的两人,宫释眯眼笑道,“小殃,你不回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算不和我说,也该和小沐说啊!你知不知道小沐有多担心你?”
秦殃忍不住皱了皱眉,而雷枭则是盯着宫释身边的男孩,满脸冷意。
宫释看了雷枭一眼,笑道,“雷总,小殃不懂事,若是惹了雷总不高兴,我替他赔个不是,雷总可不要和他计较,小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有些人不伤心,还有其他人伤心呢!”
秦殃觉得有些头疼,宫释一直都很疼他,不管他的能力如何,始终将他当成任性的小孩,对他多有维护,之前闹那一出,宫释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若不是他阻止,他恐怕直接就要和雷枭对上了。
雷枭淡淡地看着他虚伪的笑脸,冷声道,“宫总这么闲,莫非是小Q集团要倒闭了?”
他心疼秦殃,却不代表要给宫释好脸色。
不过这话一出,他心里觉得有些怪异,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086 噩梦重演
宫释笑得十分友好地说道,“小Q集团如果有事,一定不会忘记雷氏的。”这话透露出的意思,分明就是死也会拉着雷氏垫背。
雷枭坐到沙发上,顺手将秦殃拉到身边坐下,伸手搂住,又捡起沙发上的棉花糖抱枕,放到他怀里,动作一气呵成。
宫释眼角抽了抽,看向秦殃,那眼神分明在说,“丢人!”
堂堂杀手“殃”,像个小姑娘似的抱个抱枕,小鸟依人地靠在人怀里,要是被人知道了,形象绝对会大打折扣。
秦殃才不理会他嫌弃的眼神,笑眯眯地窝在雷枭怀里,脸颊还在他胸前蹭了蹭,很有技术含量地蹭开了一颗扣子,满意贴上光滑的肌肤。
雷枭没有理会宫释的挑衅,只是微阖着眼,审视着宫释身边的人。
齐沐在他锐利的眼神下,心不由高高地提起,落不到实处,手握成拳,没有勇气与他对视。
他现在才算理解秦殃的话,他和这个高高在上,气势迫人的人,根本就是天壤之别,真的一点都不像!
宫释已经摆出看好戏的神态,齐沐的长相和雷枭太像,不用说,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可惜雷枭却完全没有发飙,也没有要质问秦殃的意思,直接无视他们,让杜飞扬把余渺渺带来。
余渺渺这两天被软禁着,连想打个电话都不行,雷枭不管她,其他人也就无视她,脚扭伤了也无人过问,前所未有的凄凉。
杜飞扬将余渺渺带进来,开口道,“少爷,绝哥马上就到。”
雷枭不理事,雷绝自然就不能一直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待着,只好先离开去处理道上的事,如今雷枭终于露面了,杜飞扬自然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不光是为了惩治余渺渺,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原本早该说的,却因为变故拖了这么久。
余渺渺面色憔悴,看着相拥而坐的两人,眼底满是心痛,为什么她这么努力,最终却还是无法得到雷枭的正视?
“枭……”
雷枭厌恶地皱眉,而秦殃瞬间便坐直了身,手中的抱枕被捏得陷了进去,眼底带笑,但是扫向余渺渺的眼神却那么冰冷。
这女人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是吧?叫得真是亲热!
雷枭放在他腰上的手安抚地摩挲了两下,秦殃瞬间转头委屈地看着他,不撒娇也不闹,就是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雷枭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秦殃那委屈的表情瞬间破功,笑趴在他怀里,“宝贝,你……哈哈……”
雷枭皱眉看着他,伸手抓着他的发丝,轻轻扯了扯,“很好笑?”
秦殃一边笑,一边在他肩上蹭着,明亮的眼神,神采飞扬,十分得瑟,凑到雷枭耳边咬耳朵,“宝贝你怎么能这么不正经呢?”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能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嘀咕。
这次确实是雷少不正经了,秦殃委屈着等他安慰呢,结果他非但没有安慰,还一本正经说,被秦殃那样看着,他会想要扑倒他。
这是雷少该说的话吗?这实在是有违雷少的行事风格,现在可在处理正事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雷枭,只能怪秦殃平时太爱作怪,每次被雷枭占了上风,他就喜欢各种柔弱颤抖,可怜委屈,同时又使劲手段勾人。
所以,如今秦殃用湿漉漉的委屈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雷少就难免有所联想。
秦殃笑着在雷枭脖子上啃了一口,心想这还真是因祸得福,若是以往,雷枭即便是有那样的想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而如今,雷枭似乎不那么内敛了。
秦殃太过兴奋,搂着他蹭啊蹭,又蹭开了一颗扣子,唇齿在他胸膛上啃咬,雷枭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呼吸微微凌乱,却没有拍开他,只是微微推开他的胸膛,不让他贴着他磨蹭,口中说道,“不要得意忘形。”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却又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纵容。
秦殃胸前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是刚刚结痂,一旦动作太大,还是容易撕裂伤口的。
秦殃头也不抬地嘟囔道,“没事。”不就蹭两下,又不是什么剧烈运动,他们连剧烈运动都做过了,不也没事吗?
秦殃不由觉得自己恢复能力强,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用禁欲。
杜飞扬也发现了雷枭的变化,当下不由叹了口气,秦少本就够缠人了,现在少爷一放纵,这以后岂不是要随时随地欣赏两人勾勾缠?
雷绝再次飞车赶到,一进屋便发现气氛有些诡异,抬头看去,终于发现了问题,不由抽了抽嘴角,老大,现在应该严肃地处理正事吧?亲热什么的,就不能等一会儿再说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雷绝可不敢去打扰,默默地走到一边坐下,心想这次不要又白来一趟才好。
余渺渺咬着唇,看着两人当众亲热,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已经溢满泪水,杜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淡定无比,而宫释则是笑得很是冷漠,齐沐双手紧握,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雷绝忍不住多看了宫释一眼,他没想到,S市背后的人就是这个笑面狐狸,果然够狡猾,隐藏得那么好。
终于,宫释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骂秦殃没出息,秦殃什么时候吃过那么大的亏,现在不想着算账也就算了,还主动投怀送抱,还真是一见雷枭就昏头!
雷枭淡淡地扫了宫释一眼,搂着秦殃的腰,任由他在怀里磨蹭,扫了雷绝一眼,示意他先解决余渺渺。
雷绝瞬间兴奋地搓了搓手,终于可以做事了。
当下便利落地将之前就找来的几人提了进来,完全没有避讳其他人的意思,既然宫释也是道上的人,这点小事自然没有避讳的必要。
而齐沐,完全被他给无视了。
雷绝找人也找得很有技术含量,余渺渺一看见那几个人就满脸恐惧地白了脸,上次那几个人当时就被解决了,不过这次找的,却能让余渺渺立马便想起上次那些人。
秦殃终于从雷枭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那几个有些拘谨的乞丐,开口道,“宝贝,屋子弄脏了怎么办?”
闻言,雷枭摆摆手,示意到外面去,他倒是不介意多几个人参观。
余渺渺正犹自害怕地颤抖,突然感觉到有人拉她,猛然回过神来,剧烈挣扎起来,“不要……你们做什么?枭……救我……”
秦殃突然一眯眼,手一甩,余渺渺只觉得脖子微凉,然后便是一阵刺痛,有液体从脖子上滑落下来,等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血,不由惊叫出声。
秦殃冷冷勾唇,语气危险道,“再让我听到那个字,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说着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在考虑着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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