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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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第5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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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达的身旁,一派风轻云淡状地解围了一句道。

    “王爷,你……,你不奉旨擅闯大营已是不该,在此等重地妄动刀兵更是忤逆大罪,末将定要上本参劾于你!”

    赫达的军事才能虽是一般,可毕竟是在官场上厮混了多年的老宦海了,到了此际,又怎会不知局势明摆着已落到了弘晴的掌控之中,气急败坏之余,也就顾不得对弘晴的忌惮之心了,面色铁青地指着弘晴便骂了起来。

    “参谁不参谁,那都是你赫大人的自由,本王断不干涉,至于说到忤逆大罪么,赫大人不妨先等等,看下去便可知忤逆者到底是何人来着。”

    赫达都已是撕破脸地瞎嚷嚷了,可弘晴却并未动怒,仅仅只是不以为然地瞥了赫达一眼,冷硬地应答道。

    “你……,哼!”

    赫达压根儿就不相信弘晴之所言,只是面对着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纵使再怒,赫达也没甚旁的法子好想,也就只能是怒哼了一声,气咻咻地别过了脸去,摆出了副不屑与弘晴为伍之架势。

    激烈的枪声以及时不时响起的手榴弹爆炸声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方才告了消停,旋即,号角声与口令声便已是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一队队的士兵们在各级指挥官的喝令声中慌乱地行出了营房,以团为单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了营区的空地上,尽管大多数的士兵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可面对着弹压部队的如林般之枪口,却是无人敢在此际乱说乱动的,偌大的演武场上一派的肃杀之死寂。

    “报告,第四军第一师集合完毕,请军长指示!”

    “报告,第五军第三师集合完毕,请军长指示!”

    “报告,骑一军第一师集合完毕,请军长指示!”

    ……

    一排排方队的正前方,三员大将各领数十名戈什哈肃然而立,赫然正是新编第四军军长塔宁河、第五军军长阿思哈以及新编骑一军军长林奇生,一待本部兵马集结完毕,各师负责人立马纷纷小跑着赶到了各军军长的面前,依着操典之规定禀报上了一番。

    “各部原地待命,有敢妄动者,一律杀无赦!”

    各部禀报一毕,就见军中资格最深的塔宁河面色冷然地下了道死命令,而后,也没管众官兵们是怎个表情,领着阿思哈等一众高级将领便往提督衙门赶了去。

    “你,你们……,混账行子,忘恩负义的东西!”

    塔宁河等人方才刚踏进衙门,正生着闷气的赫达立马便被惊动了,再一看来者赫然是其往日里最信任与依重的三名军长,顿时便被气得浑身哆嗦不已。

    “末将等叩见王爷!”

    塔宁河等人压根儿就没去理会赫达的怒叱,大步行上了大堂,朝着弘晴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诸公辛苦了,都请平身罢。”

    尽管早已做了周密的部署,理应不会出甚岔子,可这等紧要大事,要说不担心,又怎生可能,别看弘晴先前始终是一派的风轻云淡,可实际上么,心却是高悬着的,而今,见得塔宁河等人终于到了,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只不过弘晴城府深,倒也不曾表现出来,叫起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与从容。

    “谢王爷隆恩。”

    听得弘晴叫起,一众将领们自是不敢轻忽了去,齐声谢了恩,而后方才各自起了身。

    “塔宁河,你来告诉赫大人,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今日这么个结果,弘晴所费的心力不知凡几,而今,终于是有了结果,弘晴的心中自是有着极多的感慨与欣然,只不过他却并未表现出来,也无甚寒暄的废话,直截了当地便点了塔宁河的名。

    “喳!”

    弘晴既是有令,塔宁河自不敢稍有怠慢,赶忙躬身应了诺,而后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神情肃然地开口道:“好叫赫大人得知,第四军第一师师长奎泰阿、第二师副师长彪宁、第五军第二师师长鹿铭、骑一军第一师师长宁阿铭、第二师副师长舜五等参将以上之军中将领四十三人,奉廉亲王之密令,定于明日晚间起事,欲拥立十四爷为帅,行兵变之事,图谋社稷,末将不敢坐视,已发兵剿灭众叛匪,生擒贼众千余,击毙反贼三千余,今,营中局势已定,诸部皆已在演武场集结待命。”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赫达自以为能掌握部队,压根儿就不信军中会有如此多的高级将领被八爷拉拢了过去,哪怕塔宁河已是说得如此之详尽了,他也断不肯接受这等说法。

    “赫大人若是不信,末将此处有血誓盟书一份在此,赫大人看过便知。”

    塔宁河并未在意赫达的恶劣态度,一抖手,从衣袖里取出了张盖满了血指印的纸,一伸手,已是递到了赫达的面前。

    “你,你们,你们……”

    赫达一把拽过那张纸,只一看,入眼便见排在盟约头三个的赫然正是塔宁河、阿思哈以及林奇生三位军长,脸色当即便难看到了极点,浑身哆嗦不已地待要喝骂上一番,却一时间也不知该骂些甚才是了的。

    “末将等奉王爷密令,打入贼子内部,虚以委蛇,为的便是今日之结果。”

    不等赫达将话说完,塔宁河便已是接口给出了解释。

    “我,我,唉……”

    赫达并非愚笨之辈,事情到了这么个地步,又怎会不知塔宁河所言句句是实,心当即便已是沉到了谷底,再一想到当初为了拉拢塔宁河等人为己用,也不知投入了多少的精力与代价,自以为得了可堪大用之帮手,却不曾想不过是在弘晴的手心里打转转罢了,这等心理落差未免太大了些,赫达万念俱灰之下,已是无话可说,也就只剩下唉声叹气的份儿了。

    “赫大人对今日一事可还有甚不明之处么?”

