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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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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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马当先,可也未见得便是最佳,终归还须得给旁人一个表现的机会,或能得惊喜也说不定,弘历乃至四爷,都不过是陛下考察之目标耳,却也无须担忧过甚。”

    陆纯彦的智算之能自是不消说的强,一番话下来,已是将老爷子的心态说得个通透无比。

    “原来如此,那依先生看来,此番朝议又当如何?”

    陆纯彦这么个判断与老十四所言其实并无太多的不同,只不过说得较为分明些罢了,八爷自不会听不懂,只不过眼下八爷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老爷子有甚想法,而是在纠结于是否该配合四爷一把,没旁的,三爷如今正当红,势力又大,八爷深感难以独挡三爷之锋芒,自是想拉四爷为援,只是一来钱法变革牵涉过巨,一旦真实行了去,八爷一方所要承受的压力与损失都小不到哪去,再说了,真要是让四爷就此坐大,也不是八爷乐见之局面,正因为这等矛盾之心理,八爷心中自不免颇为的犹豫。

    “八爷问得好,自来事有双面,弘晴小儿固然是给了弘历一个烫手的山芋,其实又何尝不是给了人一个表现之机会,从此一条来说,难免有失策之嫌,某料定四爷那头定会紧紧抓住不放,其之凭借便只有一条,那便是赌王爷您会明面上袖手旁观,暗地里将会支持于其,实则弘晴小儿也该是这么个算路,若如此,王爷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陆纯彦显然早有成竹在胸,此际听得八爷见问,自是丝毫不乱,轻笑间,便已是挥洒自如地将诸方算路尽皆点破,末了更是给出了个明确的建议。

    “嗯,先生是说……”

    一听陆纯彦这般分析,八爷当即便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心底里已是有了决然的想法,只不过兹事体大,八爷并不想草率行事,这般迟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呵,王爷该是已想到了的,陛下既是要赛马,自是会准了弘历的折子,钱法变革必将实施,只不过这过程么,却断不能让其轻松了去,此无他,四爷,枭雄也,只可为用,却不可为援,不令其碰个头破血流,就断难收而为用,再,钱法变革看似简单,实则却是在对整个官场惯例动刀子,利益相关之下,各地方大员中,赞成者恐鲜也,王爷能树一旗帜,当有笼络人心之妙也,何乐而不为哉?”

    陆纯彦并未卖甚关子,谈笑间,便已指出了应对之道,平和的言语间,满是掩饰不住的自信之意味。

    “此策大妙,八哥,就这么干了!”

    陆纯彦话音刚落,性子急躁的老十已是忍不住了,高声便叫起了好来。

    “当得如是,八哥,小弟也以为不妨就这么行了去!”

    九爷想了想,也觉得此策大佳,这便也跟着出言附和了一把。

    “唔……,先生对朝议本身可有甚良策否?”

    八爷自也已是心动了的,只是一想到弘晴的无双辩才,却又不免担心朝议之际,难以抵挡得住,这便谨慎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大势所趋,阻挡虽难,可要迁延些时日却也是易事也,某此处,有六点问难之根本,当……,如此,必可有为也!”

    陆纯彦早已通盘算计过了,自是心中有底得很,轻描淡写间便已给出了详尽的建议。

    “好,那就这么定了!”

    八爷细细地将陆纯彦所言之论点推敲了一番之后,心气顿时大起,自是不再迟疑,自信满满地便下了个决断。

第451章 炸开锅了(三)

    康熙四十九年十月二十一日,工部帮办、雍亲王世子弘历与工部侍郎沈河联名上了本,明章拜发,言及现行之钱法弊端甚多,藏污纳垢,已到了不得不变之时,提请康熙老爷子恩准。此本章一出,朝野顿时为之震动不已,没等老爷子有所决断,反对的折子便已有若雪花般飘进了宫中,整个官场就此有若炸开锅一般地闹腾开了。