    弘晴静静地等了片刻,见赫达已再无一言,这才不动声色地发问了一句道。

    “王爷如此处心居虑地谋夺我丰台大军,是欲何为?”

    眼瞅着已是无力阻止弘晴“篡夺”军权,赫达无奈之余,反倒是就此硬气了起来,怒目圆睁地死盯着弘晴,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赫大人问得好,本王先前说过了,究竟是何人欲反,赫大人看了便知,而今,大营中之乱臣贼子虽已大半就擒,然,局势尤未敢言稳,且,京师里还有廉亲王这么个主谋在,须得赶紧禀明皇阿玛为宜,本王不好擅离,现有本章一份在此,就请赫大人代为转呈可好?”

    对于赫达这么个无甚能力的将领,弘晴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过,不过么,利用上一番却也无妨,此际见其摆出了副准备慷慨就义之架势,心里头自不免有些个哭笑不得,可也懒得跟其一般见识,这便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已蒙好了黄绢的折子,淡定地递到了赫达的面前。

    “好,去就去!”

    赫达本已自忖必死,却不曾想弘晴居然会让其进宫面圣,脸上立马便浮现出了几分疑惑与茫然之色,好一阵子的无语之后,这才一把拽过弘晴递过来的折子,恨恨地一跺脚,丢下句场面话,领着几名戈什哈就这么匆匆地出了大堂,策马向城中赶了去……

第959章 何去何从(二)

    酉时四刻,夕阳已然西下,京师里炊烟处处,好一派的祥和之景气,然则八爷显然不曾受此祥和之感染,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任凭额头上的汗水狂淌而下,却无心擦拭上一下,显见心已是乱到了极点,此无他,这都已是快三个时辰过去了,景陵那头还半点消息全无,这显然不太对劲,自由不得八爷不急,奈何情形不明之下,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焦躁万分地等待着消息的传回。

    “混账行子,何人……”

    八爷正烦得不行,冷不丁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登时便令八爷好一阵的火大,不管不顾地便怒喝了起来,只是话尚未说完,就见一名浑身狼藉不已的游击将军气急败坏地从外头闯了进来,只一看,见来者是安插在丰台大营里任团长的门下奴才答莫,不由地便是一愣。

    “王爷,大事不好了,塔宁河与阿思哈这两混账东西反了,奎泰阿将军与诸般同袍都被这两混账拿下了,奴才……”

    这一见到八爷的面,答莫立马扑倒在了地上,哭丧着脸地哀嚎了起来。

    “什么?怎会如此,说,给爷说清楚了!”

    为了在新军中安插心腹门下,八爷都不知花费了多少的银子与精力,旁的不说,光是在塔宁河与阿思哈这两位受弘晴排挤的大将身上,八爷前前后后就足足投下去了五十余万两的银子,为的便是明日之举事,而今,箭都已在弦上了,居然就这么被塔宁河与阿思哈摆上了这么一道,八爷当即便怒了,一把将答莫揪了起来,面色狰狞地便怒吼了一嗓子。

    “王、王爷,今儿个申时前后,塔宁河召集我等议事,说是奉了王爷您的密令,对原先之计划作出调整,奎泰阿将军等自也就都去了,赶巧奴才有些杂务,也就告了个假,待得办完了事,正要赶去大帐,就听枪声大起了,奴才见势不妙,领着手下一团人马准备强行发动,奈何寡不敌众,部众大多战死,奴才仗着马快,拼死杀出了重围,如今丰台大营已落贼手,王爷,您赶紧拿个主意罢。”

    这一见八爷震怒如此,答莫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将所知之消息细细道了出来。

    “废物!快,宣杜长风来见!”

    听完了答莫的解释,八爷的心已是凉了半截,可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着一丝的侥幸,也顾不得跟答莫再多啰唣,一把将其推倒在地,高声断喝了一嗓子,打算将暗底势力全面发动起来,以了解目下之事态究竟恶化到了何等之程度。

    “禀王爷,杜爷末时便离了府,如今去向不明。”

    八爷这么一吼,下头人等自是不敢怠慢了去,一通子慌乱之后,自有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了来,将又一个不甚妙的消息禀了出来。

    “什么?”

    一听这等消息,八爷尚存的心气已是就此消散了大半,口角哆嗦地呢喃了一声,整个人便已是傻愣在了当场,好一阵的发呆之后,这才猛地打了个哆嗦,赶忙转向了闭目沉思不已的陆纯彦,面色惶急地出言求教道:“先生,事已急,您看当如何是好?”

    “好一个苦肉计,仁亲王算计之深,当世难有人及,某不如也,王爷也无须再去寻杜长风了,此獠必是仁亲王之内应无疑,如今之局势,已难有回天之力,而今唯有等了。”

    听得八爷见问,陆纯彦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给出了个令八爷沮丧不已的判断。

    “等?这……”

    八爷已是将翻盘的最后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陆纯彦的睿智上,却没想到陆纯彦给出的建议居然会是坐以待毙,脸色立马便难看到了极点。

    “嗯,只能等了,塔宁河等人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兵变之事,必是因仁亲王已到之故,今,兵权已尽落其手,我等已无一战之力,盲目妄动,必死无地也,唯一之转机,当在陛下身上,此无他,概因仁亲王反形已露,今上焉能不急,若是今上紧闭京师八门,诏令天下勤王,我等还能有个转圜之余地,若是这父子二人取得妥协,必拿我等开刀无疑,朝局何去何从,已不由我等左右矣。”

    陆纯彦黯然地摇了摇头,将个中之原委详细地解说了一番,言语间满是无奈之苦涩。

    “嗯……”

    听得陆纯彦这般说法,八爷也没了奈何,苦涩地长叹了一声,走到了几子旁,跌坐在了蒲团上,再也没了交谈的兴致……

    “启奏陛下,丰台提督赫达在宫门处求见。”

    酉时末牌,天已擦黑,正是用膳时分,心情不错的诚德帝食欲大开,正吃得满嘴油光闪亮之际,却见李德全急匆匆地从殿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诚德帝的身旁,一躬身,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宣罢。”

    一听是赫达前来求见,诚德帝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今儿个诚德帝可是与赫达密议了一个下午,将明日出兵的诸多细节都好生琢磨过了的,按理来说,此际赫达应是在军中部署相关事宜才是,这会儿居然又跑了回来,这里头显然有些不对味之处,一念及此,诚德帝自不敢大意了去,一挥手,已是道了宣。

    “喳!”

    诚德帝既已开了金口,李德全自不敢稍有耽搁,赶忙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大殿,不多会,又已是陪着满脸惶急之色的赫达从外头转了回来。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仁亲王突然赶到了丰台大营,谋夺了兵权,老臣、老臣无能,丰台大营已失,老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方才一行进大殿,赫达便即跌跌撞撞地抢到了御前,一头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地便哀嚎了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说,给朕说清楚了!”

    一听丰台大营落到了弘晴的手中,诚德帝登时便急了,顾不得甚帝王之尊严,猛然跳将起来,气急败坏地便嘶吼了一嗓子。

    “陛下,老臣死罪啊,老臣申时离了皇宫,一路便往丰台大营赶,却不曾想仁亲王早已在大营里候着了,事先早已安排好了黑手,更有塔宁河、阿思哈等一众奸诈之辈为内应,悍然发动之下,老臣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啊,陛下,老臣死罪啊。”

    赫达原本就慌乱,再被诚德帝这么一喝骂,心顿时便更慌了几分,光顾着为自己脱罪,却浑然忘了要将事情说个分明,东拉西扯了半天,居然没提到八爷密谋造反之事。

    “逆子,逆子!气杀朕了,你说,你说,那逆子是如何进的营,说,给朕说!”

    为了整编丰台大营那十万新军,诚德帝可是没少花精力与代价,不说别的,光是他自己这一年半来,就往丰台大营跑了十数次,又是犒赏三军,又是亲自接见那些个统兵大将,封官许诺的事儿可是没少干,为的便是要用这支大军来制衡弘晴,可却没想到辛辛苦苦忙乎了一场下来,居然就这么平白为弘晴做了嫁衣裳,心情当真是恶劣到了极点,气急之下,飞起一脚,便将赫达踹倒在地,面色铁青无比地便咆哮了起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老臣还有话要说,此番有仁亲王夺下大营,自言是因着廉亲王暗中图谋兵权,不得不先发制人,老臣确是见过了廉亲王门下奴才的歃血盟约,另有仁亲王奏本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被诚德帝这么一踹,赫达反倒是醒过了神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咕噜翻身而起,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奏本,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李德全,给朕宣所有军机大臣即刻到此觐见!”

    诚德帝一把抄过赫达手中的奏本,有些个迫不及待地摊将开来,飞快地过了一遍,又将那份所谓的歃血盟约扫了一番,紧绷着的心弦倒是稍稍松了些,只是一想到丰台大营里那十万新军还在弘晴的手中,诚德帝又怎敢掉以轻心,倒背着手在大殿里急速地来回踱了几步之后,猛然站住了脚,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喳!”

    听得诚德帝如此喝令,侍候在侧的李德全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应了诺,一溜烟地便冲出了大殿,自去宣召诸般军机大臣不提。

    “那混账小子还有甚旁的交代么,嗯?”

    诚德帝显然对赫达这等丢三落四的禀报极为的不满,也没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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