    兹事体大,有人反对并不奇怪,可反对的声势如此之大,就显然有些蹊跷了——弘历的本章方才刚上呢,地方大员们已是齐刷刷地跳起来闹腾,从时间上来看,没人在其中挑动,显然无法做到这等齐心,老爷子这下也无法稳坐钓鱼台了,不得不先行召集六位大学士商议对策。于会上,诸大学士们就弘历的折子激辩连连,意见分歧极大,连议数日下来,始终无法取得共识,原本有心帮衬弘历一把的老爷子也不敢遂决,不得不决定将此事交付朝议。此诏书一下,诸方势力全都动了起来,尽皆憋足了劲,都打算在朝议之际有所表现,朝中的局势陡然间便有些个风声鹤唳之紧张。

    “这事情怎会弄到这般田地?”

    朝议的诏书既下,不止是诸多官员们全都为之红了眼,三爷同样也有些个乱了手脚,没旁的,本来他可是指望着大学士联席会议上便能有所决断的,为此,三爷还曾私下里与温达、马奇这两位相善的大学士沟通了一番,却没想到事情最终还是闹到了必须大朝之地步,再一想到前些天诸多地方大员们的联袂反对,三爷的心可就不免有些慌了,这一得知朝议诏书的准确消息,立马便赶回了府上,不仅如此,还派人将弘晴也唤了回来,以求商议出个稳妥的应对之道。

    怎么回事?除了八爷在背后弄鬼之外,哪还有甚别的理由,只不过谁都不曾料到八爷会如此疯狂行事罢了,不止是三爷没想到,弘晴与陈老夫子也没能预计到这一幕——要知道圣意已是极为明显了的,这就是要给弘历一个表演的舞台,公然串联反对显然是在打老爷子的脸,不仅如此,还是在往死里得罪三爷与四爷,就算八爷实力再强横,也未见得能挡得住诸方势力的反击罢,很显然,避实就虚才应该是八爷的妥当选择,而不是这般强硬姿态地大动干戈,这里头要说没蹊跷,显然不太可能,只是八爷到底在玩甚花样,却有些令人费思量了,在没想透内里之关窍前,众人自是都不愿轻易便下个结论,正因为此,哪怕三爷的脸色已是极为的难看,众人也依旧是理智地保持着沉默。

    “王爷莫急,此际该着急的人是四爷才对,至于我等么,不妨先看朝议如何再做打算也不迟。”

    众人这么一沉默,三爷心中的躁意自是更重了几分,鼻息自也就不免重了起来,一见及此,李敏铨可就不敢再缄默下去了,这便从旁劝解了一句道。

    “嗯……”

    三爷对李敏铨的劝解显然不甚满意,没旁的,此事若真是被八爷搅黄了去,四爷一方固然是丢了面子,三爷的脸面同样也不好看,再说了,弘晴此番出征已成定局,这一去可真不知何时能归来,万一要是被弘历把控住了工部,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除了钱法一事之外,三爷还真想不出有甚更繁琐的事儿来牵制住弘历的崛起,当然了,不满意归不满意,碍于情面,三爷却是不好表现得太过,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

    “八爷这步棋下得甚妙,进可攻退可守,发人深省啊。”

    一见三爷这般模样,李敏铨自是不敢再乱进言,书房里立马又安静了下来,可就在这一派死寂中,却见陈老夫子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感慨了起来。

    进可攻,退可守?

    陈老夫子这么句话一出,三爷与李敏行尚在茫然不已中,可弘晴却是瞬间便醒悟了过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此无他,八爷这是打算一举两得了,一者可坐收诸般官员之心,二来么,也可等到四爷坚持不住之际,再行卖个好,如此一来,或许还真有可能指使着四爷去跟三爷一方死磕到底,至于八爷么,这就打算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的。

    “夫子您说的是……”

    三爷也就只有些小聪明,对大局的判断与推理能力却显然差了许多,这一头弘晴已然明悟,李敏铨也已想到了关窍之所在,可三爷却依旧迷糊着,茫然地挠了几下头,还是不得其解,不得不尴尬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耳,八爷既要百官之心,又想着驱策四爷与王爷您相争不下,既如此,自是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然,终归会与四爷取得妥协,这等算计虽好,可惜却是用错了地儿,四爷者,枭雄也,又岂是如此好驱策的,某料定四爷必会借力打力,与王爷您见个真章。”

    陈老夫子显然对三爷的迟钝早已是习惯了的,并未出言训斥于其,而是耐心地将内里之关窍解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那朝议之际,却又当何如之?”

    三爷这回倒是听懂了,不过么,也就仅仅只限于听懂而已,至于究竟该如何应对么,三爷依旧是满头满脑门的雾水。

    “坐而观之足矣!”

    眼瞅着事情都已说得如此分明了,三爷居然还在懵懂着,纵使已然习惯了三爷的鲁钝,陈老夫子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语带一丝不悦地给出了答案。

    “坐山观虎斗?唔,行倒是行,只是,唔,只是若朝议不过,那……”

    此番反对之浪潮来势汹汹,三爷心里头当真有些不衬底,没旁的,在三爷看来,纵使是他与四爷合力,也未见得一准能闯过朝议这一关,倘若再要坐观,那岂不是更无希望,一旦如此,三爷实不知该拿啥去牵扯住弘历的崛起了。

    “王爷明鉴,属下以为无妨,倘若朝议真无法过得去,损的也只是四爷与弘历的脸面,就凭此败,短时间里,其断难有可作为处,再想找一崛起之功劳,怕是难矣。”

    陈老夫子只一看便只三爷到底在担忧个甚,实在是懒得在这等肤浅的问题上浪费唇舌,也就只是横了三爷一眼,便即闭紧了嘴,倒是在一旁的李敏铨看不过眼,赶忙从旁解释了一句道。

    “嗯,那倒也是,晴儿可还有甚要说的么?”

    三爷盘算了一下,自也觉得李敏铨的解释颇为的有理,只是心里头到底还是不怎么托底,这便又将问题丢给了弘晴。

    “孩儿以为有限度地支持一下似乎更妥,唔,依孩儿看来,除非皇玛法有问,父王大可按兵不动,倘若真问了,且就帮着说上几句好了,孩儿亦然如是。”

    弘晴所需的是时间,自然不希望一朝便将此事定盘了去,尽管眼下离出征还早,可能将此事往后多拖些时日,那也是好的,没旁的,反对的声浪越是高涨,对弘历来说,压力也就越大,其便越不敢过于冒险,一旦行起事来畏首畏尾的话,变革一事怕就不知要拖到何时方能得以解决了,而这,正是弘晴所希望的,当然了,坐观归坐观,在弘晴看来,变革与不变革乃是原则问题,却是不能有所含糊的,应有的表态还是须得表上一番,至于帮着弘历去舌辩群臣么,那就大可不必了的。

    “嗯,那便好,且就这么定了。”

    这一听弘晴也是这么个意见,三爷自也就不再有甚疑虑,嘉许地点了点头,就此便下了个决断……

    “小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个有贵客到,都等了您好久了。”

    今儿个回得早,纵使议完了事,也不过申时正牌而已,离着用膳的时间还早,弘晴也就没急着回自家小院,而是在后花园里闲逛了好一阵子之后,方才施施然地往回走,这才刚到了“翠山居”的院门处,就见新进房的小丫头红袖眉开眼笑地迎上了前来,一派卖关子状地禀报了一句道。

    “贵客?甚的贵客?”

    一听此言,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弘晴所住的“翠山居”乃是王府内院,又有甚客人不经通报能进得来的。

    “嘻嘻,小主子自己去看不就知晓了,倩儿姐正在内里陪着呢,您啊,就自己去看好了。”

    弘晴对待房中的大小丫鬟们素来宽松,红袖虽是新来不就,可也习惯了跟弘晴开玩笑,此际一见弘晴纳闷无比,还真就笑嘻嘻地将关子卖到了底。

    “死丫头,讨打!”

    左右就几步路而已,弘晴倒也没去跟红袖多计较,这便笑着伸出了手,赏了红袖一个“板栗”,而后也不管小丫头如何抗议,施施然地便行进了院门,一路向主房走了去,这才刚到了屏风处,突然间听到内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笑声,脚步不由地便是一顿……

第452章 都是酒醉惹的祸

    竟然是她!

    弘晴的记忆力惊人得很,就算不是天下无双,那也差不离了的,纵使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再次遇到了,也一准能认将出来,更遑论这等熟悉无比的笑声,自是立马便认出了来者,心中当即便涌起了一阵激动之情,微顿住的脚步立马便是一快,几个大步便已抢入了主房之中。

    “小主子回来了!”

    “小王爷,快看,是谁来了?”

    ……

    弘晴这一行进了房中,一众正笑谈着的人等自是全都主意到了,顿时便哄乱了起来。

    “奴才刘三儿叩见小王爷!”

    哄闹声中,一道人影飞扑到了弘晴跟前,一头跪倒在地,言语哽咽地见礼不迭。

    “呵,是三儿啊,来,快起来,让爷好生瞅瞅。”

    这一见刘三儿如此激动,弘晴心中自也有着股暖意油然而起,这便笑着虚抬了下手,和煦地叫了起。

    “主子,啊,萍儿,快,快来见过主子。”

    刘三儿并未就此站将起来,而是跪直了身子,双眼通红地唤了一声,紧接着,又赶忙回首招呼了一句道。

    “萍儿见过主子。”

    萍儿早就已抱着个一岁出头的小儿候在了一旁,这一听自家夫君招呼,哪敢有甚耽搁,忙不迭地抱着孩儿便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

    “免了,免了,呵呵,这小家伙便是你们的孩子罢?好,生得像萍儿,比三儿强。”

    刘三儿离开王府外放已有四年,始终就不曾回来过,不过么,平日里倒是常来信,弘晴自是知晓其已是有了个儿子,只是还不曾见过罢了,此际一见那小孩儿一点都不认生,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在看,心中的暖意顿时便更深了几分,笑呵呵地便调侃了刘三儿夫妇一句道。

    “嘿,主子说得是,咱家萍儿就是俊。”

    刘三儿为官多年,在外头那也是人五人六的威严着,可在弘晴面前么,自然就无须甚伪装的,笑嘻嘻地便凑趣了一句道。

    “没羞。”

    刘三儿这等自夸的话语一出,满屋人等尽皆笑得个前俯后仰,直笑得萍儿面色通红不已,没好气地便啐了刘三儿一口。

    “小家伙可取了名么,叫甚来着?”

    弘晴自也被刘三儿夫妇的逗趣样儿给逗得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子,而后伸手将小家伙抱了过来,一边逗弄着,一边笑着问了一句道。

    “回主子的话,只有个小名,大名就等着主子取呢。”

    一听弘晴这般问法,刘三儿可就兴奋了起来,这便紧赶着回答道。

    “嗯,那好,就叫刘欢好了,天天开心么,倒是吉利得很。”

    为小家伙取名的事儿,刘三儿几回来信都曾提过,只是弘晴一直没回应罢了,今儿个难得开心,弘晴心中的恶趣味还真就起了,这便随口将后世某一明星的名给小家伙套了上去。

    “谢主子赐名,奴才给您磕头了。”

    对于刘三儿来说,自家儿子取啥名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名字是谁所取的,能得弘晴金口玉言,于刘三儿来说,那便值了,这便紧赶着跪倒在地,高声道了谢。

    “罢了,你刘三儿难得回来一趟,今儿个本贝勒可是欢喜得很,须得好生畅饮上一番,去,传膳,就在院子里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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